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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倩并不是很情愿的将门打开，这是一间直筒间，门进去就是厨房有一扇窗子，再往里就一间卧室，阳光从两扇玻璃中折射入内，将卧室里的一片绿意呈现在了吴霜和萧凛的眼前。
他并没有看见穷人的落魄，干净整洁的床铺，建议的衣橱，还有一个单人小沙发和一张桌子。一台已经淘汰的电视机放在了矮柜上，并不大的居室中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草。张倩打开灯，即便是有窗子可以照射到阳光，但还是过于的黑暗，这是这里的普遍现象。
“你们坐一下我去给你倒水。”张倩将包挂在了门口，就往厨房走去。
房间里没有异味，植物本身散发出来的清新让吴霜对于贫民窟的概念有了新的认识，其实怎么住在于人为，显然张倩是一个懂得生活的人。
萧凛并没有吴霜看起来那么具有感触，他在房间里转了一圈，随后拿起放在床边的一本书。《一百种死亡方式》，这是一本用来描写死亡的书，提供很多种杀人方法和自杀，可以说是本很有意思的书，中间有着案情的剖析和杀人狂的逃脱手法。
随便翻看了几眼后，将书放回到原处。萧凛走到吴霜身边，就一张单人沙发，他靠在窗口，打开一条缝，后巷的浓重气味就扑鼻而来，想要点根烟的，也顿时失去的欲望。
“没有什么好的茶叶，你们随便饮用。”张倩用托盘端着两杯茶进入卧室，硬质的塑料杯被做成了像玻璃一样的透明，不仔细看真的难以分辨，深绿色而接近与褐色的叶片在一百度的水温下被迅速冲泡开来。茶是老茶，水是自来水，然而放在这样的杯子中，也有了一点点小小的品位。
“你的孩子呢？”吴霜没有在房间看到孩子的踪迹，事实上属于孩子的物件很少，没有玩具，晒在窗子上的衣物中也没有孩子的衣服。
张倩被问起来时有点尴尬，她坐在床上，将被动过的书放回到原位，与柜子的角对其摆放：“在我男人那里放在，我要工作，没有时间来看顾，一般晚上才接过来，他上大夜班的。”
“哦！”吴霜了然。赵所长说过张倩的老公跟人跑了，一个单身妈妈要带着孩子过的确很困难，像张倩长得这样标致的女生，找个男人依靠也不是难事，也在情理之中。
“你们有什么想要问的？”张倩看了下时间，她有点着急。
“你给你的那位去个电话，你一时半会是走不掉的。”萧凛对着张倩，打消了她的希望：“之所以不带你回警局，是因为觉得情有可原，但并不代表你没有事，我希望你明白这点。”
萧凛的不通人情，在吴霜看来有点苛刻，她把手机交给张倩。
“不用了。”张倩端起自己的茶杯喝了口水：“张强是我杀的，因为我无法忍受自己的弟弟受到那样的折磨。”
一个人的悲伤有时不一定是用眼泪来表达，张倩的悲哀是平静的，几乎可以用平淡来形容。
“我听说他溺水的时候，就知道他活不长了，当时有个医生救了他，我并不感激，其实一样会死不如就淹死在水里还好些。”
“为什么不报警？”
“报警？整个北区都是他们的人，我上哪里去报警，我们只是没有势力的穷人。”张倩抬起眼看着吴霜：“我劝过张强不要那么顽固，跟他们同流合污虽然不会比现在更好，但也不会比现在更差，人不就是为了活着吗？他不肯，说什么都要把这事给抖出来。”
“张强的死跟北区派出所的赵所长有没有关系？”
张倩盘起双腿，她带着狐疑的眼神注视着吴霜：“你们是什么人？”这样的戒备很不正常，萧凛不知道吴霜是否有感受到张倩的紧张，贴别是在提到赵所长的时候，那种紧张来自于一种长期的压迫。
“我是市警局的吴霜，这位是我的同事，这次来主要是因为张强的死因有着特殊，另外北区发生多起杀人事件，所以作为市局，对于这里有着相当大的关注，而市委要求我们彻查此事。”吴霜停顿了下：“张倩，我们知道你杀张强是迫不得已，所以我们希望你跟我们合作，把你知道的说出来，这样你弟弟才会死有瞑目。”
第0637章 抱着孩子熟睡的人
“你们警察说的时候都挺好听的，一转身就翻脸不认人，我怎么相信你们？”张倩拿起桌上的书翻弄着，手机响了起来。在简短的几句交流后，她挂上电话，继续翻看着。
“在这本书里，你最喜欢的是哪一段？”萧凛将话题转移到了那本书上：“我要是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医院护士心里变态那一段吧。”
张倩淡淡的褐色瞳孔正视着萧凛，他的话不多，但是每一次说话都会烙在她的心口上，让她无法找出理由来回拒，而这次他轻易的猜中里她心里想的，这个人对她来说不是恐惧，而是无法捉摸的面对。
“一个在看护中心工作了一辈子的女人，最后被新人所替代，无法平衡内心从而开始在离职前期对身边的老人下手，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在这些老人的营养药剂中掺入了毒素，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她最后离开看护中心的夜晚，这些她曾经照顾许多年的老人相继死去，警察找到这个女人的时候，她已经死在了自己的家中。”
“你怎么会知道？”当萧凛将这其中的一个情节说出来的时候，张倩的情绪在瓦解，她的手紧紧的拽着床单，像是在隐忍着，但更像是在克制她内心深处的狂躁。
“我并不知道！”萧凛犹豫了很久，他还是点上了烟。张倩对于烟雾的反感很明显，她的忍耐看在萧凛的眼中。
“从张强的尸体中找到的毒素我想相信不是你做的，但是你的失误在于你的手，你想把你弟弟的死伪造成他杀，从而让警方引起重视，但是你收到赵所长的通知时，结果让你很失望，所以就出现了吴警官第一次找到你的那幕，你不去收尸的理由也是希望有人能重视，对吗？”
虽然无风，但是烟雾的弥漫在这狭小的空间里，还是迅速的攀升。萧凛抽的烟并不凶，相反还有着淡淡的清香，这是他自己特别研制的一种药剂，注入上海的烟丝中浸泡，然后拿出来晒干做成卷烟，所以他抽的烟没有卖的。
“虽然你说的没有错，但是还是无法让我信任你们。”张倩的防范心比萧凛想象的重，想要打破这样的防范需要时间与事实：“在这里，没有人可以跟他们对抗的，医院里也是他们的人，你们不过是从市中心来的，能在这里留多久？呵呵，我不会跟你合作的。你们要是有证据就抓我。”
言多必失，萧凛的诱导是让张倩开口，这样他才能捕捉到更多的信息，吴霜合上本子。她在张倩的话语中找到了突破点，同样有这样意识的萧凛将机会留给了她。
“张强死了，你认为他们会放过你吗？”吴霜严肃的表情将事态适当的扩张化：“张倩你带着孩子，想要躲避这些人，所以你保持沉默，不过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才会闭上嘴，所以张强死了，紧接着就会轮到你，而你的孩子也许会成为最无辜的人，你愿意看到这样的事发生吗？”
“不会的，他答应过我会保全我的孩子。”
“是吗？”萧凛反问了一句：“如果你真的相信，就不会要带着孩子去死了。”
“你胡说什么？”吴霜对于萧凛的隐忍似乎也到了一个极限，作为女人，她是同情张倩的。虽然在工作程序上，她不能带着这样的同情来办理案件，但至少可以委婉的来做这件事，毕竟女人的心已经碎成了一片片，她不想把这一片片的心在用力敲成粉末。
“张倩，孩子在哪？”萧凛沉下声音来，张倩身边不可能没有眼线，虽然在找张倩之前，他已经在暗地里安排了人，一旦发现有人立即抓捕，但是孩子并不在他的掌控里：“如果你还想要你的孩子，就快说，他在哪里？你根本就没有什么男人。”
“什么？”吴霜诧异的转过头面对萧凛，迟疑了几秒钟后，她对着张倩：“你除了相信我们外，没有其他的选择，这里只有我们能帮你。”
“在幼稚园，我放在了幼稚园。”萧凛没有做其他的设想，人已经率先从房间里窜了出去。他希望自己还能来得及，希望派出去的人还能来得及。
“他……”张倩紧张的从床上下来，萧凛突然从她面前消失，令她整个人紧绷了起来：“我的孩子会怎么样？”
“不知道！”吴霜在卧室的门口挡下了张倩：“不过由他出马结果应该还不会很坏。”
吴霜说的没有底气，因为再厉害的人也无法与时间来抗衡，他们在这里拖带的时间有点多，而眼前这个女人又太过固执，自己……吴霜暗自叹了口气。
“要我跟你合作可以，不过我必须看到我孩子平安无事。”
萧凛一边在大街上奔跑着一边与暗中跟随的人确认着幼稚园的方位，离幼稚园最近的人已经在悄悄的潜入了幼稚园的外圈，在确认了还没有人对幼稚园里的孩子做出什么举措的时候，萧凛已经从一条街道对面出现在了暗部的眼线内。
为了方便，张倩把孩子放在了私人办理的幼稚园内，与其说是幼稚园不如说是一个院子。两三个中年妇女带着五六个孩子在院子里玩耍着。
今天的太阳很好，照在人的身上不会冷。萧凛巡视着孩子的脸企图找到张倩的儿子，不过对于人脸识别的症状在儿童时并不是那么明显。
他推开了幼稚园的小铁门，走了进去。
“这位先生，请问你有什么事吗？”小铁门发出嘎吱的响声，引来了一个女人的注意，她放下手里的孩子，走了过来。
“请问张倩的孩子在哪里？她拜托我过来接他回去。”萧凛脱下墨镜，露出和善的笑容。
“张倩吗？你跟她是什么关系？”女人并不是那么相信萧凛的话，大部分原因是他并不是本地人，从穿着到气质都不像是会跟张倩走到一起的人。
“朋友！”
“朋友？我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你呢？”女人还是不放心的上下打量着萧凛。
“你可以给张倩打一个电话，来确认我是否是她派来接孩子的。”萧凛对于女人的怀疑一笑了之：“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尽快接走她的孩子。”
“怎么了？”又是一个女人从边上走了过来，她看上去要年长些。
“院长，这位先生想接走张倩的孩子。”
“你跟张倩是什么关系？”院长也是上下打量着萧凛：“张倩有嘱咐过我们，除了她本人，不要把孩子交给任何人，所以，我们无法把孩子交到你手里。”
看不出来这种没有营业执照的托儿所还蛮有安全意识的：“我刚才已经跟这位大姐说过了，如果你们不相信可以立刻给张倩联系，看看我是否是她派来接孩子的。”
“你去给张倩打一个电话试试看，请问你贵姓？”院长思索了片刻，觉得这个方法可以，如果张倩自己认同了，那么出了什么事也跟她们无关。
“姓萧。”萧凛站在院子中：“请问那几个孩子中，哪个是张倩的孩子？”
“他在里面，从一早就开始上吐下泻的，所以就让他躺在床上休息了。”院子一提到张倩的孩子，就紧锁起眉头。
“我是个医生，可以让我进去看看吗？”萧凛想起来什么，拿出在燕大校医院工作时期准备的工作证。
“原来是个医生啊，你跟我来。”院长扶着栏杆一步步的走上阶梯，虽然只有五六格但还是花了不少时间。
“院长的膝盖是不是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