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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平静下来的,毕竟承认自己是一个瞎子,需要很大的勇气的。可是她第一个想到的又是她还未看到那双美丽的眸子对着自己一展笑颜,怎么能就再也看不到了呢?她太不甘心了,她不能就这样过一辈子吧?
对了,她想起自己离开那么多天,现在又不知昏迷了多久,他,还好不好?
她闭眼前他不好,那样凄惨的境况,无论是不是欺骗她,那样的根本是假戏真做了吧,不是引她上钩么,怎么可以来真的,那样对他?她既然来了,就没怪过他,怪只怪那些言而无信的人,竟真的对他下手……
但愿墨尘带他安全了,她给过他玉佩,一路上都会有人照料吧……
当时她把玉佩给他的时候,就早把自己的命交给他了。她记得当时,她什么都没有了,玉佩早给了他,鸢儿不再身边,她也不会武功,逃都逃不掉。她一路赶来,就只有身边的墨尘,可是眼前那些个孔武有力的女子,他一个男人怎么是对手,况且还有一个浑身是血的亦风……
她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她罢了,亦风的生死她们根本不在乎。可是她在乎啊,怎么办,她只能让墨尘带走亦风,自己被那群女子拖走,看见他们走远,她才安然的闭了眼。
只是她在牢房的那段时日,究竟发生了什么?是按她预料的方向发展么?墨尘有没有待他到了安全的地方了呢?一下子想太多,她脑子疼,却还是忍不住想知道他到底怎么样了?她甚至忘恩负义的懒得想夏遥怎么把她救出来的,因为她跟本不关心那些,反正方琳他们有的是法子。
苏纯感觉着周围的气息,自她醒来,从凝重中变得缓和,应该不止一个人,当热那清冷的音色和冰冷的指尖是何萧的,这一点她毫不意外。
都说看不见了,听觉就好了不是,她很明显的听见一个有些急促的呼吸和一丝微弱的呼吸,可是她分不清他们是谁的,真的是猜不到。
她正想着,就听见夏遥的声音,“你可是终于醒了,琳妹子刚走,她走的时候交代,你安心养伤,什么都不用管了,剩下的交给她就是了……”
夏遥应该是还想说什么,她这样想着夏遥犹豫了一会儿又开口了,“纯妹子,你既然醒了,就让那孩子起来吧……他也伤了身子,没养几天,你被送回来他就起来了,就跪在你床前,怎样劝他都不起身,米水未尽,你要是再不醒来,那孩子就算是铁打的怕是也熬不过去了……”
苏纯一惊,原来那个微弱的呼吸真的是他,心中一颤,那个男人定是又虐待自己了,他一定认为都是他的错,害她成这样的,却不明白这是她自己心甘情愿这样做的呀。
心中满是怜惜,苏纯赶忙道,“夏姐,我一时还看不见,你帮我扶他起来吧。”
苏纯心中愤恨却又怜悯不已,亦风啊亦风,你可真狠呐,骗的我对你百般迁就,骗的我甘愿为你送命给人家,到现在,你可倒好,竟这样对自己。你这折磨自己,还是折磨我?
我好不容易换得你回来,你就这样对自己,是报复我保护不了你么?
半晌,听见夏遥好气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犟呢,师傅的话都不听,她都让你起来了,你还跪在这里这干什么?”
苏纯还有些没缓过来,她还没适应看不见东西,就碰上这么“棘手”的事情,“夏姐,何萧,麻烦你们先都出去一下好么?我有几句话想单独和他说……”
亦风看这夏遥与何萧二人离开,依旧跪在那里不动,也不出声,好像在等着苏纯开口。
良久,苏纯才负气道,“走,我不想看见你……”,言语冰冷至极,苏纯真的很生气,又心软的想他赶紧去休息,才下狠话逼他回去。说完了才意识到自己看不见,心说,我想看你也看不见
呢。
床下之人只有呜咽之音,并不肯离开。
苏纯呼了口气,心道,还好我看不见,不然她看见现在床下跪在的人儿,保准开不了口说出这种
话。
苏纯闭了眼不再理他,心中却是万分煎熬。过了一会儿,她才隐约听见他沙哑的声音,“不,主
人,亦风愿意为奴为婢,终身伺候您,求您别让下奴离开……”
苏纯听见很是无奈,她都这样说了,床下的人仍旧固执,还又要来了为奴为婢了,她原来好不容易才叫他不在叫自己主人,现在又功亏一篑……她怎能不气?
苏纯想了想,直直说道,“薛亦轩,我想你不会不知道这是这谁吧?就算不知道,也不会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吧,咳。”她仿佛完全预料到跪在下面的人,浑身一颤,惊恐的抬起头。
可是他却看不见苏纯的眼神,他能看到的只有一片空洞无神,可他却因为紧张,并没有看到嘴角勾起的一丝浅笑。
“别跟我解释,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听……”苏纯咬着牙,恨恨道。
下面的人,仍无动静。
“你不是要给我为奴为婢么,我的话,你不听么?还是,要我扶你起来?”苏纯索性顺着他,摆起了主子的架势。
苏纯自顾自的说了许多,真像自说自话一般,亦风不知是不想理会,还是不敢理会,就是不动身子的直愣愣跪在地上。
“滚回去……”显然苏纯真的没有耐心了,再次冷了脸,还骂了出来。
以往的她对他总是有十足的耐心,可是今日却异常的焦躁起来,没有之前的温和。
她还变本加厉的冷厉起来,苏纯自己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自己明明那么心疼他,却说出那样的话来,她只是道她听完夏遥说的话,上去揍他一顿的心都有了。
难道变成瞎子之后,性子也会变得暴戾了么?
床下依旧没有动静,这让苏纯险些以为床下的人是不是已经晕过去了。
苏纯张了张口,才说道:“墨尘,带他回去。”
只听轻微的震动,墨尘无视亦风微弱的挣扎,将他带走了……
屋里再一次恢复了寂静。
这个男人,这样近乎软硬不吃的倔强性子,真是气又气不得,骂又骂不得……
他难受心疼的都是她自己。
她就不明白,这男人在别人面前任人欺凌,柔弱如斯,怎么偏偏在她面前却犟的可以,真是气的她浑身发颤,牵的背上的伤也跟着疼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这算传说中的种田么?
若问。来意
原来;方琳在第二次见到苏纯的时候,就对她摊了牌;讲明了来意;希望苏纯不仅要站在她这一边;还要襄助与她;然而好处嘛,自然是不会少了她的。
方琳本与原来的苏纯就是旧友,二人相识数年,也算是相互知根知底。方琳明着没有一官半职,暗地却在为女皇办事;而原来的苏纯不仅知道这些;还私下里依着苏家的财力大大小小帮过方琳不少忙。只是方琳这次出去帮女皇办事,数月不曾见到苏纯,回来再看到苏纯的时候,苏纯从她身边经过,竟像从来不曾与她交好一般,活活地把她愣在一边。
方琳虽哑然,却没有慌乱,她觉得事情变成这样,一定有他的原因。这才有了之前品秋阁的一幕,她几番猜测,加上又到处费心打听,才打听到了品秋阁的主人就是苏纯,之后她便日日流连那间茶肆,去巧遇苏纯。
方琳也听街头巷尾议论纷纷,在她不在的这期间,苏家这位二小姐苏纯,自从去了青楼就变了一个人一般,还把小倌接回府里,后来娶了薛侍郎家娇俏俊秀的小公子为正夫,都管不住她的人,收不住她的心。
方琳知道原来的苏纯不好男色,对于送到身边的男子更是冷漠无情,就开始奇怪到底是什么样的男子,才能让苏纯这样的女子动心,甚至到如此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这种无边的好奇心思里还不乏着在一旁看戏的好心情,每想到此方琳心中偷笑不止。于是,她很期待再次见到这位老朋友,只是她哪里知道,原来的人早已不在,现在的苏纯是异世的灵魂。
在那之后,就是那日方琳偷偷溜进苏府,本想看看苏纯从青楼接来的男子到底是个什么模样。不想,却碰见了一身红衣的薛亦辰,他生气时候的样子与那种颐指气使,在她眼中却变成了男儿家的娇嗔,她感叹世间竟有这般傲娇的男儿,只那一瞬,她静谧的心湖中就起了点点漪涟。到最后,发展成为苏纯每每嘲笑她的资本……当然,这中间也是发生了不少事的。
方琳,右相之女,至今未娶夫郎,世人道她不是不进男色,就是痴情种子。加之,她才华横溢,多与文人雅士相交,又纵情山水,淡泊名利,从不理庙堂之事。她待人和善有礼,温文尔雅,给人留下温润如玉的模样,尤其待男子极是温柔,又是多少闺中男儿心目中的良人?
世人不知的便是,她却是为女皇效力的,她温良的笑容背后,竟是为女皇出谋划策,朝堂上许多事不经她参与,可她却在背后,与娘亲在朝堂上联手,一纵一横,为女皇细细谋划,做得滴水不漏,是一把看不见的刀子。其实很早以前,就有人就发现了左相一些卑劣的行径,上书参奏女皇,他们只是可苦于没有证据。女皇心中也有计较,可是碍于左相是几朝老臣,又位极人臣,多年盘根错节,贸然动手,奈何不了她。一时拿也她没有办法,这才出此下策,让方琳蛰伏数年,等待有朝一日将她们连根拔起。这些年她渐渐活动大了,她的手也深得更远,这才让方琳有迹可循,不想她竟与邻国有了私通,这不禁让敏感的女皇想到她有谋反的念头,这是女皇忍无可忍的底线,因而决心无论如何也要除掉这个隐患……
此番,方琳提出要她为女皇尽忠,报效朝廷。苏纯一听就笑了,她说她并不在乎高官,不在乎俸禄,她都到了这份上,名利地位于她皆是些子虚乌有的东西,她犯得着跟这帮古人挣名利么?她要的唯是那一人心,便足以。
方琳又是何等精明之人,她本就是诡辩之才,苏纯心中所想,她还能不明白,说服她简并不是难事,她只是可惜原来同自己一样踌躇满志的好朋友,怎么一下子变得胸无大志起来?
方琳张口就是早早准备好在心中的应对之词,在听到苏纯的话说后,笑着对她说,你变了,我看你是真的看上那个风尘男子了吧……
苏纯没说话,只笑着冲她点头,她就知道原来的苏纯明面上是富商之女,实际上肯定也是为女皇做事的。可是,现在的她并不是以前的苏纯,她不想参与那些烦心的事,她觉得为朝廷效力,里面的事一定像前世政坛里一样昂脏和黑暗,她看都看够了,躲都躲不及,何必搅进这一滩浑水。更何况她都死过一次了,这区区的金钱,地位还能牵绊她么?
见苏纯不语,方琳抿了抿唇眼中闪亮,既然她不为名利所动,那么自然有别的羁绊,比如那个青楼的男子……她含笑问道,那么你打算就这么看他一辈子为奴么?
苏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她没有注意一提到那个男人,她之前的淡然全不再了,取而代之的是微微敛眉,眼光从方琳脸上一闪而过,遮瑕不住的担忧。这从何说起?我接他进府的,你们这里不是娶进门就算是自己的人了么?何况我终有一日会娶他,再给他什么正夫的位置,按你们的话说,不就是给了男子他最想要的么?而且我会守着他一辈子,不再让他受半点委屈,尽我所能的去给他幸福。你说,我何来让他为奴,甚至亏待与他?
方琳有些意外于苏纯的无知,失笑着向她说道,妹妹是在说笑了么?青楼的小倌都是入了贱籍的奴隶,即使被主人买下,也只能作为最末等的侍,有的被买来玩弄的干脆做了侍奴,那样就算玩死了也没关系,怎么能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