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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ut up!”贺舒尧正色道,“你再这样吵法,大姨要头疼了。我会赶你出去的。”
“我哪有吵,我这不是……”
“堇昔,说实话,小姨不太赞成你做销酒生意。要不咱们先看看其余能赚的门路,不一定非要开酒廊卖酒。”贺舒尧插话。
“诶,您对‘卖酒’的有偏见?卖酒怎么了,‘酒’是个不错的东西,那得看人会不会品,能喝不能喝。喝出气氛喝出健康的就是好酒……”斯颖争言。
“不是这么说,就是……”贺舒尧还想说。
“我没有什么意见。”
一锤定音!贺舒言单一句话,全场寂静。
外面好似下雨了,雨声飘进了屋里。也许这是一场人工降雨,雨期早过了的A市接连一个多月都不曾下雨了,这应该是今年的最后一场雨了吧,下一场,应该是下雪了。
九点多,堇昔坐斯颖的车先行离开了老宅。车内,
“刚才,谢谢你。”堇昔扣好安全带。
“免谢。我就说得撇开贺官那一关卡吧,你还真听话,看到我递给你的眼神真的乖乖在那里一句话都不说,由我全权负责。保准吧?连结案陈词也免了,大姨站我这边,一句话,贺官立马退阵了。不过,昔啊,真的要开酒廊?在那个地段?”
“是吧,你说的,‘不错’啊!”堇昔爽笑起来,连同斯颖也莞尔。
“你想好就好。不过也不用那么担心路难走,有我们在你身后呢。”斯颖时刻注意着路况,车开得不快,“说正经的,你要多花些时间陪陪大姨……唔,说‘花时间’也不对,反正,你的支持不能少,该是你的重担就担当起来,虽说有我和贺官在。看大姨现在的身体状况,应该——诶,怎么说作为女儿的你,不要给自己,和你妈妈留什么遗憾才好。”
“嗯,知道。”
“以后会怎么样,还真说不准……”
“嗯……”
堇昔看着不断的雨水一次次把玻璃模糊。斯颖瞥了堇昔一眼,换了话题,
“大姨,询问你什么了吧?”
“也没什么,就比较在意我今后的打算。我想先找份工作,其余的事慢慢再看。”
“找工作啊 —— 这我可不帮你了,这种事得你自己来解决。周堇昔,周堇昔,”车子已经快驶进市区了,“根据我多年的工作经验,找个工作而已,对你来说还不是小事嘛。”
“你这是什么逻辑!我还真不懂该干什么好,目前我还没拿到文凭,专业工作,浮云——”
“浮云?大姨就算不把你塞进自家事务所里扫地也给你空降个‘免检金牌’,随便丢进哪个金窝银窝呢吧?”郑斯颖突然加速,路边霓虹变幻着在堇昔的眼角余光里闪烁而过,像是不会断的彩色洪流。
堇昔朝斯颖木然地点点头,“这你怎么知道的,她下午是给了我一封推荐信。”
“这才是贺舒言的风范嘛——”斯颖先是傲然自乐,下一秒正经地瞅了堇昔一眼,“我真的说对了?啧啧啧——真不亏是她的女儿呢,你看你妈对你多上心。但话又说回来了,铺平的路是好走,不过也不是人人都能走得顺的。你真想好了?”
“是很矛盾,这我会先找找看。”
斯颖淡笑,
“话说她想把你丢去哪里?”
“‘宏宇证券’?好像是。”
“‘宏宇’?事务所和这家公司有合作关系呢。怎么说?还不错吧。你自己先看着办,不行就顺大姨的意思去那里。”
“……”
斯颖在距离学校不远的路边停下车子,“走,去超市逛逛,我都很久没逛过超市了。顺便给你买点吃的喝的。”
“啊?哦——”
这一逛逛了一个多小时,末了两个人各拿了两大袋子,把后座都塞满了。斯颖扣好安全带后抽了张纸巾递给堇昔。
“你说你,这么凉的天气,让你逛逛超市都逛出一头的汗。”
“另类,行了吧。”
“自恋吧你,”斯颖坏笑说着,发动了车子,随即端正了眼色,“堇昔,我也不想知道你为什么一个人住家里,现在你打开车屉——这把是我事务所公寓的钥匙,原来我住的那里,你知道的。现在你拿着,有事就找我。平时啊,也可以打我手机,或者直接去事务所,不收费,咋样?”最后,坏坏的笑容又挂在脸上。
我不住自己的家,要我去哪里?堇昔心说,但也笑,“好,斯颖。”
郑斯颖送堇昔安全回到家,就直接驱车去了律师事务所,连夜工作到天明。
兴许活该被贺舒言说准了,堇昔在A市转转悠悠大半个月过去,都没找着一份像样的工作,无外乎“三无”,无光鲜文凭,无硬实的家庭背景,无庞大的交际人脉。而太没挑战性的工作她也没什么想法,当然没什么可假设的。
真的要用母亲为自己的“无能”而造就好的虚华陈辞?为什么要用,凭什么不用?堇昔有点头痛了,不停地用笔往画布上乱戳,突然手腕被紧紧捏住。
“奶奶,痛,痛——”席向阳松手,站在桌旁用手扶了扶眼镜。
“我是叫你帮忙审评下学生们的画稿,你的态度极不好,几戳下去,人家的心血可能就被你给戳没了。”责备的意味浓重,堇昔心想这也太悲屈了吧,怎把老太太给得罪了。
“抱歉,奶奶。是我态度不好,下次不会了。”讪讪地摆摆手。
“你不用帮我了,一边儿去,去去去——”席向阳拿过堇昔桌前的一沓画重新展平在桌面上,“这段时间老见你不在家,想和你一块吃顿饭都难呐。往外边跑了?今天怎么不见你出去?”
堇昔摩挲着被笔搁红的指腹,思索片刻还是把话说出了口:“奶奶,如果当初您找不着工作,您会怎么办啊?”
“像我们这一辈人,当初都是陪分配到工作岗位上的,哪有什么选择。那会儿还没自由就业这种说法呢,国家哪儿有需要就得到哪里去。问这个干什么,你现在就要找工作?”席向阳看堇昔不开口,又说,“别太勉强自己,现在还不急,可以等到你毕业再说,或者在这段时间里慢慢看嘛。”
“现在不都是大四就开始实习吗。您以前不也常对学生们说,趁年轻就把潜力给激发出来,别把天赋给埋没了。”
“呵呵——丫头,年末过了生日你才20岁。你的青春就是资本啊,当初我还真怪错你老爹当年准你跳了一级,本来嘛,你上学又比别人早。”
“奶奶又叫我‘丫头’了。唔……当年爸爸进学校工作,靠关系吗?”堇昔又满脸讪讪。
“没有,你那心高气傲的老爹会靠关系?你爹靠自己的本事吃饭,从不让我为他操心。可我的确不满意当初他做选择的时候只要在学校里当个高中教师,他应该选择拥有另一个光明的前途,要不是……噢,你不是一直很引以为豪他在学术上的成就?”席向阳把评好的画稿用画夹夹好,又开始细看下一幅,拿画的手有些微颤,堇昔只当没注意,给她倒了杯温开水放在一旁。
“嗯,爸爸他——很了不起。当然了,奶奶也很了不起啊,每年都送出一大批优秀的艺术生,桃李满天下呢。我在英国遇见过那个大设计师——您的学生,Miss。 Guo ,郭睿。她认得我,还问我您身体好不好。您记得嘛?”
“小郭啊,记得记得,国庆时还发来短信问候我。”
堇昔伸手摸摸席向阳的头发,只是轻轻地碰碰,“奶奶——”
“说。”
“您不怪我擅自跑回来嘛?”
第5章 chapter 05
“年轻,可以允许做些疯狂的事。只要别太过份,我不会怪你。”她把下滑的眼镜又扶了扶,睁大眼角密布细纹的眼睛瞅了堇昔一眼,笑开来说,“我记得啊,你做的最过分的事还不是那次,高三复习课逃课出去自个儿来个‘A市一日游’?坐公车,从城南坐到城北,再从城北自己走回来。”席向阳又认真地用纸写评语,嘴里还是絮絮叨叨地,“你还求我瞒着不许给你老爹知道,你怕他气懵了。我没告诉你,后来他从旁知道这事后,说了句话。”
“什么话?”
“ ‘这才是我周全的闺女,我就知道她耐不住被拘束太久。’他是笑着说的,我想他不会生你的气。”
“那您那时,怎么没,没告诉我?”
“那时快高考了,他也让我不给你知道,怕影响你的情绪。看吧,还真是两父女。”
斜阳越过门阶洒进屋内几寸见方,祖孙俩开始在小厨房里忙活晚饭。堇昔想,这是她回来吃得最知足的一顿饭了。
夜幕落下,堇昔离开席向阳的院子,这时间正是老师学生们赶去上晚自习的时候。看到那些暂时为梦想而付出努力的“匆忙人”,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堇昔感触到内心的悸动,对,选择是多样的,为什么我要排除这种选择?只要能力被肯定了,将来被冠冕的那个幸运儿也许就会是自己。不是为自己的软弱找借口,而是在现实面前学会为生存找出口。
她决定了,这次选择靠点关系。
堇昔灰头灰脑地去母亲那里拿推荐信,其实她也想看看里面写了些什么措辞。在她去找工作的时候,大多数的工作单位见她还是在校大学生都二话不说被拒之门外,更不用说可以找到合适的工作了,连让她说上一句“实习实习都不行?”也是闭门之后。向贺舒言拿信的时候,贺舒言倒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又继续写她的字了。
为了赶在最后一班公交车堇昔也没有在老宅逗留太久。
翌日早上,堇昔穿得随意又不失礼地来到宏宇证券公司,所谓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感觉,反正弄得浑身不自在。直到走出那栋企业大厦,所有保留在脑里的片段也就零碎的几节,不太真实一样。
随和的工作氛围,美女秘书,沉稳的年轻老板。
即使在一楼大厅问明了去处,堇昔还是晕头转向逛了许久才找到一家看似规模不大的证券公司,前台的“宏宇证券”倒是金光闪闪的映入眼底。风格简约的办公区,磨砂玻璃隔间,一眼大概掠过,才十多个员工吧?堇昔把信封交给经理秘书,就干坐在会客厅等着了,连茶水都没有。
之后?之后“会见”总经理。他一直在与别人通话中,在堇昔看来倒似日理万机的样子。
间息他自我介绍起来:“你好,周小姐。我是这家公司的负责人,纪玖哲。你的推荐信我看过了,鉴于现在没有什么空缺的职位可以让你来顶替,那你就先跟着副经理打打下手。怎么样?”很干脆,一次性说完。
“当然没问题。”她还能说些什么,就算是端茶倒水的工作她也得做啊。
“今天26号,下个月1号来上班怎么样?工薪问题让新老板跟你谈,他过几天才可以飞回来。”
“好……那就这样先吧,下个月初,我会准时来上班。那,我先走了。”
堇昔刚转身,纪玖哲叫住了她。待她转身过来,
“你来报到的话,还不如先见副经理。他办公室就门外左拐那间……他从不迟到,你准时的话不用等他。”
“Okay。”
此时堇昔坐在中央公园的长椅上,一时的感觉比在伦敦迷路还要好点,尽管现在是有点迷茫,至少她可以很快找着路回家。看到远处有些大人领着小孩在喂鸽子,公园里的红枫叶子也落了一地。抬头遥望穹际,她有点后悔没带相机出来了。
不知道这个时候适合给谁打电话,随便说说什么也好。好像别人都在为前途奔波,唯独她就自己一个人静静地走在这个热闹的城市。一个人在市中心转了转,随便找了家面馆解决了午餐,下午去文化馆附近看了一期画展,走出展厅,突然觉得没意思,就打道回府了。
虽然她很想告诉母亲这件事情的结果,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