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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也到了,病房里没有探病的人在。杜卿婷挑通眼眉,借口遁走留给两人空间。
陈子岭把手里的热水瓶放在床头柜上,拉了一张椅子坐下。
就这样坐了五分钟,过程中他什么也没有干,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这张睡颜。
还是这样苍白,他不喜欢见到她这样没有朝气的样子。伸出手细细地描画了她的眉眼,指尖触到肌肤上,摸上去竟是有些粗糙的。
“才不在我身边多少天,就把自己弄成这样了?”
手滑到她的手上,大手把一只小手包裹起来。可是手心里的温暖却传不到她手心里,冰冰凉凉,就好像雪花融化在自己的掌心里一样。
“我看你以后还敢任性地往外跑?请假条也不打一张,这个月工资全扣。”
手指细细揉抚着她的指骨,太瘦了。
“怎么不跳起来指着我大喊‘陈子岭你这混蛋欺负良民’?”
“要是你连这小小伤都挺不过来,你没有资格做我女人。”
杜瑞博站在门边,这一切他都看得清清楚楚,听得明明白白。他走进去告诉他:“等杉丫头一醒,我就带她回英国。”
陈子岭把圆杉的手放进被窝里,又整了整被子,直到盖厚实了,才侧过头去。灯光把他的一张脸分化成模糊的两段,好像藏在树下的人影被阳光穿透。
“杜叔,请尊重路圆杉的意愿。”
杜卿婷笑得温文尔雅,一双黑眸子流转着一丝复杂的光:“丫头早已经答应我回英国。”
陈子岭站起来,报之一笑:“那时候她身边还没有陈子岭。”
杜瑞博反笑,坐在另一张椅子上,“哎呀,子岭,你是我看着大的。很多东西都从我这里学出去,为什么非要为了一个女人来跟我作对呢?”
陈子岭敛神,微躬□子:“杜叔,这是说的什么话?有一句话好听着呢。”他走到他身边,凑到他耳边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杜瑞博听了这话后笑得像狐狸,“我好像没有教过你自视过高吧?”
“子岭哪里敢。”
他站了起来,直视着他,还是那般温文,却又敛着股狠辣:“你最好不敢。”
末了,收起剑拔弩张的气势。笑着拍拍陈子岭的肩头,“子岭啊,我当你是儿子一样疼爱,你不会不明白吧?”
陈子岭但笑不语。杜瑞博又说道,“虽然我是退了,但你有困难我也是帮你的。可是杉杉,我必须带走。”
“杜叔,这个世界上哪里来的这么多‘必须’?”
“我原本以为我们坐着的是同一条船?”
陈子岭微微摇头,笑了:“杜叔多虑了,我们一直以来坐的就是同一条船。从我跟简俊被杜叔救了以后就是死心塌地地跟着杜叔为蓝堂办事。我们混这道的,最避忌忘本,忘本的人怎么能做得了大事。”
杜瑞博含笑看着他,没有说话。走到圆杉床前,仔细看了她几眼。
女大总是不中留啊。
丫头,我总是要把最好的给你的。
这几天你妈的电话来得很凶,也是。都说着你要过去了,但那么久都没动静,你妈又不是糊涂,迟早会发觉你出事。你要争气,早点醒过来。
他站直身子,“子岭,过几天我给你拨百亿美金,这点小钱先用在该用的地方。缺什么再跟我说。”
陈子岭愣住,看过去才发觉杜瑞博的双鬓早已有些细密的银丝。他的心忽然就有些酸。
他跟简俊没父没母,在孤儿院被领养以后总想好好念书为之报答。无奈无心向学,高中没考上,两人念了中专。中专教学不要说严谨,就是班上有一两个念书的同学也已经足够让人惊叹。
整一间学校就像流氓学校一样。念了没多久他们就已经自行退学,跑到外面跟着各种各样的大佬混饭吃。他们什么没受过什么没干过?他们在夜场里交白粉收钱时总被警察砸场子搜身带走。驳火时被那些所谓兄弟推到面前挡子弹。被其他帮会欺负,要他们跪下来舔鞋底还要笑得很灿烂说好甜。干绑票买卖时一旦被捕他们总会被推到人前把所有罪名都揽上身。
太多了,原本以为过了十多年这些事情一早已经淡忘。但其实不是,不用刻意想它就会自然而然地浮上来。清晰得仿佛都发生在昨天。
那时候他们根本都还没成年,但早已见过各色各样的嘴脸。他们跟了一个又一个的小帮小派,每转到另一个帮派,那些人总会或这样或那样地嘲笑你,向你吐口水骂你墙头草。
什么才算是墙头草?他们只不过更懂时势更懂人心。既然这家不适合自己,那了不起再换别家。他还记得他跟简俊第一次中枪时只有十八岁,简俊被那个帮派老大像抓小鸡一样抓到面前,一枪指着他的太阳穴,“说,华龙街的事情是不是你捅出去的?”
他看到了他身后那一众小弟的目光。除了轻蔑就是嘲笑,一个个都是看好戏。
他们俩瞬间就明白了,他们又当了一次挡箭牌。
那时太过年少,肚子里哪能一口气吃下三碗大白饭。这闲气如何咽得下。于是他跪下来求他放了简俊,说他们是冤枉的。可结果又怎样?
他们被打中肚子,被麻袋装着一扛,扔下了大马路。
幸好当时的蓝堂的当家路过,救了他们一命。
杜瑞博是个厉害的人,只一眼就看得出你是葱是蒜。他们倆是他手把手□出来。他教他们怎样去砸别人场子,怎样比别人凶。面对条子时要有什么反应什么动作。他从不允许蓝堂的人偷拐抢骗,做什么生意买卖从来都是明刀明枪。他告诉他们,“你们除了‘义’字什么字都可以不认识。你们下手的人不见得就是比我们富有比我们幸运。”
他所有事情都是他教的。他跟简俊脑子转数快,便深得他对他们的栽培。要是进了警局,他也从不会视而不见。
他们慢慢建立起势力以后,他一句话让当时的他们当众就哭了出来。那时他们已经二十多岁了,不再是任人欺凌的毛头小子。
他说,“你们尽管去把以前受过的罪一次过讨回来!万大事有我杜瑞博扛着!我蓝堂的人绝不能让别人欺负!”
就是这句话。他给他们增派了人手,一夜之间毁了多少个帮派,杀了多少个人。
那些血从他们身上淌出来。那一张张面孔都刻印着他们曾经给他跟简俊受过多少屈辱的时光。这些记忆足以让他们以后站得更坚定。
收回思绪,他低下头。
“多谢杜叔。”
忘本的人如何做得了大事?陈子岭,你说的和做的有心口如一过吗?
他闭上眼,觉得惭愧。以前他们还没有坐上当家这个位置的时候已经见得太多手握一方大权以后的当家变得怎样被权利染红的心烧红的眼,怎样丧心病狂到一上位就要暗杀手把手把他们扶持上来的前当家。
如今他要踏上他曾最不齿的那条路吗?
杜瑞博想起还有些事没有交待好,便走出病房。
他走到门口,听得陈子岭低低的声音。
掩下了眼睛,遮下满门心思。其实,他该宽慰。
“杜叔,我和简俊都不会忘本。”
作者有话要说:推荐〖全本小说下载:。cndmoz。/〗各位看:巾帼枭雄之义海豪情。这部剧是两年前的了,我第一次看了十几集就没有坚持了。太震撼太跌宕太刺激紧张紧凑了!超怕心脏受不了,昨天才捡起来重新看完。忽然就对民国黑道这题材感兴趣了。既然各位喜欢看黑道题材的,这部剧应该会深得各位的意~
、跨国合作
陈子岭看杜瑞博走出他的视线,那个瞬间,他挺直的背脊有种苍凉的感觉。
很多时候,当一个龙头老大不愿退下来的时候不是因为舍不得权利。而是因为退下来以后有可能横遭毒手。很多人会哂笑,堂堂一个龙头老大会怕死?当然不怕,怕的只是将他杀死的会是他曾经一同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每个当家退位下来都早已想好自己的处境。这个决定煞是冒险,当初杜瑞博退下来难道就没有想过自己有可能被他和简俊杀死吗?什么都想好了,就是要再赌一局。
想来他们的人生无非都是大赌。
他跟简俊却极有可能在那一天到来之前就被杀死。
陈子岭站在原地遥望过去,病榻上的身影娇小得可怜,短短几天,已经瘦得太多。他们不能太沉沦,否则弱点就会昭然若揭地暴露在众人耳目前。他来得勤,她危险就大。虽然有杜叔在,能保她平安。洪水猛兽,又怎么会理得你曾经是谁。
打了个电话命人把笔记本拿进来,至于他要怎么闯进来,并不在他考量范围内。
过了约莫五分钟,一个小伙子满身泥泞地走到病房门前,毕恭毕敬地喊了声“老大”。陈子岭扬手,他动作迅速地把手上的笔记本电脑放在桌子上便又迅速退出去。再一看地上,根本没留下溅满泥沙的脚印。
陈子岭把桌子拉到病床下面,面对圆杉坐下。笔记本电脑放在桌上,开了通讯。
通讯一打开,简俊的视频请求便弹了出来。
“有事?”
“之前在酒会上让出去的场子今天被我收回来了,这事你就不要挂心了。”简俊的口气说得轻松,神色也轻佻,可是脸上的伤口真是太英俊了,添了很多男人味。
陈子岭略一沉吟,也明白他说的是哪几个场子了。芦苇街和丰华街那边的二十个场子上次在酒会那里曾被陆天胡那老头子以蓝堂赔不清损失为由逼他们不得不把场子让出去。
“杜叔的钱?”
“嗯,他拨给我们的钱就像及时雨一样,来得正好。趁王保被困公安局,陆天胡自然不会忙着处理我们的事。父子再不对头说到底也是流着同一身血。既然红添堂锦上堂这么忙,生意还不是被我们揽了?”
陈子岭看着简俊挂彩的脸,眼里泻出的笑意无一不在彰显他的好心情。简俊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这是男人的印记!我太多年没有像今天这样尽兴了!我们什么时候才换一换啊?”
“换?”陈子岭眼一眯,漫不经心地别开头,“我为什么要跟你换?我还没有玩够。”简俊也眯起眼来,又瞬间化身为小狗。
“子岭子岭,来嘛,跟人家换啦。”
陈子岭被这货荼毒多年,自然练就一身非凡本领。别人看见简俊这样子估计都酥了,陈子岭却偏是眼波一撩,云烟淡淡:“你别显表情了,好丑。”
简小爷怒了,他最看重的一张脸!竟然被他嫌弃好丑!
“小爷当初就不该答应你!就该立个期限!”
“别说废话了,以后放聪明点啊。”
简俊被人鄙视了容貌又接连被鄙视智商,放眼整条道上,他的智商有多少人能比拟?!为什么要被眼前这个男人这样伤害他!
“陈子岭其实你暗恋我好久了吧?因为我不喜欢男人所以你就和路圆杉谈恋爱,因此想刺激我让我为你癫狂。结果如意算盘打不响就以这样的方式伤害我。你不要这样,我不会喜欢你的,你死心好不好?你这样看得人家好心痛。”
谁能说简俊不是一朵奇葩呢?
“行了,时间也差不多了,开会吧。”
就在同时,屏幕上瞬间弹出了四男一女。分别是马来西亚黑龙帮李炳清、意大利黑手党尤里、西班牙拉丁帮贝尔和香港义群林飞扬。
陈子岭向他们逐个点头打招呼。这里坐着的人基本上是控制了整个世界的经济脉门的人,每个人的背景都庞大得吓人。富可敌国一点都不夸张。他跟简俊费了好些时日才跟他们搭了线,谈了几笔生意才有如今坐在一起的资格。
贝尔是个很年轻的女孩子,或者说是小女孩。西班牙的拉丁帮很有名,美国、厄瓜多尔等国家都有他们的人。这个犯罪团伙是一个青少年团伙,成员多是不满十八岁。这个年纪的孩子心性不够稳定,最爱做些疯狂的事。就是这样一个让世界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