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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这王府的茶不知是什么茶,就连我这个处处被人晾着的侧妃处的也比那司命星君处的茶好喝了千万倍,嗯,届时功德圆满,定得多讨些,带给司命星君,叫他好好感觉一下什么叫天外有天,仙外有人。
我眼风里闲适地一瞟,唔,不得了,竟在遥远的地方瞟到一片青色的衣角,沿着十八弯的小路拐进了前院。
西王母的花园子是个好地方,奇异名贵的植株处处都是,花香飘万里,便极容易叫人生出一种缠绵悱恻之情感,于是,花园子变成了九重天里最著名的联谊场所,熙熙攘攘。
花园子是西王母的,然,使用权是大家的,于是,那些没有缠绵悱恻之对象的仙子也常常会邀上个伴,寻个僻静之处,将自己近来的所见所感倾诉慨然一番。
故而我常常能听到个别坐于我前面的仙子神往地说,凡间三百六十行里有一行叫做采花贼,专门跳人家的窗,而且大多面皮生的极好,风流又倜傥。
以至于,之后很久一段时间里,我但凡听到个爽朗的男声,直觉里我就觉得他们是做采花贼生意的。
唔,青色的衣裳,现下没有哪个女子爱穿,那便是一个男子罢……
这里又是王府极后的后府,怎可能让男子随便入得来?我心里一紧,唔,却叫我遇上了个天上仙子都神往的采花贼么?怪不得西西这么着急还面泛小桃花,想来便是和那采花贼照了个面,心花怒放的同时也不忘自己本分来,兢兢业业同我来通风报信的吧……
啧啧,果然贤惠……
哼哼,我良可却不是普通的仙子,最看不惯的便是采花贼,不过,这贼生的胆子倒是挺肥,不跳窗,竟然敢走正门,且叫我来会会他!
我利落地将还在缓气的西西推进了屋子里去,这是以防那采花贼用西西来威胁我,我环视了一下,顺手抄起一根不知从哪里来的手臂粗的大木杖,掂了掂,唔,还行,够分量!
我利落地摆了个气势汹汹的架势,刚摆好,那采花贼也正好现身,我心潮澎湃地挥起大木杖,然,那木杖在我看清来人之后,便被我突兀地定在了半空中。
唔,糟了……
屋子里边瞬间飞出来个生物,我眯了眯眼,就见那生物——西西“砰”的一声,朝着来人猛地跪了下来,哭腔甚重,“公子恕罪!婢子未来得及通报!致使……致使……”
世人都知道,陈国的六皇子——陈俊,闲散爱云游,从不插手朝政,因不喜人称他为六殿下,故而,被世人尊一声“公子”,此人在彼时被称道,传言是个奇葩式的传奇。
来人一袭青衫,长身玉立,像块冷玉,在夕阳下闪闪发亮——在我看来,是这样没错。他手中捏着把折扇,狭长的眉眼并不看跪着泪涟涟的西西,墨黑的眸子看着我,挑挑眉,甚是不解,“你,这是做什么?”
我正像个被风干了的泥塑像,周身开裂的纹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终于,“轰!”,塌了,支离破碎……
我站好,扯扯干涩的嘴角,顺便轮了轮手中的木杖,“呵!呵呵……难道看不出来么?我,我在扑蝶!对!扑蝶……”
王母的花园子里,最常见的运动便是仙子们各种的扑蝶运动,司命星君曾真情流露地形容,“美轮美奂啊……”,却惨遭众位迂腐玩弄笔墨的神仙们批评,成语用法显然不对嘛……
那一袭青衫子,听过我的陈述,一副恍然大悟状,将那扇子啪地朝手心里一打,“唔,甚是奇怪的扑法!那,你扑着,继续,我也正好走累了,且在你这处歇歇,顺便开开眼界!”
、第五章 夫君是个采花贼
他抬脚优雅地坐在我刚刚坐的那藤椅上。
这是怎样一个痛心疾首的年代啊?我干干地张了张嘴,觉得刚才还抡得很是上手的木杖现下拎在手里,怎么突然这么扎手呢?
还是西西这孩子妥善,然,一句话却让我更头疼,“公子,时下这光景,怎么会有蝴蝶呢?请公子别为难我家侧妃了……”
时下正是开春,新柳刚吐了小嫩芽,凡间不同于天上,怎么会有蝴蝶呢?头一次下天来,唔,我果然没有经验。
“你拿着,不累么?”他扬扬下巴,指指我的木杖。
西西立马起身双手抱过我的木杖,退下去了。
我觉得我的谎话顺口编的漏洞太百出了,觉得他既然是我的夫君,就不应该骗他,我脑子匆匆过了一遍,“对不起,我不应该骗你,我确实把你当贼了……”
他在肃杀的春日里摇了摇扇子,挺有意味地继续追问,“哦,什么贼?”
我想,我当时的思维一时没走心,走的是肠子,“还用说,当然是采花贼!”
我清脆的声音,那叫一个掷地有声呀,我怔了怔,以为他的脸会变成青菜色,没想到,他扑哧笑了……
——(⊙o⊙)哇,真要命!我默想,即使他真做采花贼,那也是忒有前途的采花贼。
“你是觉得——自己是那被采的花么?”他轻飘飘问道。
为什么我不是?唔?为什么我不是?我不配么?
我努力压着自己的脾气,可到底年轻气盛,最后还是没有压住,我听到了自己正义凛然的声音,“为什么我不是?为什么?”
好歹我性别女啊!我认为,是女的,就有被采花贼采的权利!
他把扇子打开,抚|着还未描画的扇面,沉吟了半响,而后抬了抬眼皮,我瞧见了他眼中跳跃着的光芒,“那我便为你勉力做个采花贼吧!”
吖?传说中的奇葩……
我夫君,刚谋一面的夫君,他说要做采花贼,采我这棵草珠?噫,其实也没什么,夫妻嘛,我便有让他采的义务……
“呵呵……”我傻笑,打哈哈,“那你要怎么采,我也好配合一下你……”
他抬头,凝着我的眸中稍有错愕,却转瞬即逝,转而嘴角轻勾,眸中染了一层暖色,“听说,你是皇子妃的妹妹?”
我坐在西西刚搬来的圆凳上,爽快地承认,“嗯,不瞒你,刚刚认的。”
西西很是知趣,给她公子端了杯茶便悄悄退下去了。
他挑了挑眉,温润如玉的手指捏起茶盏,我仔细打量着,嗯,那手指还是同十年前一模一样,真好看。
这么一想,就觉得其实我们俩挺亲切的,十年前就认识了,我心一热,赶紧招呼他,“这茶你得好好尝尝,特别好喝,比我在……呃,在我家的时候喝过的所有茶都好喝!”
我差点顺漏嘴,心虚中,也捏起我的茶盏,“啧啧,皇家就是不一样……”
听得他轻笑一声,“你喜欢就好。”
我把嘬出去要喝茶的嘴巴赶紧收回来,当下抬头,特别诚恳地看着他,“好喝,我真的很喜欢。”
说话间来了个清秀的小官,三步并作了两步走了过来,同他耳语了几声,当下,他同我匆匆道了个别,不忘叮嘱我,“我今天出府办个事,明儿再来找你!”
我抿了两口茶,笑着点了点头,瞧着他远去的背影,啧啧,真是好一派风流气象,不知怎的,明明是个凡人,做的却有股飘飘仙味……
虽说闹我洞房的那位不知姓甚名谁的那位仙僚的仙姿也是不凡的,可是总是有种……咳咳,二百五的感觉,唔,到底是皇家养出来的孩子,终归有些不同……
下凡来,本想找个小职位,象征性地帮帮他就行了,替他挡个小病小灾,护他个顺风顺水就顶好了,没想到,竟阴差阳错,选来做了个侧妃,天意难测,命运弄人哟!
我甚怅然地起身往屋子走去。
“眼!眼!”
路见不平只听得山吼一声,把我的小感叹,小情绪吼到山仡佬里去了。
我顿了顿,微微错开身子,看着这个平地里出现又撞在我的茶盅上的人,这不是闹我洞房的那二百五仙僚又是谁?
、第六章 大名鼎鼎的安涵太子
“你走路不带眼睛的么?”他有些懊恼,抻着自己的前襟儿,上面一片蜿蜒茶渍。
“你怪我?”我指着自己的鼻尖,有些莫名其妙地上火,“我撞你,你就不懂得闪一闪,而且这是我屋子,你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私人空间懂不懂!呃,撞我的杯子,还把我顶好的茶也撞翻了……”
见过我那夫君的姿容,不知怎的,看别的男的,管他仙不仙的,都不怎么太顺眼,纵然,他长得也是万里挑一的俊……
他斜了我一眼,又皱着鼻子闻了闻扣了茶水的前襟,突然有些惊喜地将我望着,“咦,你也爱喝这种茶?”
嘢,这情绪转换地,真是,够速度!……
轮到我了,嘿嘿,我很是爽快地把那白眼给他斜了回去,绕过他,回到屋里,寻了个雕花太师椅坐了下来,兴致缺缺地问道,“莫非你也爱喝?”
他颠颠地走过来,腆着一张俊颜,“呵呵,我姐爱喝。”
我看过去,有些意外,“亲姐?”
我以为,一般,孩子生的如此骄纵,大抵都是独子。
他凉凉地瞥过来,“我阿娘就给我了添了这么个姐姐,再也没有了……”
“仙僚,敢问是哪个洞府的?师从哪位仙尊?唔,仙僚尊号是哪个?”我紧紧将他望着,有亲娘,还有亲姐,就不是独独自己悟道飞升的。这就是有背景的仙道世家子弟,嗯,倒是可以考虑拿来做个挡风墙,有事没事靠一靠。
他抖了抖衣衫,笑得很是高深,“在你面前我谦称自己一声老子,我虽受不得,可我也是正儿八经的仙道世家出身的。”
我摸了一顿额头,顿悟了,原来那晚,他叫一声老子,便要便秘似的蹲上一蹲,原来是受不起做我的老子辈,唔,这靠山靠不靠吧……
他继续笑,“我便是东海龙绡宫——大名鼎鼎的安涵太子是也。”
我惊愕了,这厮竟也是皇室子弟?等等,安涵?
做仙草的时候,经常听神往采花贼的仙子们说,天上地上最有名的采花贼,当数龙绡宫的那位鲛人太子,不长情,所以很多情,以至于处处留情,风流成性,留恋花丛,夜夜宿在温柔乡。
采花贼,这个名声担是实至名归,而且各处的仙花儿凡花儿大多都情愿让他采。
但是,最吸引我的,不是这个,而是他那位更是传奇人物一般的姐姐。
天上传言,她的姐姐虽不是仙界里生的最俏的那个,却是性子最活泼可爱的一个,头一个不甚在乎天规戒律的女儿家,性子忒有特色,关于她的传闻甚多,也不知道其中有没有水分,反正那些个仙子闲来无事便浅浅地略略谈一谈。因为,他姐姐,三万年前,就羽化仙去了,听说仙去时候,肚子里还有个未生的麟儿。典型的一尸两命,呃,至于再仔细些的,我就不大知晓了。
那安涵轻咳了一声,拽回了我早已云游四海的神思,他老神在地提点我,“吓着了吧?呃,你还是阖一阖嘴吧,会留哈喇子的。”
我从善如流地将已然有些酸了的下巴收了回去,想问他姐姐的些些趣闻轶事,可是这是个令他忧伤的话题,我怎么能够这么不厚道?这么想着便随性张了张嘴,齿间蹦出几个字,“您,今年高寿?”
他摸了把脑门子,俩眉毛几乎拧在一起了,然,饶是此时他也不忘夸夸我,“你这个问题问得实在是好!”转而深深思索,并扪心自问,“我多大了……多大了?……到底多大了?”
我汗了几汗,最后他长吁了一口气,我以为他想起来了,送上耳朵,仔细听着,暗想,得多少高龄才能修得这么一副二百五性子?唔,还是皇家里养出来的好苗子,瞧被作贱的……
、第七章 活人活畜都弄晕算了
只听得他很烦心地说,“我实在不记得了,一年年过,都一个样,谁还费心去记它?待我回去好好翻翻薄子且再告诉你吧!”
我差点没从椅子上晕下去,他活得——是有多……呃,声色犬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