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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陈玉莲倒委屈的很。她小时候在田里看地,不小心睡着了。等惊醒的时候,才发现有只癞蛤蟆正在脸上蹦跶。当场就吓了个魂飞魄散。以后算是见了小动物就不行了,一定会觉得恶心恐慌、
这会儿李国庆没事招惹她,她回过神来,就有点急躁了。恼羞成怒的那种。特别是看到李国庆跟笑傻瓜似的样子,更恨不得拿针戳他一下。这么晚了,还这么吓她,晚上走困睡不着了怎么办!
正想反击,却听到李国庆正经了神色,声音低哑道,“玉莲,我们生个孩子怎么样?”
陈玉莲愣住了,结婚几年了。她连一个蛋都没下过。这已经成了她心头的一块大病,提一下就痛一阵。
等她神色惨淡地回过神,却发现李国庆正手脚不老实。羞的她一巴掌把他的手给拍下去,轻轻地踹了他一脚,“一边去,刚回来,还不好好休息。”
李国庆看她那个样子,更加心急。手脚全都把上去,按住她不让动,嘴里诱惑道,“你不想要个孩子吗?这都几年了,我们也该生一个了。”
这简直是陈玉莲死穴中的死穴,听了这话,本来就不大的挣扎弱小的几乎没有。甚至还有迎合的趋势。
这两年里面,难过的不只是他一个人。孤枕难眠,无人商量的日子,她受够了。
想到这里,手已经悄悄地伸了过去。她看过好多次医生了,都证明她身体没问题。以前可能太过操劳,现在休息下,说不定就能有个孩子了。
在沉迷之前,陈玉莲分出一丝心神,虔诚地向上苍祷告,送子娘娘保佑,就赐我一个孩子吧。
新词
李国庆回来的时候,马上就要过年了。腊月二十五坐车,二十七早上才到家。那时高速公路还不能遍及全国,就算是邻省,坐车也要一个白天才能到。何况李国庆去的地方隔了两个省。
陈玉莲其实是有点着急的。大年三十马上就要到了。家里过年的东西却有限的很。二十七那天去了婆婆家热闹了下,根本没来得及准备,今天早上正是二十八,刚巧是个大集。她想跟着李国庆一起去置办点年货。
这两年日子虽然过得紧巴巴的,但其实还是想要热闹些。尽管家里开了个小卖部,但东西实在单调,只有些调味料什么的,村里人穷,平时也不怎么开张。而且都是乡里乡亲,价格也不好要,不然会被人指着脊梁骨骂没良心。因此,虽然陈玉莲百般不愿意,但她的小卖部价格却是方圆几个村里最便宜的。这样一来,名声是有了,但实在是没什么利润。
所以,那个小卖部,其实是不能指望的。而且,她也有停了生意的想法,只等着适合的时候跟李国庆提一下,眼下,还是准备年货的好。
打好了主意。陈玉莲就手里的活计放下,看了看灶台上热着的一碗水,用水试了下温度,满意地笑了下,就进屋喊李国庆起床去了。
农村里缺柴火,这里又是平原,门前屋后的种棵树,也是大量着能卖钱或者打家具盖房子,村里谁都不舍得碰。因此,烧水这种费柴火的事,不到万不得已是不做的。如今冬天天冷,陈玉莲就想着能让丈夫用点热水洗脸,灶台上放个瓷碗,做饭的时候热一下,一顿饭下来,也热的很了。
倒是她自个平时冷水将就惯了,也不怕这点。
谁知进屋一瞧,李国庆已经起床了,正在伸胳膊伸腿的活动着。样子滑稽的很。陈玉莲就笑道,“还想着你跟以前一样睡懒觉呢,这出去两年,倒变得勤快多了。”
李国庆被她打趣,也不生气,昨晚过得舒畅,看着媳妇也娇俏的很,虽然皮肤粗糙比不得城里人,但圆圆的脸蛋,圆圆的眼睛,就是比城里人敷了厚厚一层的白粉脸要舒服的多。
当下又起来作弄的心思,趁陈玉莲笑的功夫,一个箭步把人搂在怀里,嘴巴就要凑过去。“敢笑你老公?想挨打了是吧?”
村里有男人最喜欢打女人,李国庆最看不起这种人,这时开玩笑,也是为了吓唬她。
陈玉莲却是心有余悸,李国庆出去了两年,谁知道学坏了没有。这时听到他嘴里说的“老公”什么的,从来没听说过,就觉着他变了,当下脸色一变,虎着脸一胳膊肘打过去,“大清早的就不正经,在外边学会什么了?”
李国庆只当她在开玩笑,也不当一回事,“怕什么,在自己家里。”说着就要把手伸进胸口。也不管陈玉莲在使劲挣扎。
陈玉莲火气更大,李国庆的手冰的很,一碰到肌肤,她立刻就打了个寒战。猛地把他甩开了去,“别不正经,老实交代,你在外边是不是碰了不三不四的人了?”
李国庆愣住,不知道刚刚还在笑的人,怎么一下就翻脸了,因刚团聚,也不想找不愉快。就哄道,“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我可是只碰你一个。”
陈玉莲拢了拢衣衫,半信半疑,“真的?”
李国庆看她脸色缓过来了,赶紧坚定立场,“当然是真的,骗你不是人。”
陈玉莲噗的一声笑了,嗔道,“别赌咒了,你不是人,你爹是什么。”
李国庆看她笑的开心,也不计较她说什么你爹、我爹的,只拉着她往外走,“我爹不还是你爹。都一样。”说话间咽了口水,怪腔怪调地问,“饭好了吗?饿死了。”
这是他在外边跟人学的,现在说出来逗陈玉莲开心。声音里带了太监说话的尖细声,语调却有着南方人的婉转,因此听起来格外搞笑。
陈玉莲被他逗的哈哈大笑,连之前听到的“老公”也忘了问是什么意思。
吃完饭,两口子就打算赶集了。陈玉莲换了身半旧的衣服,提了把篮子,头发也梳的整整齐齐,跟在李国庆身后打算出门。
李国庆看她那个爱俏的样子,就笑话她,“就是赶个集,打扮那么漂亮干什么,你又不是没嫁人。”
陈玉莲不理他。农村人一年四季在泥土里打滚,常年不见一件新衣服,而且因为普遍的穷,连带着集市也不多。这次到过年了,十里八乡的人都聚在一起,集上热闹的很,她当然不想邋邋遢遢的出去惹人笑话。被人看了,还以为她是个懒媳妇。
李国庆见她不答话,反而又抿了抿头发,忍不住一个巴掌上去,几下就给她挠乱了。
眼看着陈玉莲脾气上来,又要发火,赶紧扔掉粘在手里的几根头发,一溜烟的跑了。
“你!”陈玉莲大吼一声,恨不得踹他两脚。痛死她了!
却正赶上对门邻居,李姑奶奶开门出来。刚一露头,就听见陈玉莲冲李国庆大吼的声音。不由撇嘴道,“莲儿,你也收敛些,做媳妇能跟当姑娘一样吗?你这样厉害,当心被你娘听到了,又是一顿骂。”
这话听着是关心爱护,其实也有讽刺,看笑话的意思在里面。陈玉莲自然也听得出来。看了看她那裹得不到一掌的小脚,知道她就是那样一个人,只当没听见,也不理她,扭头就回屋梳头发了。
外边,李姑奶奶啐了一口,低声骂道,“这样泼辣,还是挨打挨得轻。”
李姑奶奶是旧社会地主的女儿,当年曾被狠狠批斗了一场,后来嫁给了一个贫农,阶级算是定到了正途上了。但她的小姐脾气还在,经常因为这个被丈夫打。直到前两年她的丈夫死了,才算活的自在些。在村里,因辈分长,所以被人尊称一声姑奶奶。她也经常仗着这些,教训下小姑娘小媳妇,常常把挨打之类的放在嘴边。
这时见陈玉莲不理她,就颠着小脚,去村头找人说话了。
这边陈玉莲一心想着收拾下去赶集,那边李国庆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围着村子跑了一圈,该寒暄的人都寒暄了一遍,却还是不见她出来。因此,也就急的不行。冲着自家院子就喊道,“孩她娘,出来赶集啦。”
引得周围人笑道,“啥时候有孩子了。就已经称呼孩他娘了。别是你昨天刚回来,嫂子今天就有了吧。”
这话实在是不中听,李国庆两年没进家门,要是陈玉莲这个时候怀孕了,那真的是丑闻了。
因此李国庆一脚就对着那人屁股踹上去了,“你个老小子,还会不会说话。”
陈玉莲从院里出来,正好看到一群人在起哄,赶紧凑上去,正好赶上李国庆按着一个年轻人的头要跪下。
李国庆见她出来,手下略松了,冲着她笑,“孩他娘,赶紧准备压岁钱,咱孩子要拜年。”
周围人哄得一声笑了。
陈玉莲也脸红,啐了一口,也不看那人,直接上去拉着李国庆就走,嘴里说着,“闹什么,不是着急吗。这会儿又不急啦?”
两人走了好远了,还听到后边人在哄笑。那年轻人早在陈玉莲露面的时候,就使劲地挣扎,躲地远远了。
赶集
两人说说笑笑的赶到集上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因为四里八乡都是赶这个集,再加上是年关。到处都是带了自己的东西过来卖的相亲。
这家是几只肉鸡,那家是刚杀的猪肉。还有时令蔬菜,蒸笼、铁锅等,每人一个摊位,规矩又热闹。
集市上是没人管理的。全靠自觉。有想做生意的,都是天还没亮,就担着东西过来占位置,免得人多了,好位置也没了。
李四爷今年本来也打算卖些蔬菜的,但几天前天气骤冷,四奶奶虽然有防备,但大意了点,只铺了一层枯草在蔬菜上,这样的防备在几天的持续降雪下,显然是不够的。雪停后,李四爷才发现,地里的菜都冻死了。本来就不多的蔬菜,在这场雪里折损了大半。
在地里的时候,李四爷就暴跳如雷,骂四奶奶那么大年纪了都不知道事,当着诸多媳妇的面,把四奶奶骂的狼狈不堪。连最讨人喜欢的小女儿想要上去帮忙,都被他不管不顾地给骂了一顿,委屈的花儿想哭又不敢。
如果不是年后要待客,李四爷都想把剩下的那点蔬菜都拿来卖。
后来还是四奶奶劝说了下,才免了这心思。家里虽然穷,但亲戚来做客,怎么也不能失了面子,寒掺得连待客的菜都没有。
陈玉莲家里是没有半点菜的。四奶奶虽然事后送来了一把小葱,但只能当调料,是半点待不了客的。
因此,早上在路上的时候,陈玉莲就找李国庆商量了下,先买点小菜,然后再割几斤猪肉。最后再买两条鱼,给公婆和爹娘每人一条。“咱们自家就不吃鱼了,就咱们两个人,也不值得吃这么好的东西,留给老人算了。”
陈玉莲这样合算着,看李国庆欲言又止的样子,又赶紧补充着,“现在不比以前,想吃鱼就去河里捞,这会儿都是私人承包了,鱼也不便宜。你要是实在想吃,改天我去河里给你捞两条。”说到这里,陈玉莲看李国庆露出笑脸,于是跟着笑道,“都说我凶,其实我哪里凶,又不是不讲理的人。”
李国庆笑的更加畅快。他当然知道自家媳妇是什么样的人,虽然脾气急了点,但心眼绝对不坏。
只是嘴巴硬,不服软,说不出来哄人的话,因此也吃了不少亏。
想到这里,李国庆就扶住陈玉莲的肩膀,把她手里挎着的小篮子自己提着,安慰道,“就按你说的办。不过我也是挣了点钱,咱们该添点东西,还是添点。”
一席话说的陈玉莲心里美滋滋的,觉得丈夫出息,自己也算是长了脸。
这回真到了买东西的时候,陈玉莲才觉得之前考虑的不够仔细。集上人太多了,比肩接踵的,稍微动一下也很困难。
挤了几次之后,陈玉莲就有些上火,看李国庆还要护着她,行动更加艰难。俩人挤到日头都到正中间了,还是一样东西没买,所以干脆利落地命令李国庆,分头行动,买完到集南头回家的路上集合。
话这么说定了,办事的效率也高了些。
只是,当陈玉莲赶到约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