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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婷婷是当代卓文君啊。”好在沈钧想没有像司马相如那样,刚发达就想着纳妾了。林苏又在那边叹气,“家里能不能让小孩好好地谈个恋爱啊,每次恋爱都要伤筋动骨的。家里就不能赞成孩子们一次么?”说完又笑了一下,大言不惭地说:“幸好你够坚持,这才娶了我。”
周岳也笑着说:“娶了你,是我这辈子做得最对的一件事。”
林苏点了点头,说:“不错,孺子可教。我的眼光也算不错。”
卢燕约林苏逛街,林苏自然义不容辞,周岳每天都得上班,林苏白天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有时候闲得慌。卢燕问她在周家过得如何,林苏叹了一口气,说:“一言难尽啊。”其实林苏并不是觉得这日子过得不尽如人意,只是觉着,这日子,毕竟和她想象中的,相差太多了。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她更喜欢那种人口简单的生活,就像当日在那套公寓那样,他们两个多多少少还要做点家事,不过那样的日子过得很舒服,也很充实。现在她什么都不必动手了,每日只要在家里等周岳回来,可周岳在生意场上总有很多的应酬,她经常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卢燕笑着摇头。寝室四人当中,卢燕家境最不好,但人也最早熟,虽然她和林苏是一样的年纪,不过很多事情,她比林苏明白多了。卢燕笑着告诉她:“你呀,就是之前想得太美好了。到底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说说看呗。”
林苏不想把家里的琐事说给外人听,尽管是很好的闺蜜,她也不打算细说,便把话题岔开了,”也没什么。咱们今天是要逛哪里?“
卢燕心想,不错,到底还是比以前成熟了,不过她还是不免多说了一句,“凡事都是有舍才有得,没有哪一件事情能把所有的好处都占全了。过日子不容易,咱们都得好好过。周岳吧,我原先并没多大的感觉,现在看来,他对你挺好的。这些大家族的子弟,没有几个敢这么和家里抗争的。”
林苏笑了笑,在她眼里,周岳自是没有不好的地方。
林苏是开了家里的车出来的,周岳名下的车很多,她随意开了一辆出来。卢燕现在怀孕了,她到哪里都专车接送的待遇。当然,林苏如果要求家里的司机专车接送也是可以的,不过她觉得这样不自由,也太麻烦了。卢燕见了婴幼儿用品就两眼放光,看到喜欢的就狂扫货,这个包起来,那个也包起来,那卡刷得一点都不手软。卢燕倒是没有替自己买多少衣服,孕期很多衣服也都穿不上。林苏心想,卢燕现在出手可够阔绰的啊。卢燕似乎知道林苏心里在想什么,笑道:“这些都是能报账的。这是金家千金才有的待遇,我可没有这样的待遇。”
卢燕肚子里面的孩子已经B超过了,是女孩,金家二老虽然更盼望的是孙子,但对即将出世的孙女也是极宠爱的,特意给了卢燕一张卡,让她想给孩子买什么就买什么。逛了一会儿,两人坐在咖啡屋小憩。林苏百无聊赖地望向门口,门里忽然进来了两个人,那男的一双桃花眼,和他手挽手的那个女人丰姿妖娆,身材极为火辣,店里大半的男人都盯着她看,那人更加得意地抬高了下巴。林苏只瞟了一眼就愣住了,一脸的尴尬,因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卢燕的老公金少博。他身边的女人林苏约略有些印象,仿佛是新进的小模,不知道怎么就和金少博搭在一块了。
卢燕也回头去看,她再怎么镇定,当着自己闺蜜的面撞见自己老公挽着别的女人,也会觉得有点无地自容地意思。说实在的,金少博要包养多少女明星,卢燕并不怎么在乎,但在她面前的时候,最好做点戏好么,彼此的面子上都能过得去。谁知道金少博连这点敷衍都不肯的。
林苏看得很恼火,很想打抱不平几句,卢燕却拖住她的手恳求道:“不要。”
金少博兴许没有留意到卢燕,那小模绝对是看到了,那下巴几乎要抬到天上去了,时不时地又朝她们这边瞟了几眼,林苏不由暗笑她的愚蠢。金少博包养过的女明星数不胜数,她不是第一个,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一般来说,女明星就算被包养,私下也会很低调,像她这样时刻把“二奶”顶在脑门上的实在少见。要是被媒体曝光了,她以后还用再混么?等到金少博厌弃的时候,她又能落下什么好?有些女人总是盲目地自信,觉得自己是最特别的一个,绝对会是浪子终结者,而最后往往被浪子给终结了。卢燕和金少博的事情,林苏从来没有问过,只是她想,如果是耿忠平在的话,那个幸福依偎在丈夫身旁的,一定是卢燕吧,心里多少替卢燕有些惋惜。然而这些事情,永远是如鱼饮水,冷暖自知,鞋子合不合脚,外人是看不出来的。林苏毕业了,在社会上历练过,也不会再简单地非黑即白地看待问题。卢燕待朋友很热忱,以前在寝室,往往都是她最勤快,把寝室打扫得干干净净。毕和风移情别恋的时候,林苏很伤心,那时候许宁和卢燕安慰她最多,这一点,她心里永远都记得。卢燕在自己的婚礼上还记挂着自己,热情地为她介绍那些家世和品性都很好的青年,这份热心,自然缘自于她对她的关心。即便是已经单方面和卢燕断交的许宁,卢燕也还是时常会念叨几下,那段大学时期纯粹美好的时光,林苏没有忘记,卢燕也没有忘记。虽然她们现在已经各忙各的了,彼此联系也不再那么紧密,但那份友情,在她们心里还是永不褪色的。
林苏觉得咖啡屋内空气污浊,让人气闷,卢燕起身道:“咱们走。”
卢燕再是镇定,此刻终是乱了方寸,连放在位置上刚刚买下的战利品都忘了拿。林苏觉得很荒谬,正室见了丈夫包养的情人居然要落荒而逃。卢燕的司机把那些东西都放到了车上,金家派出来的人,比金少博本人给力多了。林苏陪着卢燕走了很长的一段路,走得林苏脚都有些酸了,卢燕这才停了下来。这时她已经神色如常,与平常无异了。卢燕并不经常和她们说起自己的家庭,林苏却知道她家境是有些清苦的,父亲生病常常需要很多的钱。卢燕也一直是靠半工半读支撑学费的。也许正是这些经历,养成了她坚韧的性格,在很多事情上,她的承受能力一般人强多了。在这一点上,林苏还是很佩服她的。
卢燕指着远处一家店铺,说:“我刚在那边看到了一个人,说出来你肯定会吓一跳。”
卢燕眼尖,她一眼就看到了许曼柔。那是一家专门经营二手奢侈品的店铺,林苏心下很奇怪,许曼柔进出这样的店铺做什么?
卢燕她自己是不曾到那家店里面交易的,但她人很聪明,嫁入金家不久,就懂得很多门道了。卢燕笑着说:“自然是变现啊。估计是娘家急着用钱。我听说,她也算是这家店里面的常客了。”豪门媳妇一般都是不工作的,除非是嫁妆很厚,不然所有的钱,都得靠婆家供给。这方面的供给,是不涵盖无偿援助娘家这方面的内容的。周家媳妇居然出入这样的场所,实在很下家里的面子,怪不得许曼柔无论怎么费力讨好,都不怎么得周家二老的欢心了。
林苏说:“与其这样,还不如在家里和爸妈开口借点呢。”
卢燕很诧异地看着她说:“娘家借钱一概不准。你不知道他们这样的家庭,家规里面经常有这么一条么?金家也是如此。她自然是方法想尽不得已才用这个办法。”好在卢燕的情形比许曼柔好太多了。弟弟妹妹很争气,日子也越过越好了。
林苏道:“这样不好吧?亲戚间不是应该互谅互助么?难道家里面有难处,大家就坐视不管么?寻常人家都不是这个样子的。”林苏刚嫁到周家不久,家里就有亲戚来向她借钱了。开口的大多是平时联系不多的远房亲戚,借钱的理由听着也很正当,看病啦,买房子啦,出国留学啦,林苏花钱,周岳是不管的。她又却不过情面,陆陆续续借了一点,算起来借了也有几十万了。除了借钱的,还有求介绍工作的。有些才高中毕业哦,就想到臻南集团的总部上班,而且清闲的职位人家还看不上哦,林苏听得有些哭笑不得,这一类的要求,她一般都拒绝了。只有许宁和她的交情不同,周岳帮忙把吴耀华安排到售后服务部门,虽然专业不大对口,不过工作很清闲,薪水还颇高。这些电话当中,最离谱的当属林苏的舅妈,她倒是没有开口借钱,不过她的想法更惊人。她想让林苏给她的两个女儿介绍几个小开,家产必须十亿以上的,不能和周家的水平相差太大。林苏刚开始只是敷衍了几下,没想到石虹美却是锲而不舍,三天两头就来问进展情况,林苏不堪其扰,有一段时间还得悄悄屏蔽了她的电话。
卢燕说:“可他们不是寻常人家。他们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一样都是辛辛苦苦赚来的。这就是他们喜欢门当户对的原因了。找个门当户对的亲家,成长背景相同,经济基础相当,自然就少了很多事情。也许你要说他们势利,但这个社会一直都很现实。”
林苏承认卢燕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但这些和她以往的价值观、道德观冲突太大了,她一时没有办法接受。认真说起来,她今天可谓是大开眼界,原来豪门有钱归有钱,但这里面的钱绝不是随便可以任意花用的,豪门里面的媳妇看着光鲜,也会有缺钱的时候。妻子撞见老公外遇,最好的方法不是上前理论,而是悄悄避走,这就是豪门里面所谓的贤惠,所谓的气度。林苏很庆幸自己不用面对这些。
、亲疏
有一天,林苏和周岳照例在房间里面东南西北地闲扯。林苏经常会把贵妇间的小秘密、小趣事说给他听,周岳在家里几乎不谈公事,很多时候他都是一个尽职的听众。聊着聊着周岳忽然地问了一句:“你舅舅人怎么样?”
林苏也不以为意,“很好啊。”
周岳便没有再说什么,这句话在林苏听起来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许宁的男朋友吴耀华在臻南集团终究没有太长久,他上了几个月的班,就辞职了。他一直是个挺有想法的男人,老是琢磨着自主创业,林苏偶尔和许宁见面,好几次他都跟着。许宁和吴耀华的感情渐渐地稳定下来了,吴耀华对她不错,又如此地有上进心,即使他家里穷了些,许宁也觉得这没什么。吴耀华对着林苏大谈创业的前景,他在那边说得慷慨激昂的,又是企划书又是各种数据,林苏听得久了,也觉得他这番创业确实有六七分把握的样子。许宁还特地把吴耀华的创业计划说给周岳听,让周岳给参谋参谋。周岳听了之后说:“这个行业竞争挺激烈的,自己创业并不容易,不过每个行业都有成功的例子。”
许宁把这句话琢磨了一阵,还是分辨不出周岳到底是什么意思。其实不管周岳的意见如何,许宁对男朋友的创业是百分百支持,更打算从家里拿百来万当创业的资金。这自然是还处在象牙塔的小姑娘很单纯的想法,许母有些犹豫,许父毕竟也在生意场上混,顾虑的事情更多。吴耀华到底还是口才好,几次三番竟然把许家二老给说动了。许宁家里的意思,要帮忙他投资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有一个前提,这笔钱得等他们结婚了再给。一百多万对许家来说也是一笔非常大的数目,平白借给外人自然是不行的,如果是借给女婿的话,勉强可以接受。
于是,吴耀华和研究生在读的许宁登记结婚,两人办了一个非常俭朴的婚礼。没有奢华的排场,酒席只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