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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扶起冷谦,淡淡。“先生过誉了。”看了他一眼,向来果决的离若此刻竟有几分犹豫。“其实,我虽见过这种花,却并不太了解它的栽种方法,只是依稀曾记得有人说过栽种齐蓝必须要以生命作为代价,一个人一辈子也只能种出一朵齐蓝,因为它是真正嗜魂的花朵,虽然也许可以救命,但它开放的时候也是另一个生命结束之时。”她的眼神辽远,转回来的时候已定定落在了冷谦的身上,“没有办法得到,所以才稀有无求。”还记得就在那漫天飞舞着雪花的九天之上,就在盛开着这奇妙花朵的地方,曾有个温和眉目的少年如是微笑着对自己说过的话。
一直愣愣的听着,没想明白的冷谦顺着接口道。“那到底要怎么才可以呢?”
离若垂下了眼睑,“……我也不知道!”也许,这个世界上就注定着没有每件事情都能如己所愿吧,她也有无法掌控的命运。
冷谦从医几十年,何曾听闻过这样神奇又诡异的草药,对离若的钦佩已经是五体投地。不再问,只是恭敬的从她手里接过那些稀罕的种子,神情已是不一般的严谨。他现在担心的并不是种出齐蓝要付出什么,而是不知道要用什么方法让齐蓝接受他的供奉,开出这辈子没见过的花朵。
离若的眼眸因为他认真的表情而不忍的闪了闪,但只是短短瞬间的心软又转回了冷淡的漠然。她很清楚以冷谦对医术的执著以及迫切想对自己报恩的心情,一定会想尽办法种出齐蓝,虽然也许他付出了性命做代价也种不出齐蓝,朝雨楼反因这样而损失了一员重要的大将。不过,权量轻重,比起也许是萧靖雨一线的希望,冷谦的性命又算得上什么,所以绝对不能丝毫动摇。
更何况她并没有要求冷谦一定做什么,只是——如果真的能得到大家希望的,齐蓝花开之日,就是他命丧黄泉之时。
离若转身离去,不要怪自己利用了他,他应该明白,从决定走进朝雨楼的那天就要为这一天的来临而做好准备。
这,就是宿命。
园圃的一隅,什么人也没查觉,有双明亮的眼睛在凝神于离若的身影上闪动着复杂的光彩,然后,一角青衫就这样静静隐没于他先前出现的方向,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十八章
两个月后的漏夜,离若与萧靖雨联手伏击了西北地区最后一个不肯归顺与朝雨楼的门派,他们总是这样,合力抗击所有共同的敌人,那样的态度总让人忘记他们也是彼此对立。
训练有素的帮众迅速占领了压倒性的胜利,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控中,只是因为对方在地势上的占有优势,还有部分顽固的人在负隅顽抗,被迫让这场仗结束得比其他要慢。虽然打得有几分辛苦,但站在最前方的两人总给无数仰望着他们的帮众不尽的敬仰和五体投地的佩服。离若手上的刀与萧靖雨手里的剑和着淅沥的雨水与血水滴落在地上,始终潇潇然的保持着并肩前行。
终于,先遣的队伍有了回报。
“启禀楼主,其山派的帮众大部分已弃甲投诚,其余不肯降服的一干人等,包括其山派帮主楼万天的家眷共一百三十六人全部当下伏诛,只有楼万天一人暂时脱逃,不见踪迹。”探子那样跪倒在离若和萧靖雨的面前报告着战绩,语调始终平淡,说的那些好象不是事关一百三十六条的人命,而不过寻常的例行公事。
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事情,离若与萧靖雨都没有丝毫动容。毕竟剿灭这些心存反念的人群,将会为未来免去更多的流血与牺牲,这便是他们在无数次教训后得到的经验。
朝雨楼铁一样的规矩,秉承着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古训,只要是它决定剿灭的门派就一定要全力收服,决不会给自己留下任何麻烦,不愿就此臣服于朝雨楼下的人向来就只有死路一条。虽然手段也许现在看起来过于强硬和残忍,但避免了将来可能的冲突和鲜血,这明显是明智的做法。
为了将来的太平而使用的残酷啊。
说话间,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被扭送到他们面前,那是其山派帮主楼万天唯一的独子,想来下属也考虑了一番,没想到要如何处置这个小孩,所以还是把他送到了楼主的面前。
离若微眯了眼打量,虽然还只是个满身狼狈模样的孩子,可他有双狠狠的眼睛,他还那么小,明明都快要哭出来了,可咬着牙关隐忍的表情让人觉得吃惊,他奋力挣扎,用力的瞪视着眼前的仇人。
眼神微微闪过迷惘,仿佛那双带着仇恨和憎恨的眼睛勾起了什么已经过去许久的记忆,离若认真看了看他。“你可降我朝雨楼?”难得她亲自开口,只因那孩子有双似曾相识的格外倔强的眼眸。
见到血迹未干的刀锋在面前闪烁过冷锐的光芒,孩子虽然不免面露恐惧的神色,却还是倔强的摇了摇头。
他不降,死也不降!
这样的孩子已经懂得仇恨,就算是再好的苗子也培养不成自己的亲信。
离若叹了口气,微微侧过了身去。属下的手腕翻动,只见冷光一闪,那孩子已经倒在了地上,快得连出一声的机会也没有,快到让他感不到一丝痛苦。属下面无表情的行着礼退下,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结束,快得仿佛只是错觉。
……
若有所思的看了离若一眼,萧靖雨忽然开口,“其实可以不一定要杀那孩子,他的资质不错,如果好好培养,留着将来必对朝雨楼大有用处。”从前的离若是不会这么轻易决定杀掉一个可以培养的苗子,毕竟寻找一个有资质的孩子比放弃一个困难多了,即使他是敌人的后代。
眼神微微仰望那苍凉昏灰的天空,似乎有着萧靖雨无法读懂的浓浓愁绪,但离若只是淡淡。“不错,但那孩子太危险,我……没有时间来慢慢驯化他了。”
萧靖雨闻言忍不住诧异,为什么她会露出那样寂寞无奈的表情,为什么会没有时间?离若就仿佛笼在一层淡淡的迷雾中,怎么也看不透。
忍不住上前一步,连自己也没明白自己的举动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冲动,她明明就在眼前,明明伸手就可以碰到,可为什么总觉得她好象离自己越来越远,越来越无法琢磨。
“为什么?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在不停向前,为什么总觉得你在迫不及待的征服整个武林”?那么急切,那么冷漠,那么不顾一切,好象……不久后就会这样凭空消失一样。
离若的脊背僵硬了下,眼睛悄悄隐没过躲闪的光芒。“我,只是在履行着当初对老楼主的承诺,还是——你不希望朝雨楼能早日统领江湖?”
皱着眉头,他不信。“只是这样?!”
离若幽幽的在心底叹着气,当然不只是这样,可他又怎么明白到底是为了什么,离若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又很快调转快目光,那一眼包含了太多的复杂和难言。“你就当是这样吧。”然后她转过身,也转开了话题。“……我们还没有找到楼万天,这其山派就算不得全降,我先进去。”
微怔,眼睁睁的看着离若的身影渐离自己远去,萧靖雨忽然隐约生出了些不安的感觉,到底因为什么却又说不上来,只知道心中有股窒闷让他微微觉得浮躁。
皱着眉头压下了那烦躁的思绪,暂时决定不去想这么多,萧靖雨还是抬脚跟了上去……
没有花太多的时间,朝雨楼的下属就在其山派的密道里发现楼万天的踪迹,不过他们在没有得到上头指示前并不轻举妄动,只是把他困死在里头,不得逃脱。
“楼主,接下来是要生擒还是捕杀?”
“……行了,你们留守在外头,我自己进去。”沉吟片刻,离若淡淡点头决定,下属立刻低头让开了一条道路。
一步一步,似乎不经意的向前。
密道的尽头,一个浑身血污的魁梧汉子喘着粗气,横刀于胸,虎视眈眈的看着离若,眼神虽然凶狠可却也轻易能让人看出那样的沮丧落魄,想是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打斗后才好不容易逃脱的吧,看得出他已是强弩之末。微微有点失望,这个就是楼万天吗?那个曾以一柄九虎断龙刀名震整个西北的汉子,那个能与朝雨楼如此纠缠不休的抗衡了这么长时间的男人,那个能培育出那般倔强硬气孩子的父亲!?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降是不降我朝雨楼?”看在他那个不错孩子的分上,离若给了他最后一次机会。
“你……你杀了我吧,我宁死也不会归顺你的!”深吸了口气,知道不降定无可赦免,但他倒也算是硬气,情愿死得壮烈也不带着屈辱过活,这就是江湖人的宿命。
楼万天大叫着然后冲了出来,卯足了毕生的功力那石破天惊的最后一击。萧靖雨在这个时候跟到,即使楼万天来势汹汹,但他站在一旁也并没打算出手,只要一眼,他就知道这个男人远非离若的对手。
果然不其然,离若连躲避的动作都没有,她只是站在原地,微眯的眼睛睁开时,手中的日月经纶已径自出鞘,幽蓝的刀刃在空中掠出一道冷光,如流星追月般破空而出,强大内力激起的风劲让墙头的灯火都忽暗忽明,就在让人恍惚的瞬间,日月经纶就那样直接刺进了对方的胸膛,动作华丽而优雅,不曾丝毫迟疑,也没有任何破绽,两人就这么静止的对峙着,而楼万天的刀锋停在离若颈侧三寸的地方,却再没力气劈下去,只能凶狠不甘的鼓出那双充血赤红的眼睛。
战局已在瞬间结束,胜负非常明显,但楼万天脸上那凶狠的颜色忽然变成的诡异一笑,在那阴暗的光线下这样的情况分外诡异,一下子没有适应他变化的离若稍稍一呆,仲愣间,他已经捉住了离若的手腕用力的更往自己的胸膛刺进。
就在错愕的瞬间,一把利剑从楼万天的身后刺出,直指离若。因为楼万天那几乎算是自杀的方式,让离若的刀无法那么顺利的从他胸膛拔出。那样仇恨的眼睛,那样狠辣的招数,有着同归于尽的惨烈,不过他们绝对低估了离若的能力,她是个远非他们能击倒的女人。即使是这样的不备,即使是这样的距离,她依旧冷淡的笑了,因为绝对能轻松应对眼前危机,解决一切问题,因为她是朝雨楼的主人。
楼万天倒下的刹那,一个消瘦的身影冲了出来,手上的利剑闪动迫人的寒光。
电光火石间,离若在挣开了楼万天最后以生命赌注辖制的瞬间,手中的利刃也随之挥出,那一刀要割断的不只朝向自己的利器,还要葬送那个敢阴谋陷害自己的敌人性命。就在灯火明暗间,在看清楚了那个疯狂扑向自己的人容貌后出手竟忍不住顿了顿了动作,只是思绪缓了缓,只是刹那间的迟疑。那个状似疯狂的女人已到跟前,眼见那一剑就要刺在了她的身上,眼见她就要为利器所伤,一条身影飞快的移动然后挡阻在了她的面前……
剑锋从萧靖雨的脸旁堪堪擦过,那样锐利而冷酷的光芒闪过,但他的眼神都没有稍瞬一下,就那样徒手伸指夹住了锋利的剑身。手指的肌肤被剑锋割破,鲜红的血液从萧靖雨那骨节突出的苍白指间流过,诡异的鲜红,剑却那样停在那里不能再前进一寸。
同离若一样的诧异过后,萧靖雨的脸上也流露出了少见的吃惊表情。他背脊不自觉的慢慢僵硬起来,几乎以为眼前的是自己的幻觉,静静对峙的三人一动不动,空气中诡异的安静,只能听到各自微微的喘息声,这么接近的距离他终于确认自己没认错人,脸上露出几分古怪的始料未及,然后苦苦笑了。“……姨娘,竟然是你!”
那披头散发的中年女人愣了愣,虽然脸上有些难看的血污,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