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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静看廖今菲抬头妩媚地嗔自己一眼,顿了顿,又是改了称呼:“……娘子?”
“咳咳咳……”又是连续的几声咳嗽,廖今菲的手一抖,手里的茶盏斜了斜,居然往外倒了一点儿出来。眼神一瞪,廖今菲重重地将那些个东西用力放在茶几声,发出“嘭!”的一声。
秦静犹豫了一下,淡淡开口:“夫人?”
廖今菲这会儿总算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想着听来听去,也好像没有更好的称呼了,只能轻应了一声,无奈地叹一口气:“怎么了?”
秦静表情依然冷然,眼底的温柔却让廖今菲有那么一点儿发毛。对着廖今菲温柔地扯了扯嘴角,秦静自顾自地从位置上站起来,然后从廖今菲眼前将茶几上的茶碗拿过来,递给一旁伺候的人,好似很随意地开口:“夫人,你少喝些茶。”
廖今菲“呃”了一声,隐约正要发作,忽然想起自己如今的状况,抿了抿嘴,有些抱怨地叹了一口气。哎呀呀,原来自己可算是有孕在身了,怎么着也应该时时刻刻小心,这茶水也是能省则省啊。只是,也许是因为廖今菲看起来太“正常”的缘故,这下腹也还没有真的凸出来,居然常常忘记自己今时不同往日了。
不管是来这里,还是来这里之前,廖今菲便是有喝茶的习惯,现在一时要戒掉一段时间,顿时感觉口里发痒得厉害。
哎,难受!
想着这些个,廖今菲忍不住抬眼狠狠地瞪了秦静一眼,也将本属于他那一份的茶碗端了过来,塞给一旁伺候的人,半是认真半是撒娇地开口:“王爷,我不喝,你也不准喝。”
顿了顿,廖今菲笑得妩媚:“这同甘共苦的事情,你莫向要逃哦。”
旁边伺候的人听着廖今菲的声音,看她眉眼之间搞怪的模样,便是忍不住低头偷笑。
看着这样的廖今菲,秦静有些无奈,先是一阵沉默,而后便是宠溺地摇摇头,点头应了一声:“嗯,好。”
廖今菲见着他冰冷的脸上明显有仿佛化作水的表情,不知道怎么着便是感觉心底一甜,一时间居然也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全身好似通了气一般的舒服。
秦静则是一副稳如山,静如死水的模样看着廖今菲。
两个人还在闹腾,外边便传来一声“皇上驾到——”
秦静便扶着廖今菲跪了跪……廖今菲这会儿在秦静身旁很近的距离,她斜着眼睛便能看到秦静俊美的脸近在咫尺。
廖今菲不知怎么着,便又想满意地勾嘴角了,想着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又觉得十分奇妙。
那些她以为很困难的事情,因为对象是秦静,不知怎么着居然就变得十分容易起来。
周天子从外边风尘仆仆地进来,算是非常客气地伸手示意两个人起来——
“谢皇上。”
“谢父皇。”秦静与廖今菲客客气气地应了话,总算是被在天子的对面赐了座。
廖今菲本不是皇家之人,虽然说现在成了秦王妃,又和普通在家相夫教子的女子不同。至少,周天子对她的实力还是微微有些顾忌,说的话还是有那么一点儿隐藏。
“父皇昨夜听闻你们的婚事遭了事情,秦王府都烧了个厅,很是担心。”周天子这时候看着秦静,仿若一个慈父。
廖今菲却在心底为这模样打了个折。
“是,父皇。”秦静低头应着,答得言简意赅,不卑不亢的,好似并没有多的情绪,“并没有什么大碍了。”
“这事可要好好调查,斩草除根了才好。”周天子朝秦静温柔地提醒。
廖今菲看着他却像一只大狐狸。
秦静淡淡一笑,颔首开口:“谢父皇。”
周天子“嗯”了一声,眼神打量了一下秦静,又在廖今菲身上徘徊审视了一会儿,便是“呵呵”一笑,开口称赞道:“哈哈,倒算是郎才女貌啊。”
廖今菲好似略微显得羞涩的眼神一荡,低头垂眉地笑着——我们郎才女貌,还是郎貌女财,关你什么事儿!
其实,仔细说来,廖今菲也不否认自己有那么一点儿贪图秦静的美色。
这些个,自然是不能说出口的。
秦静听着周天子的话,安然地点了点头,道了一句:“谢父皇。”
这寒暄的时间有那么一点儿长,都弄得廖今菲有点儿懒懒的抓狂的味道。倒是不好发作,廖今菲便是一副小猫一样地喵在一旁,好似很随意地听周天子和秦静父子的谈话。
“沪国这些日子接连遭厄,总算有了点喜事,哈哈,甚好,甚好。”周天子笑得温顺,顿了顿,又朝秦静开了口,“本来你们新婚燕尔的,朕也不该扰了你们的兴致。话说春宵一刻值千金。”
廖今菲的眼眸猛然睁开——这先抑后扬的事情,她听着多,做也不知道做过多少次了,早已经熟悉到极致。
果然。
下一会儿,周天子便是朝秦静叹了一口气,这般开口:“可是,有些事情刻不容缓,这泱泱大国,却也只有静儿能替朕办了。”
秦静轻应了一声“是”,蹙眉将这些日子以来的消息全都在脑子里过滤了一遍,想着快速找到点信息。
——隐约是知道了什么,秦静依然是表情淡淡的,一副准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模样。
“静儿,你觉得闲儿如何?”周天子淡淡地笑着,脸上含着一些父亲的温和。这模样,好似是提到周闲的时候才有的。
秦静“嗯”了一声,倒完全不会拐弯抹角:“闲儿自然是聪慧的,可惜没有功绩。”
——周闲这之前活得太过隐晦,就是躲在宫里养花种草,虽然这般有幸地保住了自己的性命,却也因此没有任何功绩。现在这样,周天子忽然想将这个儿子拉扯出来,甚至可能还有立储立君的意思,那就很难令人信服了。
毕竟,当太子当皇上不是过家家,不能得到各方的信任,那自然是举步维艰的。
“确实如此。”周天子轻叹了一口气,忍不住露出一丝伤感,这秋风徐徐地衬托着,更让他显得苍老了些,“闵儿和穆儿这一走,朕便感觉像被砍去手臂一样的疼,却又不得不为这沪国之未来考虑。朕也老了,经不起多少折腾。幸亏,还有静儿在。”
秦静随意地“哦”了一声,好似有那么一瞬间情动了一下。
廖今菲心底暗暗道一声“不好”,想着秦静果然是外冷内热啊。
这会儿廖今菲与秦静紧挨着坐在一边,而周天子坐在对面。这时候,廖今菲不知是无聊,还是有趣,脸上只是淡淡的没有意义的笑,倒是桌子下面那手,开始慢慢地不老实起来。
感觉腰间隔着衣裳被廖今菲用指腹摩挲着,秦静忍不住轻颤一下……整个人也顿时清醒了些。
周天子这一出苦肉计演得倒是不错。
抿了抿嘴角,廖今菲恶作剧得逞一般地微微一笑,笑得说不出的美艳动人,说不出的妖娆绝色。
秦静蹙了蹙眉,脸上表情未变,右手却是用力往下一探,抓着了廖今菲在自己腰身“捣乱”的芊芊素手。
廖今菲勾勾嘴角,感觉手腕被秦静有力地固着,不能甩开。倒是一点也不恼,却是换了脚,暧昧的用谢尖在秦静的小腿上缓慢而挑逗地上下滑动。
——真是一会儿也不想让自己安生!
秦静轻叹一声,也是明白这些全是廖今菲的提醒。这皇上的意思已经很明白——这是让秦静想着法子给周闲做功绩,然后将他推上储君之位。
秦静虽然自己并没有一登龙椅的愿望,可是这一而再再而三让人当靶子护着储君,先是原来的太子周闵,现在又是周闲……怎么也是不舒服的。
即使周天子“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秦静这会儿也能不为所动。
“父皇,儿臣不敢担。”秦静淡淡地推辞着,声音平缓。
周天子大约也是料到了这样的境地,倒也不急,只是温和地一笑,朝秦静唤了一声:“静儿,这事情只有你能帮着闲儿。”
秦静抱拳向周天子安了安身:“父皇,儿臣实在不敢担。”
周天子脸上染上一丝丝愤怒,想着这虽然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可是秦静也是自己的儿子,这样一再推脱,实在太过分了。
但是,无论如何,周天子也并没有与秦静破脸的意思。
这个儿子他知道一些,虽然每天顶着一张冰山脸,却并没有黄袍加身的野心。正因为如此,秦静在下边自己发展势力,他也不曾阻止。
可是,这样一来,倒弄得秦静越来越强势。
罢了,周天子也明白确实是自己在算计秦静。
想要让马儿跑,也不能不给马儿吃草……
“这父皇若去了,这闲儿自然是难以一下子担当如此重任,朕以为要设一个都督大臣。”周天子好似一边在思索着,一便这般慢慢开口。
秦静低着头,倒没有多少反应。
周天子又蹙眉思索一阵,然后对廖今菲笑了笑。
廖今菲被他笑得有点儿皮肤发麻,整个人忍不住都颤抖了一下,才听他开口道。
”廖阁主也是人中人凤,却没有一官半职的……“周天子淡笑着说着。
秦静忽然抬头朝廖今菲唤了一声:“夫人……”
周天子蹙眉一颤,忽然意识到眼前的这个自家儿子要什么。心底倒没有什么不快,毕竟与要军权要兵力相比,眼前秦静要的不过是一个虚名。他只是有点意外,这个自己赐婚的女人,秦静看起来很是喜欢,居然为了她向自己讨要这样的虚名。
自然,廖今菲是妖娆美丽的,但是与秦静一路护送回来的宛依相比,也不过是普通”美人儿”的水平。
秦静安静地坐着,并不开口催促。
周天子顿了顿,终于是朝廖今菲开口了:“若是美貌才华,廖阁主当的起沪国‘第一夫人’的称呼。”
廖今菲愣了愣——这“第一夫人”的称号,她也从前人留下的书上看过一些,无比尊贵不说,好像还是有些特权的。
这种身份地位平时虚的紧,真正用到的时候,却又非常厉害。
“父皇谬赞了。”秦静微微一笑,将痴愣愣的廖今菲护在一旁。
周天子表情安然地从桌子上取了茶碗,放在唇边抿了几口。
“这西面巨猿关的少牧族人,最近很不安分。”周天子好似十分随意地说着话。
秦静”嗯”了一声。
周天子淡淡一笑,装模作样地思索一阵:“这到底该让谁去平乱才好?”
秦静的声音平的没有语调,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周闲皇弟是佳选。”
廖今菲努力地憋着笑,心底却已经开始笑翻着打滚了。想着这个时代的人真是“隐晦”啊,你看这明知故问的戏码演的多自然啊。
若不是压着自己,廖今菲都怕自己会笑场。
周天子倒还能保持着一本正经的模样,安然地点了点头:“朕也这样以为,静儿,你去准备准备,与闲儿一同去平乱。”
秦静“嗯”了一声,淡淡的,并不多话。
周天子满意地点头,也就不多说什么了。抬起头看廖今菲的时候,也就开始聊一些家常的话:“不管身份如何,这女人毕竟是女人。”
廖今菲忍着打哈欠地冲动听着周天子话。
“女人生来便是要相夫教子,少做一些主张,多听听夫君的话,才是好的。”周天子朝着廖今菲说着。
秦静不为所动,廖今菲不为所动。
却都是一副坐在那里,垂着头,一副恭谨的模样。
周天子说着说着,也就失去了兴趣,想着自己也许真的老了,居然开始有些唠叨了,一瞬间,又是难受地闭了嘴。
这些日子,周天子只是在与宛依那一具年轻美丽的身体纠缠的时候,才觉得自己还曾年轻着。
“罢了,你们新婚燕尔的,朕也不好继续扰了你们的兴致。”周天子呵呵一笑,朝着两个人挥一挥手,朝着秦静开口,“静儿,你回去准备准备。”
“是,父皇。”秦静俯身应和着。
被秦静拉扯着起来的时候,廖今菲心底隐约松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