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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他害我父亲战死沙场,就是他害我兄长一刀一刀饱受凌迟之刑。
血海深仇,我薛初永世不忘!
我另要一匹快马将他挟持而去,我今日犹然称他一声夫子,就是因为我已下定决心取他性命。
报仇之后,我一直躲避梁国官兵的追捕。从梁国回寒沙州的一夫关盘查严紧,我少有可能从梁国直接回寒沙州。为今之计,也唯有绕道祈国或西疆,西疆路途遥远,途中又有蛮夷作乱,最佳的线路到底是取道祈国。
我不得冒一冒险,只消我远离盛京,即使置身祈国,想来也无妨,更何况我精通祈国语言,更不易被人识破。
一路之上尽我拣荒山野岭,偏僻古道,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我还是在祈国的边陲小镇被便装的梁人追捕。一番抵抗打斗,惊动了梁国的官兵,追捕之人纵马逃之夭夭,我因体力不济,落入祈国的牢狱之中。
牢房又冷又窄,朔风呼呼啦啦野兽似的在牢房里横冲乱撞,冻得人无处可逃,狭小的铁窗外乌云黑压压地聚集,看模样今夜难免一场大风大雪。
下雪前看守之人将午饭送进牢房,除了一碗蒸熟的粟米,另有一碟白水煮老菜叶,一路走过来的缘故,饭菜皆是冷的。
难得平静下来,我才感觉出身体日积月累产生的变化,一个柔软的小生命,正在腹中疯狂生长,疯狂从我的身体里吸取赖以维系生存的一切。
看守我的狱卒暂且离开,我将碟子里的菜叶拨入黄褐色的陶碗中,捧起陶碗,将粟米吃的一干二净。我的身体日渐虚弱,如今最大的问题是这些饭菜不足以支持我身体所需。
我知道这孩子决非凭空而来,自我嫁入相陵君府的第一日,他就迫切希望我替他诞下子嗣。我那时为替自己留一条后路,暗中使了不少办法,不想终究也不曾躲过。
作者有话要说:
☆、朋友妻不可戏2
我正愁大风大雪,连一根稻草也无处可寻的牢里,今夜该如何度过时,狱卒过来收碗碟,并且将我一道收走。
我和许多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子一同上路,一路之上除手链摩擦作响,更有官差的呼喝声、抽打声,女孩子们啼哭哀求声,呼呼啦啦的大风声,搅作一团。
我一开始不明所以,后来身旁的女孩子哭哭啼啼地告诉我我们并非被流放,而是官差借流放之名,暗中出高价将人卖到边境的蛮荒之地,供人玩弄。
她说到此处,不由得悲从中起:“这一去也不知是生是死,怕是有生之年再也难见爹娘。”
我听她话音古怪,于是问她:“你是梁国人还是祈国人?”
她道:“我原梁国人,后来开仗,祈国将梁国打败,我就变作祈国人。这些女孩子都是同样的来历,正因如此,才备受官府欺压,无人替我们做主。这两年殷实些的梁国旧民大都贱价变卖掉田产,搬离此地,能走多远走多远,剩下的都是些像我一样的穷苦人家,没有别的办法。”
我听完她的话,满腔愤慨,不敢想象两国边境居然混乱至此。
我身旁的一个小姑娘,模样看起来顶多十四五岁,一张脸没有一点血色,一路上也不哭。听我们谈话,也忍不住,抬起头来问我:“可是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打仗?为什么不再继续和亲?为什么人会像野兽一样三更半夜闯入别人家里?就那一年,我三个哥哥接连战死了,后来阿爹也病死了,我如今这一去,阿娘都不知道该如何生活。”
因为年纪不大,她说话的声音脆脆软软,可是我听得出她的话语里充满了恨意。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我只知道这个世界从来没有停止过的就是战争,战争面前,人就是野兽。
天原本就阴沉着,所以今日比往常黑的更快。风刀刮在我的脸上,生疼,官兵急着赶驿站,吆喝声更盛,我则刻意的越走越慢,直至落在最后面时,突然扑倒在地,一动不动。
落在后头的姑娘好心,想蹲下来扶我一扶,硬生生被一个络腮胡子的官兵拿皮鞭抽走,接着又用皮鞭来抽打我,我咬牙不动,直至他俯身查看到底是死是活时,猛然将手中一块尖锐的石头冲他眼睛戳去,且迅速夺下他的手中的官刀,将他刺伤。在一阵混乱尖叫声中,又再将两个官兵打倒。
大家见官兵一个接一个倒地,仿佛受了鼓舞,或者夺刀,或者从地上找石头做武器,纷纷反抗。总共六个官兵,伤在众人手里的有四个,另外两个逃之夭夭。
一阵动武之后,我只觉得身体疲软,头晕目眩,许久没好好吃过东西的缘故,腹中的孩子也不容我片刻安宁。
官兵躺在地上呼天抢地喊痛,赶紧从他们身上搜到钥匙,让大家开身上的锁链,又将官兵身上的银钱取来一并分散诸人。先解开锁链的女孩子已经三三两两结伴而逃,我在四个官兵身上找来找去,却总找不到能开自己锁链的钥匙,另有七八个女孩子与我同样的境况,又都焦急而哭。
正自一片慌乱,逃走的两个官兵带着大队人马而归,我心下不妙,想来驿站就在附近。他们见二三十个女孩子仅剩七八个,而且又打伤了他们的人,此时人多势众,如何容得,冲上来就先一顿暴打,我原本试图抵抗,无奈体力着实不支,唯有竭力躲避,不让皮靴踹落在腹部。
突然四周马蹄声响,一片光亮,有十几人高举火把围将上来。其中为首之人,身形高大,锦衣华服,见此混乱不堪的场景,将手中圆月刀挥出,顷刻之间,一颗人头滚落在我身上,死的正是殴打我的一个官兵。
残缺的身子直直倒下,稠热的鲜血污了我半边身子,我几欲作呕,拼命地从地上爬起来。骤生不测,所有的官兵都停手,所有的女孩子尖叫过后都石化一般。
荒芜的四野,寂静的唯有风火相交的猎猎声。
有侍从下马来,将弯刀取回还与主人,为首的锦衣男子皱眉道:“一群官兵居然欺侮几个女子,成什么体统,你们都是谁的手下?”
那群凶神恶煞的官兵见同伴落得死于非命的下场,一个个抖似筛糠,如何还敢答言,哪怕求饶都不敢开口。
那男子也不再问,吩咐手下道:“带回去严加审问,这几个女孩子不管犯了什么罪,都通通放掉,你派人送她们回父母身边,免得被人拐骗走。”
那些女孩子因为怕的厉害,听到他如此说,也不肯轻易就走,他的手下倒在那里好言相劝。我想起不对,也顾不得了,扶着路旁的一颗树木,急忙喊道:“还有官兵去追别的女孩子,也请救一救她们吧。”
他听到我的声音,神色顿住,立刻翻身下马,快步向我这边行来。一路之上都有想谋取《五家韬略》的人将我追赶,我几乎想也不想,提起裙摆,转身就向身后的树林里逃走。
他轻易抓住我,血液在体内汹涌,我的心脏一阵快跳,腹中也跟着作痛,不及用手中仅剩半截的官刀回身反击,竟而昏倒。
迷糊之中我仿佛被带入军营中的一处帐篷里,我无力地坐在一只矮凳上,根本不知道等待我的到底是生是死。
我一死不打紧,若是从前,也不过就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可如今不能将这孩子生下来,我心里委实不舍。
小孩子也实在够傻,这世上那么多父母和乐的好人家不去投胎,偏偏来找我。
帐篷里有清脆悦耳的水声,然后我察觉有温热的棉布擦拭我脸上凝结的鲜血,血水顺着下巴蜿蜒而下,那只手又熟络地拉一拉我的衣领,用干棉布将水痕擦拭干净,等擦完脸,又重新用热水洗过棉布擦拭我的左右手。
我的右手从头到尾死死地攥住那半截官刀,他亲了亲我的额头,柔声说“阿妍,松开手”,他的声音仿佛蓄积一股魔力,我在危机四伏的环境里,竟而真的听话松手,放开那半截官刀。
等他替我将双手擦拭干净,我的意识才彻底清醒,认出他是少游兄。
我紧紧提着的一颗心瞬间落回原地,我猛然抓住他的手语无伦次:“有人要杀我!有人要杀我!”
我闭上眼睛,可是那颗滚落在我身上的人头,总是在我眼前晃动,挥之不去。
他将慌乱不堪地我紧紧拥在怀中:“不怕,有我在,任谁也不能伤你。”我渐渐平静下来,因为他的存在,恐惧一点一滴的消融,原来无论时光如何转换,我内心深处最想依靠的人仍然是他。
我染血的衣服污了他的衣服,他也并不在乎,他低头抚摸着我脸上道道鞭痕,话语之中满是不忍:“脸上的伤痕是何人所伤?到底什么人要杀你?身上还有没有伤痕?”
我真情流露后,还是缓缓地推开了他,毕竟再不是从前,我们之间间隔的不止是简单的三年时光。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不再担惊受怕之后,饥饿的感觉随即汹涌袭来,因为牢饭过于寒凉,腹部一直隐隐作痛,此时安定下来,方才明显察觉。
我道:“我饿了,能给我点东西吃吗?”
“我吩咐人去准备,你自己梳洗一下,换件干净衣服。这里是军营,没有女子衣物,你暂且先穿我的,明日再想办法。”
“好。”我轻轻点了点头。
军营的虽然食物制作简单,但我实在饿极了,一顿饭吃的狼吞虎咽。相陵君坐在一旁,他虽然一点东西没吃,倒是喝了许多酒,再者中途命人换了一个旺热的火盆进来。
风卷残云过后,小孩子也总算安宁,夜深人静,帐篷内温暖如春,她也总算能够睡个安稳觉了吧?不过她这般大的小孩子真的会睡觉吗,还是我一厢情愿认为如此?其实我初为人母,什么也不懂。
砰隆砰隆,有雨点零落打落在帐篷顶上,无怪今晚如此之冷,原来是雨加雪。
杯碟碗盏撤了下去,相陵君却再要了一壶酒。
他的手顺着我的手臂握上去,隔着虚笼在身上的衣袖,直至肩膀的高度,仍然能够一手握过来,手臂大不比在相陵君府时的圆润。
“这才几日不见,怎么瘦了这许多?你这些时日去了哪里?不是回寒沙州了吗,为何还在梁国?文信候呢,他为何丢下你一人,不在你身边?”
我的心一寸一寸下沉着,丢下我一人的不是明允,而是少游兄。
只是当年的事情我不愿再提了,也许我有生之年都没有勇气真正面对那些死心绝望,我就当我不爱他也不恨他,我就当他不与我相关。
我从颈项摘下一颗晶莹剔透的明珠,这是我在侯府的时候,从凤飞的首饰盒里抢来的。他见我不说话,默默地摘下明珠递他手里,于是问我:“为何将明珠给我?”
我轻声道:“谢谢你的招待,另外还想麻烦你派人将我送回寒沙州。”
他随手将明珠扔入火盆,接着我已落入他怀中。
我的头发尚未干透,此时被他弄的凌乱,有发梢刺在脖颈处,又麻又痒。温热的酒气拂在我脸上,他低下头,遮住我世界里所有的光芒,仅剩两道哀伤的目光将他的心事逼入我的眼睛里:“阿妍,我想念你,我不在你身边的日子,你可曾想念过我?”
酒精的作用下,他又借我当做阿妍,忘情地来吻我,我不肯他就托住我的后脑,用一点蛮力,恨不得将我全身的骨肉揉碎一般,等他终于放开我时,我侧过头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几近窒息。
作者有话要说:
☆、朋友妻不可戏3
轰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