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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月要是个哥儿就好了,女孩儿读太多书不好。”孔老太太摇头表示感叹。
清若纳闷,“我阿姆说,孔家的女儿都读书认字的,荷月姐姐多读点书不好吗?”刚进来时没怎么注意荷月的存在,只隐约感觉到有个人影站在康氏身后,再后来四个小萝卜头混战起来,她就消失了。
孔安宁伸手搭在清如头上,笑看着清若,“你识多少字,看过多少书?”清若有些赫然,摇摇头说不多,孔安宁并不在意,又道:“荷月从三岁就开始认字,五岁已经能背三百首诗词,十岁就能出口成章,连你大姨丈都感慨荷月不是个男孩子,否则一定能金榜题名。”清若听得目瞪口呆,这种小神童一般只在“别人家”存在过,没想到这次距离居然这么近。
孔尚武在旁听着,轻笑着说,“清若别你听小姨夸张,你荷月姐姐就是喜欢看书而已,整天跟只书虫一样躲在书房,好好女红却不认真学,你可别学她。”嘴上是这么说,可脸上全然是骄傲的神色。
“大哥,你就别谦虚了,荷月这丫头给咱们家挣不少光,哪像我家葭月。”孔尚文嗤笑了一下,让人听不出是恭维还是讽刺。
孔尚武立即变了脸色,“你这是什么话,葭月哪里不好,聪明伶俐,活泼乖巧,再说葭月还小,以后的路还长着。”
孔尚文没应声,只是敷衍地微笑说是。
感觉到气氛微妙地发生变化,清若扯了扯清如的衣服,清如仍低头在纠结那花绳。她抿了抿唇,轻轻拉了拉孔老太太的手,“阿嬷,我能去看看老嬷吗?我还没给她老人家请安呢。”虽然不知道这种跌宕起伏的气氛是不是日常,但清若多少觉得有些不自在,还不如转移阵地好。
“快开饭了,要不你吃完饭再去也不迟。”孔老太太很欣慰清若的孝顺。
“没关系,家里就这么大,我去一下就好,不会打扰太久的。”清若偷偷拧了清如一把,她忙回过神,跟着撒娇,“是啊,阿嬷,小如好久好久没有见到老嬷了。”
“好,老嬷没白疼你们。”孔老太太笑眯眯地应身,孔安宁赶忙搀扶着她起身,“安宁,你就留在这里看着几个小的,人多了,你阿嬷不习惯。”
安宁应了声是,孔老太太就带着双胞胎往后绕过屏风,出了大厅,又是一个下沉式天井。严格来说应该是个小花园,跟大厅照应的后厅也是平时祭祀或者重要会客的地方。大厅门边悬着刻着吉祥花纹的铜铃,风吹不动。大厅左右各有两间厢房,分别是祖老太太,孔老太太跟孔安宁的房间,还有一件厝手房。花园左右对应有四间屋子,屋子前都有一块小篱笆和几颗石榴树,而后厅前面则种了两株丹桂。如今已过了花期,但墨绿肥厚的叶子看出主人对这两棵丹桂的用心。
祖老太太的屋子跟大厅是相连的,掀开纱帘,绕过屏风,便可到达。
“阿姆,我带俩丫头过来了。”孔老太太进屋掀帘的动作都是极轻,生怕惊扰了屋内的人,清若跟在后面大气也不敢喘一个。走进屋子,四壁古朴简陋,衣柜梳妆台都已经做旧多年,棱角都给磨平了,但却一尘不染。屋内的一桌一椅,台上的一壶一杯,显然都是仔细摆正过,即使是盲人生活在这里也能保证畅通无阻。
清若还注意到祖老太太床头悬着一根绳子,尾端系着一个平安结,沿着绳子另一端,绕过窗户,连接着方才看到的铜铃。她才恍然大悟,这铜铃竟有这般用处。
“老嬷,还记得我吗,我是小如,我来看你了。”在清若四处打量的同时,清如已经奔向床边,双手托腮,蹲在地上。
祖老太太微醺着眼睛,打量了儿媳妇,又看看眨着眼睛卖萌的清如,最后眼神落在清若身上,“素节?不对,素节已经成亲了,你是素节的女儿?”孔老太太急忙把清若推上前,又搀扶着祖老太太起身,给她找了两个枕头垫背。“素节没来吗?”
“是,这两丫头都是素节的女儿,姑爷中了举,在家里忙得很,让郑家的二小子送俩丫头过来,她说等冬至再来一趟。”孔老太太一边忙活一边回答,虽然已经是奶奶级别了,但在自家婆婆面前依旧是标准好媳妇样。“清若,还不叫人。”回头又躬身对祖老太太轻言,“阿姆,这孩子在回来的时候为了保护妹妹撞了脑袋,如今身体大好,但记不得以前的事。到底还是好孩子,性子跟姑爷一样。”
“嗯,这眼睛跟素节一个模样,看人都是看到心底里去,难怪我会记错了。三姑爷脾性好,如今当了老爷,这都是素节的修为。”祖老太太说话虽慢,但一字一句都说得很清楚,反而孔老太太说话有些啰嗦。她看了看嘟嘴表示不满的清如一眼,忍不住笑道,“你这丫头,赌什么气?嘴巴都可以挂油灯了。”
“老嬷,我跟阿姐长得一个样,你怎么就记得她啊。”清如强烈抗议。
“因为你阿姐每次来都给我念书,我当然记得她了。”祖老太太笑了一下,忽然咳了几声,吓得一旁的孔老太太急忙给她顺气,清若立刻倒了杯水,递上去。祖老太太喝了水,喘了几口气后,脸上反而红润起来了。
见她脸色稍霁,孔老太太松了口气,这才说:“阿姆,你记错了,给你念书的是素节。”又给双胞胎解释:“你们阿姆自幼就在阿嬷跟前长大,家里姐妹就她读的书最多,所以寻常都是她一边做针线活一边给你阿嬷讲书。你老嬷近年的事记得不清楚,反倒是以前的事天天念起。”
双胞胎恍然大悟,难怪见了清若,祖老太太反应那么大,自幼养在身边的孙女结果却嫁得最远,这也许是天意安排。
但祖老太太不高兴,说道:“我知道素节给我念书,我说的是这丫头。每次来都跑我这里给我念一篇,我问故事哪里来,她说抄来的。我没记错,清若是吧,跟清如双胞胎。”祖老太太的话让在场三人都吃了一惊,最吃惊的自然是孔老太太。往常清若一家只有新年才来孔家一次,有时匆匆走,有时住了一宿。大过年人来人往,子孙满堂,倒没注意有谁跑了漏。
清如每次都是跟表姐妹玩在一起,所以甫一进门,很快就跟她们又玩到一块。但最清楚实情的那个正牌魂儿如今都不知道跑哪去了,现在这个山寨货只好装傻扮天真,企图憨笑蒙混过去。
“清如的眼睛像姑爷,是个桃花眼,所以当时你说什么都不肯把素节嫁给他。”祖老太太乐呵呵地说起往事,神情格外温柔,清若跟妹妹对望一眼,没敢打扰。倒是孔老太太低声打断她的回忆:“阿姆,你饿了吗?我让尚武把菜端进来。”
“这俩丫头留下陪我吃饭。”祖老太太用的是祈使句,语气跟态度让人不得不从。
第三十章 孔家女儿经
在祖老太太的要求在,只留清若清如两人陪她吃饭,而向来陪她用膳的孔老太太却被赶回大厅跟儿子媳妇吃饭,连孔安宁想过来蹭饭都不许。跟俩外曾孙女吃饭,祖老太太意外地来了精神,有清如这个开心果和清若偶尔出声吐槽,一顿饭下来竟然比往常多吃了一倍。来收拾餐具的蔡氏也颇感惊讶,平日都是八分为准,多一分必剩,今日却能吃下两碗饭,连菜都见了底,尽管菜多是清若清如姐妹吃的。
祖老太太的用餐十分精致,三菜一汤一小菜,尽管量不多,但种类也不少。而且清若发现祖老太太虽然牙齿不好,但肠胃却很坚强,一个竹笋焖鸡丝,一个蒜蓉白菜苗,还有一个虾皮萝卜丝,和一个翡翠羹,其实就是菠菜剁碎捣汁,再拌入鸡蓉再放一庄嫩豆腐快火蒸炖出的一盅汤,小菜则是一小撮腌制过的榄仁。
竹笋,白菜,萝卜,豆腐都是凉性的食材,老人家吃得津津有味,细问之下竟然都是她爱吃的东西。
“小妗,萝卜解药性,老嬷如果还在喝药,是不可以吃的。还有菠菜跟豆腐也不可以一起煮,吃了对肠胃不好。”萝卜韭菜解药性这个是小时候母亲告诉她的,而菠菜跟豆腐的教训完全是她自己体会出来的。想当初读大学里,因为菠菜跟豆腐最便宜,为了省钱,几乎每天都吃这两种,结果半学期下来闹肚子疼,连小解都疼得她想剖腹自杀。上网查了半天,得出各种稀奇古怪的病名,吓得她以为是得了什么妇科病,又不敢告诉舍友,生怕口风不严,败坏她形象。
结果跑去医院,排队挂号了半天,等到的妇科主任竟然是个男的,还是风华正茂的年纪。那主任见她脸色苍白,神色绝望,还以为因为自己年轻,不被信任,花了好多口水跟她解释自己出自哪个金牌闪闪的医科大学又去了哪个钻石璀璨的外国大学进修,最后只差拿出履历来自我介绍了。可她还是不顾医生在后面大声呐喊,捂着肚子夺门泪奔。
就算她阅览了几个G的动漫和小电影,也不能代表她能够坦然地告诉一个男医生她生殖系统附近疼痛难忍。最后只能鼓起勇气跑去天女撒花般广告满天飞的妇科医院,硬着头皮回答了“没男人”、“一直都没有”、“也没发生过关系”诸此之类尴尬又戳痛膝盖的问题。
最后的结果是菠菜和豆腐同吃导致了结石,还好就医及时,连开刀都不用,医生打量了她的身材以后说了句:“等你减肥成功,结石也就没了。”从此,她几乎视菠菜和豆腐为敌,因为它们书写了她人生最大的耻辱。
不知道详情的蔡氏对清若半信半疑,“你怎么知道的?”
清若只好硬着头皮撒谎,“我阿爹藏书很多,偶然在书本上看到的。”忽然无比庆幸杨茂礼是个读书人呢,否则她连撒谎的机会都没有。
祖老太太看了她一眼,好一会儿,才说道:“就听清若的,以后做饭注意些。”蔡氏应了声诺,然后收拾了碗筷就出去了,没过一会儿,孔老太太跟孔安宁一起进来请安,唠叨了一会儿,祖老太太就有些困,问了双胞胎晚上的住宿安排,孔老太太拍额感叹:“我倒给忘记了,要不把旁边的屋子收拾一下。”
“阿姆,俩丫头又不是外人,跟我一起睡不就好了。”孔安宁说道。
“你那屋子乱糟糟的,谁乐意住。”孔老太太吐槽了她一句,想了想,又道:“要不让荷月跟葭月去住一起,空个房间出来。”
“阿姆,你别忙活了,荷月的房间比我还乱,都是书,男孩子的房间都不见得有她这么多书。葭月就跟不必说了,让她跟桐月一起还好,跟荷月估计她半个时辰都待不下去。”孔安宁摇头否决,清如在旁问了声,“为什么?”她笑道:“荷月是个书痴,可葭月最怕就是读书了,虽然葭月很尊敬这个姐姐,但也最怕跟她在一起,荷月总会扯上她一起看书。”
提起三个月的事,孔安宁又闲扯了几句关于她们的趣事,眼见祖老太太眼见开始打哈欠,孔老太太连忙打发女儿跟两个外孙女出去,自己照顾婆婆躺下。
“小姨,我阿姆排第三,难道还有个二姨?”清如虽然记得孔家的亲戚关系,但对二姨这个人物却毫无印象。
“当然有,她这两年都不怎么回来,我也好久没见着她了。”孔安宁带着她们回自己的屋子,虽然没有孔老太太说的那般乱糟糟,但比起祖老太太的屋子,桌椅摆设显然就随意多了。“我二姐从小就被阿嬷送人了,直到后来她成亲后才回来寻亲,所以跟家里人不亲。听说嫁了同村的人,生了六个女儿后才有了个儿子,具体事情我都不清楚,见过她几回,都抱着儿子来,女儿倒一个也没见着。不过也罢,反正每次来都是来哭穷的。”
可怜的重男轻女封建传统,虽然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