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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痛苦,缺什么都不肯说出口还要装作微笑,也只有在他昏迷时,没意识的时候才会喊痛,叫爹爹吧。
苏纯来到这个世界,看到他的第一眼,他举着鞭子拿着滴着滚烫蜡油的蜡烛求她不要走时,她就知道眼前这个颤抖不停,眼里透着乞求与绝望的男子,一定是个很怕疼却又倔强的人。
后来的一切也证明了这一点,她记得自己给他上药的时候,他虽是遍体鳞伤,但除了深可见骨的伤痕,只要他醒着,哪怕脸色再苍白,拳头攥的多紧,嘴唇咬成什么样,他都不敢喊疼,近乎极端的克制着喉咙里发出的颤抖的声音。只有他昏睡的时候,才能听到他深深浅浅,让人揪心的呻吟声。
老实说,苏纯很佩服他的毅力,性子那么柔弱的男子,明明那么怕疼,还能那般坚强的撑着。为什么会躲在阴影里不肯出来呢?是她做的不好,不能保护他不受伤害,还是她来晚了,他已经放弃自己了么?
苏纯决定去琼林楼见到亦风的爹爹林子平,找他问清一切,她答应过亦风要帮他爹爹,虽然她心里对这个不负责任的爹爹印象十分不好,让那么小的亦风干那种勾当也就罢了,还让他平白受那么对凌虐折磨,哪有他这么当爹的,要有多狠的心,才能够亲眼看自己儿子落得如此凄惨。最可气的是,即便这样,亦风还心心念念着他这个爹,自己都自顾不暇了,还口口声声求她放他走,让他照顾爹爹去。
苏纯总以为不会再踏足这里了,无奈的和鸢儿又来到这不知是算熟悉还是陌生的琼林楼。她自问不是个拐弯抹角的人,当然不愿浪费时间在老鸨身上纠缠了。和云然简单的打了个照面,不等他说什么的,就又直奔主题,直截了当的问到他见要见的人。
“别跟我这废话了,我知道人在你这,带我去见林子平。”苏纯毫不犹豫道。
“苏小姐今日好不客气,我带你去便是。”云然心中不大乐意,还想搪塞,见苏纯语气强硬,也不好推辞道。
云然带着苏纯在楼里七绕八绕的,鸢儿跟在他们后面。才从楼后门出去,来到丫鬟小厮住的院子。云然冲着在最西北把脚的小木屋,给苏纯指了指,“就在那,你自己过去吧,我就不过去了。”
苏纯顺着路,走了过去,一路上与街上的喧闹,楼里的繁华大相径庭,寂静的可以,越往里走越让人觉得阴森凋敝。这已是入了冬的天气,迎面一阵西北风吹过来,饶是苏纯穿着厚厚的冬衣,袖口灌进来嗖嗖的冷冽的寒风还是将她冻得瑟瑟发抖。她想着小柳有没有给亦风置备冬衣,他虽不出屋,但阴寒的体质总是浑身冰冷,受不得凉气,更别说这寒风了,她觉得心里还是不放心,一会回去的路上,一定再帮他选件加厚的棉衣才行。
苏纯边走边想着,小木屋已然到了眼前。鸢儿上前轻叩门扉,没见人应,只听得阵阵咳喘的声音。确定有人,他们二人才轻轻推门而入,苏纯并没有说话,鸢儿看着木榻上半躺半卧的可怜中年男子客气的自报起家门,“您就是林氏吧,冒昧打扰了,这是我家小姐苏纯,您的儿子现在也被我家小姐接进苏府了,想必您也早就知晓了。”
苏纯听着鸢儿的话,四下看了看这狭小的屋子,十分简陋,本就处在北面,阴冷阴冷的,还四面透风,若不是今日天晴,还不知会不会漏雨。屋里简直家徒四壁,连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一张破破烂烂的茶几,上面放着两只旧的看不出颜色且缺了口的茶杯,让她知道这屋里原住了两个人。
苏纯看着眼前残破的屋子,知道这就是平日亦风住的地方,不禁喉咙干涩,眼眶一热……想来着林氏也是身无长物,身上盖着不知多久未曾换过的连露出的棉絮都脏的不成样子的被子。林氏靠在木榻上,应该跟苏纯的爹娘年岁差不多,可是看着却苍老无比,不过四十的年岁,却像年过半百的老人一般。自从他们二人进来,林氏就从未停止过咳嗽,他是不是捂在嘴边的帕子,上面布满了一团团鲜红,暗红,褐色的痕迹。
苏纯看着眼前的景象,暗自摇了摇头,原先想骂亦风这爹爹的话,全咽回了肚子里。
屋里连个生火的物件都没有,林氏的嘴唇被动的发紫,边咳边努力地向她点着头道,“恕老身没办法给小姐您见礼了。”
在苏纯眼里亦风的爹爹林氏,也算自己的长辈,忘记了这个世道男子向女子行礼的规矩,听着林氏低微的话语道,“是您太客气了,我作为小辈,早该来看看您了。”
林氏有些意外的蹙了蹙眉,没有再说话。
苏纯不知是不是自己说错了话,有些尴尬的开口道,“我来,是想向您了解关于亦风的事……”
听见亦风二字,林氏脸色就更难看了,他眼中依稀透着屈辱与痛苦的神色,身子也激动的颤抖起来,咳得更猛烈了,良久,才缓过来道“都是我不好,是我这个没本事的爹爹,不争气的连儿子都保护不了,照顾不好……”
“让他来到这世上,没过过一天好日子,还连累他跟着我受苦受累……”说着声音开始哽咽,两行清泪流了下来。
苏纯看这这个老泪纵横的中年的男子,明白事情也许非他所愿,还要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受苦,这林氏心里的苦也不会比亦风少,她这会儿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早点穿过来,好歹帮帮这对可怜的父子。
“既然小姐接他去了府里,那就求求苏小姐您好人做到底,好好照顾他吧,这孩子太苦了……”说道此处已是泪流不止,苏纯拿了自己的帕子递了给他,林氏拭折泪,才复又说道,
“我是他的爹爹,自然最了解他,他虽性子温吞柔弱,心地良善,可是骨子里却是要强的,跟我年轻的时候如出一辙……”林氏一声长叹。
苏纯想着,亦风这般温润的性子,也一定是遗传了这位爹爹吧……
“他总是,总是宁肯苦了自己,也会帮着别人。即使委屈自己,也会按着别人的意愿去做。他就是那般被别人骗了,还会对别人好的傻孩子啊……”林氏紧紧攥着帕子心疼道。
“亦轩这孩子还小,要是他说了顶撞您的话,您千万别怪他,别往心里去……”林氏压着嗓子里的咳嗽,用带血的帕子捂着嘴,整个身子跟着一下下的抽搐着。
苏纯听着林氏的话心里腹诽着,他顶撞自己?她眼巴巴的求他说句话,都不肯,别说顶撞了,就是忤逆自己的意思都没有。除了那次对自己说不愿……甚至连个不字都没敢再对她说过。
她眼见林氏过于激动,怕再这样下去,刺激了他的病情,只好对他说了些宽慰体己的话,一遍遍告诉他不会让亦风受苦,会好好照顾他,可是林氏总是一次次央求她,好像不相信她的话。
苏纯等林氏慢慢稳定了情绪,与渐渐与他攀谈起来。
林子平默默回忆道,“他是个怕疼的孩子,记得小时候,我教他针线活,他一个不小心刺到手指上,竟疼得哭了起来,以后不管我怎么说他身为男子,多少该学着点针线活,他却再也不碰针线了,您可千万别嫌弃他了……”说着说着又求起苏纯来。
苏纯耐心地听着,心里实在难受,向林氏解释道,府上有足够的成衣,不会让他如别家男子一般自己做衣服穿,保证他衣食无忧,也不会让他有机会再碰针线活的。
“那孩子他常年干些粗重的活,手上难免会有那些大家公子身上没有的茧子,那双手也没有男子该有的细嫩,可是,再,再怎么说也,也是个秀气的男子,他受了太多苦,求您行行好,怜惜怜惜他吧,别再玩弄他,抛弃他了……”想着别人家孩子美好的童年,自己儿子为了自己从小那般艰辛,那种无可奈何,儿子大了又被女子□欺负,现在终于有女子肯接纳他,林氏话语间带着浓浓的乞求。
苏纯闻言,握着林氏苍老的手,冲他认真地点了点头。
林子平心中安慰着自己,好孩子,爹爹对不起你,你有幸被这位小姐看上,爹爹希望能求得这小姐能真心待你好,让你日后过得好些,那样,爹爹就能安心的去了……
苏纯看这亦风的爹爹如此伤痛欲绝的哀求她,不忍拒绝他,但却又想问他一些实情,听着林氏口口声声唤道亦轩,自己心里也满是疑问,只得硬着头皮开口问道,“您如何喊他作亦轩?那是他原来的名字么?听说琼林楼的老鸨给他改过名字?”
“是”林氏这一个字,却说明了两件事。
“那他自己还记得么?”苏纯忧心地问。
林氏摇了摇头道,“那是他还太小,也许不记得了吧。不过,可以求你不告诉他么?”
“这是为什么?”苏纯颇为惊异地问道。
“好多事情,他不知道会更好吧……他若知道心里会更难受吧……这苦我一个人承担就好了,他是个好孩子,莫要再难为他了……”
“好,我不告诉他便是了……”苏纯听出他的难言之隐,默默道。
“那我冒昧问您一句,他的娘亲还在么?”苏纯有些担心这一句话,会触痛眼前的林氏,但凡有女子依傍的男子都不会沦落到这一步吧。
林氏再次陷入痛苦的回忆中,“她娘么,应该还在吧……是我对不起他娘的,她不会再要我了吧……”
苏纯心道自己多嘴,绕了问不出真相,还徒惹的林氏伤心,这中间一定有什么事她不得而知,看样子林氏一定不肯告诉她了,至于为什么他不肯,也许就是问题所在。如果她知道亦风的娘亲是谁,不对现在应该叫亦轩的娘亲,那样就应该能解释这一切了吧。
林子平看着苏纯的模样,同昔日陈嘉哥哥的眉眼很是相像,这位小姐正巧也姓苏,难道真是苏藤与陈嘉他们的女儿?
“你的生母可是生父可是陈嘉?”林氏目光灼灼,急切的问着。
“您如何知道家父的名讳?”苏纯如实道。
林氏摇着头,没有说话,他看着故人之女,心里几分欣慰,林子平再看这女孩亭亭玉立,谈吐优雅,气质卓然,心生羡慕,也同时为那对往日的友人满是祝福。
若没有昔日那段过往,眼前这女孩就是轩儿的妻主了吧,现在她的正夫应该如同他们两家当日所约,成了程蒋的儿子吧……忽然,他轻轻笑了起来,这世道兜兜转转,缘分真是割不断的,自己带着儿子沦落到此处,这苏家的女儿最终还是找到了他的轩儿。这样就好了,她会待轩儿好的吧,只要那孩子过得好他就放下心了。
依照前文剧情,插个苏纯为亦轩挑衣服的恶搞小番外……
“掌柜的,你拿那件水蓝色的给我看看。”苏纯想起亦轩原在青楼,就穿这个颜色的衣衫,会勾起他不好的回忆,不好不好,随手将衣服扔在一边。
“掌柜的,那边那件青色的呢?”她拿在手里,攥着手感都不软,这衣服的料子穿在身上哪里会舒服,又扔在一边。
“掌柜的,您觉得这玄色的冬衣穿起来是不是很奇怪?”她觉得也是,虽说那男人穿什么色都好看,可是她总觉得这颜色还是会显得他脸色苍白吧……于是又一件衣服被扔在一边。
“掌柜的,您推荐这件白色的?”她心里想着亦轩身着白衣飘飘似仙的样子,笑着点了点头,却又把它扔了过去,她想啊,这衣服全身都是雪白雪白的,沾上一点灰尘就会很明显,亦轩穿在身上一定会百般小心,依他的性子,可定不愿意弄脏,她可不想看着他成天拘拘谨谨的,那样累。
“掌柜的,你这有没有其他适合男子穿的颜色……?”她想着他的衣物平日素淡惯了,该为他挑个鲜艳的才是,又不知道哪个才是最好,衣服要厚实,还得轻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