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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一直没有退出。胡自牧也没有催过你,他也知道你家的难处,如果你这次把人家给惹火了,恐怕你会名利两失。再说贾奉贤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必胜,写一篇材料还要你代写,虽说是两人一起署名,可是东西是他交上去,谁知道他会不会在这个过程中,抹了自己的名字单留你一人。事情成了,他也有功劳事情败了,他推得干干净净。何必要把自己绑在别人争名夺利的战车上呢,为什么不让自己清清闲闲的享几年晚福。”
莫子琪被他说出了一身的冷汗,他私底下迅速的把韩有为和贾奉贤的话做了番比较,最终觉得还是韩有为的话比较中肯,为自己着想的地方多一点,一时间他把以前对韩有为的嫉恨厌恶的心思全都抛到脑后。他感激的拍拍韩有为的手说:“老韩真是多亏了你,多亏了你,要不然我被人家利用了,还不知道。唉!我这个人就是耳朵软、心肠软、胸无城府,所以老受人愚弄,吃了一辈子的亏啊!”莫子琪捶胸跺足的一副委屈像,他话到终了时,不放心的又问句:“老韩你该不会跟胡社说这件事情,有我一份吧!啊----不----是刚开始有我”韩有为摇头说:“你们的事情我不管,我只所以对你说这些话,就是看在往日同事一场的情谊上不想你误入泥潭。”
莫子琪急急忙忙赶回家,找出了那份材料将它烧了了事。这才感到心里轻松了许多,然而他很快又担心起来。万一贾奉贤因他临阵退缩而恼,反而去向胡自牧泄露那几封恶作剧般的信件是他写的,那又该怎么办。他为这件事情而忧虑起来,两个枯黄的眼珠子都深深的陷在眼眶里。他想来想去找不到解决的方法,于是他决定胡自牧和贾奉贤两人都不去得罪,即不去告胡自牧的密,也不去跟贾奉贤去告密,只是目前他要对贾奉贤更好些,好弥补自己失信的过错。
贾奉贤兴冲冲的去原来那个酒馆里赴莫子琪之约,一见面就迫不急待的问:“老莫你的那东西写好没有。”莫子琪没有回答他有没有写好,只是自顾自的说起自己年纪大眼睛花了,牙齿也松了,老伴老是生病等等烂芝麻阵谷子的事情,叨叨絮絮的说了一大通。贾奉贤听得都发腻,他再次的发问:“老莫你材料到底准备好了没有。”莫子琪这才吞吞吐吐的说:“奉贤写那东西,我感到力不从心,不如你自己写吧!”
贾奉贤听了他这话,肚子里都快气炸了。他心里恨恨的想;你平时那么爱争寸利尺功,但到了节骨眼上却如此胆小。他强压下心中的怨气,低头一口一口的喝他的闷酒。莫子琪却被他喝酒的样子,吓得心里直发毛,他不断的说:“奉贤你放心,我的心永远都是最贴近你的,只是我老了不中用了,恐怕会误了你的大事,你不如再找个精明的人或者自己干吧!”
贾奉贤心里打定主意,他暗暗骂道;你这个背信的糟老头,枉费了我一番心血。我现在不和你计较,等我板倒胡自牧我看你怎么面对我。他抬起头说:“老莫不要说了,我理解你的难处,这事情我自会斟酌着办的,只不过希望你能看在我们老交情的份上,不要对人多说。”莫子琪象小鸡啄米般的不住点头说;“你放心,你放心,我不会的。”
一片枯叶随风吹进了大厅,张曼文俯身拾起,对一边看报纸胡自牧说:“自牧你说这时光,是不是也象树叶一样,一天天的凋谢。”胡自牧看着报纸,心不在焉的恩了声。张曼文见丈夫并未留心自己的话,他的一副精神全都在白纸黑字中。张曼文就独自把玩那片枯叶,那失去水分的叶片上,脉络分明,粗的叶脉分细的叶脉,细的叶脉又分岔更微细的叶脉。她将自己的视线从叶片上移开,这几天莫桐不在她身边,她的心总是空空的。算算也有六天时间了,在此之前在她的记忆中还不曾有过与儿子这么长的分离,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脆弱了,只不过是区区六天,自己就有点感到不适应。假如是六十天六个月以至六年呢,自己的这颗心不知道会寂寥到什么程度,也许会枯干而死吧!她暗想着,厅内挂钟滴滴答答的走动着,她瞟了瞟那挂钟正着一点,再过半刻钟的时间丈夫又要走了。这家里就将又要剩下她一人,除了这挂钟,余下的一切都是沉默的不发声响的。她叹了叹将那叶子放在手心慢慢合拢揉碎,她走到院子里把手一扬,让庭院里的风忽地将碎叶吹走。
十五 失心人拾心废墟上 空心人惊魂东窗事
莫桐和昭儿终于回家了,张曼文很是高兴。莫桐别了编辑室几天,一进去就发现编辑室里的众人似乎都对他陌生起来,有的只是抬头望了望他,有的则头都没有抬一下。只有韩有为向他微笑了两下,他就问韩有为有什么可让他做的,韩有为搬了一叠稿件要他给分类一下。莫桐就抱着那叠稿件回到座位上,审阅起来。由于不同类的稿件需要分开摆放,办公桌上又有些灰尘。他就从那旧报纸堆里拿来一张报纸擦桌子,擦完刚想扔时,却发现那报纸上竟有个署名小荷,他忙抚平报纸仔细一看那署名下却是首诗歌,诗名是《云彩之歌》。他象是做梦般的不敢相信天下竟有和他同一署名的人,再看那日期;日期上的时间正是他和昭儿在乡下的时间是重合的,由此可确定这首诗是另一个人写的。
他认真的看阅起那诗:你高高的飘行在九天/你来得那么忽然/走得那么悄然/你是点缀天空的花朵/还是浪迹天涯的行客/你高高飘行在九天/来时洁白无暇/去时身披五彩/是谁赠了你这片灿烂/你高高的飘行在九天/穿着那熠熠生辉的彩衣/驾御着轻灵的风姿/凌舞在半空/你是孤芳自赏/还是想唤那天籁神音/你高高的飘行在九天/不停的变化旋律/时而沉凝郁然/时而惊娇轻盈/是谁系了你的心/给了一份飘逸/又给了份沉重/你高高的飘行在九天/清清的水面映不住你的妍美/峨峨的青山/揽不住你匆匆的步履/我只想轻轻问一句/当三足金乌飞回它千年的老巢/当天地放下重重帷幕/你这天际的孤旅/寂寞的舞客/又将在那里归宿/
莫桐的眼睛模糊了,他的心,他的血沸腾了起来。他起身走到窗前,极力的控制住眼眶里的液体不让它流淌出来。他强烈的感觉到写这诗的人是谁,及是写给谁的。要知道小荷毕竟是他们俩心中共同的秘密,他努力的平稳情绪回看下编辑室里的众人,见他们都埋头于自己手中工作,没有人会向他瞥一眼。他决定离开这里,他知道他的走就如同他的来,都不会起这里任何的注意的。这是他所希望的,也是他所悲哀的,他静悄悄的退出了编辑室。
纯雯在教室里被校卫叫了出来,校卫告诉她校门外有个人在等她。她走到校门口望见莫桐站在门外一动也不动象是座雕像,这是她到莫桐家后第一次见到莫桐。莫桐先开口说:“纯雯我们出去走走好吗?”
“去哪?”
“去那里都行”
两个人走在大街上,风从街头吹到街尾,落叶萧萧。天的深处传来一声长长的雁鸣,他们不约而同的抬头向天空望去,一只大雁奋力的扇动翅膀往南飞去。纯雯说:“瞧一只往南方飞的大雁,它的背后肯定还有一只只长长的雁群。”莫桐说:“也许是只落伍的大雁。”纯雯看了他一下说:“瞧我们的观点又相左了。”莫桐说:“真对不起。”纯雯说:“你不用说对不起,一个人有自己的观点,不轻易阿附别人是好事,是种独立。”
“是吗?”莫桐象是自问又象是问她,纯雯说:“难道不是吗?”莫桐不语了,走了一段路。纯雯说:“我听说大潮后退时,往往是聚集更大的能量向前冲刺,一个人思想沉默时却是从中品味更多的成熟,屏弃盲目的冲动。”莫桐停住了脚步,他思绪浮动。是的,自己脱离了书社的这段时间,自己积聚了什么,屏弃了什么,难道自己一点东西都没有吗?不----如果没有,自己为什么还把纯雯给约出来干什么。
他对纯雯说:“你让我懂得太多了,太多了。而我却让你懂得太少,太少。我对此能说些什么,我是个谙弱的人,有时我面对困难来临,宁愿采取退让和规避,也不愿去据理力争。我太敏感外面世界的风风雨雨,以至情愿用麻木将内心封闭,我有出世的思想却没有入世的勇气。你每一次的进言都象石子击打我沉寂的湖面,除了溅起阵水花外,再也掀不起大风大浪。是你的进言太无力了吗,不是的。是我将自己心中的那股死寂的水蓄得太深了,那么我现在向你倾诉这些,是因为我已经让这股死水流走了吗?不是。它还在还是很深!那么是什么促使我这么做呢,是因为你那首诗云彩之歌,对你在诗里的那些疑问,我可能是永远都没法给你答案的。但你用那小荷化名的深意让我震惊,让我惧怕。我震惊的是这种深意后面的悲哀,我惧怕的是,我如果还不能领悟到这层深意,我还不能珍惜这一份最后的深意,我恐怕就将永远的失去这份深意,如果我失去了这些,我的生活还有什么意义。”
纯雯听着他这一长长的表白,心中亦惊亦喜。她问:“那么你是要争取,是不会放弃了。”莫桐点点头,纯雯激动的说:“那你回来吧!你回到废墟,回到阁楼里来。我、宣慧还有牟慈、卫回、阿风他们也都盼着你重新回来,你知道吗?莫桐在你不在的那段日子里,我们都会时常的提到你,经常会说如果莫桐在,我们现在不知道又会做什么、什么,这句话都成了我们的口头禅了。”
纯雯的话象股暖流流进莫桐的心头,他说:“纯雯你们的心意我都知道,所以我决定要回去,回到你们当中去。”纯雯问:“可是你妈妈呢,她同意吗?”莫桐犹豫下;但很快的说:“我会说服我妈妈的,你相信我,我一定能做到的。”纯雯希望莫桐能做到,这样她的心血,她的期待,就不会白费了。可不是吗?她与莫桐之间的距离是那么忽远忽近,近时两人可以彼此的袒露心怀,甚至不用言语就可以体察对方的心境。可远时却又那么的虚无缥缈,连想要找个见面的理由都那么的空乏。一阵风从街心穿梭而过,带来的寒意让两人挨得更近。
莫桐别了纯雯,只身返回家中。他走进母亲的卧室,张曼文躺在床上拥被而眠。她没有发觉莫桐走进来,她睡得很香过了。好久她才转了个身懒慵的伸了个腰,睁开眼她看到莫桐竟跪在自己的床头。她很吃惊的问:“你这是怎么了。”莫桐跪了很久了,才见母亲醒来。他鼓足气说:“妈妈我想去废墟,我想去参加我们所组成的书社。”
张曼文原想翻身起床的,可是听了儿子这个要求,她便脸一寒带有愠色;侧躺在床上对莫桐说:“你难道不知道我的决定吗?”莫桐说:“妈妈我知道的,可是我想要说的是,妈妈你不一直都很疼爱我的吗?你不是一直都很支持我的吗?比如说当初我不想再读书了,你是那么的通融理解我,是那么坚定的捍卫我的立场,甚至不惜和爸爸起了冲突。现在废墟和书社在你和爸爸的眼里是远远不及读书重要,但它在我的心里却是远远的超过读书这类正经的事情。你都可以支持我不读书,为什么不能让我去废墟呢。”
莫桐的哀求牵动张曼文的心,她现在才知道她限制儿子去废墟的事情远没有了结。她沉声问:“你告诉我,你那么的在意你们的那个相聚,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