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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这么想。
他们认为女孩子超过二十五岁不结婚就是剩女,就是麻烦,就是嫁不掉的耻辱。所以拼命给郝靓介绍各种男人,只要没有残疾,条件差不多,看着像个正常男人,他们觉得郝靓就可以嫁了。完全不考虑感情因素,因为他们坚信日久生情,不喜欢也可以喜欢。
最后令郝靓毅然决然搬出来独住的原因,还是他们不理解,甚至是反对郝靓追求自己的理想。画画在他们看来是没有前途的,女孩子赚那么多钱也是没有必要的。他们的思想还停留在上个世纪,认为女孩子就该三从四德,相夫教子。
所以郝靓走了,她想有这样的父母还不如没有。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武逸凡从背后伸手过来,在她眼前晃了晃。他另一只手捏着一个文件袋,“你的身份证和户口本呢?”
郝靓神情不大自然:“不在我这,户口本。”
“在你父母那?”武逸凡微微侧头,将她所有细微的变化收入眼底。
“嗯。”郝靓不自觉地长出一口气,她抬起眼,才发现武逸凡一直盯着自己。站起来喝了口热水,郝靓情绪低落地说:“你要跟我回去他们那一趟……”
武逸凡想了想,走近她:“当然,结婚这么大的事,是该让他们知道。那不如我们就去,你先换身衣服?”
郝靓有些诧异,但想到他们婚礼下个星期六就要举行,这些事肯定是越早办越好。她进屋换了身比较休闲的服装。
“穿稍微正式些吧。”等郝靓出来,武逸凡就立即送上一套女装。
上身是棉质女士收腰西装,里面是黑白相拼,羊毛材质,圆领刺绣连衣裙。郝靓看了看衣服,在看看武逸凡,忍不住说:“下次在我换之前拿来……”
武逸凡弯起眼睛笑了笑。
换好后,郝靓出来对他说:“我们打车去吧。到时候你肯定要喝酒。”武逸凡摸了她头一下,“不用,我今天有让司机过来。”
“怎么,干嘛这种表情?”武逸凡看她表情有点古怪。
郝靓勉强笑了下,摊手:“没什么,我只是很好奇你到底是做什么的?成天不用上班,还那么有钱。”
“富二代啊!”武逸凡跟她开玩笑。
郝靓点点头,知道他没说实话,“走吧。”
在路上,郝靓简单把家里的那些情况跟武逸凡交代了下,让他有个心理准备。其实她是很不乐意回去的,她觉得那个家跟自己没多大关系。他们养育了自己二十几年的恩情,她可以用给他们养老的方式来回报,所以没什么相欠的,本来她也就只有这点利用价值。
武逸凡今天不用开车,跟她一起坐在房车后排,听完她说的话,沉默了好半天。
“你是不是想劝我或者想骂我?”郝靓听都听腻了。在别人看来,起码是大多数人看来,子女与父母关系不合,不论是什么原因,首先都会说是子女的过错,说子女不够孝顺。
但郝靓接受的是西方教育,在她眼里,人人平等,上级和下级,父母与子女都该是平等关系,没有绝对服从的概念。盲目的听从父母的话,难道不是愚孝吗?
“没有。”武逸凡握住她冰凉的手,语气温和:“相反,我觉得你很勇敢,可以在这样的压力下,坚持自己的选择。”
郝靓斜看着他,心想他下一句肯定要说“但是”“可是”“不过”之类的词了。
“但是……”果然,被她料中。
武逸凡接着说:“你们的关系其实不必搞这么僵,事情还是有可以缓和的余地,不是非要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才行。毕竟他们是这世上你最亲的亲人。可能你体会不到,失去至亲的那种痛苦……”
郝靓忽然想起,他说过他父亲在几年前就去世的事,之后又是他的妹妹。她很想安慰他,但说不出口,只能默默反握住他的手。
“我知道你现在心里还有疙瘩,这事也不着急,我们慢慢来。首先就让我这个新女婿,来会会他们二老吧!”武逸凡说着就正了正领带,像是要上台演讲的样子。
郝靓挑了下眉毛,抿唇,没说话,望向车窗外。
可惜这个女婿是个假女婿……
好久不来,郝靓都快不认识路了,周围的一切都陌生无比。临近家门口时,她的脚步越来越慢,武逸凡提着几个礼品盒子跟在后面,一直催她:“走啊,怕什么,快点走。”郝靓紧张得手心直冒汗,喉咙里又干又痒,她怕一会儿见到他们说不出话来。
按了下门铃,郝靓下意识地向后退,她有点想躲到武逸凡身后去的冲动。
“谁啊?”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中年女声响起,门打开,张月梅上下打量眼前西装革履,气宇不凡的武逸凡。
“阿姨好。”武逸凡礼貌地笑着。
“你找哪位?”张月梅眼睛往他后面一瞟,顿时愣住了。
郝靓冷着脸,生硬地喊了声:“妈。”
三人进屋,气氛微妙。张月梅早就看见武逸凡手里拎着礼盒,她喊出郝靓的老爸郝俊,四个人站在客厅里,你看我,我看你。还是武逸凡先笑脸喊了声:“叔叔好。”
“哎,好,好,坐,喝茶吗?”郝俊说着看了看他身旁的郝靓。
“都可以。”武逸凡把东西放下,拉着郝靓坐下。
张月梅去洗杯子倒开水。
“那个……你们,这是,要结婚啦?”郝俊开门见山的说。
“对。”郝靓干脆的说了一个字,斩钉截铁。
郝俊却还是盯着武逸凡。
“是的,我跟郝靓交往也有段时间了,今天还是头次上门拜访。我们打算在下周六办酒席。平时我们工作都挺忙的,一直没空来拜见您二位,今天一看,原来叔叔您和阿姨这么年轻!”武逸凡脸上挂着很舒服的笑。
张月梅把两杯水放在他们面前,跟郝俊交换了个眼神。
“你做什么工作的?”郝俊神色缓和了些。
“我在一家电脑公司上班,嗯,业务经理,有一套八十平方的房子,还有一辆二十万的车。”武逸凡没说实话。
“哦,条件很好嘛。我看你,年纪好像不大。”
郝靓特别想翻白眼,这就叫条件好?他要是说实话,还不得把他们都吓死。
武逸凡笑了:“叔叔,其实我比郝靓大三岁,我今年都二十九了,只不过是看起来年轻。不相信的话,您可以看我的身份证。”
“哦……”郝俊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张月梅。
张月梅端着架子,只说了句:“能找到这么漂亮的小伙子,也真是走狗屎运了,该烧高香去谢谢菩萨!”
作者有话要说: 各种没动力,求评论!!!
☆、第十二章
郝靓从踏入这个家开始就觉得浑身不舒服,手也不知该往哪放,眼也不知该往哪看,她就是烦躁,一分一秒都不想多呆。
“留下吃个饭吧。”郝俊说。
“不用,拿了户口本我们就走。”郝靓说话不留半分余地和情面。
张月梅脸部肌肉绷紧,恶狠狠瞪着郝靓,她这个女人,一生最在乎面子和虚荣,谁敢在外人面前不给她面子,她就和谁拼命。但是她目光转向武逸凡时,脸上立即又换上另一幅表情,假得不能再假的笑脸。
气氛僵持了几秒,还是武逸凡出来打圆场,三个人客套来客套去,伪装出一派和谐欢乐的氛围。
“这样,阿姨,叔叔,我先跟郝靓把证领了,回来,我们再一起吃饭,行吗?”
“这……”郝俊看了看张月梅。
张月梅此时也有了些不耐烦,她站起来,眼睛直勾勾盯着武逸凡:“这个,小武啊,我可以这样叫你吧?”
“可以,阿姨。”
“我们今天还是第一次见面,我们先一起吃个饭,你看,我们还不是很了解你,还有你父母做什么,家在哪里,我们都不知道……”张月梅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她平时闲的没事干,就爱废话,碰到这个可以拿架子高高在上发话的机会,更不会轻易放过。
郝靓每多听她多说一句,就觉得心里怒火更旺一成,她夺门而出的念头越来越强烈。
废了有半个小时话,武逸凡最终还是把他们说服了。拿到户口本,郝靓第一时间冲了出去,头也不回,她一口气跑到楼下,才终于呼出一口闷气。过去的种种噩梦的记忆全部浮现在脑海中。
她的父母没有什么文化,尤其是她的母亲。这个女人集中了所有底层女人的缺点,不光是重男轻女。因为他们自己这一代人中很多低文化水平的人,现在也混得不错,所以他们认为一个人有能力,读不读书根本不重要,所以从小到大没管过郝靓的学习,考第一和倒数第一在他们眼里都一样。
甚至在郝靓要上高中时,张月梅还阻止过,说女孩子浪费那么多钱读书干什么!如果不是郝靓自己坚持,求着亲戚帮她垫交学费,张月梅不得不给钱,否则她连个高中都读不了。
再后来,郝靓凭借自己的能力考上了美院,边打工边上学,生活费降到最低,几年不买新衣服。当美院里那些家境富裕的男孩追求她时,她想都不想就直接拒绝,她没有那么多时间吃喝玩乐,也没有那么多金钱打扮自己。
偏偏张月梅和郝俊还要装作很疼爱孩子的样子,他们认为他们是最好的父母,只有孩子对不起父母的,父母是绝对不可能有半点错的!
郝靓毕业后暂时找不到工作,只能先搬回家,然而农村出身的父母已经开始嫌弃她年龄越来越大。给她介绍的男人,她接触过后不能拒绝,否则他父亲就会骂她是“贱货”,“以后只能找个二婚男人”,她母亲就会撺掇他父亲动手打她,或者骂她“嫁不出去,尽给我丢人,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郝靓曾经就因为不听话被他们打了足足有一小时,打得浑身青紫,嘴角溢血,还有轻微脑震荡。也是这场让郝靓有濒临死亡般的痛打,让她彻底对他们失去了所有的,全部的,希望,温情。
这场痛打的起因很简单:她不听张月梅的话,张月梅就疯狂的打她,然后痛极了的她给了张月梅一个耳光。
于是他就被他们二人合力拖拽住,往死里打……郝靓丝毫不怀疑,如果不是施佳乐及时赶来,带了人来拉住他们,她真的会死。事实上她确实是死了,心死了,对他们的心死了。她被打成这样,张月梅还不罢休,等人走之后,又来扇了她几十个耳光,还要她跪在地上磕头道歉。
郝靓想,就算自己是捡来的,也不该被这样对待,何况是亲生的。张月梅曾说过怀着郝靓的时候,知道她是个女孩,曾经去找人要堕胎,但后来没成功。郝俊本来对郝靓是不错的,但怕断子绝孙,后来要了个男孩后,就从此不再过问郝靓的好坏。
他对郝靓说:“你能跟你弟弟比吗?他是个男孩,我们本来就该对他好,对你差。”
往事一幕幕……
郝靓每次想起都忍不住要落泪,她不想跟这些人在一起生活,她甚至觉得自己不认识他们。她努力的攒钱,一次又一次提要搬出去住,终于,她胜利了。张月梅说:“走出这个门,以后就永远不要回来了,我就当你死了!烂丫头!”
所以郝靓走了,带着她的倔强和冷漠,踏出家门,宁愿一个人死在外面也不肯再跟他们朝夕相对。
武逸凡追上来,从背后拥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他能感觉到她的痛苦。
“没事了,有我在这,没事。”武逸凡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