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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女人很快接话,“哈哈。”
瘦男人道,“首辅……”
大女人道,“对我师姐弟有知遇之恩。”
瘦男人道,“何况……”
大女人道,“你怎么晓得死的就会是我们呢?”
不等苏濯再开口蛊惑,两道精光如影随形,一前一后奔赴而来。
苏濯想要挥鞭,但到底力不从心,直直向后仰倒了。真是千算万算,没算到寒毒将内力吞噬殆尽之后还会蚕食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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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洵什么也没找到。他悔得肠子都青了,对着闻人越好一阵捶胸顿足。
闻人越不知该怎么劝他,磨了半天才说,“不然我们分头找找?这些死士是被人指使来的,如今指使的人不见了,苏濯也不见了,当是被掳走了。”
苏洵就着豆大的煤油灯看了他两眼,“这些是死士?就这点三脚猫功夫是死士?你当死士都跟闻人世家的暗卫一样又蠢又听话?等等,你是闻人少主吧?”
闻人越被他堵了一脸,现下觉得有些没面子,闷声答道,“嗯……”
苏洵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其实暗卫也不是太蠢。”
闻人越觉得更没面子了,声音简直要低到地底里,“这叫训练有素。”
苏洵心口不一地表示了一番赞同,“你说我们要出去找,该去哪里找你有头绪吗?”
闻人越不假思索道,“当然没有。苏家百问楼天下皆知,这得问二公子你啊!”
苏洵叹息着,“我要是还能调得动百问楼,也不至于找三妹找这么久。”
煤油灯荜拨一声跳了灯芯,两个没用的大男人默然相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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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小明跑了没多远,心里到底还是不踏实,想了想又往回折。
折着跑了一段,又是七上八下的担心,怕自己拖后腿,拉着钟善书重新往远的走。
如此闹了一通,钟善书实在吃不消,就地吐了起来,人也醒了大半。
姬小明眼角快要掉泪下来,“善书,你说我去还是不去呢?”
钟善书哪有力气答他,半死不活地哼哼了两声,在地上躺住了动不了。
“算了,我相信她会没事儿的。”姬小明用脏兮兮的袖子蹭了蹭眼角,“我先进城去找扈言官,替她把事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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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濯懒,她一点都不想动,就想这么躺着,睡到日上三竿,由着景萧声进来叫醒她。
他会做些什么呢?大约会同以前一样,坐在床边带笑看,看得她没法睡,要用被子把脸盖住才罢休。
苏濯噙起笑,又想起乌兰岛的海棠花来,此花一开,漫山遍野都是,这么小的岛,这么无边的春/色,她看了十数年,唯独他在身边时,才叫她知道美。
她翻了个身,咂吧了一下嘴,思绪一下转到了苏府。苏洵院子里有一处暗道,隐在花圃地下,她幼年的时候发现过,后来闲来无事与舒朗通书信时把这件事告诉了他,不知他帮她去探秘了不曾。
一阵大风迎面吹过来,兜了她满脸的冰凉,苏濯骤然醒了过来。
有个端着水盆的姑娘冷冷地瞧着她,“醒了?”
苏濯甩甩手,发觉自己满脸是水。
姑娘从袖袋里掏出一个竹筒,倒出一粒丹丸,捏了苏濯的下颌就往她嘴里塞。
苏濯下意识地往后缩,不肯吃。
姑娘皱了皱眉,“沈判。”
苏濯一愣,在毫无防备间就吞下了丹丸。
姑娘从一旁的桌上摸过长剑,背回到背上,“能走吗?”
苏濯按住床板直起身子,感觉胃里暖暖的,很舒服,腰间的伤口也不见疼,就犹豫着开口道,“你……你救了我?”
姑娘点点头,“死士,两个,已经被杀了。”
苏濯打开衣服往里瞅了一眼,见伤口果然已经被妥善地包扎好了,只是金笔朱砂册不知去向,“你看到我的东西了吗?”
姑娘指了指枕边,“自取。”
苏濯略带些羞愧地朝着她一笑,“刚才没看到。”
姑娘推开土坯房的门,又问了一遍,“能走吗?”
苏濯赶紧利索起身,将就着披了外衫,抱住鞭子和金笔朱砂册从门口钻了出去。
走了一小段,她发现这不知名的姑娘竟不离开十步之外,一直跟着她走,原以为是逐客,现在一看却不是这么回事儿,“你为什么救我?你认识沈判?”
姑娘漠然地点点头,“我,肖月半。是沈大人的侍婢。”
苏濯听了个没头没尾,“所以沈判让你来帮我一把?你会武功?”
肖月半始终低着头,“不是来帮你,是为沈大人送一句话。他让你送完金笔朱砂册之后去南疆找他,有要事商议。会一点武功。”
苏濯了然地点点头,“不必谦虚,你的武功想必是非常好的,能将两个死士打倒。南疆一行,还得容后再议,这里离京城远吗?”
肖月半点点头又摇摇头,“人不是我杀的,我到的时候他们已经死了。离京城不远。”
苏濯算是知道了,这肖月半是个死脑筋,问多少答多少,“你知道是谁杀的吗?”
肖月半想了一会儿,“两个戴面具的男人。”
苏濯心里一动,没再追问下去,“嗯。”过了片刻方道,“你怎么找到我的?”
肖月半停住脚步,“我武功不好,但我很会找人。”
苏濯也跟着停下脚步,“我数月前见沈判的时候并没见有人在旁侧伺候,你到底是谁?”
肖月半攥起拳头,“沈大人,一个月前救了我。他,相信我。”
苏濯呼出一口气,“好吧,我不该怀疑你,你毕竟救了我。”
肖月半不置可否,依旧低着头,“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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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经放亮,煤油灯也燃得没有半点火星了,苏洵还是一张愁眉苦脸,“问你主使人是谁,你不知道,他在哪儿主使,你也不知道。闻人少主,你的暗卫呢?”
闻人越比他还愁,“我的暗卫被你三妹的朋友杀绝了,我又不是变戏法的,哪里能一下子再找一堆出来?你刚才要是早一步出门,说不准就能追上。还有,堂堂苏家二公子,怎么连百问楼也调不起来了呢?”
苏洵苦恼得揉了揉脸,“诶,我是有苦衷的。两边都是苦衷,真是苦死我了。”
闻人越身上的伤还牵着,“我们这么坐着也不成事,左右黑衣人已经被你杀了,我们出门分头找吧。”
苏洵软趴趴地靠在椅背上,“找啊找找啊找,找到一个好妹妹……你先去找,我还得避避风声。”
闻人越歪七竖八地站起来,“你又不是背了人命债,能比你妹妹重要?”
苏洵闭起眼睛,一副饱经沧桑的样子,“人命债……我看也差不多!你这鬼样子看起来也是不能找,算了,还得我出马。”他一鼓作气站起来,刚要走又折回来,“闻人弟,你说‘不闻旧人哭’后面半句是什么?”
闻人越怔了一怔,“‘只听新人笑’?这不是前半句吗?”
苏洵捋了把胡渣,冲他眨眨眼睛,“没错没错,总之……天涯何处无芳草,兔子不吃窝边草,好马不吃回头草,离离原上草,春风吹又生。诶,我可怎么跟她说呢!不就是个男人!大不了当哥的管她一辈子!不跟你说了,我先去找她!”
闻人越再迟钝,也多少摸索出了一点眉目,看苏洵的意思,这苏濯一定犯了烂桃花。他心里忽然就乐了,感觉身上的伤痛也少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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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婚?”苏澈把毛笔尖从苏沾花嘴里取出来,有些不快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仆人。
但顷刻之后,他又快活起来,“退得好。”
见他斜眼看过来,舒朗微笑了一下。这两天为防备着苏沾花对苏澈不利,舒朗日日都来同他问好,日日都见着他们欢好。
苏澈跟着笑了,伸手摸住苏沾花的脸,“让信使在大堂里等着吧,你先退下。”
景家不成大气,提亲的时候赶上似的贴着苏家的屁股,这会儿傍上了首辅大臣,又忙不迭地要娶人家的干女儿了。
苏沾花研了会儿墨,心不在焉地说,“大公子不喜欢景家?”
苏澈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谁也不喜欢,就喜欢你一个。”
他说得毫无感情,一听就知道是谎话,偏生沉浸在爱河里的女人蒙蔽了双眼双耳,假作听不出来,心里欢腾一片。
舒朗又笑了。
苏澈在苏沾花的耳垂上啄了一下,“首辅盛情难却?景家有胆子跟苏家提退婚,定然是首辅看苏家不顺眼了。他们该拿苏家什么把柄呢?不如我帮他们一把。沾花,我的美人儿,你愿不愿意做我的杀人刀呢?”
苏沾花含羞带怯地点了头。
苏澈一路吻到她的脖颈,“我从未觉得你长得像谁,但是他们需要你长得像谁,你能做到吗?”
苏沾花酥/痒难耐,轻轻吐出一声□,“大公子,沾花能做到。”
舒朗的笑容渐渐平下来,“大公子,朗就此告辞。”
苏澈桃花似的眼睛从苏沾花的脸上移开,他笑得比修罗更美,“舒朗就是太洁身自好,不懂变通。你帮我去百问楼看看二弟的去向,苏濯离家也太久了,他怎么还没找到?”
舒朗颔首,退出房门。
里面一片你侬我侬蜜意柔情,俱都被他关闭在门后,紧紧掩住。
、十八折
将至中午,天气和暖,肖月半在距京城不远处一家酒馆落脚,同行的还有苏濯。
苏濯腰间的伤口捆得再好,到底抵不过暖意融开了寒毒,眼下正一阵阵苦痛。肖月半叫来小二,在他报菜时询问道,“你吃多少?”
苏濯没料到她是同自己讲话,过了一会儿才答道,“我吃不太下,你自便吧。”
肖月半无意识地点点头,“六道菜够吗?”
苏濯憋住满头的冷汗,再次拒绝了她的好意,“你吃就行。”
肖月半听进去了,“你吃辣吗?”
苏濯痛苦地发现跟她交流特别有挑战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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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小明跑了两三里,就熬不过拖着钟善书匆匆往回去。没走多远,他心里担心会拖累苏濯,便又掉头往远跑。
如此反复再三,他能禁受举棋不定的煎熬,重伤在身的钟善书却到底扛不住,发起了高烧来。
姬小明叹息不断,抱着钟善书奔到城门口,趁着晨间城门开启,随浩浩荡荡的人流一起拥进了城内。
他既然不能对苏濯有所帮助,就想代她办些事情,譬如替她前往扈言官府邸送金笔朱砂册,反正正品也在他身上。然而在此之前,他须得妥善安排钟善书。
钟善书一身的绷带,一脸的破相,送进哪间客栈也不会收,只能托给医馆照看。姬小明沿着城边一路问过去,找到了最近的医馆,办理了烦杂的手续,总算将他安置妥当。
“我午后来寻你。”姬小明凑在钟善书耳边吩咐完,只身离开了医馆。
他全然没有注意到人群暗处隐着的一位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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扈言官宅邸位于京师另一头,姬小明脚步不停,眼见着日将中天才终于到了扈府门口。一经打听,却得知扈言官并不在府内,早朝尚未下朝,要见他须得等到午后。
国事繁忙,姬小明不谅解也得谅解。打道出了东街,他随意挑了家铺子准备吃些东西填填肚子。
这时间正是东西两街最为热闹的时候,大街上络绎不绝的全是商客百姓,小小一间临街铺子,里面也是挤满了人。姬小明抱着两个热馒头随意找了张桌子拼桌,见这里原来就有两个江湖人坐着,便对他们点头一笑。
两人也各自还以一笑,之后继续他们之前的话题,“……《层云籍》现世,安渔施家随即受到活尸袭击,怨不得《天道八劲》要被封禁,果真是邪门歪道啊!”
另一人道,“《天道八劲》细分出八册,也不都是邪门歪道,不练这些尸体鬼魂就是了,据说《虚影劲》便不错。”
前一人道,“哼,《虚影劲》自面世以来就被商家占着,谁能拿来练?谁还敢去抢?武林盟主都不过问,能轮到我们一介草莽?”
后一人哂笑一声,“兄台说得极是,我确实是痴心妄想了。不提这些也罢,说些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