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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晨温和地看着感慨起来的宜萱,含笑拍拍她的手,宽慰道:“三姨娘一辈子能有你们姐弟三个,也是有福气的,你们都好,她也就没什么挂心事,可以安享余年了。”
宜萱看着邱晨的眼睛,展颜一笑道:“我跟四妹妹就盼着三弟能够成家立业,然后接了姨娘一起过日子,也让她脱开那个身份,放开心胸过几天舒心的日子……呵呵,她这一辈子都看人脸色过活,就没顺着自己的心意过一天……”
邱晨笑笑,没有接话。
徐姨娘算是做妾做的比较成功的了,有子有女,而且子女们都算是教养得当,没有纨绔浮夸,浪荡闲散,也没有颓废不堪,自暴自弃……但就这样,仍旧有这么多遗憾……不做妾的,做正妻的不是同样要伺候公婆、伺候丈夫、养育儿女……还要按捺着性子调停姬妾们,管理下人……
其实说起来,又有哪个是容易的?
两个人说着话,就在紫藤轩里小憩了片刻。邱晨起身后,稍稍洗漱整理了一下,就起身回了前院。刚刚有婆子过来回报,说是邱家打发了个婆子过来给满儿送信……信是送给满儿的,她要去见见邱家的婆子。
一身青蓝色的袄子长裙,套着一件暗紫色的无袖半褙子,梳着圆髻,攒着两支不太重的金簪,容貌普通,却干净整洁,低眉垂眼,神态平和大方……
邱晨看着走进来的婆子,细细打量着暗暗评价。有其主必有其仆,同样的道理,从一个家庭中的仆从也反射出主人的品性喜好。看这婆子大方得体温和的举止神态,大概也能看得出,邱家的家风温厚平和,却端庄大方,有礼有规矩,不是那种轻浮散漫的人家。
规规矩矩地走到厅堂之中,婆子敛膝跪倒叩头请安:“太常寺丞邱大人府上常氏叩见靖北侯夫人,给夫人请安!”
邱晨还是第一次见仆从拜见如此正式的,简直及得上官员之间下级觐见上级的礼仪规制了。微微含了笑,邱晨抬手道:“罢了,快将常嬷嬷扶起来!”
小丫头上前,常氏借着这功夫又叩头谢了,这才顺着小丫头的搀扶站起身来。
邱晨命人搬了个脚凳过来,放在下手,常氏曲膝谢了,欠着半个身子坐了。
“常嬷嬷是邱姑娘身边伺候的?”邱晨和蔼地询问。
常氏回道:“回夫人话,奴婢是太太身边伺候的。”
既然是邱太太身边伺候的,那邱姑娘这封信就不仅仅代表了她自己的意思,还代表着邱太太和邱家的意思。
说着话,常氏从跟着的小丫头手里接过一个匣子,双手托举着递上来:“匣子里是我们姑娘写给孝婕小姐的信,还有我们姑娘亲手做的两样点心。我们姑娘说了,手艺粗陋,不过是表份心意,还望夫人和小姐不要笑话!”
邱晨笑着点点头,示意接了匣子的含光递上来,放在她手边的桌子上。抬手缓缓打开红黄色包浆明亮的黄花梨连年有余雕花匣子,就看到第一层里平平整整放着一封信。邱晨瞥了一眼,见信封上并没有封口,嘴角微微弯了一下,也就示意含光将第一层拿开,然后就露出了下边用天青碧碟子盛着的两种点心,一种是嫩白细腻的莲子酥,另一种则是微微泛着淡黄色的奶糕。莲子酥压成了莲花模样,奶糕则是长方块状,上边同样有如意阳纹,不是多精巧,却也算是大方精致。
邱晨笑笑,道:“看着颜色就是极好的。”
又吩咐含光:“取碟子乘两块来尝尝,其他的留给小姐吧!”
含光答应着捧了匣子退下去,邱晨转过来又问那婆子道:“你们太太和小姐昨儿没有累到吧?”
那婆子听闻邱晨这般询问,连忙起身曲膝道:“多谢夫人关怀,我们太太和小姐身子骨好,回去都说在府上夫人安排的体贴周到,玩的尽兴,让人不觉疲累呢!”
邱晨扯扯嘴角,抬手压了一下,示意婆子坐了。转眼从含光端回来的碟子里捻了一块奶糕送到嘴边,咬了一口,慢慢咀嚼品尝咽下后,邱晨笑着点点头:“唔,味道真是不错,酥软浓香,不是太甜腻,正正好!”
那婆子又起身谢了夸奖。邱晨也不再多说什么,命人拿了个银丝绣荷包赏了,拿了两个甜瓜作为回礼,打发她回去了。
转回里屋,刚刚接来的邱家的匣子已经能够换了靖北侯府的点心盒子放在了方桌上。邱如意写给满儿的信就那么平躺在桌面上……
盯着那封信看了一会儿,邱晨抬抬手摒退了丫头婆子们,稳了稳心神,暗暗做着心理建设:事关俊文的婚事,不是有心要偷看女儿的信件的……
片刻,她才稳定了心神,上前取了信封掏出里边的信笺展开来,看起来。
看到信笺上的梅花小楷,邱晨第一个反应就是赞叹:“好字!”
通篇梅花小楷笔画清晰清秀,结构漂亮舒服,看得出,这一笔梅花小楷不是练了一天两天能成的。
感叹了一回,邱晨开始读信,就看信中称呼满儿为妹妹,语气温和柔婉……大致意思是说,已经就三月三踏青事宜询问过母亲,母亲同意了。又说了一番对三月三踏青的祈愿遥望,又说对满儿的想念,盼着尽快重见说话玩耍云云。
统共两页信笺,邱晨不过盏茶功夫就看完了,拿着信笺默然了片刻,邱晨心里基本安定了。
能够让自家女儿过来跟着一起出游,差不多已经算是邱太太表明了意思了。那么,她干脆请上邱太太一起,趁着三月三踏青时节,让俊文和邱如意见见,也让邱太太见见俊文,若是都没有异议,这桩婚事也就顺理成章了。
万一,有什么不妥当处,两家人谁也没有泄露消息出去,也就不怕外头有什么不好的风闻传言出现了。
拿定了主意,邱晨将信笺重新折好塞进信封里,还放在桌子上。
紧接着,林嬷嬷和青杏从外头回来。两个人奉命去长安长公主府看望常佳仪,另外又去了宋学士府看望宋学士夫人,还有梁国公府李夫人,这会儿刚刚赶回来。
邱晨看着进门的两个人,不等两个人行礼就抬手笑道:“罢了,别整那些虚礼了。你们吃过午饭没有?要是没吃,先吃饭再说话也成。”
青杏笑着看向林嬷嬷,林嬷嬷就笑着曲膝道:“多谢夫人关怀。奴婢们已经在长公主府吃过午饭了,常夫人一见奴婢们过去,问了几句话就让人带奴婢们下去用了饭,才打发奴婢们离开。”
邱晨笑着点点头,示意两个人坐了,又让人送了两杯热茶给她们。林嬷嬷和青杏欠着身接了,喝了一口,林嬷嬷笑道:“回夫人,常夫人身子很好,没什么不妥当。昨儿从咱们府里回去,长公主即刻命人传了太医诊了脉,太医说常夫人身体盈实,胎气平稳充盈,只要注意安养,这一胎平稳康健基本不用担心。也没开什么安胎药,只写了几个安胎的食疗方子让常夫人安养。恰恰巧了,常夫人的食疗方子里就有官燕和阿胶两味,要的是补益气血固胎强身。常夫人欢喜的不行,直说夫人跟她最贴心。”
邱晨听了这话也为常佳仪欢喜,自从第一胎伤了身子,常佳仪这好几年都没能受孕,太医们的说法也多是难以受孕,她没少难受,也没少吃药调理,甚至都绝望了,没想到又能成功受孕,还胎气平稳康健,怎么能不让人欢喜!
林嬷嬷又回了去宋学士府和梁国公府的情况,宋学士夫人和李夫人也都很好,没有劳累过度或者累病,邱晨也就放了心。
三月三踏青,她之前只是跟孩子们提了提,没想到阿满就跟邱如意说了,还约好了……既如此,她干脆连宋兮儿和王静姝都约上,多几个人,也省的就邱如意自己太过醒目惹眼。
不过,这事还要再合计合计,再去下帖子不迟。
听完两个人的回话,邱晨打发两个人下去歇息梳洗,又命含光和月桂将两个人带回来的回礼收拾了,分捡开来,该入库的入库,吃食就分散下去分吃了,以免搁久了浪费。
打理完这些琐碎的事情,秦铮也带着昀哥儿转了回来,很快,林旭和俊文俊书,带着阿福阿满一起也转了回来,一家人聚在一起吃过晚饭。饭后喝了杯茶,一家人又一起去了跨院校场。
阿福阿满跟着穆老头儿练功,昀哥儿仍旧打着基础,林旭和俊文俊书因为平日在一起的时候不多,锻炼方式也各有不同,自然而然地分散开来。林旭跟着秦勇打拳;俊书招呼了两个护卫陪着练习角力;俊文则被邱晨叫了一起,绕着校场散步走圈儿去了。
邱晨通过秦铮,了解了梁先生、汤先生和邵梓言对林旭和俊文俊书的评价,林旭底子好,这几年又跟着郭大老爷学习游学,书本的知识底子打的牢固,又有游学积累增长的见识感悟,心胸宽广思想也极有见地,几个人对他的前程都很看好,不说一甲魁首,通过乡试、会试,考个进士出身基本没有意外;相对的,俊文俊书开蒙晚,这些年又一直窝在乡村里读书,基础的书本知识打的很是牢固了,但不管是经历见闻,还是对书本知识的理解,都有些不足和片面。就俊文俊书两人目前的水平来看,能不能通过乡试就很难说,更不用说汇集天下才子的会试和殿试了。
经过秦铮和那几位的建议综合,邱晨和秦铮商议的结果就是将俊文俊书留在京城,寻大家教导,京城里也有天下最集中的才子学士,学术思想冲突最多、最丰富的地方,对他们的提高很有益处。下半年,就安排兄弟二人外出游学,去人杰地灵人才辈出的江浙两湖转一圈去,拜访一下那边的几大著名书院,跟那边的学子们切磋学习一番,广纳百家,增进见闻,宽广胸怀。
这兄弟二人都是品性敦厚之人,基础又打的比较好了,再死读书已经没什么太大的意义了,要进一步拔高提升才真正有助益他们的学业,对他们的前程自然也是最好的办法。
邱晨跟俊文慢慢沿着校场走着,将这些打算跟俊文说了,看俊文一直神情平和地答应着,邱晨笑着道:“你回去跟俊书说一声,说是他也没什么异议,我就打发人给你祖父母和爹娘送信去,跟他们说清楚交待明白,省的他们挂牵担心!”
俊文笑着点头应下:“是,今晚回去我就跟二弟说。姑姑是全心为我们兄弟俩打算,二弟一定也是愿意的。”
邱晨笑笑,停住脚步,目光慈和地看着长身玉立的青年,温和道:“毕竟关系着他一辈子的事,还是跟他商议商议的好。”
微微一顿,邱晨笑道:“我跟你们商议,也有另一个缘由。既然你们答应了我,之后不论是在京城还是出去游学,就得打点起十二分的精神来求学上进,若有惫懒偷闲的事儿,我可决不轻饶!”
俊文忍着笑,连忙拱手道:“姑姑放心,我必定严加自律,也必定会约束着二弟尽心全力地读书上进。”
说着,俊文直起身看着邱晨,含着笑面容平和,却语气坚定道:“姑姑为我们兄弟尽心竭力,我们不说回报什么的话,姑姑如今日子过得平安喜乐,却仍旧要操心家里各处的事情,我们只想着,有些出息之后,也能够替姑姑分担一些,让姑姑不这么累就好了!”
这一番话说的并不煽情,也没有咬牙切齿指天指地的诅咒发誓,平平淡淡的话语,听在邱晨耳朵里,却让她很是窝心,眼窝窝也热热的,不知何时已经盈满了泪水。
眨眨眼睛,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