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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
她的难过,他何尝看不出来,只是却只能化作嘴角的苦笑。在他将那些莫名的情绪理清丢弃之前,或许他是真的不能再回台北了。不过,他始终是曾有那么一丝动摇,若“她”知道了,大概会很难过吧。
“孜妍替我把行李也带来了么”他这般问她。
“恩……”她点了点头,却依然低头不肯去看他,她怕只要触及他的笑脸,所有的委屈难过都会乘着眼泪逃出,她不想让他看见她那般不争气的样子,她不想让他觉得自己是个缠人的女孩子。
“帮我拿来好吗,不过,有些重,要辛苦你了。”温亦云笑着请求道。
“好”她小声应着,起身出了房门。那皮箱好好地立在客厅里,她提起来,发现竟没有第一次提着时那般沉了。
是了,那时他带了一大堆的石头,不辞辛苦地送给纪孜妍。她提着箱子走在楼梯上,不由得想起,他说他要离开台北,那纪孜妍呢?
纪孜妍的家在这里,而她也从未对自己说过她要离开台北之类的话。那他是打算……一个人走?连自己的女朋友也要抛下么?
一瞬间,关于他与纪孜妍之间一些不经意的疑惑涌上心头,可是她却无法理出个头绪。
傻瓜,她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感觉自己最近真的是心不在焉了,他是离开台北,难道纪孜妍不可以去看他吗?纪孜妍和她不同,人家是无拘无束的自由人,而她却是个不日便要准备期末考试的可怜学生。
“放在这里可以吗?”她进了门,试图将箱子立在书架旁。
“可以,”温亦云看着她微微一笑,然后,轻轻地说,“可可,我要换件衣服,你可以先出去一下吗?”
“哦……好的”白可可怔了怔,然后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转身出了门。
那房门合上后,温亦云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他掀开被子,起身下了床。或许真是病的不轻,他走在地毯上,却觉得天地在摇晃。最后,他来到那箱子旁边,俯下身子,将箱子打了开来。
衣物叠得整整齐齐,似是被人精心熨烫过,他伸出手,翻开衣服,终于在箱底望见了那本有着红褐色书皮的诗集。拿起,手自然地翻开至某一页,那里,有一张有些开始发黄的照片。
还好,他嘴角扬起欣慰的笑容,孜妍似乎还没有冲动到那个地步,或许也是因为她明白,他根本无法想象失去它的日子。
照片上,有一位长发垂肩的女孩子,一双水灵的眼笑成了月牙,脸颊白里透红,右边还有着一个独特的小酒窝,那笑容如暖阳一般,温暖人心,美丽得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雨晴,他默念着她的名字,眼前浮现出她立在他钢琴旁,自信满满地拉着小提琴合奏的样子。
“亦云,我要给你一个惊喜”……一个惊喜。
后日,是久违了七年的音乐祭呢,只是与你同台演出的梦想,却早已被毁灭在那场大雨之中……
果然,好一个惊喜……
这一晚,她没有再如之前那般赖在他身旁,她知道如果她任性,他不会拒绝她的。可是,她却能想象,她躺在他身旁,他却以背影对着她的样子。同床异梦,虽然这个词十分之不符合她的处境,可是这一瞬间,她却领悟了那其中暗含的悲凉。
接下来,她只是一如既往地照顾他的起居饮食,而他也友好地向她表示谢意,他不喜欢医院,可是现在,她却觉得她的身份,更像是他的贴身护士。
他总是那般聒噪无赖的,可现在与他相处的时候,他那般安静,而她也悲哀地找不到话题。屋子那么大,她却只觉得这里是住着两个人,而不是,他们。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了某天早上,她在自己的房间里昏昏睡着,却听到院子里传来的可可狗的欢叫声。
她脑子一激灵,慌忙披着睡衣便跑到了露台上,一抹潇洒俊逸的身影闯入她的眼帘,是那般充满朝气与活力,他已经完全康复了,此刻正大笑着陪可可狗玩着飞碟,而她才突然意识到——今天是尹澈羽登台演出的日子,也是,他即将坐着班机离开的日子。
Chapter 526 晴雨之泪 VS 叮嘱
( )他似乎想结束冷战了,所以在她推开大门惊讶地看着抱着可可狗嬉戏的他时,他居然抬起脸,笑呵呵地对她说了声,“早啊”
“早”白可可点点头,微微一笑,掩去心头的惊讶与忧郁,毕竟,这或许是他们相处的最后一个早上了。“那……今天有什么打算吗?”她走过去,双手背在身后,歪着头看他,“离开台北前,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或者是想吃的东西吗?”懒
“不了,”温亦云摇摇头,继续逗弄可可狗的尾巴,他俯着身子,似是在教育一个淘气的小孩子般叮嘱道,“哥哥走了以后,你要好好听话哦,睡觉的时候不要把脑袋伸到外面,会着凉,还有,吃饭的时候不要挑食,不能光吃肉,蔬菜也要吃……”
他完全有扮演啰嗦唐僧的本钱,白可可看着在那继续叽里呱啦的温亦云,忽然觉得自己又被隔绝在他的世界之外。曾经,她是那般依恋他的气息,可是现在,在他身边,她却觉得一刻也无法停留。她没有和温亦云打招呼,便转身回了屋里,反正他也不会注意到,他对一只宠物狗都如此体贴入微,偏偏对她——他的亲侄女这般漠然。改变只在一瞬间,从天堂到地狱,而她却无辜地死得如此不明不白。
她的身影消失后,温亦云的话慢慢停住了,他立起身,望着那微掩的门,眼里的神采黯了下来,他累了,真的累了,或许她在他的身旁多留一分,他的笑容便会到达极限土崩瓦解。虫
微风吹起,扬起他飘逸的头发,他没有转身,却轻轻地说了一句,“出来吧”
“是,三少爷”院外的一角,闪出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他双手在两侧绷直,毕恭毕敬地对温亦云一哈腰,“二少爷有些话让我带给你。”
“是什么”温亦云淡淡问道。
“二少爷目前在美国处理点事情,说希望在他回来台北前的这段时间,三少爷能留在这里,二少爷想带给你一个惊喜。”
“惊喜……”温亦云喃喃重复着这两个字,似是若有所思——它们,刺痛了他。
“怎么了吗?三少爷?”那男子见他的反应,不禁奇怪地问道。
温亦云微微一笑,“不,还有别的话要交待吗?”
“没有了,”那男子回道,但随即又加了一句,“只是二少爷重申了好几次,让三少爷一定不可以离开台北,不然错过了那礼物会相当遗憾的。”
“好,我知道的了”温亦云轻轻说道,伸手继续抚摸着可可狗的长毛,那般地优雅自然,气质迷人。
那男子看得心里好生钦佩,他在温家也算待了多年,温家三位公子里面,还是这位最年幼的最具有温家华贵气质,无怪乎老爷那般坚持着要将家产继承给他。
“那属下便先告退了”那男子再度鞠了个躬,转身退去,只是临走前仍不忘啰嗦地加一句,“请三少爷务必留在台北”
“恩”温亦云头也不抬,而风便带着那话语从他耳边拂过,散了。
“你还是不肯改变心意呢”一个轻柔的女声从另一角落传来,幽幽的暗藏哀伤。
“抱歉,让你失望了”温亦云抬头看着立在白家院门口的美丽女子,嘴角微扬,却没有任何的得意。
而纪孜妍凝视着他,而他也十分自然地保持微笑,没有回避,也没有刻意隐瞒什么。
是她押错了吗……终于,在他的笑容之下,纪孜妍收紧十指,冰雪的心里终于有一种挫败的感觉。一抹苦笑攀上她的唇角,果然,她是太孤注一掷了么……可可,毕竟还只是个单纯的孩子,而他与雨晴,却有着长达十年的感情。
她不禁想哭了,晶莹的泪珠从美丽的眸子里滚落,她用手揉着泪眼,却只让那白皙的手背被热泪打湿,她是如此如此地不甘心……难道这世上,真的没有什么人能赢过雨晴了么?
“莫哭……”温亦云抚上她的背,将因啜泣而浑身颤抖的她拥入怀中轻轻拍着,声音轻柔,“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我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已经很好。”在一个只有他与雨晴的世界,他真的是幸福的。
可这句话,却让纪孜妍心头苦涩更甚,终于她情难自已,哽咽一声紧紧抱住了他,任泪水打湿他的衣襟。
而这一幕,恰好被门后的一个身影收在眼底,她将门轻轻合上,将自己藏在阴影之中,可眼眶却忍不住湿润了起来。她看到的,不过是一对恋人在离别之际依依惜别,可为什么,她竟然会对那占有他怀抱的女子感到那么的……嫉妒。
——
“孜妍姐姐,小叔就拜托你了”吃过晚饭,白可可破天荒地穿了一身白色的连衣裙,然后笑眯眯地对着沙发上的纪孜妍说道,目光十分自然地绕开了她身旁的温亦云,然后便打算推门出去。
“可可……”纪孜妍诧异地看着那未着粉黛却更加清丽脱俗的她,“你不打算去送亦云了吗?”
“尹学长邀请我去看他晚上的音乐祭演出,我不去可不大好”白可可微微一笑,“在家待了这么多天,我要是再不理他,他生起气来,可是很严重的。”——而实际上,自从那日尹澈羽不听任何解释开车而去后,她便再也没有他的消息。
“可可……”纪孜妍楞了楞,她这番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从她的表情里,一点也看不出对亦云的留恋。她,与他……难道真的是她自己自作聪明,两边全部猜错?
“再说了,小叔不还有孜妍姐姐陪着吗,我想你们俩即将要离别,一定有很多话要说罢”白可可依然露着善解人意的笑容,而她的脚步,也开始向门外移去。
“侄女说的是,”纪孜妍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温亦云温和的话语掩去,他望着白可可微微笑着,“晚上玩得开心”
如此,便是最后一面……了么?
Chapter 527 晴雨之泪 VS 自残
( )“谢谢小叔”她同样也回以微笑,然后一推门,将自己暴露在璀璨星空之下。
她应该多穿点衣服的,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竟在如此清凉的夜晚刻意穿上了这般不挡风的连衣裙,她是想让尹澈羽好好看看她为他精心打扮的样子,还不过是想在走之前对温亦云炫耀一番?懒
然而无论如何,都已经结束。她看了看手表,七点整,音乐祭刚刚开始,她完全有时间赶得上尹澈羽的表演,赶得上那支曾让她魂牵梦萦七年的曲子。或许,在她沉浸在那支曲子之中的时候,便不会再去想象那时温亦云正乘着班机离开台北的样子了吧。
“Taxi!”她走到马路上,伸手拦下了一辆计程车,报了IvyCollege的地址,然后收拢心神,让那车载着自己离白宅越来越远。搅和了这么久,她真的是该尽尽女朋友的本份,回到尹澈羽身边了呢。
“孜妍,我们也出发吧”温亦云立起身子,伸手去拿沙发旁那已收拾好的皮箱。
“可是,还这么早……”纪孜妍望了望墙上的挂钟,离他起飞的时间还有近三个小时,若是乘计程车,机场到这里只需要一个小时,他大病初愈,完全可以多歇息一会再走的。
“早些到机场,我比较安心”温亦云却已拉着箱子走到门口,他的脚步很轻,笑容也很轻松,可是他素来良好的耐心,却反常地消失不见。虫
一瞬间,纪孜妍竟有种他急于逃离这里的错觉。大概,是因为这里有太多提醒他过去的东西了吧,那日的忌日,他去了雨晴的墓前,可是之后,却没有再听他提过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