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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邓元觉大笑着挥起禅杖,第二击紧接而来,蔡遵一手挥刀,另一手yu将骏马拉起,奈何马匹的前蹄骨折,已是挣扎不起。眼见禅杖将至,蔡遵胆气顿减,骨碌滚下了马背,模样煞是狼狈。
原本跟着他的数百将士见到这一幕,好似被人从头顶浇了一盆冷水,脚步不由慢了几分,却没想身前寒光大涨,一柄银sè砍刀鬼魅般出现在人群之中!
第177章 全军覆没
众人尚未看清,但觉肌肤生寒,一个眨眼,当先的几颗人头便已冲上半空。
“一个不留……”
忽有个yin冷的声音响起,恍惚就在耳侧,士卒们听得背脊发冷,均在转念:青天白ri,怎会冒出恶鬼?
这时间,寒光再起,冷风一过,又有数人身首异处。
众人骇得六神无主,再不敢前进一步,慌乱间四下张望,可除却呼呼风声,哪有半个人影?
“啊!”
突如其来的惨叫打破了死寂,众人循声看去,几名同伴不知为何,竟是倒地哀嚎,细细一瞧,才见这几人的脚腕已被齐根断去!
众人愈发恐慌,全然未觉,越来越多的小土包悄然潜到了脚底,接着哗哗哗数响,明晃晃的利刃刺穿地面,横着便向他们的脚腕砍去。
士卒猝不及防,接二连三倒地,过不多时,仅存的人马再度死伤过半。
到了此时,反应快些的终于发现了脚下的蹊跷,当即大呼:“下面有人!”
众人闻言,纷纷将刀剑插向脚底,竟也凑巧刺中了几人,热血自小孔喷shè而出,随后土包炸裂,身着黄袍的土行弟子冲出泥土,终于现出了身形。
众人愤恨交加,将他们乱刀砍死,谁知呼呼冷风又起,寒光闪耀数下,又将十来条人命卷走。如此一来,兵士们的神经几乎崩溃,不但脚下随时都会刺出夺命利刃,面前这屠杀之人更为可怕,身法之快,完全不是他们能够应对。
噬人的冷风阵阵刮过,时间一久,许多士卒已经丧失了理智,对着面前的空气乱舞刀刃。可即便如此,却连那人的衣角都没碰到。
而那银光丝毫不歇,每一次闪过,总是伴着呼呼寒风,就这般不紧不慢地收割着xing命。
兵士们的心中,已经从恐惧变成了绝望,他们人数虽众,却是身陷鬼蜮,全然看不到生机,终于渐渐放弃了抵抗,彻彻底底成了待宰的羔羊。
而此时的蔡遵,已和邓元觉交手数合,自知远非这和尚的对手,又见这边死伤惨重,端是心急如焚,一刀逼开邓元觉,立刻弃战回援。
邓元觉横杖来追,他力道虽猛,速度却是不快,一时间追赶不上,只得跟在后面嗷嗷大骂:“走狗再跑,看佛爷打断你的狗腿!”
“好个窝囊废!等佛爷抓到你,定将你砸个稀碎!”
蔡遵全不理会,只顾闷头疾奔,邓元觉急中生智,将那九尺禅杖奋力一掷,shè向蔡遵后心。
蔡遵忽觉背后劲风袭来,忙向一旁让过,这一让,邓元觉便已赶上,空手一掌截向蔡遵手腕。
“贼秃驴!看刀!”蔡遵长刀一收,迎向邓元觉的手掌,料想他定会撤招。谁知邓元觉的掌势丝毫不减,不避不让,继续大大咧咧劈来,只听砰的一声,火星四shè,长刀竟被冲得卷刃!
蔡遵瞠目结舌:“好和尚,居然还会硬功!?”当下飞速后跃,余光一瞥,差点气得吐血。
原来,就这会儿工夫,那边的士卒竟已几乎全殁,满地尸首间,一个黑影戛然而立,正是之前和邓元觉一道杀来的刀客——石宝。
邓元觉的禅杖一路飞去,石宝瞧见,不声不响闪到禅杖之前,右手一圈一掷,便将禅杖扔了回来。
邓元觉伸手接住,展眉笑道:“好石头,佛爷谢过了!”禅杖却是就势横扫,袭向蔡遵面门。
石宝冷笑不答,迈开步子,速度快逾鬼魅,从后方抄向蔡遵退路。
蔡遵收势不及,眼见石宝劈出银刀,已和邓元觉的禅杖前后夹击,他避无可避,自知再无生理,想到五千人马全军覆没,自己就算没有死在这里,也无颜面继续苟活。
“如此倒也正好……”蔡遵轻叹一声,自行闭上了双目。
正当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之时,却听一个闷雷般的声音遥遥传来——
“邓长老、石长老,留他xing命!”
邓元觉和石宝一听这声音,禅杖和银刀戛然止住,抬眼看去,方腊带着一众长老护法缓缓行来。
邓、石二人相视一眼,均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不约而同地想道:奇怪……圣公为何要留这个废物的xing命?
二人虽然心存疑虑,也不敢违抗圣令,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后,旋即让到了两边。
蔡遵本想趁机遁走,没想邓、石二人看似漫不经心地的站位,实则将他退路尽数封死,若是他稍有动作,立刻便会召来杀身之祸。
他悻悻哼了一声,向着方腊看去,只觉此人虽然一袭灰袍,却自有一股不可一世的气势隐隐透出。蔡遵定了定心神,暗自猜道:莫非他就是传言里的方腊……
“哈哈哈——”方腊朗声大笑,脚步骤然加快,蔡遵只觉他前一瞬还在十丈之外,这一瞬已然到了自己面前,这般速度,岂是人力所为?蔡遵还当自己眼花,不禁揉了揉眼睛,心中对这方腊的惧意更甚了几分。
“你可是蔡遵?”方腊走到近前,盯着蔡遵说道。
蔡遵被他眼神一瞧,浑身冒起了鸡皮疙瘩。他挺起了胸膛,暗暗告诫自己,士可杀不可辱,在这关头,绝不能失了官府的气度。可惜,话到嘴边,却是难以自抑地结巴起来:“贼、贼徒!本、本官便是蔡、蔡遵,还不……”
啪!邓元觉抬手便是一掌,掴向蔡遵脸颊,喝道:“狗东西,就你也配和圣公说话!?”蔡遵脸颊霎时肿起,恨恨瞪了邓元觉一眼,邓元觉嘿嘿一笑,另一手又要挥去。
方腊摆手制止道:“诶,邓长老,不可无礼!”目光一转,对着蔡遵笑道:“蔡遵,本座今ri饶你一命,你可知为何?”
蔡遵被掴一掌,反倒壮了胆气,两眼望天,冷冷道:“本官安要你这贼首饶命,要杀便杀,莫再废话!”
方腊一听,眉头微皱,冷冷道:“蔡大人,人固有一死,你又何必着急,今ri本座留你xing命,只不过惜你是个英雄,不想看你死后还受蒙蔽,平白背上个遗臭万年的罪名。”
蔡遵面露狐疑,“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第178章直逼杭州
方腊沉吟道:“本座问你,你发兵前来讨伐,到底是为谁而战?”
蔡遵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对着虚空拱了拱手道:“自然是为了当今的皇上,也为了青溪县的黎民百姓!”
方腊沉声道:“说得好,不过本座以为,你这前一句千真万确,后一句怕是有些牵强。”
蔡遵一愕,反唇讥道:“像你这样的人,为了一己私yu,便将百姓陷于战火之中,有何资格来说本官的对错?”
方腊不气反笑,“蔡大人,枉你在此呆了这么久,此地的百姓过得如何,难道还须本座赘言么?”
蔡遵闻言,一时语塞。这些年东南一带大兴花石纲,赋役繁重,许多老百姓就连起码的温饱都不可得。对于此事,他向来极为反对,奈何人微言轻,除了无人时发发牢sāo,再也做不了什么了。眼下方腊如此相问,要他再说百姓过得太平,那是绝然开不了口的。
方腊见他默默低下头去,当即续道:“百姓活得水深火热,可你效忠的皇帝老儿整ri醉生梦死、贪图享乐,不但不励jing图治,还将搜刮来的民之膏血献给西、北二虏,每年光是银绢便是数百万计!而你口中的黎明百姓,每ri起早贪黑,终年辛勤劳作,到头来,却是父母不可赡养,妻女挨冻受饿,蔡大人,如此世道,你若继续守护,非但不是英雄所为,更有助纣为虐之嫌。”
蔡遵怏怏瞪了方腊一眼,yu要辩解,却是无言以对。
方腊道:“今败于本座之手,就算本座不杀你,想必那皇帝老儿也不会留你xing命。你若想死,本座大可放你回去,到时狗皇帝追究起来,自然会取下你的项上人头。而本座的大军,依然会踏进青溪县的城门。
蔡遵听得此话,冷笑道:“青溪城高墙坚,岂会让你们轻易得逞?”
方腊哈哈一笑,“本座在短短几ri之内,便已得到了十万百姓的拥护,料想那青溪城内,yu要开门相迎的百姓也绝对不在少数。如此形势之下,城破只是迟早的问题。蔡大人若是不信,现在便可回城等候,不出几ri,本座定会登门拜访!”
蔡遵听出他话中的威胁之意,心头不由一颤,要知他的妻女便在青溪,若是方腊真的攻下县城……之后的事情,蔡遵不敢再想。
方腊却道:“蔡大人,话已说到这里,本座便直言了,你若弃暗投明,助本座一臂之力,本座可以保证,城破之时绝不惊扰一户百姓,蔡大人也可保全xing命,可若是蔡大人执迷不悟,那么左右都是一死,本座倒也懒得动手了……蔡大人正值盛年,今后的ri子还长着呢,何必为了那狗皇帝丢了xing命。”
蔡遵低头沉吟,过了半晌,终究抬起头来,哀叹一声道:“罢了……你要本官怎么做……”
土坡之上,方腊看着两名教徒带着蔡遵离去,转头向王寅道:“王寅,你怎知此人定会与我们合作?”
王寅微微笑道:“圣公有所不知,此人贪生寡义,五千人全殁在前,他若想活命,除了妥协,别无他法,何况事情凑巧,此人正是青溪人士,于公于私,他都须慎重考虑。”
方腊不屑一笑,“哼,就算杀了他又何妨,小小一座青溪城,本座还真没放在心上。”
王寅连忙躬身说道:“圣公要取青溪小县,便如探囊取物,的确是轻而易举,可若要将伤亡降到最低,利用蔡遵便是最好的办法。今ri一战,全歼官军五千人,若要借此立威,已然足矣。接下来,若能以最少的代价速取青溪,便可将圣公的威名再传千里!”
方腊对王寅这番马屁十分受用,不由仰头大笑。
身后一众人等连忙跪倒,双手平举向天,齐声高呼:“光明之火,普照大地,圣主遗泽,天下太平!”
狂热的呼声一遍遍重复,一直传出去很远,仿佛一场烈火,将这片大地彻底燃烧起来。
次ri,蔡遵带着数百个摩尼教徒,假扮兵败投靠,轻易骗开了青溪城门。随后突然发难,身怀绝技的摩尼教徒以一敌十,与城外埋伏的大军里应外合,青溪县城一ri之内便被攻下。
方腊果然遵守诺言,进城后善待百姓,开仓放粮,百姓们愈发拥戴,光是一ri,便有数千人加入方腊麾下。
方腊实力大增,休整几ri,再下睦州,期间斩杀官兵上千人,之后连下寿昌、分水、桐庐、遂安等县。终在十二月十三,将歙州攻下,东南第三将郭师中战死。
接下来四ri,摩尼教挟数万之众,乘胜取得富阳、新城,到此为止,起义军仍是高歌猛进,一路捷报频传。十二月二十二ri,宁国县、宣州接连失守,距离两浙路首府——杭州,仅仅只差一步!
议事厅内,方腊和摩尼教众长老、护法尽皆到场,在他们面前的,正是整个杭州的地形图。
方腊的目光扫过众人,王寅、邓元觉、石宝、方杰、司行方以及五大护法,各个面sè红润,意气风发,只因所有人心里都很清楚,接下来的这一战,便可奠定摩尼教对于整个东南的掌握。
方腊深吸了口气,分析道:“两浙一路几乎所有的富商、豪绅均在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