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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心你一命呜呼而已。”
我伏在他胸口,心间满满洋溢着甜蜜,大有与砒霜君相逢恨晚之感。
“是真的怕我一命呜呼?为什么怕我一命呜呼?”
他苦笑一声:“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么,我走火入魔。”
“你既走火入魔,为何还总是一味躲避我。”
他不语,我有些委屈:“那你还打算休我吗?”
“休你不打紧,只是我担心日后自己再走火入魔,无药可救。”
“那阿夙呢?”
“阿夙是你很好的朋友,而我仅被你一个害的走火入魔还不够么。”
他的话令我大吃一惊,我大概能够明白他的意思,但又不十分确定,再想问时,他突然柔情无限地吻住我,我心中的甜蜜泛滥成灾,一开始只顾得傻笑,后来反客为主亲吻他,整个人压在他身上与他纠缠。
他见势不妙,气息不稳地推开我:“别胡闹。”
他又开始躲避我,我一生气可就有点蛮横了。
“我既不偷又不抢,怎能算是胡闹,少游兄,我还想看看你到底能给我剩几根骨头呢。”
可惜我似乎忘记我欺负的是谁,他在我腰间的穴位动一下手脚,我就再也动弹不得,身子软软地跌回他怀中。
我眨巴眨巴眼睛,调戏他道:“少游兄,你该不会是天生的石男吧?天生的石男!”
他不懂我的意思。
“什么天生的石男?我听说过天生的石女。”
他都打击我两年之久,我还有什么不能承受的。
“你如果不是石男,你为什么一直躲我?我在淇园晃一圈才知道什么叫无风也起浪,据我所知你在这里非但没储备什么姬妾,哪怕有点姿色的婢女都不见一个,你可是真的身有疾患?”
他不知道是懒得理我还是无言以对,反正就是不答话,他越是如此,我越百爪挠心,非要弄个一清二楚不可。
“少游兄,你就告诉我吧,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所以你两年来一直躲着我对不对?你既然有这样子的难言之隐,你早告诉我就是,何苦整日为难自己。你以为我会怎样,弃你而去?歧视于你?那你也太小瞧我,我绝对不会,我只会帮助你……”
少游兄不客气地打断我:“不是,你不要胡思乱想。”
“少游兄你就告诉我实情吧,任何秘密到我这里都会结冰,绝对不可能流传出去,你还信不过我吗?”
他大概恼羞成怒,声音有点大的喝断我:“不是,我都说过了不是,你快点闭上眼睛睡觉。”
哎,见他如此,我更加确信我的猜测。
“事情都到这个地步,我还哪有心思睡觉。少游兄你千万想开,不可讳疾忌医,有病治病而已,天底下谁还能不生病呢。”
少游兄被我气笑了。
“你如何就认定我身患顽疾?”
我剖心剖肺的告诉他为什么我是值得信任的。
“这两年来为寻找自己失败的根源,我可是看过不少相关的医书与非医书,你别当我什么都不懂,说不定我懂的比你多。”
“我倒差点真当你什么都不懂,那你倒解释一下所谓非医书是什么书。”
听他的语气不佳,我气势顿时减弱:“非医书还不就是非……医书。”
我偷偷溜他一眼,晓得自己就快完蛋。
他果然是动怒了。
“你只管等着,明日我就重重的罚那些与你传递非医书之人。”
识时务者为俊杰,他的心情我能理解,赶紧认错。
“别动气,我如今不是知道了么,我保证日后再不看那些东西。我已经决定亲手将它们付之一炬,让它们通通去见鬼,以后我活在这世上就只看剑谱和道家的书,清心寡欲。你一定放宽心,即便药石无效也无妨,我一点不在乎,我还是会像从前一样一直陪在你身边,待长嫂日后生下一个女孩子,我们与她商议过继到我们名下想必不难;到时候也是一样疼爱。”
蓦地我唇上再次温软,他阻断了我的滔滔不绝。
作者有话要说:
☆、朋友妻不可戏1
在淇园的日子,是我人生之中最幸福的一段时光。
幸福就好比夏日里郁郁葱葱的叶,阳光明媚的日子里,它淋漓尽致地真实存在过,然而就像你不知道婴儿何时长出第一颗牙齿,你也不知美好的时光何时会跌入尘埃,收拾不起。
在那场大火之后,我落入薛范手中,他即是今日造访李公的贵客。
密室之中一片灯火昏昏,辨不清昼夜,我醒后不久,薛范出现在密室内,他即是我在书壅时的启蒙恩师岑夫子。
自三年前与祈国一战,梁国就变作祈国的附庸国,不再有小易,不再有元旬,亦不再有真真假假的公主,时至今日我才明白为何明允说梁国没有公主。
而这一切正是拜相陵君所赐。
岑夫子当面称呼我一声“公主”,故人重逢,却都不再是从前模样。
我正坐在冰冷的竹席上,指尖微微发抖,不可自抑地怒视着他。
“你只怕认错人,我不是什么公主。”
他温和道:“你所言极是,我不该称‘公主’,该称你一声‘薛小姐’方是。”
我赫然起身,惊道:“你怎会知道!”
他神色颇为自得:“说来也巧,我虽多年暗访,却是数日前才自薛家老仆口中得知,如今再知小姐尚在人间,不得不说实乃上天厚爱于我。当然,这也多亏小姐数年来将身世隐藏的一滴不漏,否则李公怕是宁死也不肯将薛公之女交托旁人。”
事已至此,多说亦无用,我直言问他:“你到底有何意图?”
“小姐不必惊慌,你我原本同出一宗,我又追随将军多年,断不至于出卖小姐,即便要取小姐性命,也必不假手旁人。”他从墙上的暗格里取出一柄剑,递予我手中,,面无表情道,“接下来我的话你若肯听,这柄秋虹剑赠与你,亦算物归原主,我另替你备快马一匹,立时还你自由;如若你不肯听,就由它送你上路,也算全了我与你的师徒情分。”
我拔出秋虹剑,昏昏室内,雪色的剑光映在脸上,越发显得寒气凛凛。我的双眸映入三寸宽的剑身上,也如沉入寒潭千年的石子一般沉寂漠然。
我终是将寒意送回剑鞘,双手抚摸着剑身精细的图纹,心中愧悔万分。
在我婚礼之前,秋虹剑曾随梁国使臣所赠礼品,一同现身于祈国王宫。我那时年幼,坚称秋虹剑戾气太盛,不宜做陪嫁之物,因而任性回绝,请使臣将此剑收回。
今日再见“秋虹”,却是物是人非。
我当时不肯谅解父亲,后来亦无缘相见一面,就得知父亲战死疆场的噩耗。因为我的不懂事,父亲当年想必抱憾而去,而我这一生再也没有挽回的机会。
我将秋虹剑收入腰间,一点一点平静下来。
“夫子不过是想从我口中得知《五家韬略》的下落而已。”
《五家韬略》是西疆罪臣注释的一部上古兵书。多年前西疆一战大胜,父亲却违背梁王旨意,艰不肯下令屠城,竟而因缘际会从作者后人手中得此藏之深山的著作。此书又经父亲多年增删修改,使之符合梁国国情,因而梁国十年间来,屡战屡胜,军事之上日渐强盛。我父亲尚在人世时便有人意图谋夺,待其为奸人所害后,其手下稗将大为悲愤,当着梁王派遣的取书使臣之面,顷刻之间就将羊皮卷著作付之一炬。
岑夫子听我口气,大喜。
“你果然知道?快说,《五家韬略》所在何处?”
“夫子当知原卷已被众人烧毁,这世上再无《五家韬略》一书。”
他脸上的欣喜如浪潮而退,涌上一层阴郁之色:“我劝小姐莫要自寻皮肉之苦,这其中的手段你只怕不曾见识过。”
我生生被人挑断过手筋脚筋,我亲眼目睹片片雪肉飞卷的凌迟之刑,我还有什么手段不曾见识过。
“夫子不必自乱方寸,我的意思是《五家韬略》的原文,除却我一人知晓,当今世上再无处可寻。”
岑夫子明白我意。
“你有何要求,但凡我能做到必不推辞。”
我从心底生出千年寒冰似的冷意,目光灼灼地盯着眼前欲食其肉寝其皮的仇人。我早就知道,今日重逢,我们谁也不会饶过谁的性命,可是哪怕我难逃一死,我也不能在死后成为不明不白的厉鬼。
小小的密室之中,我的声音阴沉:“我别无所求,但求夫子真心回答我几个问题。任何问题我仅问一次,夫子尽管谎言欺我,有一句不实,我遂在一篇兵法上动手脚,若有十句不实,只怕来日沙场对敌,难逃损兵折将,埋骨它乡。”
岑夫子的胡须微微抖动着,他如何不知我的问题不是轻易作答的,然而他想得到《五家韬略》,就非得答应我的要求不可。
我深吸一口冷气,我问:“可是你暗中筹划,一面令人在朝堂之上诬陷我父亲,一面在军中安插小人害我父亲枉死,害薛家满门入罪!”
事到如今,他直言不讳,并不撇清。
“的确是我。”
我的声音沙哑:“很好,第二个问题,此举可是小易指使于你?”
“确是废太子指使。此事却也须怪薛家立场不定,趁废太子入质时另作它想。大王篡权夺位,疑心本重,薛家大权在握,废太子又刻意与之亲近,大王势必容不下薛家。”
“在我面前收起你的栽赃嫁祸之辞!”
我怒不可遏地抽出秋虹剑,寒光直至他的心脏,,他岿然不动,自是不将我的剑术放在眼里。
“我再问你,此事可与相陵君有关?”
他的目光不如方才那般明晰:“他是你的夫君你难道不知?”
我的手在发抖,我的眼睛也湿了,我微微扬起头,胆惧在我四肢百骸蔓延,但是我依然毫不犹豫地追问这个问题:“可是小易与相陵君狼狈为奸,以致引狼入室,倾国覆家?”
灯火跳跃,映得他在墙壁上的身影浮浮沉沉。
“此事与相陵君并无瓜葛,他不过趁乱而入罢了。”
“若非与他有关,当年凭借你一人之力,如何从祈国将小易救回?”
“小姐此言诧异,埋伏在祈国的武士又何止我一人,即便质子府内,亦有梁国武士混入其中。届时国内大变,无论成功与否,也唯有拼死一搏。”
一滴泪水自我的眼角滑落,我感念老天待我还不算十分太残忍。
剑尖犹然指向他:“那么就请夫子随我去一个地方。”
他满心不屑。
“凭你?”
我顿了一顿,道:“凭我和我手中这把剑。”
他嗤笑一声,手中锐利的剑尖却先一步向我刺来,我当即挺剑相对。
一番恶斗之后,我挑断他身上的主要筋脉。
他瘫软在血泊里,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满是疑惑。
我告诉他,这才是天意。
虽然当年我剑法大有长进,又从相陵君处得知破解岑夫子剑术的秘诀,但毕竟三年不曾握剑,今日能够侥幸得胜,必定是我家人在冥冥之中庇佑于我。
我将他从血泊中拖起,他痛得脸色铁青,我比他还要了解那番周身痛楚的滋味,可他再痛也敌不过薛家一分半分的痛。
秋虹剑抵在他的颈部脉搏搏动出,只消轻轻一抹,他就死于非命。他在我的性命相胁之下,一路走出密室,一路走出内院武士的包围。
就是他害我父亲战死沙场,就是他害我兄长一刀一刀饱受凌迟之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