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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子瞻道:“天下任何法门都尊同一理,那就是以正为本,出奇制胜,若是一味出奇,失却根本,那就有失偏颇了。”
李安科却不说话,田子瞻也不说话,两人隔着指疑互相对视半晌,李安科道:“你想叫我饶你不死,是吗?你和我说这么多,总不成是为了我好吧?”
田子瞻道:“我命悬你手,还有什么可说的,不知道你想没想到好法子,叫李承宗杀了安阳王,好偿他心中所愿?”
李安科道:“我本打算将别人易容成安阳王的模样,再叫他亲手将假扮那人杀了,但我虽然常到安阳王府外查看安阳王的行踪,却只远远的见过他几次,从未看清过,因此也抢不像。
我也想过用万相神功叫李承宗生出杀了安阳王的幻觉,但他也练过这项功法,功力也不算浅,总会察觉,这种以神识意念为主的功法,最容不得掺假。
这些蛮子知道了当年是李承宗盗了他们的圣物,便非要我将人留给他们祭天。
我留着这些南方蛮夷尚有用处,便答应了他们,只不过要在我将李承宗用尽之后,但如果最终也还没什么好办法的话,那也只好将人交给这些蛮人了。”
田子瞻道:“我倒有个计较。”
李安科道:“你且说说看。”
田子瞻勉强笑笑,却不说话。
李安科道:“你不怕神识之乱,难道也不怕我挑断你手筋脚筋,叫你成为一个废人吗?”
田子瞻手指着李安科大笑不止,他头面被抓,说话都十分费力,大笑更是费力,这几声笑中殊无欢快之意。
李安科道:“你笑什么,你若是不怕,我这就将你四脚扯断,再将你眼睛挖出,舌头剪去一截,耳朵戳聋。”
其实田子瞻只是故意发笑,并没有什么可笑的事,心中正在急速的计较如何保命。
听李安科不住的逼问,只得道:“你若是酷刑逼我,我只有自断心脉而死了,也免得受那无穷无尽的痛苦。”
自断心脉需要内力在各经络穴道间游走自如,欲纵则纵,欲横则横,否则内力激发只能闭塞经脉,不会将经脉震断。
李安科武功不高,也不知田子瞻是否有这本事,便道:“我有这功夫在身,杀不杀谁并不重要,你虽没练过万相神功,但我看你心思机敏,对这功法颇有所悟,你便来助我练功,咱们从此以后非敌非友,你又可以捡回一条性命,如何?”
田子瞻正要回答。
第四十八章 岭南道29
忽然一个冷冷的声音道:“我不许他答应,他便不能答应。”
这声音极是凉冷,忽远忽近,又像来自四面八方,又像来自天上地下,极是飘忽不定,叫人觉得幽深莫测,似乎是从地府里飘荡出来的鬼魂所发。
李安科虽然定力不深,但以他目前功力,诸相不破,任什么声音、光影、震动等等诸般外力都不能叫他心神动荡,但这声音便似在给人抓痒,总是能够探出对方的虚实,寻隙而入,叫人防不能防。
李安科只觉得周身血液都似结冰,又觉得五脏六腑不知都跑到哪里去了,胸口里空空荡荡的,虽然肌肉仍旧丰满,精力气血却泄地而走。
李安科手臂一软,脱手将田子瞻放脱,田子瞻双足刚一着地,当即向左手纵跃,紧跟着又着地一滚,直窜出二十余丈方才停止。
田子瞻起身便道:“玄冥,你来的正好,若是再晚来一会,我便脑浆迸裂了。”
他向西面看去,李安科自然也向西面看去,只见西面四十余丈外站着两人,一人便是黄沙,另一人却未见过。
那人离的虽远,此时又是黑天,但李安科目力可随意增强,自然看的清楚。
这人身材瘦高,火光下脸色看起来一片铁青,神情冷漠,便像是对什么都不关心。
这人双耳外展,耳上略尖,嘴上微须,一双眼似冰似刀,直刺人心底,看容貌不到五十岁。
这人双手背负,腰间未带着兵刃,站在那里不再说一句话,只是双眼死盯着李安科,便似有吸力一般,李安科自命念力非常人可比,但到了这人面前,却是既不敢直视他双眼,又不敢躲避。
古伦萨族人都是蛮人,对这种气势之事更是敏感,都被这人气魄镇住,不敢出声动弹。
李安科大声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不答,反问道:“李承宗在哪,我带了他走。”
李安科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人缓步上前,李安科一声呼哨,古伦萨族人便欲上前攻杀,但被这人气质镇住,上前数步却又止步不前,族中野兽更是害怕,一只只退缩在后,前足踞地,不肯动半步。
那人走到哪里,哪里的人兽便即躲开,李安科心中虽然也有些害怕,但毕竟自负功力深厚,他有意要在古伦萨族人面前显出本事来,当即抢步上前。
他先前自觉气血精神大乱,此刻一决意攻敌,便即回复常态。
小腿肌肉爆胀,双足力蹬,将地上沙土石块蹬的如矢石般激起,一个高高大大的身子已然前纵十数丈,接连两次便到了那人近前。
那人站住不动,等李安科上前,李安科右手一举,五指肌肉又胀大一圈,掌风呼呼,有如风雷向那人头顶击落。
那人身子虽高,但在李安科面前仍是矮了一大截,李安科本就力大,又是居高临下,这一掌击落,便是坚石也要成为粉末。
哪知那人不躲不闪,左臂一抬,正架在李安科前臂孔最穴上,所用力道不偏不倚,正是来掌用力最弱的部位,又正中穴道,即卸力又点穴,可说是极上乘的武功。
田子瞻高声道:“他没有穴道!”
话音未落,两人手臂已然相撞,李安科只觉对方手臂只微微一沉便即举起,正在自己前力已失后力未继的时刻。
这人手臂举起,将李安科手臂抬高了半尺,一股内力袭来,冲撞李安科孔最穴,内力袭入他体内,李安科半边身子一痛一麻,却没有点穴的效果。
那人哼了一声,迅速反手,将李安科手臂扣住,顺势向下一滑,正拿在他脉门之上。
李安科忙移脉换位,将桡侧动脉移到前臂两骨之间,那人一抓住李安科脉门,便觉他脉搏跳动忽的消失,心中奇道:“莫不成这人真的练成了这种邪法,能将身体血肉不断的变化移位?”
李安科此刻已知这人厉害,手臂用力回夺,那人见他并不伸臂攻败,而是寻武学常理收回手臂,准备下一招,便知他武功实在太低,连困则进这样的武学道理也不知晓。
那人并不松手,五指一收,如五把钢钩,指尖直陷入李安科肉里,饶是李安科以念力又将肌肉胀大,却也不抵那人一抓。
那人身子随李安科回臂之势而进,这一下如影随形,右手五指早出,李安科只眼一花,左肋左胯大腿上五处穴位已然被点中。
原来那人见李安科穴道不受击打,便在一瞬间连出五指,指指都点向李安科要穴,要叫他在一瞬之内不能将五穴都换了位置。
但这五指点出仍不见效,他不知万相神功不以内力为根本,李安科根本不会移穴换位之术。
只是经络穴道乃是人身血肉各种机能相互关联的虚拟线路,并非专有一种质之点线,李安科肌肉皮肤骨骼五脏皆可变化,经络穴位自异。
那人连点五指,李安科却不倒地,反手一拢向那人抄来,那人点穴不中,却并不惊慌,左手拂出将李安科手臂拨开,右掌一立平贴在李安科膝上。
那人一股极其深厚的内力如箭般射出,进入李安科体内却如水般四散开来。
李安科本要斜掌砍落,手掌到了半路忽的经络阻塞,一跌倒地。他经络一阻,肌肉骨骼便回归原态,又变回了平常身形。
原来世间活物,但凡身躯不细小者,不可能没有经络穴位。那人见李安科经络穴位不在正位,便以散劲法将内力在他肢体内游走,散为数条。
人身经气最易循经而走,那人内力发出,以弱寻强,一遇到李安科体内经络位置,便自动凑近,寻经闭穴。
只是这手功法非以极深厚的内力为基础,又要以内力感知经与经外,穴与穴周的手感差别,极是难练,足见这人武功深不可测。
古伦萨族人见状,再也顾不得害怕,上前便攻,那人抬腿踩在李安科头上,双手轻挥慢打,将一干蛮人打的七零八落。
这人出手甚重,毫不留情,来者不是断肢,便是骨断筋折,头颅飞离脖颈。
那人边打边向田子瞻道:“李安科留不是不留,要死要活?”
田子瞻道:“这人是祸首,日后必定危害甚大,快些除了以免后患。”
那人答应一声,脚下微一用力,李安科登时头骨稀碎。
古伦萨族人大声惊呼,加紧吹哨招呼野兽上来攻击,一头狮子猛扑上来,那人微一后退,左掌抬起便搭在狮子鼻上。
那狮子周身肌肉鼓张,不住的前顶,张嘴吼叫,却半步也前行不得,被那人以单手顶住,便似顶在了一堵厚墙上一般。
田子瞻心道:“还是玄冥武功深不可测,日后有机会还要向他多多讨教。
前些年他功力似乎还没现在这般深厚,这两年一直在外忙碌,不知又有什么际遇。”
胡元英道:“这边他一个应付的了,咱们去擒了李承宗便是。”
田子瞻向地上李安科的尸体看了一眼,与胡元应向那高台奔去。
第四十八章 岭南道30
此刻古伦萨部中已然混乱不堪,高台前根本无人把守,这高台本是族中新的圣兽共都库鲁的居所,但这怪物已然被田子瞻以石块击死。
那次也是事有凑巧,若不是共都库鲁正全力吸脑,这石块来势虽猛,却也不能由嘴入脑,将这怪物击死。
两人飞身上了高台,推开大门向里一望,却不见李承宗,只见屋中骷髅头骨和大腿长骨仍是码的整整齐齐,人影却不见一个。
田子瞻向头骨看去,记忆当中原来便是这般模样,不曾多出一个来,再者自李安科话语中也可听出,李承宗当然未死。
两人查视一翻,仍是一无所得,便欲转身退出,忽然两条长蛇从屋门窜了进来,向两腿上卷来。
这蛇头作三角,长信不住吞吐,胡元英见状右手一探也作蛇形,引逗毒蛇上前。
其中一条毒蛇激射而起,向他手指便咬,胡元英时机拿捏的极准,手指退后,另一只手早已伸出,正夹在毒蛇七寸之处。
田子瞻见另一条蛇向自己腿上卷来,脚下一辗一转,便到了毒蛇身侧,蛇头随之向他面前一转之际,田子瞻当头一点,正中毒蛇头顶。
这一招甚险,若是毒蛇行动有变,突然抬头,定将他手指咬住,只是田子瞻自知不怕毒物,便大胆出手。
那蛇头顶受击,当即瘫倒在地,胡元英道:“你捉蛇的本事不如我,偏要兵行险着,冒这个险,好胜过我一筹是也不是?”
田子瞻道:“放屁,大放狗屁,我哪里不如你了。”
田子瞻见面前一个头骨的双眼正看着自己,忽的想起李安科刚才也拿了一个头骨,黑漆发亮,与众不同,莫不是有什么古怪。
他向胡元英说了,胡元英道:“只可惜他死了,哪里还能记得,这地方邪门的很,你是搅不清楚的,还是快些随为父走吧。”
两人下了高台,见古伦萨族人死伤数十,余人不敢再进,都躲在远处不住发抖。
地上倒着几只大型野兽的尸体,身上一眼看不到伤痕,该是被顾雅一掌击毙的。那头狮子也倒在地上,口鼻中流出血来,却不知怎么死的。
顾雅心狠手辣,手下从不容情,便他为人高傲,别人不再攻来,他也便不攻去,此刻正远远的站在一棵树下,脸孔向天,负手而立。
两人到了他近前,田子瞻道:“有你来帮忙那是再好不过了,这里已经没什么事情了。
李承宗虽然没能找到,但也是九死一生,咱们这就回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