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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色。
“啧啧,那么个丑八怪,没想到连富家少爷都好这一口!不过虽然长相不怎样,那副身子却是极品,小子,好好玩啊!”
什么意思?
白流苏皱起眉头,而一旁的白雪早就挡在她面前,眼神凌厉地看着那个男人,示意他好狗不挡道。而与此同时,白霜也走了过来,从怀里掏出一个香包递到了白流苏手上,柔声道:“主子,可以进去了。只是里面的味道估计不好闻,您带着这个吧!”
老实说,白霜并不想让自家主子进去看那个女人的,免得污了主子的眼睛。只是她也清楚自家主子的性子,一旦她决定了的事情,谁也别想阻止她改变主意。
小屋里面很是阴暗,空气里面更是传来一阵古怪的味道,白流苏立刻将香包捂着鼻子。她本来怀孕了就有些敏感,闻到这气味差一点就吐了。等到适应了屋子里面的光线,她这才看清楚四周的一切。
房间里面空荡荡的,里面什么摆设都没有,只有一张软软的大床。不管是地上还是四周的墙壁上,都是用柔软厚重的棉花给围上了一层,就算是用大力道撞上去都不会觉得疼。墙壁接近三米高的地方有一个窗户当做是通风口,关上房门,就连两米高的大汉恐怕都逃不出去,这里面,简直就是一座监牢。4
此时此刻的大床上,躺着一个浑身上下都赤果果的人影,白流苏看清楚了之后,差点吓了一跳。只见那人身上光溜溜的,一丝毛发也无,唯有从那高耸的胸脯看得出来对方是个女人。女人闭着眼睛,看起来仿佛死去了一般,大张着双腿,身下还有欢爱之后特有的东西,夹着着一些殷红的血迹,显然是撕裂受伤了。
白流苏倒抽了一口凉气,猛的想起方才那个边穿衣服边走出来,看着她嘀嘀咕咕说些奇怪的话的男人,见到这一幕,顿时彻底明白过来!
“主子,姑爷说了,她既然想让你绝嗣,姑爷就让她刘家多子多孙,世代为奴为女昌,这些贫民窟的男人都可以找她,怀了孕也要接客,只要不让孩子死了就行。姑爷说了,等她接不了客,生不了孩子之后,就让她去亲眼看看她的子孙后代、、、、、”
“够了!你住嘴,不要再说了!”
白流苏打断了她,看着床上蹂躏的几乎毫无生机的刘雨柔,脸上的神色极为复杂。她是恨刘雨柔的,得知自己的孩子会承受那样的痛苦,她甚至有可能这辈子都无法拥有自己的血脉,她心里怎么可能不恨呢?
可是这一刻,她忽然觉得,什么恨意都烟消云散了,心中唯有说不出的苦涩和惆怅。
“何必呢,我们这算不算是冤冤相报何时了?你让我痛苦,我让你痛苦,到头来,就算是彼此都如愿以偿,也不过是两败俱伤罢了。刘雨柔,我知道你是醒着的,听得到我在说什么。不管你心里怎么想着我,我有些事情,还是要跟你说清楚。”
“我们之间的恩怨,在云州的时候本来就已经了结了。本来我一直都在因为刘家灭门而内疚,可是现在,我明确地告诉你,我不欠你的,也不欠刘家的。当初我二叔之所以要灭掉刘家,只怪你爹太贪婪,竟然想要以他和韩氏的秘密要挟。我想这件事情,恐怕你也是清楚的。否则的话,你也不会那么容易就发现了白舒慧的身世。”
“你想要怎么报仇,我都没有意见,可是你却因为往日的仇怨,生生地将刘家灭门,自己受苦的原因推到我身上,却是我不可能接受的!我不管你是误会了,还是明知道不是我依然要怪到我头上,我只想说一句话,刘家的灭门惨祸,与我无关!我白流苏,无愧于天地!”
“瑾琛如今这样报复你,我的确有些吃惊,可是我不会同情你,这是你自找的!”
说着,她便走到了床边,白雪白霜赶紧跟了上去,神色戒备地盯着床上死人一般的刘雨柔,两双手更是挡在了白流苏面前。心里有些好笑,然而更多的却是暖意,她扬起手,毫不留情地朝着刘雨柔的脸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啪!”
响亮的耳光声,带着一种大快人心的节奏,白流苏放下手,沉声道:“这一巴掌,是还给你的!我也是个有仇必报的人,从现在起,你我之间就此了结,再也不见吧!”
“走!”
“等、、、、等、、、、”
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竟是床上的刘雨柔缓缓睁开了眼睛,苍白瘦弱得宛如女鬼般的脸转了过来,直直地看着她。白流苏顿了顿,却没有回头,继续往门外走去。
“你、、、不想要、、、解药、、、了吗?”
白雪白霜猛地转过身,尤其是白霜,神色戒备凌厉地看着她:“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又想耍什么花招?”
“现在我、、、生不如死、、、还、、、还能、、、如何?”表情空洞地看着暗无天日的房间,刘雨柔的眼神是一片死寂。无边无际的黑暗,丑陋恶心的陌生男人,让人作呕的难闻味道,她的眼泪,早在一日一日的痛苦挣扎之中流干了。
她以为报了仇,就会很开心了,哪怕是死,她也死的一干二净。可是她最终还是没有真的死去,那个男人简直就是一个魔鬼,她诅咒,痛骂,祈求,到最后的绝望。她的柔体还活着,精神却仿佛已经死了,可是却摆脱不了那无边的痛苦。
从小到大都是家里的掌上明珠,才女的名声远播整个云州城,那个时候的她,是多么的骄傲耀眼,光彩夺目。刘雨柔是骄傲的,想要得到最珍贵最完美的一切,而在一个身份低贱寄人篱下的白流苏身上,第一次尝到了嫉妒的滋味。
明明对方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小角色,她是什么时候开始,渐渐地迷失了自己的心,变得不折手段起来了呢?对了,是因为她发现,身份低贱的白流苏,却有一张她最为奢望的漂亮容貌的时候。
她忽然觉得后悔了,如果她不嫉妒,她堂堂嫡出的大小姐,会嫁给一个同样士族出生的夫君,也许对方不够权势滔天,但是肯定是富贵安逸的。爹娘和大哥也不会死,他们会为自己撑腰,会让婆家的人不敢亏待她。
她不去纠缠白流苏,白流苏就不会被世子看中,更不会有机会遇到淳于瑾琛那个男人,甚至这辈子都只能是刘家寄人篱下的养女,最后只能嫁给一个平民,过着普通寒酸的生活。
这样的报复,才是最完美的不是吗?可惜的是,很多事情错了,就不可能再有机会回头。
她悔了,已经不愿意再继续看到这个错误的世界,她想要离开,想要和死去的爹娘重逢。再多的恨,也抵不住对亲人的思念,以及,对自己的厌恶和绝望、、、、
“我不、、骗你,白、、流苏,对不起!”
离去的脚步猛的停了下来,白流苏回过头,看着刘雨柔颤颤巍巍的模样,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做了、、、那么多伤害你的、、、事情、、、对不起、、、、你说得对、、、我恨错了你、、、这次、、、我不骗你、、、解药、、就是我的血、、、你、、不信可、、、可以去试试、、咳咳咳、、、、”
许是太久没说过话,刘雨柔的声音十分沙哑,呛到了自己,她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对于她这一番话,众人没一个人相信,都是抱着怀疑的态度。白流苏也知道,刘雨柔曾经被毒婆婆当做是药人,所以她的血也是毒。瑾琛把她困起来,喂了软骨散散了力气,又把所有锋利的东西都拿走,身上的毛发牙齿都被拿掉了,就是为了防止她用毒自杀。
“我不骗、、、你、、、真的、、、、你去试、、、、去试、、、、”
无力地伸出一只手,刘雨柔深深地看着她,那双大大的眼睛里面满是哀求:“你解毒了、、、我只求你、、、杀了我,好不好?杀了我、、、求你、、、、我想我爹了,我想、、、我娘和、、、哥哥、、我不要、、、、、一个人、、、我本来、、、就该、、跟他们、、一起、、离开的、、、、、、求你、、、、”
她的整个身子都蜷缩了起来,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勉强做出了一个半跪着恳求的姿势,眼神没有焦距地喃喃自语:“求、、、你、、、让我、、、干干净净的、、、死去、、、求你、、、、”
白流苏猛的转身过来,不想再看她的表情,眼眶之中俨然有泪。她僵硬地对着白雪吩咐道:“去取一些她的血,拿去给薛神医看看。”
那两种毒粉混合的剧毒,薛一山从刘雨柔的嘴唇和白舒慧的香囊里面弄出来之后有一些毒素样本,所以只要实验一下,便能够知道真假。
“是,主子。”
白雪点了点头,上前便手脚麻利的抽血,而白流苏则是在白霜的搀扶下回到了马车里面。她的心情很沉重,继续待在那个屋子里面,她觉得自己几乎就要窒息了。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面对刘雨柔。
她们之间,本就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可是为什么,竟然会走到这一步?两败俱伤的结局,彼此仇恨而又彼此痛苦。刘雨柔的道歉,她听了不是不震惊的,这个时候,她其实是愿意相信,这个迷途的女子,已经想清楚了所有的事情。
恨一个人,比爱一个人还要深刻,既然是不愿意看到的不喜欢的人,其实只要忽视对方,让对方淡出你的世界,让自己的人生过得更精彩更美满,这样的报复,才是真正的报复啊!
闭上眼睛,白流苏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缓缓地开口道:“我们走吧!”
马车径直去了薛一山的府邸,经过他的反复试验,最后得到了一个让众人喜出望外的结论。刘雨柔这一次果然没有骗她,她的血,果然就是真正的解药。难怪当初她一心求死,除了觉得大仇得报,也是为了不让白流苏有机会解毒吧。
那个晚上,刘雨柔的身上没有再下软骨散,而恢复了力气之后,她便咬舌自尽了。白流苏听到了消息之后,吩咐白霜将她好好整理干净仪容,选了一个风水宝地,让她入土为安。
刘雨柔,我接受你的道歉,所以原谅你了。希望你现在,已经和家人团聚了吧,再见。
☆、第236章 无理取闹 ☆
简单摆设的石屋里面,白流苏伸出一只雪白的玉臂,任由薛一山细细把脉。在她的身后,淳于瑾琛神色紧张地看着,手心已经是湿漉漉的,可见此时此刻,他的心情有多焦急。
“很好,脉象已经正常,体内的毒素也差不多祛除得一干二净了。只要你继续服用那灵泉水,以后孩子出世也不会有任何隐患。”
薛一山低沉愉悦的声音响了起来,在场的众人顿时松了口气,脸上都忍不住露出了笑容。淳于瑾琛一把抱起白流苏,一时激动,竟然抱着她在原地转了几个圈。白流苏先是吓了一跳,随后便是咯咯地笑了出声。
“臭小子,怎么激动干什么?当心把你媳妇儿扔出去!”薛一山调侃地开口,看着这幸福的小两口,心里十分欣慰。他还是第一次看到瑾琛如此失态的模样,不得不说,比起以前那死气沉沉的情况顺眼多了。
“我可不像你年老体衰了,不至于连个人都抱不稳。”淳于瑾琛勾起一抹笑容,将气喘吁吁的白流苏抱在怀中,对着薛一山挑了挑眉,竟然开起了玩笑。薛一山顿时噎住了,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语气夸张。
“哈?我刚刚没听错吧?沉默寡言冷漠死板的淳于小子竟然也会说出这样的话?做出这样的表情?该不会是我产生幻觉了吧?”
“我看你不是产生幻觉,而是老眼昏花了,亏你还号称神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