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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拦住我的去路时,我更是刻意回避他,面无表情地请他让开。
他既不让开,亦不开口,打量了阿霍一眼,最后目光落在我手中的长剑。
我知道他一定又想说让我好自为之之类的话。
我先他一步绽放一个灿烂的笑容,他看到我突然发笑,就像看到我突然发难。
我举起剑当胸,剑刃出鞘,寒凝血刃,是方才酒馆出手后未及拭去的血。
“少游兄,今日比试如何,我已知该如何破解你的阴阳三招。”
我不由分说强攻而上,任谁也拦我不住,少游兄也便使出他所创的阴阳三招抵挡,只是手中宝剑始终不曾出鞘。阴阳三招原是他因我修炼内力着实没有耐性,适才随性而创。三招剑法看似平淡无奇,初时我也只当他敷衍于我,当真临阵对敌,我方才察觉这三招攻守精妙,寻不出丁点破绽,任是剑法高超之人,亦休想近身半分,反而愈是强攻,愈受反力。时至前日,一直无人可破。
他因为仅用这三招与我相对,因而不过片刻功夫,就自行败出战圈,这在平常简直是匪夷所思的事情,连一旁观看的橙官都难以置信。
我收剑挑眉:“阴阳剑法不过如此,以阴阳互根互用为则,阴阳互为守使,与人对敌时,敌人不得破绽,急而强攻,却不知正是自入困城。然而反道行之,阴阳之中,任选其一,助其剑势而为,虽有自伤,却使得阴阳消长过度,阴阳自克,互为损伤,使得败势如山倒。”
他果然问我:“破解之法是何人所授?”
我正中下怀,将阿霍拉至身边,笑言道:“阿霍。”
在书壅之时我每年都会和少游兄提起阿霍。
我继续笑道:“阿霍仅在苏蒲园指点我一两日,就抵得过少游兄数月,我从前委实坐井观天。少游兄日后也切莫再授人剑法,免得误人子弟。”
阿霍见我太过,喝我一声“阿妍”,以作制止:“公子未免你自伤因而手下容情,否则以你的功力即便得以破解,也必定身受重伤。”
不知为何,阿霍喝我一声,我非但不恼,甚至乖乖噤声。
阿霍又替我向少游兄赔不是,说道:“阿妍自小就是这副脾性,还望公子莫与她一般见识。”
少游兄喃喃道:“是么,自小就是这副脾性。”他脸上的表情从头至尾平淡如水,又向我道,“不想阿霍竟然是个中高手,那就恭喜你得遇良师。”
他最惹我气恼的就是那副事不关己,不冷不热的模样。
我没有气到他一星半点,反而将自己气个半死,我狠狠地瞪少游兄一眼,他理也不理,扬长而去。
正当我跺脚气恼时,阿霍也向我辞行,他此次来祈国形色匆匆,似乎有要事在身的模样。
高高的树枝上依偎着一片月,我沐浴更衣后,和橙官一起在院中捣衣。砧杵捶衣之声响亮杂乱,远远地一阵狗吠深巷。
我越想越难过,我怎会落到今日这般任人宰割的地步。失去以为是两情相悦的人,失去一同长大的朋友,还受着混账东西的欺侮,莫说自己的将来,连我身边唯一的侍女也无力保护,任人作弄。
再想到我今日在少游兄面前狼狈不堪的模样,心中又升起万分懊恼伤心。他是真的不在乎,连阿霍出现也无所谓,从前他甚至不喜欢我在他面前提阿霍。
我突然将手中的砧杵一掷,水花溅出,冰冰凉凉地打在我自己脸上。
橙官被我吓一跳,知道我又在想白日的事情,奉劝我一句:“想来想去终归气伤自己,还是等明日再想,总归会有办法。”
我道:“现下就有办法。”
橙官才不相信我:“什么办法?”
我铿锵有力地吐出两个字。
“上书!”
橙官听厌“狼来了”的故事,都懒得搭理我,头也不抬,继续捣衣。
我从前只是打雷,可这一次当真要付诸于实践。
如今的事态迫在眉睫,裕世子这般无赖,谁也说不准他会使出怎样的手段收拾我和橙官,我们若果真落入他手中,以他的为人,势必想尽办法折磨我们,以报素日之仇。
我前所未有的孤立无援,采夫人即便再维护于我,也决不至于公然反抗王后旨意,至于少游兄,他让我好自为之,亦是不再理会我的生死。
说到底我又凭什么责怪少游兄,我既不是他心中的阿夙,他不理会我的生死实属天经地义,只是我心里忍不住抑郁难过而已。
好在任何的情绪都会消磨在时光洪流之中,我收拾起自艾,自艾不如自救,我须得抢在裕世子发疯之前上书梁国。既决定上书,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请父王答允我与少游的婚事。如若父王答应,王后这厢,就由不得少游轻易退婚。
血液冲入我的大脑,我的指尖都在激动地微微颤抖。我起身,奔入屋内,点燃灯火,在书案前一通手忙脚乱。
我不知自己做出如此蛮横的举动将来是否会后悔,但我知道我如若不如此,现下一定后悔。
他将来娶阿夙也好,娶旁人也罢,我都一概不理会,我只是想有机会能够远远地看着他。
橙官明显震惊,过了片刻适才反应过来,于是赶紧丢下手中的事情,在书案一旁挑灯侍候。
我教橙官认过梁国文字,橙官读罢我的书信,并没有太多把握,我内心却至少有九分把握。因为数年来我一直有父王的把柄在手,那便是梁王并非我的父王,我从头至尾不过是顶替真公主留质祈国的假公主,病逝的母亲亦非我生母,而是梁王自祈国出逃时遗弃的姬妾——真公主的生母。
我在书信中委婉表露胁迫之意,橙官不知内情,自是不明其意。我也只斗胆胁迫这一次,横竖我若嫁少游兄为妻,这一生也都难再回梁国。
作者有话要说:
☆、冷殿正妻1
梁国使臣赠上丰厚的嫁妆,我被王后接入王宫,继而风光出嫁。
我欢天喜地,满怀憧憬地走入我的婚姻后,我才发现等待我的是死气沉沉的冰冷与无奈。
新婚之夜,少游兄就刻意冷置我,喝的不省人事,次日则直接挪入书房,再过数月,更是离开武成君府,独自移居别院。平日里见面,倘若是在人前,就顶多做个样子,私下无人之时,清冷一如映在雪地里的月光,令人难以靠近。
好在我多少有些准备。
才成亲时,我对他极有耐性,原本不是乖巧的性子,也硬是乖巧顺从,研读他喜欢的书籍,打听他平日的喜好,下足功夫,使尽力气,一心只想着如何讨他欢心。
可他就是不喜欢我。
冷冰冰的日子过得久了,更兼府中奴仆对别院那边的风言流语,我也就着实不耐烦,这半年来每每他回武成君府,我就寻衅与他吵架。我想他哪怕肯与我吵架也是好的,只别当我是个没有血肉的摆设,冷冰冰的搁在一边不理会,再没有被他无视的滋味更令我难受的了。
被无视的日子还一过就是两年,白日里我去照顾身怀六甲的采夫人,晚间碰巧他回府中,我没好气,就又与他吵一架。这次果然是吵凶了,不知我哪一句话终于将千年不动的他激怒,他一气之下扬言要写休书,我几乎想也不想,抬手就打他一巴掌。
我打的又狠又准,他又不曾躲避,手掌一收回,就看到有血丝从他嘴角渗出,我自己的手都火辣辣的疼。
我看着他的模样,心中愧疚,打完就哭了。我起初指望他打还回来,或者痛骂我一顿,可他仅盯着哭泣的我,像从前一样无动于衷。
我越哭越伤心,早就不再单单因为愧疚。
我再吵再闹,可在他面前哭是从未有过的事情,我夺门而出,又一次离家出走,这次连橙官都忘记带。
芙蓉巷的旧居,我一个人坐在屋脊上,一边像个小孩子似的抽噎,一边捧着一瓶酒大口喝。
我想我真的错了,他这两年来待我甚至不比当年同窗时的情谊,除因我当初任性强嫁之外,想必也是对我心存怨恨。如若不是我嫁予少游兄,或许夙公主不至于被王后赐婚裕世子,但这并非我能预料,而他若真心喜欢也当抛开顾忌竭力争取。
事已至此,他既不会相信我是无心,也没打算原谅我。
晚风拂过庭院中的梧桐树,策策作响,我还在抽噎,还在喝酒。
突然我发冷的脸上感到暖意,有人正拿着一方手帕替我拭泪,我睁大哭肿的眼睛,惊呼一声:“阿霍!”
阿霍语气中满是疼惜,柔声问我:“傻孩子,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哭,快别哭了,有什么伤心事讲给我听,我来帮你。”
没人理会我我哭一哭也便罢了,有人如此一关心,压不住的酸涩在胸腔中泛滥成灾。
他见我哭的更甚,细语问道:“可是你的夫君又欺负你?”
我一怔,强行止住哭声,喘着气问他:“你怎么知道?”
他没有回答我。
我哑着嗓子解释:“他没有欺负我,是我故意找他麻烦,惹他生气。”
他从我身边拿起一瓶酒,也喝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方喃喃道:“他待你不好也很好。”
我自己拿着帕子抹脸上的残泪。
“可是我一点也不好。”
阿霍道:“今时不比往日,梁国逐渐强盛,与祈国关系日趋紧张,如今还是小摩擦,再过不久,两国之间势必要大动干戈。你夫君今日待你不好,至少来日他遗弃你时,你不至太过伤心,也算好聚好散。”
我可不愿意听这样的话,即便说的人是阿霍。
我赫然起身,高声反驳:“他不会遗弃我,你不许胡说八道。”
两只空酒瓶骨碌骨碌滚下屋顶,落在地面上,摔的粉身碎骨。阿霍赶紧扶住摇摇晃晃的我,免得我也一脚踏空摔下去。
他反问道:“你确定他不会?”
我用力推他,不许他再扶我。
“你说你神出鬼没出现在我面前,究竟有何意图?”
阿霍始终没有松手,坦言道:“我来带你离开祈国。”
我脑袋有点不清楚:“带我离开……我为什么要随你离开祈国?”
“你不愿随我而去,那黑珍珠如何?”阿霍笑着将三粒小小的黑色珍珠放入我手心。
江湖传言黑珍珠杀人之后,死者全身上下无一点伤痕,唯有胸骨上窝嵌一颗小小的黑色珍珠。
我震惊地再也哭不出来,缓缓坐回原地。
“你真的是江湖第一侠盗黑珍珠?”
他若无其事的饮酒:“你若信我便是。”
我将三粒黑珍珠托到他面前:“这些是你杀人的武器?”
阿霍摇头。
“不是每一颗珍珠都是武器,你手中的仅是信号弹而已,你身陷险境或者你想离开你夫君时,你可以将它弹入上空,到时自有人来接引你。”
我傻傻的点头,不知该不该谢他,不过还是将珍珠收入香袋。
他想必真的是黑珍珠吧,天底下能够破少游兄剑法者,绝非等闲之辈,而阿霍如此一身傲气之人,决不屑于冒充旁人。
我开始后悔今夜和少游兄吵架,后悔离家出走,我双手按紧瓦背,警惕地看了阿霍三次。我虽然仰慕黑珍珠数年,可此刻他在我身边,倘若他凶性大发取我性命,我该如何是好?最后我孤零零一人死在芙蓉巷少游兄都不知道。
阿霍见我古怪,就问我:“在想什么?”
我重新捧起一壶酒,强笑道:“我想知道你是否对我心存不轨,否则为什么执意要带我离开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