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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惠娘大口大口地呼着气:“我就是因为发现自己怀了这孩子,才不敢留在京城,宫里的女人……太狠了,她们容不下我,更容不下我的孩子。傲仲轩做梦都想让我帮他生个儿子,我怕走漏了消息,这孩子会保不住,才出此下策的。陌儿,我要是难逃此劫,妳帮我告诉傲仲轩,下辈子我再来找他……”
曲陌忍不住哭道:“师姊,妳别说话了,孩子不会有事的,妳也不会有事,妳把力气留下来,好好休息。”
“师叔,师叔,水烧开了。”车厢外响起雪饶的声音。
曲陌脱下身上的大氅,盖到柳惠娘的身上,然后打开车厢的门,就见雪饶和楚楚拎了一桶冒着热气的热水,可怜巴巴地站在外边。
看见她,雪饶抽抽鼻子,惨兮兮地问:“师叔,师父会不会死?”
“别胡说!”曲陌冷声呵斥道。“妳们师父好着呢?死不了。”
说着,曲陌把水桶拎到马车上,重新关上马车门,把柳惠娘身上的银针拔掉,然后脱掉柳惠娘的衣裳,帮她擦洗下身冒出来的血迹。
半个时辰不到,秋宛尘便气喘吁吁地赶了回来,手上拎了几包药,还有一个药锅。
雪饶和楚楚忙着帮忙熬药,秋宛尘敲响了马车的车厢。
曲陌此时刚刚把柳惠娘身上的血迹处理干净,用大氅把柳惠娘的身子盖得严严实实的,这才打开车厢门。
秋宛尘脸色苍白地看着她:“妳师姊怎么样?”
曲陌轻声道:“暂时稳定住了,只是不能移动,更不能颠簸,咱们恐怕要在这里扎营了。”
秋宛尘点点头:“我知道了。”
说完,他转身去命令侍卫们扎营。
曲陌敏锐地发现,他的身子有些微微的颤抖。
一刻钟以后,楚楚将药汁端给曲陌,曲陌一点点地喂了师姊喝下。
柳惠娘终于支撑不住,昏睡过去。
曲陌打开车厢门钻了出去,路边的林子里,已经搭起了营帐,几丛篝火也陆续燃了起来。
她看到秋宛尘,秋宛尘直直地站在马车的旁边,一脸的紧张。
他无法不紧张,他本能地想起了前世的雪衣,雪衣便是因为小产而死。
那一模一样的痛苦神情,像根永远无法拔出来的硬刺一般刺在他的心里,让他痛得有些无法呼吸。
曲陌又递给他一张单子:“把这些东西买来,师姊必须要好好补补身子。”
他木然地转身,转眼间,便消失在曲陌的视线中。
夜凉,如水。
确定师姊已经熟睡,曲陌悄悄地打开车厢门下了车。
车子里除了一个她用来取暖的手炉,什么都没有,担心柳惠娘会受寒,她叫人在马车旁边点了篝火。
她定了定神,向不远处的一座营帐走去。
营帐里点着篝火,篝火旁的一块大石头上,坐着一个俊朗的身影。
秋宛尘手上把玩着一块木柴,许是听到脚步声,蓦地扭过脸来,瞧着她逐渐走近的身子,赶忙起身大步走过来,将她整个人包进自己的大氅中。
他的声音有些责备:“妳的大氅呢?”
“给师姊盖在身上了。”她轻声回答。
他揽着她的腰,带她来到篝火旁边,却不准她坐到石头上,而是让她坐到自己的腿上。
她没有抗拒,而是伸出小手捧起他的脸,审视着他,突然好奇地开口:“我从来没有见过什么事情能吓到你。”
他不解她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露出纳闷的神情:“怎么这么说?”
“师姊小产,你很害怕。”曲陌一针见血地指出她的观察所得,果然见到秋宛尘的脸色变得一片惨白。
“你心里是不是还爱着师姊?”她定定地锁着他的眸子,眼神中,不知不觉透出一抹狠戾。
她并非是吃师姊的醋,只是为自己不值,若是他一直心中有师姊,那她岂非是太蠢了,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爱上这个只会背叛自己的男人。
秋宛尘突地失笑,只是那笑看起来有些悲凉,他在她逼人的眼神中缓缓地开口,声音嘶哑得可怕:“雪衣……就是小产而死!妳师姊……和雪衣长得一模一样……”
他有些困难地继续道:“看到她小产,我仿佛看到雪衣小产一般。”
“所以,你仍然忘不了雪衣,忘不了你前世的妻子,对吗?”他对前世的她如此执着,她应该是很开心才对,但不知为何,她就是开心不起来。
“我的确忘不了雪衣,忘不了我前世的妻子,但是我敢肯定,妳师姊绝对不是雪衣的转世!”他突然笃定地说出这样的话,反而让曲陌有些怔住。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曲陌忍不住问。
秋宛尘苦笑:“就算雪衣转世一百次,也不可能练出妳师姊那么高的武功!”
放眼暗夜王朝,他绝对找不出第二个能和他打得旗鼓相当的对手,更别提一个女人,所以他本能地察觉到柳惠娘有问题。
如果说从前,他还曾经怀疑过柳惠娘是否雪衣转世,那么如今,他绝对有理由确定,柳惠娘跟雪衣绝对一个铜板的关系都没有。
因为一个人无论转世多少次,灵魂深处的东西都不会改变,雪衣对于武功,本就没有天分。
就像他,他本是战神降世,打仗他拿手,若是让他整天同一堆草药打交道,他便会觉得烦了。
在这荒郊野外露宿了三天,柳惠娘的胎儿终于保住了,众人开始慢慢地赶路,花了两天的时间,才来到附近的镇子上,包下一间客栈住了进去。
正文 第九十四章 八百里加急
柳惠娘的精神好了许多,她虽然脾气暴躁,却也不傻,事已至此,早就明白这是一个把自己引出来的圈套,除了无奈也没有旁的情绪。
虽然有心跑掉,但此时她肚子里的那一个小的正危险,她一心想要生下这孩子,又怎么敢冒险?
“惠娘——”这一日,曲陌正坐在床边给柳惠娘把脉,房门砰的一声被人用力撞开。
一个骨瘦如柴的男人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辨别了一下房间里的家具位置,然后径自扑到床边,一下子便将曲陌挤到了一边,用双手握住柳惠娘的手,激动得泪流满面:“惠娘,妳怎么样?”
柳惠娘吃惊地看着没了人形的男子,眼泪刷的一下便淌了下来,忍不住抬手轻轻抚上他的瘦削的脸颊,哽咽道:“你……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傲仲轩抬手抹了一把眼泪:“我没事,我听说妳怀了我的孩子,还差点小产,妳的身子怎么样?”
紧跟着傲仲轩身后走进来的秋宛尘开口道:“皇上上次被妳刺了一刀,本就伤了心脉,得知妳留书出走的消息之后急怒攻心,心脉再次受损,之后不思饮食,得了相思病。”
“你闭嘴!”曲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师姊现在身子虚弱,不能受刺激,万一再次出现小产的迹象,孩子就真的保不住了。”
傲仲轩听了她的提醒,赶忙开口道:“我没事,我没事,看见妳我就没事了,惠娘,妳想吃什么?我叫人煮给妳吃。”
柳惠娘忍不住笑起来:“傻瓜,我每天都好吃好喝的,倒是你,得好好的吃些东西才行。”
傲仲轩傻乎乎地点点头:“那等一下咱们两个一起吃。”
柳惠娘抬眸看向曲陌:“师妹,按照我的食谱做一份给他吃,瘦得跟个鬼似的,还好意思跑到我面前来见我。”
曲陌见她情绪还算稳定,不禁松了一口气,转身走出师姊的房间。
秋宛尘不想打扰皇上和柳惠娘的重聚,跟在曲陌身后走了出来。
曲陌来到厨房,开始亲自动手给柳惠娘和皇上准备食物。
秋宛尘坐在桌边的长凳上,默默地看着她忙碌的身影。
就听曲陌开口问道:“皇上怎么来得这么快?”
“八百里加急!”秋宛尘低声回答她的问题。
自从柳惠娘小产那一日,他便派人用八百里加急回京城给皇上送信了,皇上得到消息,也用八百里加急赶了过来,才在短短的几天内便赶到这里。
曲陌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为了这一天,你暗中谋划许久了吧?”
秋宛尘笑道:“的确谋划了许久,白狼为了妳们姐妹,愿意被招安,皇上封他威武侯,还在京城赐了宅子,不过为了这个计划,我一直都没让他进京。”
“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么重要的事,他竟然瞒着她,想起来,她心中便有些生气。
“为了让妳演戏演得真一些。”他如实地回答。
在客栈里将养了半个月,众人终于再次赶路。
一路上,马车以每天三十里的龟速前进,遇到颠簸的路段,傲仲轩便抱着柳惠娘走过去,一路上的细心呵护令人艳羡。
直到春暖花开之时,众人才回到京城。
傲仲轩胖了好几圈,而且心情明显不错。
他本想直接带柳惠娘进宫,但是在曲陌的强烈反对下,只能打消了这个念头。
曲陌想的很简单,师姊已经够苦了,不能这样没名没分地进宫,若是这样被皇上轻而易举地带进宫中,只怕在后宫中永远都抬不起头。
柳惠娘住进了浔阳王府,傲仲轩其实也想住下来,但是在秋宛尘的高压政策下,还是被驱逐了。
没办法,谁叫他还有个皇帝的身份。
是夜,服侍师姊睡下之后,曲陌独自回到房间。
秋宛尘正在灯下看折子,这段时间,每天都会有八百里加急将京城要紧的奏折送去给秋宛尘。
看着昏黄的灯光下,他端坐的身影,曲陌有些恍然。
她仿佛看到前世的他。
前世的龙行云,这片洪荒大地曾经的主宰,便总是会在这样的夜晚,守着一丛烛光,批阅奏折到天明。
她轻手轻脚地拿了一件披风,走到他的身后,为他披到身上。
他放下手中的毛笔,将她揽坐在膝头,脸孔埋进她柔软的胸脯,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嗅着她身上天然的体香味道,然后开口道:“妳师姊睡了?”
“嗯!”她点点头,安稳地坐在他的大腿上,双手在他的脖子后边交叉,然后低下头,用额头抵住他的。
这段时间,她忙着照顾师姊,很是冷落了他。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她内疚地向他道歉。
“妳是我老婆!”他语气坚定地向她强调她的身份,她是他的女人,偶尔搞出一两件麻烦事来让他伤脑筋是理所应当的。
她收回交握在他脖子后边的双手,捧住他的脸庞,低头,主动地在他薄薄的唇瓣上印下一记轻吻,然后用指尖摩挲着他浅薄的唇瓣,眼神魅惑地开口:“我想泡个温泉……”
他看着她的眸色深幽得仿佛古井里的深潭,他开口,声音沙哑:“你是在诱惑我吗?”
她笑,然后起身,揪住他的衣领,只是轻轻使力,他便跟随着她站了起来。
她纤弱的指尖滑过他的胸膛,一路向下,忽然勾住他腰间的绿玉腰带。
她一步一步地向后退去。
是的,她在诱惑他。
师姊的小腹已经微微地隆起,五个月的胎儿,已经在师姊的肚子里孕育。
她很羡慕。
她也想要一个孩子。
一个她和他的孩子。
她想,这一世,她至少应该给他生个孩子,让他可以留下一点血脉在这世上,也算没有遗憾。
琐事很多,除了照顾师姊,曲陌还有很多需要亲自处理的事。
娘的骨灰要下葬,这一次是被葬进曲家列祖列宗的祖坟中,牌位也会被摆进曲家的祠堂,仪式很隆重,曲陌很满意。
白狼进京了,被赐封威武侯,皇上还赐了宅子,她至少要去亲自道贺。
白狼的宅子在京城城西的五里坡,一大早,曲陌和秋宛尘就带了礼物上路了。
坐在马车中,随着车轮的颠簸,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