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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越放下笔毫,感慨道:“之桃真是越发懂本宫的心了。”
之桃笑笑,盛出一碗百叶粥,道:“不知娘娘要喝多少,特地煮了不少。”
倪越会心点点头,道:“无妨,本宫正饿得不行,定能喝下两碗,紫竹,唉,本宫腰酸的很,快给本宫敲一敲。”
倪越舒坦了,底下一帮女官已经坐不住了,欲睡觉的瞌睡不止,死撑着一大帮。
“今日大家也累了,都回去吧!谭司衣把那些琐碎的账本交给本宫。”
后半夜倪越睡了一觉,第二天倪越早起,亲自拿着计算好的帐目,在九华殿外侯着,这里是皇帝的寝宫,李谨德弯腰道:“夏妃娘娘,皇后和皇上在里面,尚未醒,您还是先回去吧!”
倪越提起神道:“无妨,本宫等等就是。”
倪越携之桃,紫竹,以及重华宫的太监们等在外面,待九华殿的寝宫大门一打开,公仪绯和苏皇后出现,倪越半跪道:“臣妾请罪!”
公仪绯皱眉,道:“先起来!什么事?仔细说……”
倪越上前几步,呈上司衣局衣从衣料采购到成型的各路帐册,这是她着司衣局昨天连夜整理的,当然只是调查了与秦氏有关的一部分。
公仪绯要查秦明仪的父亲却没有足够的理由,那她就给他一天,从秦氏下手,反正公仪绯在始空山已经是默许了的,这么做,正好称了他的心。
“李谨德,传朕旨意,糯罄硭鲁凡槟畹ご淌骨厮啵
皇后身子一怔,忙道:“臣妾宫中还有事,臣妾告退!”
公仪绯看到倪越眼中的血丝,心疼道:“快回去休息吧!”
“臣妾没能管理好司衣局,臣妾有罪!”
公仪绯挥手,道:“你午后随侍昭明殿。”
“臣妾遵旨!”这算哪门子惩罚,是恩典才对!
甘露宫
德妃握着二皇子的手,细细磨砂,温柔问道:“始空山好不好玩啊?”
二皇子眨巴晶黑的眼睛,道:“好玩!夏娘娘对珀儿好……还教珀儿抓兔子!”
德妃瞟了一眼两位嬷嬷,其中一位站出来道:“夏妃娘娘待皇子的确很好!”
德妃轻咳了几声,缓过气道:“珀儿的兔子呢?”
“啊呀!在马车上,珀儿见着母妃太高兴,忘记小兔子了……”说罢,挣脱了德妃的怀抱。
“唉……”德妃追上自己皇儿的脚步,喊道:“慢一点,母妃派人去取就是,珀儿不要急。”
“母妃快派人去啊!兔兔要饿了,没有小草吃……”
“好好好!母妃知道了,蔡嬷嬷,快去!”
“奴婢知道了……”
德妃拉回皇儿,问他:“珀儿过来告诉母妃,珀儿是怎么抓到小兔子的?”
公仪妃手舞足蹈,兴高采烈地将始空山捉兔子的场景描述了一遍,最后还加了一句,“如果不是小习子机敏,小兔兔就逃跑了。”
“小习子。。。。。。”德妃听到这个名字有些耳熟,问另一个嬷嬷,应嬷嬷。
“应嬷嬷,你是宫里的老人了,珀儿说的小习子是不是从前在萧婕妤宫里的人。。。。。。”
应嬷嬷回忆了一番,道:“娘娘记性好,确实是萧婕妤宫里的。。。。。。”
“习魏。。。。。他才到萧婕妤宫里,萧婕妤就倒台了,不知皇上安排他在重华宫,对夏妃是祸是福。。。。。。”
“娘娘。。。。。。”凝东匆匆忙忙迈着步子走过来,神色慌张,德妃让应嬷嬷带皇儿下去休憩,压低了声音坐在甘露宫的亭中,问道:“出了什么事儿?”
“奴婢。。。。。。”奴婢听说;〃秦小主被关在内惩院,而她的父亲秦肃也入大理寺审查了。”
德妃笑道:“嗯,这真是好事,本宫早就听父亲说过,念丹一带的丝绸生意出现了垄断买卖,只是本宫母家并不来往丝绸生意,影响倒是不大,只是其他的几家大商家,怕是苦不堪言很久了,如今总算是熬出头了。”
凝冬道:“既然与娘娘母家无关,娘娘却如此高兴是为何?”
“皇后啊~~”德妃拉长了语调,“苏家又少了一条臂膀,不是么?盛极必衰啊~皇上是什么人啊;能让他苏氏一族占领这锦绣河山?”
作者有话要说:
、唤汝之名
自九华宫回到重华宫后,倪越吃了一些东西填饱肚子后,昏昏沉沉入睡了,直到过了中午,之桃唤醒她,才朦朦胧胧睁开眼睛。
足足睡了一个早上,还是很困,但是却不得不去昭明殿。
“之桃,快给本宫梳洗。”倪越更衣后,坐在梳妆台前,发现自己脸色实在是太差了,这个带着颓废的模样怎么能去昭明殿呢!
之桃最擅长厨艺和梳妆,由她挽起的发髻,画好的状绝对是好看的,倪越没精力添加自己的设计在里面,坐着半打瞌睡等之桃替她梳洗完毕。
“好困啊!”倪越踏出重华宫的寝殿忍不住伸伸腰。
坐上轿撵后身子一软,直直倒靠在软坐中,唉,太累了,昨天熬夜的后遗症出来了,脖子都有些酸了,怎么睡了一觉醒来,状况各种差。精力提不起来不说,身上还各种酸痛。
到了昭明殿,倪越走下轿撵,一个不小心差点摔倒,之桃眼疾手快,扶得恰到好处。
“见过夏妃娘娘,皇上已经在里面久等了……”李谨德道。
“知道了。”
以为公仪绯在批奏折,可她进去的时候,他在作画。
倪越冷汗,他是要有多清闲,明明朝中事务多得一塌糊涂。
“你来了!”画笔一勾,一副山水画恰好完成。
“臣妾来迟了。”倪越扯出一丝笑容,她猜自己笑得好难看。
公仪绯放下画笔,一如既往朝她招招手,“好像没有睡醒的样子!”
倪越诚实道:“太累了。”
“过来坐,”公仪绯叫了一声李谨德,很快呈上来醒神汤,他道:“喝喝看,效果如何。”
“嗯……”倪越乖乖喝了,道:“味道还不错……”
“如何?在朕这里没吃亏吧!”
倪越默不做声。
“来给朕研磨,”公仪绯挽起衣袖,一旁的侍女将刚才做完的画拿下,换上另一张画纸。
倪越站起来,挽起衣袖,露出一节皓白的手腕,静静地研磨。
公仪绯看着她极其安静的样子,笑了:“在朕这里不自在?”
这不废话,必然不自在。
“睡了一觉,睡傻了,什么时候你和她们一样在朕面前这么拘束!”
倪越茫然抬头,怔了,和她们一样,她们,谁呢,后宫里的那些人?玩笑,她什么时候和她们不一样了,不明白公仪绯到底在说什么?
“皇上的话,臣妾越来越听不懂了。”
公仪绯看着她,道:“是听不懂还是不愿意懂?你知道的,颖儿知道的!”
从始空山那一晚开始一切好像变得不一样了,公仪绯不再是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模样了,反而变得更加亲切,甚至让她有一种,她他们就像普通夫妻一样,丈夫作画时,妻子就在旁边研磨,画面安静柔和温馨。
“臣妾迷糊!”她承认很多时候自己没有办法在公仪绯面前深思熟虑。
“你知道九宫格里面到底有什么?”
“财宝?”额……据说一般比较神秘的东西不外乎财宝,武功秘籍。不过,公仪绯要武功秘籍做什么,有了,也没那个时间练啊,财宝最适合他了。
“再猜……”公仪绯摇头!
哈?不是富可敌国的财富,你要它干嘛!倪越想了想,吞吞吐吐道:“难道是……难道是什么传说秘密!”
公仪绯璨然一笑,倪越差点自愧不如。
“传说……”
“哦!”倪越好奇,问:“什么传说?”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自己有这么强烈的好奇心,恍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又失礼了。
公仪绯眯眼欣赏她面部表情的变化,嗯~站在知道失礼了,什么时候你在朕面前规矩过。皇后见了他,七分礼仪三分畏惧。淑妃尚且细细揣摩他的心意。
“或许与你有关……”公仪绯一边动笔一边道:“知道朕为什么要收下三公主的东西?她北苍如何,其实和我东旭又能有多大干系!”
于三公主等人生死攸关的事,公仪绯竟能说得云淡风轻,他随意的一个决定极有可能兴起北苍的轩然大波,让三公主以性命相依的计划付诸东流。
倪越讪笑:“传说?和臣妾有关?怎么可能?臣妾不过是这芸芸众生中最最平凡的一人!”
“平凡么?这世上有多少人已经在不经意间走上一天不平凡的路!”
倪越笑出声说:“皇上就是个传奇,可不是不知不觉的,皇上明于治乱,娴于词令,自然留芳百世。”而她们这些女人则是在史书上连个全名也没有,顶多记载一笔,夏妃这个称呼。呵有这么一爱的也算很不容易,像萧婕妤怕是什么也没有留下。
“看你想到哪里去了。”从不听见倪越有这种哀伤感慨的语调,小巧玲珑的脸蛋儿上蒙着谈谈的阴云,公仪绯忍不住放下画笔,捏捏她吹弹可破的肌肤,温柔道:“唔,这个模样不适和你,一点都不好看……”
“臣妾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传说?”
〃北苍国俞氏一族一直以为是里面藏的是宝藏图,简直是玩笑,九州大陆历经风风雨雨几百年,那一寸土地没有被占领过,倘若真有一大批财富,也藏不到今天。”公仪绯挑眉捕捉她的神情,继续道:“很好奇朕为何知道。九宫格乃是朕母妃钠兰氏族人所有,八十年前流落他国,而今终于物归原主了。”
倪越第一次听公仪绯谈及自己的生母,慧妃,。关于公仪绯的母妃,倪越一无所知,只是在无意间听她母亲提起过,她母亲与慧妃有过几面之缘,从她母亲的话来说,公仪绯的母亲是个很神奇的女人。
“皇上为什么要把这个秘密告诉臣妾呢?”这不是个秘密么?怎么被他讲得好像只是说个故事一样轻松,秘密不是应该埋起来不让人知道的么,至少不用,也没意义必要告诉她。
公仪绯一本正经问:“知道怎么打开九宫格么?”
倪越倒退一步,否决道:“上百年的秘密,多少人想要解开九宫格的秘密都没有成功,臣妾从未听闻,更不要说能够解开九宫格。皇上为什么认为臣妾可以。”
“颖儿以为东旭国的钦天监是摆设么?”
钦天监。。。。。。那玩意儿不是专门用来忽悠人的么?
倪越继续装不明白,软软道:“臣妾听不懂皇上的意思。。。。。。”
“嗯。。。。。。”公仪绯满意地点点头,道:“这个犯迷糊的模样装得挺真切,不过。。。。。。”公仪绯提起她的下巴,邪魅一笑,“在朕面前没有用。。。。。。”
倪越认栽,坦白就坦白吧,他要是想把她怎么着早就怎么着了,还轮得到现在。
“倪越。。。。。。我叫倪越。”久违了,第一次说出自己的名字,“夏清颖已经死了,而我在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这个身体里,我从不相信鬼神的说法,但事实就是好像我的魂魄就是进入了夏清颖的身体。我站在这里,单凭皇上发落,夏家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件事,与他们无关,并没有犯欺君之罪。”
“倪。。。。。。越。。。。。。”公仪绯幽幽地吐出这两个字。一直揣测着她的名字,叫出口来,这么顺口。
倪……越。两年了,没有亲戚朋友唤她的名字,人说,有名有姓代表你的存在,倘若如此,她似乎已经不存在两年了。大学的时候,和朋友玩闹,对方连名带姓吼她,她怒,你丫找死是吧,是要问候老娘祖宗十八代的节奏么!!
从前的欢乐一笑而过,失去后才懂得珍惜!
她不是专业的演员,做不好模仿着另一个人而去生活,一个和她完全不同性格不同喜好的人。
时间就像停止了一般,公仪绯不发一言,静静开始挥动画笔,空旷的昭明殿静寂地可怕,她忘了研磨,低头看着公仪绯作画,眼眸随着他的画笔转动。诶,这……怎么画的是人呢?
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