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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实夺位破败,又引兵上山,试图置我于死地之人是哪一个吗?”
裘长老强作义正言辞:“我身为教中长老,发觉你图谋不轨,自得千方百计阻挠,以护得我教周全。你说我心存加害,乱加罪名于我,我却只道你做贼心虚。”
阿初道:“好一个长老,比武之前不揭穿我,却偏偏等着冰火教教众落网再行揭穿,看来长老您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那便让咱们见见你的真面目吧。”说着便命手人揭去他脸上的面皮。
那两个手下,一个扣住他的下巴不动,一个用力去撕那假面皮,忙了半天却始终找不到一丝缝隙下手。阿初起身,抽出靴中的匕首起身,在他一侧脸颊划了几道,那刀痕的边缘便显出痕迹,因为佩戴时日长久,用力撕下时竟连带着几处真皮真肉。
此时此刻,那咧嘴呼痛的真面目,虽然鲜血淋漓,却全然是一张陌生面孔。
阿初拭刀入鞘:“你家主子为抢功□□,可真是煞费苦心。”
“裘长老”眼见无可抵赖,反倒不惧怕阿初。
“公主既知郑某乃奉命行事,就该适可而止,免得日后与文颐驸马不好相见。”
阿初身形一歪,把玩着手中匕首,细声道:“我派人去趟公主府兴师问罪,只道郑吴周你受不住金银女色的引诱,将一切尽数抖出,到那时你与文颐驸马才好相见呢。我好心替你周全,与其让文颐驸马处置你,不如在我这里给你个一刀两断。”
阿初正占上风,却听得一个声音自外间传来。
“且慢!”
那声音洪亮有力,看他的衣着打扮,想来是而立之年的文颐驸马。
文颐驸马擅自进入却不得通报,自是阿初手下一一被他手下所制住的缘故。
“裘长老”随即附身至文颐驸马身边,文颐驸马冷笑两声:“此刻我亲自前来,公主先前的计谋怕是不成啦,还是赶紧另想它法,再来同我兴师问罪为妙。”
文颐公主乃王后幺女,素来最得大王与王后的宠爱,我早就听闻他秉性跋扈,向来不可一世。
阿初起身施礼,文颐驸马仍是暗藏怒意:“公主快快免礼,姑丈今日还没领教够你的大礼么,此刻不敢再受。”
阿初起身不语,文颐驸马淡淡冷笑:“也不知郑吴周做错何事,竟惹得忘忧公主痛下杀手?”
阿初道:“姑丈说的严重,我不过同他开个玩笑,倘若真欲置他于死地,早已在他被擒住时命人将他切切割割做菜下酒,姑丈此时哪里还有机会瞧得见他。”
文颐驸马语带讥讽:“识时务者为俊杰,公主与小离少年夫妻,怕是经不起常年分离,今日大功已成,公主想必也该谨守本分,待在武成君府相夫教子。否则江湖凶险,假若哪一日横遭不测,岂不令小离为公主伤心断肠?一连我们做长辈的也替公主惋惜。”
阿初也并不轻易受他威胁:“如若姑丈手下容情,对付武林人士莫再痛下杀手,不留余地,阿妍自然唯姑丈之命是从。否则迟早一日,非但对阿妍一人,只怕对所有的祈国子民,江湖武林都将变作虎口险境。”
文颐驸马不屑:“若尽似公主那般婆婆妈妈,使些下药夺位、掳人关押的卑鄙手法,非但惹天下人耻笑,江湖武林,也不知何年何月方才得以安宁。区区几条梁奴贱婢性命,居然也值得小题大做。公主虽嫁得小离,却终究故国情深。”
阿初动怒:“王后也曾示意对待各门各派以招安为主,这等滥施杀戮,难道就不惧官逼民反,酿成大祸吗?姑丈官拜一等奉国大将军,却如此保家卫国,阿妍着实不敢苟同。”
文颐驸马面罩寒霜,看似理正严辞:“公主果然护国心切,以护卫梁国之心替我祈国效力,当真难为公主一片苦心。公主既如此体恤你梁国旧民,不如今夜便向帝后请辞,既无力扭转天下大势,置身事外,也可图一个清净。我祈国之事,自有祈国之人料理,不便劳烦公主大驾。”
阿初冷颜,拂袖道:“是否苦心,王后自有明鉴。姑丈对阿妍心存介怀,该当在阿妍出京之前提出,如今九大教尽数禁囚,姑丈再提,未免欺人太甚。姑丈存心欺我也并非难事,但也须得拿得出王后的手谕,或者我亲自到王后跟前为姑丈求得一封圣谕,若无圣谕,阿妍断不能从命。”
文颐驸马终是拿阿初没有办法,虽是盛怒,却也不得不暂且退去。
文颐驸马等人去后,那年少的侍卫胸怀忿忿,向阿初道:“难道公主就任由大将军横刀夺功吗?公主花费偌大精神,大将军妄想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九大派之功占为己有,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
阿初凝神不语,年轻侍从欲再问,那年长的侍从拦住宽慰道:“公主向来聪慧,定能想出破解之法,你不必着急。”
片刻之后,但见阿初嘴角添出一丝冷笑。
“姑丈既要夺功,咱们就拱手相让。江湖中人早就想取大将军性命,待他接手红石庙后,我们只消放出风声,到那时人证物证俱在,看他还如何辩解。黑珍珠几次要取他性命,如若来日黑珍珠若知他死因,说不定还要感激于我。”
这厢正自算计着,室内又有一个声音响起,这次是姜离。
“的确是妙计,不过你此刻似乎不该身在此处。”
阿初转目看去,虽是一身男装,可顷刻之间便已恢复小女儿姿态,她手下侍从见来人是姜离,早已自行退下。
“我在家中等你几日,总不见你归来,我还以为你今日也回不来盛京。早知你今日归家,我就不出门了。”
姜离道:“我若再不归家,这世道只怕就要被你搅得天翻地覆。”
阿初鼓了鼓气:“你特意赶来见我,就为说这些话,你也太没意思。”
姜离言辞犀利:“我特意来告诉你一个道理而已。”
阿初问:“是何道理?”
姜离道:“无论你立下何等功劳,也无法取信于王后,更无法重归梁国。”
阿初缓缓摇头:“我并不为自己立功。”
姜离不解:“你不为立功却又为何?”
阿初突然负气道:“随我喜欢怎样,你从来对我不理不睬,几时又起了兴致来过问我的所作所为。”
姜离停顿片刻,遂道:“听闻公主一路之上多行体恤梁国旧民之事,公主既无力扭转天下大势,倒不如置身事外,图个清静。”
姜离所言也算属实,阿初却似与他作对一般:“只怕请辞,我也没有那安分守己、相夫教子的福气。”
姜离连连叹息两声:“可惜可惜。”
阿初心下不悦:“有何可惜?”
姜离道:“今日清晨拾得一梦,睡梦里但见四五个黄发垂髫的小儿手牵手围绕着齐声唱歌谣,小桥流水,白墙灰瓦,再听那歌谣的曲调,梦中情境分明置身梁国。”
阿初蹙眉:“我猜你大概还记得他们所唱歌谣吧?”
“一觉醒来,也仅剩得两三句而已,还烦请你点评点评一二。”
阿初按捺着:“你且说来一听。”
“万里铜墙今犹在,不见当年梁王上;城中女杰也不忠,公主堪称女英雄;倒戈相向害武林,遗臭万年也留名。”姜离道,“既见背于自己的国家,又不得信于王后,你所作所为对你全无半分益处……”
阿初羞怒交集,满面通红,硬生生打断他。
“纵无半分益处也与你无关。”
姜离缓缓点头:“你若认定与我无关,那便与我无关,只是今日你若不听我劝,日后也不必再回武成君府。”
阿初一惊,抓住他的衣袖,慌张问他。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姜离浅浅一笑:“你若想一错再错,我们就索性一刀两断,到那时我就无法再干涉你——横竖我们若要一刀两断也并非难事。”
阿初脸色惨白,顿时气势减弱,伸出双臂圈住他,额头抵住他的胸膛嗫嚅:“我……我不要一刀两断,你也休想。”
幽幽灯光下,我分明看见姜离面色已缓和,打量阿初的眼神也是柔情无限,可不知为何,阿初一抬起头来看他,他复又变得清冷无比。
姜离道:“你不愿与我一刀两断,就须得与江湖之事一刀两断,你若做得到,我们再说我们的事情。”
阿初无比委屈着,在他面前语势微弱,哪里还有方才对付郑吴周与文颐驸马时的半分模样。
“然而这件事情我尚未完成,你不是教导我做事要有始有终么。”
“余下的事情自有人来接手,你只说你做到做不到。”
阿初埋首在他怀中,柔声细语:“做是做得到。”
“日后若反悔呢?”
“你就罚我抄一屋子的书。”阿初握住他的手轻轻一晃,十足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我这就随你回家,你就别再生我气了,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殉身陪葬4
我积攒的怒气在发泄过后,整个人也就虚软下来。
“我并不敢与你作对,更没有与你作对的原因。”
我没有与相陵君作对,可我的确是耗尽心思与阿夙作对:“如今的我,深陷泥潭,不可自拔。我这样无所不用其极的报复阿夙,和阿夙又有何不同?可我又必须恶毒的活着,否则我内心片刻也不得安宁。”
他抓住我,动了怒气:“既然心存恶毒,那便恶毒的活着,不是内心不得安宁,就选择去死!我认识的阿初几时变得这般懦弱?”
他手心的血,染红了我肩膀上的衣服,流血若干,一定比我疼,我回忆当年他为我夺剑的场景,默默不语。
相陵君见我一直盯着肩膀上他的手,不知想到了什么,倏然撤开手,背过身去。
我无声的取过药箱替他止血包扎,他并没有再气恼我。在寒沙州时见惯了旁人为我换药包扎,自己动起手也无甚难度。他的手心被玉片扎出一定深度,所幸没有伤到筋骨。因为微澜殿中寻不到利器割断棉布,包伤口的棉布裹了一层又一层。
“我若一死,你尽管一时不忍,但久远看来,并不算坏事。我早就告诉过你,有我在世上一日,迟迟早早,一定想方设法要了阿夙的性命。可我若不在人世了,至少阿夙可以安然无恙。”
我在结尾处打一个双结,可到底有血丝从棉布上渗出。包扎失败,我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浅金色的阳光投在他的脸上,分明不是温柔的人,也被斑驳的刻画出柔情无限。
他说他只要你安然无恙。
我浅浅而笑,太不容易上当受骗。愈到这个时候,人就愈像站在寒风凛冽的峰顶,过往所走过的曲折道路,当时置身其中,迷惘不解,可是站在高处放眼望去,一切了然于胸。
“在我和阿夙之间,你势必选择阿夙,这个选择,多年前你就一次一次给出过答案,我不必想,你自也不必多言。既如此何不大家都痛快些,你是早不将我当做妻子,而我也终于不将你认作夫君,但是至少我们曾经夫妻一场,请你不要违背我最后的意愿。”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的双眸中似乎腾起一层水雾。
“阿初,你别再折磨我了,从前的事情我们都忘记,我们重头来过。”
他用真挚的目光凝望着我,可就是这样的话,最刺人心怀。
他在我最后的时光里,拿这样温情款款的话来骗我,毕竟是在可怜我吧。
他如此待我,我也对他放出一些心软。
“我已经忘记了三年,如果我还有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