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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事吧?不会连骑马都晕吧?”殷时伸出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差点被她咬了去,撇了撇嘴,不满地说:“没想到你一个姑娘家体力倒是这么好,一口气从杨家跑出来,一直就这么往河堤跑,我要不是骑马都差点赶不上你的速度。”
清若听了耳朵更红了,在古代,姑娘家被称赞体力好不是件好事,又不是乡村农妇。一般的大家闺秀都是侍儿扶起娇无力那种,哪像她坚持了那么多年的广播体操,别说跑步,就是贼人抢了她的东西也未必跑得过她。
“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话?”不知为何,对殷时说话从来都不假思索,随口就出。
殷时叹着气摇头道:“啧啧啧,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刚刚还对你家策哥哥哭得梨花带泪、楚楚可怜,如今对我却是这般凶恶。欸,这就是差别啊。”
“你!偷听我们说话!”清若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
对于殷时忽然出现在木云已经够让她觉得惊讶了,他竟然在背地里听她跟发策的对话,想到殷时看到她狼狈痛哭的样子,清若恨不得把他脑子拆下来灌水,把记忆洗掉。
第一百五十二章 解铃人
“严格来说,不算偷听,只是凑巧听到而已。”殷时嬉皮笑脸道,“我今儿可是特地专程前来登门拜谢的,没想到时间不对,正碰见你们在处理家事,我只好等散会。”
清若半信半疑地瞪着他,“那你又为何要偷偷跟踪我?”
殷时扶额喊冤,“我明明有叫你的名字,哪知你一颗心都跟别人走了,根本没听见,我只好追上去。”
这么一说,清若忽然想起刚刚确实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可没等她回头,发策忽然拉住她说有话要说,也就没在意其他了。“即便如此,你也不该偷听!你懂什么叫君子非礼勿听吗,你如此小人行径枉费你读了那么多圣贤书。”
“这跟圣贤书有什么关系了?”殷时厚着脸皮继续嬉笑。
清若转身叉腰怒视着他,见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更是来气。可这般模样在殷时看来,确实无比娇俏。古人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自他上次离开木云,已经好几个月了,如今再见佳人,恍如隔世。
清若可没有殷时这般闲情逸致,今日发生的事太多,又太过刺激神经。被殷时这么挑起,她恨不得找个沙包狠狠发泄一把。
“子曰: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小人亦有所为,亦有所不为。你这种隔墙窃听的行为恐怕就是君子不为而小人所为了。”清若似乎忘记了隔墙窃听的事她自己也没少做,只是气头上出口总是比较顺溜。“这么浅显的道理你都不懂,莫不是夫子上课,你都在底下做梦!”
殷时一边听着清若妙语连珠地叨叨念,一边故作无奈地摇头叹气,猛地抬头说了一句:“咦?你怎么知道我上课睡觉,莫不是你也喜欢爬墙窃望?”且见清若怒瞪着眼睛,一副咬牙切齿恼羞成怒的模样,随即咧齿一笑,“这才对嘛,明明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还要装大家闺秀,多累啊。哎哟,好疼!”
没等说完,清若忽然跑过来,用力地踹了他的脚一下。殷时立即怪叫一声,夸张地捧着脚哇哇大叫,“没想到你除了嘴毒,心也这么毒,我的脚非让你踩碎不可。”
他一边叫一边单脚跳,一个没留神,踢到地上的石子,整个人跌坐下去,又忽然被针扎似乎又跳了起来。清若噗呲一声,连忙转过头掩饰不厚道的窃笑。
这一跌,殷时反倒不喊了。只是默默低头转身,用力咬紧牙根,强忍那钻心的疼痛,不一会儿额间顿时布满汗水。
清若被他这么一闹,心情倒也轻松不少,见他久不做声以为他生气了,走过去,轻轻推他一把,“喂,这样就生气啦?”这一碰才发现他捏紧了拳头,全身绑紧,冒汗的额头已经是青筋凸显,她吓了一跳,“真有那么痛吗?不会真的被我踩碎了吧,你别吓我啊,走一步给我看。”
殷时回头,见她欲哭无泪手足无措的样子,忍着痛,嘿嘿笑道:“差点就碎,还好我皮粗肉厚。”
清若这才松了口气,翻了个白眼,“装模作样!”
“不装模作样,你心情能好得这么快?”殷时伸手把她的头发揉乱,又惹来一个白眼,“不哭就好,刚刚我被你吓死了,你可鲜少这么哭过,真有那么喜欢他吗?”
殷时说着语气有些酸,清若终于没再丢他白眼,只是默默转开头。原本如此风清天蓝浅草碧野的好风景应是令人心旷神怡的,可她看着却别有一种茫然和心伤。
其实她没那么爱哭,只是容易掉眼泪,稍稍一激动一惊吓,脑子都还没反应过来,眼泪已经吧嗒掉下。所以她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太激动,做事从容一些,淡定一些,情绪也好控制一些。
“我才不是因为喜欢才哭。”清若半晌才回答,她只是失望,发现要和她过一辈子的人居然是这样子对她,如何能让她从容淡定。“我只是觉得难过,我以为他因为懂,至少应该理解。”
“他生气也是因为喜欢你啊。”殷时叹了口气,为情敌说话总觉得有些别扭。
清若反而笑起来,“你不懂,其实策哥哥是个很自私的人,他谁都喜欢。除了我,还有小如,还有卫墨姐姐,甚至清曼清嘉王柔,只是喜欢的程度不同罢了。因为我不会逆他,也不会冲撞他,他身上的背负和压力太大,所以他喜欢能顺着他的。而他生气恰恰就是因为我毁了我在他心目中乖巧温顺的模样。”
其实清若很同情发策,且不说他愿不愿意,但自他懂事以后就知道自己背负的责任。杨竹眉是个要强并且强悍的人,她又想在家娘家人面前长面子,又希望能有强大的娘家作为她的后台,所以看上去她轻松自如地在郑家和杨家之间游走,其实她也有压得喘不过气的时候。从她三个儿子能用三个姓就知道,作为女人,她实在不简单。
可正因为她的强悍才使得发策变得懦弱起来,他太早懂得体谅,却又不懂得争取,所有的努力却是为了达到杨竹眉对他过高的期许。
“可你也是喜欢他才会去做他心目中的模样,哪有人一出生就注定是一个形象的。”殷时挑眉看着清若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要不就是你误导了他对你的印象。”
“误导?”清若喃喃细语。
“你对他温柔,他就觉得你温柔,反过来你以为他心目中的你是温柔的,所以你又继续假装温柔。”殷时觉得自己都快把自己给绕晕了,“就像我吧,可从来不觉得你是个娇滴滴的大小姐,分明就是人小鬼大,满肚子心思又爱逞强的丫头罢了。”
清若被这一番逻辑给弄乱了,难道真是误导吗?她不是原装出品,所以努力地想要融入这个家庭而低调忍让,她害怕被发现自己是假冒的,也害怕别人对她异样的眼光,所以但别人说她是乖巧听话的孩子时,她就努力朝这个目标去做。殊不知,那乖巧不过是相对于清如这个调皮鬼而言,而渐渐地别人习惯了的清若却是她自己伪装出来的样子。
而她跟殷时初次见面时,是在孔安宁这个混世魔王的带领下散漫贪玩的样子,殷时自然也就不会把她跟温柔扯到一块。
“你不觉得你跟发策很像吗?两人都是在为别人的期望去伪装自己,这样子多累。”殷时淡淡笑之。
难不成她跟发策之所以能相处融洽并不是因为喜欢,而是惺惺相惜罢了。清若抿了抿唇,忽然挑了眼角,看了殷时笑道:“送你一句话如何?”
“洗耳恭听。”殷时一本正经地作揖道。
“孟子曰:人之患在好为人师。”清若说完,见殷时表情一窒,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殷时无奈地摇了摇头,“我说你这嘴还真够狠啊,就没一句不踩我的。”不过,看清若不再愁眉不展,他也只好耸了耸肩,故作哀怨状:“真不公平,你压根就没把我这个当叔叔的放在眼里!”
听殷时这么一说,清若忽然想起他们之间还有一笔帐未算,顿时挑眉瞪了他一眼,冷笑:“那只能怪殷叔叔你身手太敏捷了,我还没来得及放进眼里,你连个影子都不见了。”
殷时立刻反应过来,知她在怨他上次不告而别的事,正准备开口,只见不远处黑龙黑虎正策马急行。还没等马儿站定,两人皆翻身下马,飞驰而来,一见他脸色不佳,立刻紧张起来。
“少爷,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裂开了?”黑虎五大八粗的身躯往前一站,把清若都给遮住了。
“少爷,你流血了!”黑龙声音低如寒冰,听得出他口语里的愤怒。
“流血,你什么时候受伤了,我看看。”清若一惊,急忙凑上前,却被黑龙推手挡开了,她愤怒地瞪了他一眼,“你这是什么意思。”
黑龙沉声回答:“清若姑娘还是别看的好,姑娘家不方便知道。”
清若好奇,有什么不方便的,不过就是受伤流血,她只是心虚自己踩了他一脚,好心过问罢了。殷时见状,正想开口阻止,黑虎早已快人快语为黑龙辩解,“清若姑娘,我家少爷回去以后被老爷痛打了一顿,躺在床上整整一个月才下地。如今伤才好了没多久,他就急着想来看你。刚刚见你哭成那样,他也没顾上自己,就骑马跑来了。”
“闭嘴!也不想想是谁害的。”殷时愤怒地瞪了黑虎一眼。
奈何黑虎是个迟钝的大块头,一脸茫然地问:“少爷,虽然当初是我把您扛回去饿,可到底您一声不吭就离家出走,还一去那么久,老爷会生气也是难免的。您不是说过你一声不吭地离开,清若姑娘会生您的气吗?”
“滚!”殷时偷偷望了清若一眼,见她面无表情,心里有些失落。
清若却被黑虎的话给惊呆了,听到殷时居然受伤躺在床上一个月,抿了抿唇,问道:“伤哪了?怎么这么严重。”
“屁股。”
“臀部。”
黑龙黑虎默契的回答让殷时恨不得,立刻挖坑把他们都给埋了,清若则看着殷时满脸尴尬涨红,忍不住破功,捂着肚子哈哈大笑。黑虎还不怕死地问了一句:“少爷,您的脸好红,您害羞了吗?”
“滚!!!”
第一百五十三章 救命之恩
“胡闹!”
一巴掌下去,边角雕花的红木桌子微微颤了一下,清若眼皮也跟着抖了一下。她轻轻挑起眼皮,瞄了右手边笑脸相迎的人,暗自把牙磨得咯咯响,脸上去依旧保持恬静怡然的微笑,丝毫不把父亲的话放进心里。
“你们怎么可以放着殷公子到家里也不和家里说一声,竟然还让他去做苦力,你们真是越大越不像话了。”杨茂礼初见殷时吓了一跳,见他华衣锦服全然一副富家少爷的模样,然后听他说起特地来感谢清若父女连续两次施手相济,杨茂礼这恍然想到殷时便是先前留在家中帮忙的短工。“殷公子远道而来,路途奔波就算不奉为上宾也不能放着让他去干活。”
清如听着老大不乐意,“阿爹,若不是阿姐收留他,恐怕如今他还在到处乞讨流浪。”
“胡说!”当着客人的面,杨茂礼轻斥了女儿一句,“纵是这样,那也该回家禀告父母,你们怎么能就偷偷瞒下呢。”
“明明是他自己不愿意说……”清如急于争辩,被清若捏了捏手,轻轻摇头,示意她不要争论。老实说杨茂礼不一定是在责怪她们,只是当着殷时的面,总是得说些客套话。
殷时笑着看杨茂礼父女的话,适时打断,拱手作揖,口气谦和诚恳地说:“这事确不该怪她们,是我自己的主意。当初幸得先生出手相救,才能苟活至今,原本打算归家,可想到科考无望,又仗着年轻气盛,一时冲动随商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