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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婆子心中明白,今天大概不好过了,今天还有十七个叛离大明的范文程手下杀手未死,可能免不了要有一场搏斗。
心念间,丁婆子叫道:
“你们几个快下来呀。”
“我们大人呢?大人的黑子怎么也不见了?”
“都在洞底呀。”
“去,叫黑子过来。”
丁婆子无奈地点点头,道:
“好,我去叫,你们真多心,大人的话也不听。”
五个大汉守紧洞口不离开,丁婆子奔到洞中发了急,她想往洞口上方冲,又怕被捉住。
就在这时候,洞口处又来了十二人,那是分散开的人们奔回来了。
又有人高声叫:
“人呐?还有七个人怎么不见了?”
“大人,大人……”
忽听一人忿怒地叫:
“丁婆子,丁婆子……”
丁婆子在洞中有回应:
“你们快下来呀。”
洞口的一个怒叱:
“丁婆子,莫非你用阴谋计坑杀了咱们大人?你可想到爷们屠杀你的族人吗?”
丁婆子听得心一沉,这确是她最担心的事,要知明末关外两员降将范文程与洪承畴有大批军队驻守关外,那是一般人不敢惹他们的。
丁家屯的人更不敢惹他们。
丁婆子似乎骑虎难下了。
忽听一声吼叱:
“丁婆子,你好大胆子,快上来。”
丁婆子拼上了,她冷笑:
“各位下来呀,丁婆子下面等候你们。”
这么一说,事情全挑明了。
地面上的十七名杀手发了狠,有人就叫道:
“咱们放火往下烧,看她出来不出来。”
刹时间,附近的干柴草木搬过来堆在洞口处,只听那大汉冲着地洞口吼道:
“丁婆子,爷们放火了。”
丁婆子仰天一声尖笑,道:
“哈……有种的下来决一死战。”
“烧……”大汉一声吼,便见燃了的火往地道中抛下去了,那火堆了一大堆,塞满了洞口烧进来。
火虽烧不到洞底,可是这样地闷烧也要命,闷热的浓烟往洞内冒过去,丁婆子在洞底打喷嚏。
一股一股的热浪自洞口过来,丁婆子有些呼吸困难的样子,她明白自己今天要死在这儿了。
这真是危机已到顶点了,忽然间,洞底处有声音传过来,那声音似乎小得如蚊蝇声:
“玲咚她娘,快过来呀。”
丁婆子听得眼一瞪:
“谁?”
“我是杨香武,快过来。”
“好小子,你在那儿?”
“就在这儿,你用力推石头,那是个半圆形石头。”
“怎么推?”
“推石壁右边,我在外面推左边就省力气了。”
要知杨香武在此住了快两年,他当然知道。
他从暗中潜进来,而且摸走了干爹老子的金银元宝各两锭,就是由这儿进来的。
果然,洞室中的丁婆子找到半圆形石板壁她推右边,只听沙沙之声起处,立刻露出个洞口。
这时候丁婆子被浓烟呛得快窒息了,洞外的世界太好了,她就如同泥鳅似的溜到了洞外面。
杨香武忙用手去扶,岂料那洞口一启开,洞中的浓烟便冲冒出洞外面,正在断垣那面放火往洞底塞抛的十七个大汉,忽有人发觉附近有浓烟冒出来,不由猛一跳,跳出破墙外,便发觉到丁婆子与杨香武二人。
那大汉一声雷吼:
“丁婆子逃出来了。”
另外十六大汉齐抬头,果见是丁婆子与一个少年郎并站在断崖下,这批怒汉火大了。
“杀过去,别叫他们逃了。”
十七个怒汉拔身往断崖下杀去,丁婆子忙对杨香武大声的叫:
“你快逃。”
杨香武不逃,他顺势从腰间抽出一把钩刀,那可是罗彪的兵刃,如今只这一把,立刻认出杨香武手中的钩刀乃是他们罗爷的兵刃,有个怒汉刀指杨香武:
“好小子,你这把刀是咱们罗爷的,你从那里弄到的?”
杨香武吃地一笑,道:
“你们不知道呀,这刀乃是罗爷送我的。”
“放屁,罗爷的兵刃能随便送人呀,你又不是他儿子。”
“如果不信,去问罗爷呀。”
“人都死了怎么问?”
“简单啦,你们也死了不是可以见到罗爷问了吗?”
“他妈的,是个猴崽子,杀了他。”
三个大汉齐出手,杨香武立刻陷入危机中。
另一边,十几个怒汉已把丁婆子围紧了狠干起来。
双方这是在断崖边杀,杨香武头一回与人动刀子,他一开始心中还发毛,但几招之后胆子也壮了。
这时候的杨香武心中想的是,你不杀人就挨刀。
换句话说,你不想挨刀就要杀人。
只不过对方的人太多了,丁婆子的身上已在冒血了。
忽的,断崖上有人出手了。
崖上的人乃是丁玲咚。
丁玲咚潜来的时候正好是杨香武扶着丁婆子自洞中爬出来的时候,她正自高兴,忽见一批杀手奔向丁婆子,她不动了,也不呼叫了。
丁婆子与杨香武陷入苦战的时候,丁玲咚便也豁出去了,她弄了一堆石头对准崖下的大汉们砸过去。
丁玲咚年纪虽小,却也跟丁婆子学了武功,她抛石头还真够准,都是砸在大汉们的头顶上,一时间砸得下面的杀手们火恼透了。
有两个大汉头上流了血,便挥刀往丁玲咚这面奔杀过来,两个人恨透了丁玲咚的偷袭。
丁玲咚虽然受过丁婆子的调教,武功也还不错,但若想对付两个杀手,她还是心怯胆寒手脚发软。
丁玲咚拔腿就逃,她往山上跑。
她跑了一阵回头看,忽听杨香武大声吼:
“杀,杀,杀。”
她看到杨香武拼命了,杀得三个大汉忙闪躲。
她也发觉杨香武的身上流了血。
只有杨香武身上的血,才会引起丁玲咚的怒火。
是的,这些不务正业的大明军人,不为大明出力报效,反而让清兵入关,他们就是背叛,再加上杨香武的拼命,丁玲咚豁出去了。
只见她拔刀就回杀,口中大叫:
“杀死你们呀。”
那面,丁婆子尖声叫:
“女儿呀,你快逃呀。”
“娘,死就死在一起,女儿不逃。”
山坡深壑杀得凶,附近却有人在争辨。
“老婆子呀,咱们休出面。”
“你这是什么话,看着干儿子完蛋。”
“他不是咱们儿子,干儿子与真儿子差一大截呀,干儿子可以再找的。”
“看你说的什么话,香武是个有良心的人呀。”
“有良心,他带丁婆子?”
“那必有原因。”
“什么原因,丁婆子找到咱们的老窝了,必是香武那小子走漏了消息的。”
“香武绝不会把大明叛军引来的。”
“我以为咱们别露面。”
“你不出去我出去,你忘了,我杀了罗彪那狗东西。”
她还不知道罗彪人死在丁婆子之手。
丁婆子切下了罗彪的人头。
这二人不是别人,杨得寸与杨进尺二夫妻潜来了。
这二老已潜往对面高山上的石洞躲起来,还是山谷中传来的吼叫咒骂声把这二老引来的。
此刻,琴痴婆一跃而出,七弦琴她抓得噌噌响:
“老婆子来了也。”
琴痴婆出招,杨得寸是不会袖后旁观的。
杨得寸劝不住老伴,便也发了狠地挥刀冲出老山林,他的吼声更厉烈。
“杀呀。”
这二老突如其来地冲出来,正在搏斗的双方无不转头看过去。
有个怒汉挥刀迎上去:
“什么人敢来搅和。”
这人只不过一句话,早被杨得寸一刀杀得他低嗥一声往地上摔去,他的半个头不见了。
杨得寸的轻功高绝,他出刀快如闪电,那怒汉想不到这老人会如此厉害。
其实杨得寸夫妻二人能活到一甲子年纪,那当然有其特殊的条件。
他二老的条件就是功夫高。
功夫高再加上手脚利落,他二老在此“偷”字的行业中地位坚挺不动摇了。
有两个怒汉看得清,二人也吃一惊,立刻并肩挥刀杀过来。
侧面攻击杨香武的怒汉中也跳过两人杀过来。
杨得寸一声怪笑,道:
“都过来,杨大爷一并送你们回老家。”
杨进尺尖声怪叫:
“丁家大妹子你闪开,老婆子一人侍候他们了。”
丁婆子正在拼命抵挡中,看得出她是流着血只有苦守而无还手之力,听了杨进尺的叫,心中那份感激,使她几乎流出泪来了。
丁婆子拔身往一处尖石上跳,十一个大汉未追杀,他们一拥而上迎杀杨进尺老太太。
琴痴婆的七弦琴“噌”声连响,她尖声怪笑:
“老婆子送你们一曲招魂歌,哈……乐……”
怪笑中,她忽然倒竖七弦琴,好一撮兰汪汪的光焰喷射出来。
十一个怒汉来一个冷不防,刹那间伸手捂面拍胸吼号着往外摔去。
七弦夺命毒芒针中上一根就要命,这十一个人已在地上翻滚起来。
杨香武大声叫,他对杀他的几个汉子道:
“别杀我了,快看你们的人呐,全完了也。”
果然,三个怒汉挥刀砍向正在得意的琴痴婆,却不料杨得寸飞掠而来。
杨得寸厉叱:
“杀!”
真玄,他的身法如化成幽灵似地掠过了三个怒汉,杀得三人仰面摔落在地上。
抬头看,丁玲咚还在山林中奔跑着。
两个追杀丁玲咚的怒汉不追杀丁玲咚了,因为杨香武追过来了。
杨香武的口中还大声吼:
“丁姑娘别怕,我来了。”
杨香武的身后面,杨得寸大声叫:
“小子,你不要命了,你受了伤快闪开。”
杨香武道:
“不要紧,肩头上冒点血不碍事。”
“快闪开,你小子想英雄救美人呀,还早得很呐。”
说着,一跃自杨香武的头顶飞掠过去,正迎上回杀的两个怒汉。
两怒汉再也想不到北六省的贼祖宗如此厉害,二人刚举刀,已不见了杨得寸。
二人只是一呆间,方知老者的刀已切过了要害,有个汉子回过头,他咒骂:
“你……妈的……”唿嗵一声,二人摔在地上了。
也只有十七个张放带来的怒汉,如今一个也不留地全死在地上了。
尖石上的丁婆子还在用手指地上的尸体一二三四的数得可仔细。
为什么她如此地关心死人。
她非关心不可,因为如果逃走一个,她也休想回丁家屯了,当然,丁家屯的人也别太平了。
丁婆子不但数人数,而且还一个一个地再细看,如果有一个是有气的,她便会上去补一刀。
现在,杨香武坐在地上,丁玲咚为他看伤处。
“你这一刀……”
“没关系,我忍得住。”
琴痴婆在附近听得大怒:
“干儿子,你还满轻松呀,你身上有多少血流呀。”
杨得寸已向丁婆子招手叫:
“丁婆子,过来过来。”
丁婆子已抱拳施礼,道:
“多谢二位大力救助,丁婆子欠你二位一次人情了。”
杨得寸听得大怒:
“丁婆子,你太过份了,你怎么三番两次地把大明叛军往我这儿引,我二老只不过想过太平日子,我们又没有去你丁家屯盗你们什么东西,干什么,同我老人家卯上了?非叫我们不安宁呀。”
丁婆子语出惊人,道:
“关外丁家屯,不是八旗满州人。”
“什么?丁家屯不是八旗人?”
丁婆子咬着牙,道:
“古北口有个丁家堡,咱们原是丁家堡的人。”
“古北口老夫也去过,长城内八里远有个保楼,原来你们丁家屯来自古北口呀。”
“不错,当年范文程的军队就是驻守古北口,丁家屯的人被要求迁徙移民才来到这丁家屯,这迁徙也是范文程的主意,他不要满人鼾睡在他身边,可我们却不愿到关外,这件事情很多人都知道。”
“你却尽把敌人往我这里引……你……”
“我在制造机会杀人,杀范文程身边的杀手。”
琴痴婆听得大怒:
“你太过份了!这以后我二老成了范文程捉拿的对象了,我们无宁日也。”
杨得寸一怒抓住杨香武,叱道:
“好个没良心的小兔崽子,叫你江湖去磨练,你怎么给干老子惹麻烦,弄得房也烧了,窝也掀了,你这是恩将仇报呀。”
杨香武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