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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晨笑着招呼着几个孩子,一边道:“我正要打发个小子去跟嫂子说呢,你和大哥出门,让他们都到这边来,这回好了,倒是省了小子们一趟腿儿了。”
说着,盛了炒饭递给庆和家的几个孩子,结实在林家混惯了,毫不含糊地接过碗,道了声谢,在桌上找了双筷子就挤在俊言俊章中间坐了。壮实稍大些,已经十三了,有些抹不开,林旭伸手替他接了碗,伸手拉了他一把,也就顺势坐了。倒是春红、春英,来的少,又是女孩儿家,当着一大桌子小子,特别是当着林旭、俊文俊书三个长相俊秀的少年,更不免有些羞涩,连连推却着不肯接。
邱晨看着春红晕红的脸,害羞扭捏的模样,不由暗暗叹了口气,孩子都是好孩子,只是不识字又没见过世面,恐怕长这么大也没去过一趟清水镇,难免有些扭捏和小家子气,这样的闺女,嫁给本分的庄户人家能过分好日子,可要是嫁给大户人家……唉!
她也不知道怎么应对这么大的女孩子,就干脆交待满儿:“满儿,招呼你两个姐姐吃东西。”
满儿小丫头乐颠颠儿地一手一个,拉了春红春英,指使着俊言俊章两个哥哥去给她又搬了一张矮桌过来,离开小子们一段距离。春红春英看满儿这么小,哪里好意思擎等着,也手脚麻利地帮着端了满儿和自己的饭碗,一起过去坐了。
邱晨引着庆和家的往一边走了走,避开孩子们,低声道:“嫂子,我和两个哥哥说好了,你们今儿就先去程家店,细细地打问上一日,等下半晌他们返家,你们再跟着一回家来。”
庆和家的连连答应着,邱晨又道:“嫂子,我听你说的那家日子过得富裕……我去镇上几回,可是听说了,好些个大户家里都会……会给少爷们安排通房丫头……”
打量着庆和家懵懂惊讶的神色,邱晨心里摇了摇头,庆和家就是本本分分的庄户人家,对这些深宅大院里的事儿根本不了解,更别提宅斗了……暗暗叹了口气,邱晨不得不解说了一句:“通房丫头,其实就是未正名的妾,若是真的有,闺女嫁进去可有的是淘力气的事儿,你和庆和哥,千万的要打听仔细了。”
庆和家的从懵懂中醒过神来,连忙答应着。
终于,杨树勇兄弟和二魁吃饱了,邱晨带着孩子们将一溜儿三辆马车送出门,邱晨回来和孩子们继续吃了早饭,还没收拾完碗筷,兰英等人就来了。
一看到庆和家的几个孩子都在林家,几个妇人就都走过来和春红姐妹俩说话,跟着兰英、青山家过来的几个皮小子,则跑去和一大群小子们嘀咕起来。
说笑了一会儿,俊书就按照邱晨给她列出的计划,带着刘占祥和林子几个去东厢提药提酒,兰英也带了青山家的和春红姐妹俩去了后院,整理昨天炒好的罗布麻,准备分装。
林旭收拾了一下,回房里换了一套刚刚做好的淡月色细棉布直缀,青色镶边交领,腰间是邱晨上回去县里买回来的一根青色的丝绦,没有任何装饰,却在一干短衣小子中,突显出一种读书人的文雅和秀逸来。
正要去后院的春红和春英姐妹俩,一看到林旭换了衣裳出来,脸色再次红了,都羞窘地垂了头。
林旭目不斜视地辞过邱晨,又笑着和俊文几个打了招呼,摸了摸阿福阿满的头,这才夹着青布包袱,去学堂了。
青山家的感叹道:“瞧瞧这读了书的就是不一样!”
邱晨笑道:“往后咱们日子都松快了,也能送了孩子们去读书了。”
青山家的笑道:“可不是,我昨晚还和结实他爹商量这事儿呢,等过两年,就送二虎去!不指望读成什么秀才老爷,识些字,能找份好活儿就成。”
兰英笑道:“你倒是想得开。”
几人说说笑笑地去了后院,邱晨就招呼孩子们在院子里坐下,读书写字。
俊文今儿不用炒药,俊书也没有外派的任务,都拿了各自的毛笔纸张,聚拢到一起。栓子、石头几个不乐意看书,跑出去玩了,小院子里很快安静下来,只剩下低低的读书声、毛笔划过纸张的细微沙沙声,还有后院传来的隐隐的说笑。
邱晨看着几个孩子安顿下来,就去了后院。
如今,罗布麻的炒制到分装,由兰英带着青山、庆和家的做,已不需邱晨操心;
蒸酒则由成子负责控制,玉香和大壮照看灶火之类,装锅清理之类;
制药这一块,目前是用工做多的,也是邱晨至今仍需亲自动手全程参与的一项。除了炒药,一些比较特殊的粉碎方法,邱晨还要慢慢地教给刘占祥三人。
这个疗伤药的配方是邱晨基于云南白药的基础上根据实际情况稍作加减确定的。前两天,泉哥儿、刘占祥和林子刚刚开始,手比较生,粉碎的都是比较廉价的药材,今儿需要粉碎的则是贵重药物冰片和三七。
三七质重坚实,是最难粉碎的一种。需要先用大石臼破开,再用铁碾船细细碾压成粉。而冰片是极易粉碎,却有挥发性,需要用先期粉碎好,又相对廉价的药粉,混合了冰片一起碾磨,从而防止冰片的损耗。粉碎之后,快速过筛存入罐中密闭,可以避免冰片挥发损失了药性。是个既需要耐心又需要细心的细发活儿。
刘占祥在三人中年龄最大,体格也最壮,三七最开始的破碎工作自然有他,用一只特制的大石臼捣碎,然后交给林子用铁碾船碾成细粉。泉哥儿则用捣筒一点点捣碎着冰片,邱晨看了看,指点了一下需要注意的地方。又看了蒸馏这边的情况,就取了一只竹箪子,回了前院。
前几天,旋制保险子的药料已经粉碎好,她要带着俊文开始旋制保险子丸药了。
旋制药丸,需要用巧劲儿,才能转动竹箪子把湿润的药粉旋成小丸,并且保证药丸的颗粒均匀。最后,还要颠动竹箪子,摔丸整形,从而使得药丸有一定的牢固度,不然,药丸会在运输过程中散了,彻底报废;或者造成脱落药粉,造成剂量不足。
开始练习,邱晨拿来给俊文练手的是高粱面儿,从干粉起模,再一点点加大药丸直径,直到达到符合要求。一上午,俊文就站在东厢里练习着旋制药丸的基本动作,到了中午,俊文已经能够旋动竹箪子,能让高粱面旋制成的绿豆大小的‘丸子’在竹箪子里滑利地旋转起来了。
鉴于有庆和家的两个大闺女,中午饭分开了男女桌,男人和小子们被安置在了后院中的矮桌上,妇人和几个闺女则占了前院的矮桌。
吃了一半,邱晨去后院看是否需要添菜,不经意地看到,俊文夹了菜在半途掉落……心里咯噔一下,上前捉住俊文的手,掰开手指一看,俊文的右手拇指、食指和掌心部位,因为练习旋制药丸被竹箪子磨起了泡,之后又把泡磨破了,这会儿,俊文的右手手掌满是溃破的水泡,溃破面还在往外渗着掺了血丝的液体,红肿的让人目不忍睹。
邱晨暗暗懊悔,自己怎么就忘了这个茬儿了,当初她练习药丸旋制的时候,戴了手套还被磨起了满手泡……
忍住心疼,邱晨抬头看着俊文道:“手都磨成这样了,怎么不吱声?你这孩子傻啊,手疼,不会找块布垫着啊!”
俊文嗫嚅着,低下了头。
用竹箪子旋制药丸,手感非常重要,俊文初学,手感本就难以掌握,若是垫了破布就更难以体会掌握,是以这孩子为了尽快学会药丸旋制,竟是咬着牙坚持下来了。
邱晨都不敢想,俊文的手磨成这样仍旧抓着竹箪子旋药丸是该疼成怎样……她心里不仅是懊悔,还有愧疚。兄嫂将几个孩子全心托付给她,她只想着教孩子们学本事了,竟连基本的保护都给忘了!
见俊文反而一脸愧色,邱晨哪还能再说什么,去东厢取了一瓶疗伤药过来,还取了一坛酒精过来,给俊文的伤口消毒敷药……
酒精抹在伤口上,疼的俊文脸都白了,嘴唇哆嗦着却还咬着牙忍着不吭声,俊书俊言俊章几个在旁边看的心直抽抽,最后还是阿福阿满看不下去了,扑到邱晨身边,抱着邱晨的胳膊哀求道:“娘亲,大哥听话,娘亲不要惩罚大哥了……”
被俩小鬼头这么一通哀求,邱晨都忍不住笑了,伸出手指一个脑门儿戳了一指头,笑道:“你们两个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这是给你们大哥治伤呢,哪里是惩罚他了?你们大哥的手破成这样,又沾了水,我不给他消消毒,感染了可就麻烦了!”
那群人,特别是对蒸酒还暗暗垂涎的大壮和泉哥儿都暗暗冷汗,这以后再不对那酒有啥想法了,这仅仅抹在伤口上就疼成这样,真喝到肚子里还不给疼死啊?
酒精进行伤口消毒,有疼痛也是短时间的,说话功夫,俊文的手就不疼了,脸色也就随即缓和过来,就笑着用左手拍拍阿福阿满,安抚两个弟妹道:“阿福阿满不怕,大哥不疼的!”
阿福阿满点点头,只不过那黑亮的大眼睛里明显还存在怀疑。
吃过午饭,其他人稍事歇息,俊书则带了俊言俊章一起,收罗布麻。收药也算是入库的一项工作。
邱晨则取了一床替换下来的旧被面,去了二魁家,让二魁家先把做衣服的活计停停,先用比较柔软的旧被面缝几副夹手套出来。
因为要干活用,邱晨要的手套都是五指分开的,与这里冬天戴的仅仅拇指分开的手闷子不同,做起来费事许多。邱晨细细地解说了一遍,二魁家的听得懵懵懂懂的:“……我先做一副试试,你看着行,我再接着做!”
其实缝制手套并不算复杂,奈何邱晨自己就是针线盲,虽说她戴过许多手套,但并没注意具体结构,说起来有些地方就描述不清。二魁家又没见过实物,听着邱晨含含混混的讲解,自然有些糊涂。
邱晨也没有办法,只要点头道:“成,我看着你做,随时可以改动!”
二魁家的皱着眉头琢磨了好一会儿,才拿了见到开始裁制……她心里想的是做裤子的样子。裤子和手套一样,都是分叉的,不过数量不同罢。还别说,不过两刻钟功夫,二魁家就缝好了一只手套,邱晨拿过来戴在手上一试……还挺合适。
就是棉布做成的手套没有弹性,松松垮垮的,不太贴合,想必戴了这个,做些粗拉活儿还行,细发活儿是做不了。
由此,邱晨不由想起了那种棉线编织的劳动手套,那一种手套工艺简单,耐磨有弹性,做活的时候戴上很舒服!
由编织手套,邱晨又想起了袜子……丝袜什么的她不敢想,用棉线编织袜子若是做出来,她就不用再穿手工缝制的厚厚的布袜子了……
要说邱晨到这里,大裆裤也罢,宽的像扯旗的上衣也罢,她都没觉得太难接受,千层底布鞋除了刷洗不方便外,穿着还是挺舒服的,穿衣方面唯一让她怨念的就是棉布缝制的布袜子了。布袜子全是棉布缝制的,没有弹性不说,为了耐磨,脚底部分还是几层布纳起来的,穿上这个布袜子再穿鞋……那种感觉太难忍受,这都将近两个月了,邱晨还一直未能适应!
邱晨和二魁家的交流了手套的改进方法后,二魁家继续缝制,邱晨则坐在二魁家的炕沿上,倚着墙在记忆中搜索起来……
编织怎么弄来着?大学时期倒是经常见舍友们抱着毛线织,基本的针法她倒想起来一点点,但毕竟没什么底气,她觉得还是暂不露怯了,回家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