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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西卡……”女生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了，一个名字说得断断续续的，只能间或捕捉到几个音节而已。
顾洛北好不容易听明白了，低下头一边签字一边问到，“为什么一直哭呢？该不会是看到我，太过失望了，所以才哭得如此伤心吧？”
听到这话，这个叫杰西卡的女生慌张地摇头，那急切的模样，唯恐解释慢了顾洛北就会误会一般，“不不，埃文，我真的好喜欢你。不，我爱你，我真的好爱你。”
顾洛北签好之后，抬起头，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换来了台下的一片尖叫，“那么，这是我的荣幸。杰西卡，你不要再哭了，看到外面那些记者了吗？说不定他们会在明天的报纸上说我欺负歌迷了，那可就不好了。”
这句调侃，成功地让杰西卡破涕为笑，不过眼泪依旧在唰唰地流，显然今天能够见到顾洛北，她实在是太过激动了。
杰西卡被保安往前带走了，下一位歌迷又接着走了上来，顾洛北再次说到，“下午好，你叫什么名字？”
“菲丝。”女生落落大方地说到，不过却猛地靠近顾洛北俯下来写字的脸庞，一脸探究的表情，弄得顾洛北哭笑不得。
顾洛北手里依旧没有停顿，飞快地签字，但脑袋却是抬了起来，和菲丝的视线接触到了一起，虽然没有说话，但眼里和嘴角的笑意却十分镇定。这种场景对于顾洛北来说，可以说是得心应手了。
却听到菲丝感叹连连，“你真他妈地性感，该死的，真是让人想永远拥有。”话语还没有说完，菲丝就大胆地往前凑了一下，在顾洛北的右脸颊上狠狠地印下了一个吻。
台下又是一片尖叫，显然都被菲丝的这个举动刺激到了。站在旁边的泰迪·贝尔倒说不上惊吓，只是扑哧一下就笑出来了。一向都占据强势的顾洛北，今天居然被女歌迷反调戏了，的确很搞笑。
顾洛北却也不慌乱，笑呵呵地说到，“小姐，谢谢你的青睐。”那嘴角的坏笑，惹得菲丝在原地跺了跺脚，“该死的，你真是性感。”
菲丝在离开之前，朝顾洛北抛了一个媚眼，完全一副沉迷于顾洛北“美色”的表情，让泰迪·贝尔在旁边着实乐得不轻。
不过顾洛北却没有时间开心，下一位歌迷又接着走了上来，“亲爱的贝尔，我是来自华盛顿的安琪。我真的太爱你了，上帝，你怎么可以如此迷人，你知道吗？我昨天晚上梦见和你相遇了……”巴拉巴拉，顾洛北很认真地在签字，间或抬头露出一个微笑，表示自己正在听，不过这些话都是左耳进右耳出，没有办法，一心两用是一个辛苦活，“你的‘死亡幻觉’……”顾洛北已经签好名了，将专辑递给了安琪，“我真的是太喜欢了。”
顾洛北绅士地说了一句，“十分感谢你的支持。”
紧接着，安琪的话语就又把顾洛北淹没了，“这次的新专辑……”保安不得不上来将安琪带走，不然后面的队伍就没有办法继续前行了，“我爱你，贝尔！我爱……”
瑞莎·罗茜今天一路都在感叹，顾洛北的人气完全是超乎想象。足足四十分钟，签名的人就没有断过，处于无聊兼煎熬中的瑞莎·罗茜在那里做了一个粗略的计算，这段时间内，顾洛北至少签了一百名歌迷以上，平均二十四秒就签一个人，这其中还包括了握手、问候、签名、收礼物和简短的对话。瑞莎·罗茜不得不感叹，这速度！
当然，更让瑞莎·罗茜感叹的是，自己身后的队伍依旧是漫无尽头，她第一次知道，五百多人的签名会规模是如此之大，就好像人山人海一般，完全看不到终点。
瑞莎·罗茜来得不算早，但也不算晚，在等待了近五十分钟之后，终于轮到她了。
“下午好……”顾洛北才抬起头，话语就停住了，“你是……罗茜？”顾洛北记忆力的确十分出色，他和瑞莎·罗茜只是有过一次见面而已，而且是仅仅几分钟的会面，但他就硬生生记住了这张青春洋溢的面孔。
“对，我是瑞莎·罗茜。”这位少女对于顾洛北能够认出自己，显然有些意外，之余心中的欣喜却又是涌了出来。
其实刚才等待的过程中，瑞莎·罗茜不止一次想转头就走的，她只是一冲动来参加签售会的，这是根本和她的性格不相符的举动。但想到自己都已经来到现场了，而且等待了如此久，瑞莎·罗茜又有些不甘心。最主要的是，这种场面让她感觉到烦心的同时，还有一些新鲜。毕竟，歌迷云集的场合，这是她人生的第一次。
看着眼前的少年，如此近的距离，瑞莎·罗茜可以清晰地看到对方脸部的每一个细节。那修长的手指，紧紧地握着碳素笔，手指的关节有一些泛白，却越发显得修长起来。这让瑞莎·罗茜想起了顾洛北弹吉他时上下纷飞的手指，就是这双手，在五根琴弦之间创作出如此美妙的篇章。这让瑞莎·罗茜觉得十分神奇！
“埃文，你居然还记得我？”瑞莎·罗茜不由出口问到，她完全没有希望一位明星会记得仅仅有一面之缘的粉丝，虽然顾洛北还不是顶级明星，虽然瑞莎·罗茜也不是专业粉丝。
顾洛北抬起头，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我对于美女一向有着深刻的记忆。”
就是这一个笑容，让瑞莎·罗茜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浓密的睫毛之下，湛蓝色的眼眸就好像一片深邃的海洋，无边无际；那巴掌大的脸庞之上，带着坏小子的笑容，却轻而易举就让呼吸和心跳都乱了；唱片店明亮灯光的照耀下，那栗褐色的发丝清晰可见，一根根纤细而卷曲的发丝在灯光之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忽的，瑞莎·罗茜发现，自己的心狂跳不已，原本的淡定、潇洒、平静，都不翼而飞，眼前少年的一举一动牵动着自己的所有情绪。她终于明白那些尖叫和呐喊的来源了，因为她此时胸腔之中就有无穷的热情希望呼喊出来，就好像一团炙热的火焰。
“感谢你的到来。”顾洛北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脸上依旧是那抹笑容。
瑞莎·罗茜伸出手握住了那宽大的手掌，淡淡的温热，还有一点点湿湿的汗水，让瑞莎·罗茜感觉，自己的心随时都有可能跳出来。
难道，这就是偶像的魅力？
第188章 九月十一
顾洛北人生首场签售会，原定一个小时，最后足足签了两个小时。一直到结束时，现场依旧还有五百多人不肯离去，如果加上之前两个小时已经签完了的近三百人，今天签售会的火爆就可见一斑了。
同时，顾洛北也人生第一次体验到右手抽筋是什么滋味，整张脸皱成包子也无济于事，签售会果然是一个赤果果的体力活。等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快九点了。
自从“一”发行之后，顾洛北和泰迪·贝尔就开始了生平第一次正式的跑行程。之前为宣传“只是一个梦”的时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根本不能算。这一次宣传专辑的同时，也算是为电影做宣传了，顾洛北知道理查德·凯利之前为了电影在世界各地奔波，这次宣传起来也就卖力了许多，至少可以出一份自己的力量。
所以，这两个星期以来，顾洛北真正体会到了艺人的感觉，早晨天色未亮就出发，晚上过了午夜也不见得就能够回来。这还是建立在顾洛北要求华纳唱片减少行程的结果，可见新人的辛苦了。
泰迪·贝尔对于这段时间的宣传行程，最大的感受并不是疲惫，也不是要和各种人打交道，而是，“北，我认真地觉得，我们应该买一辆车了。”贝尔家那辆雪佛兰可不适合四处跑行程，而且目前设计工作室还没有成立，十一干洗店还需要这辆车运货。所以，这段时间，两兄弟都是地铁加出租车来作为出行工具的。
顾洛北想了想，也的确是如此。不过，现在撇开他自己的事不说，单是设计工作室，还有房子车子的事，就让顾洛北觉得，手上五百多万看起来很多，但实际用起来，估计一两天就能全部花光，“把设计工作室的事先定下来吧，之后再想车子的事情。”
清晨八点多的阳光总是带着无限的清新，在空气中折射出一朵朵绚烂的光印，象征着美好一天的开始。
顾洛北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八点半了，被泰迪·贝尔拉开了一半的窗帘，阳光从外面洒进来，将小小的房间涂抹成金色的模样。站在窗前，把另外一半窗帘也拉了开来，碎金模样的阳光刹那之间就将房间填充满了，迎着阳光看上去，还有一些刺眼。
“北，你起来了？过来吃早餐。”泰迪·贝尔的声音在外面响了起来。
顾洛北慵懒地回了一声“嗯”，就没有下文了。他依旧没有移动的迹象，而是站在窗户前面，闭上眼睛沐浴着阳光，浑身暖洋洋的，好像缓缓将身体融化一般。
“埃文，吃饭了……”泰迪·贝尔的声音由远及近，在房间门口响起，拉得老长老长。
顾洛北没有回答，只是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泰迪·贝尔就靠在门框上，静静地等着，因为担心顾洛北的胃，早餐是一定要监督他吃下去。
顾洛北睁开了眼睛，刚才闭着眼睛适应了一会阳光，视线已经好了许多，可以感觉到眼睑上暖暖的温度，“天气不错，今天没行程吧？”
泰迪·贝尔双手盘在胸前，不紧不慢地等着顾洛北，“曼哈顿那里多云，如果移过来的话，估计太阳就看不见了。不过，总体来说，今天纽约天气还是比较晴朗的。”泰迪·贝尔比顾洛北早起了约莫二十分钟，出去溜达了一圈，所以知道得清楚一些，“今天没有行程，这几天行程都没有几个了。”
顾洛北随着泰迪·贝尔的话语，往曼哈顿岛的方向看了过去，天空果然堆积着薄薄的云层，正准备说两句话，就看到一架飞机轰隆隆地从头顶飞过。这里不是机场附近，可看不到飞机起飞和降落的场面，还来得及等顾洛北脑袋做出反应，就看到这家飞机直冲冲地朝哈德逊河对岸的世界贸易中心双子塔右边的那栋撞了上去。
没有任何声音，巨大的爆破“轰隆隆”的声音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至少顾洛北站在房间里，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只看到一朵巨大的蘑菇云往天空飘浮起来，然后滚滚浓烟就开始在曼哈顿岛上空蔓延起来。
冰冷，顾洛北只觉得不寒而栗，鸡皮疙瘩从脚底开始往头顶蹿，刹那之间，就觉得自己周围的空气好像被全部抽干，就连温热的血液都开始冷却了下来。
今天是九月十一日。顾洛北忽然意识到。
虽然上辈子的记忆里早就存在了，但是当这次恐怖袭击事件就在自己的眼前真实发生的时候，顾洛北依旧被惊讶淹没了。知道事情会发生，和亲眼所见事情的发生，这是两件完全无法相提并论的事，只有亲眼见过，甚至亲身经历过，才会明白，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顾洛北的脑袋，刹那间就变成了空白一片。
“难道，我做错了？”顾洛北后悔了。即使他不在现场，即使他听不到爆炸的声音，即使他看不到大家混乱逃跑的场面，但这种深入骨髓的恐惧感，依旧让顾洛北清晰地感觉到了后悔。生命的脆弱，甚至比不上一只蚂蚁。
如果，我提前告诉美国国防部；如果，我提前通知双子塔里的工作人员；如果，我提前告诉机场会有人劫机……
无数个如果，无数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