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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爱做些疯狂的事。就是这样一个让世界闻之色变的团伙却有一个非常活泼可爱的首领。
梳着两条粗大麻花辫子的贝尔脸上还有着青春痘,看起来朝气十足。
“大哥哥,你说好要过来找我的,怎么忘了?”
尤里笑得温和,“小贝尔,你怎么就从来没有邀请过我呢?”
李炳清笑得神采飞扬,“老弟,如果你有子岭长得这么标致的话……”
贝尔无奈,撅长了嘴,“小哥哥,你怎么不帮帮我?”
简俊低哼一声,“我才不要帮小贝尔,因为我也长得很英俊啊!你又不邀请我!”
“上次我都没有见过你嘛。而且,小哥哥你这张脸……”
简俊闻言,没好气地噤声了。随后又像咽不下这口气一样,指着自己脸上这些伤痕:“小贝尔!以后找男人就要找个像我这样的!懂了吧!这才是真男人!”
贝尔尤里小声交谈起来,把他彻底无视。
林飞扬是个上了年纪但精神绝佳的男人,看上去六十岁左右的模样,他就这么静静地坐在一旁,很少说话。一旦开口,说的话样样都戳到点上,锐利得很。义群这个组织是香港黑帮还流传着下来的帮会,香港黑帮有四大帮系,帮系里又细细划分。香港的黑帮一是凶狠二是不要命,这一点早在陈子岭还年少的时候便领教过了。
“好了,商量完要事再叙旧吧。”
陈子岭点头,双手交叉抵在下巴上:“各位,这里有笔不要钱的买卖,不妨听一听。”
四人或天真无瑕或漫不经心或好整以暇地坐着,静待下话。
“我知道前些时日大家都跟陆天胡闹得有些不愉快。”
贝尔淘气地别转头,蹙着眉头,“哼,别跟我提那个大叔了!他无聊死了!一点都不好玩!害我下面好多人都不开心哦。”
李炳清倒是爽快,“我说过,只要你们帮我解决了上次的事,万大事都有好商量。那个老家伙是越活越回去了,竟然敢放任手下的人动我女人!子岭,你说说看!想我们怎么配合?”
尤里的食指和拇指拈着自己的下唇,漂亮的眼睛里空洞的笑意一闪而过,“跟我谈钱。”
林飞扬沉吟片刻,最后难以察觉地点头:“先说说。”
简俊在电脑前把每个人的神态和态度摸了摸底。看他们的样子,起码不是没有兴趣的,“跟大家谈一笔交易。免费赚钱也够好玩。”
林飞扬锐利的眼睛就像孤鹰一样,直直地盯着他:“计划我不接受有一丝一毫的漏洞。”
简俊摇头,揩了揩眼角,又摸了摸头发。漫不经心又危险:“当然不,现在把这提议提出来。正好也可以一起商量看,前辈的经验老道,肯定让我们受益匪浅。”
贝尔听到“好玩”二字便把头转回来,“会好好玩吗?能欺负到那个无趣的大叔吗?”
陈子岭点头:“我知道近来陆天胡的行为或多或少都已经影响到大家的钱货问题。所以我在这里提出来,希望可以改善这个问题,算是给他一个警告。”
的确,陆天胡近来不知道从哪里来了货源,又总是低价出售。那些货却劣质得叫你没有办法相信一个混了半生的老江湖竟然会贩卖这样的货品。陆天胡的声誉本是极好,但因为这几批货已经让国内外的买家都受了不少亏损,自此声誉下降得厉害。他自己却浑然不知似的,继续贩卖继续赚钱也继续得罪别人而不自知。手下向他反应了这个情况却自以为是现在的年青人娇气和挑剔。与各个帮会的关系一落千丈,他却好像没事人一样。令人难以捉摸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至于为什么他的货品会差成这样,自然是简俊动的手脚。可他们没有想到陆天胡的后续工作竟然是这样的差!正好给他们一个大做文章的机会。
“我们可以继续向他买货,价钱也可以照他原先的要求谈。”
其余几人一听,有些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只有贝尔清脆的声音诈起:“为什么!那些货太糟糕了!”
简俊毫不掩饰地笑了,“小贝尔,你担心什么?再劣质的货只要动一点点手脚加工就可以变得上乘。陆天胡的货也没有那么差,只是比他以前的要差。既然底子已经在,如果我们得到了再自行改善,不是费了很多钱财和物力吗?”
众人沉吟,最后点头。李炳清双腿搭在桌前,霸气十足,“没错,继续说。”
陈子岭挨在椅背上,眸色微转,渐渐加深:“我们可以在他交货的同时迅速扫走他的货并撤离。海防可以交给我们,他交易的时候身后的人也可以交给我们处理。你们只要把钱货都扫走就行,只要你相信我们的话。”
贝尔小孩心性,她只管好玩有趣,其余不是问题。李炳清欠他的人情,尽管那个人情已经有钱偿还,但他们平日的合作也颇为紧密,承了各方面的情倒也答应得爽快。尤里更是不用说了,如果那些货能完完全全归他,这笔生意是真实在,至于加工的小钱根本就不值一谈。只有林飞扬没有说话。
简俊端起严谨的脸,“林叔,您怎么看?”
“我不喜欢,对我没有意义。有失仁义,反口覆舌不是我的作为。”
李炳清点头,“的确,这事有失道义,可大家身后的兄弟总要吃饭吧?之前有了这么多的前科,为什么就不能一次过讨回来?”他不觉得仁义至上才是最好,你敬人一丈,人却未必能还你半丈。
在这里坐着的都不是什么好人,只有有利可图才是硬道理。
贝尔伸长脖子向屏幕凑了凑,仿佛隔着的不是屏幕而是对方切切实实地坐在她面前一样。“这好好玩!就像比赛看谁动作更快一样。叔叔,你不答应就退出,不要这么鼠头鼠尾的!”
简俊微微呵斥,又补充道:“这事是有一定危险性的。A市近来警察动作很频繁。毕竟还是在扫荡期当中。如果决定干的话,你们要多小心。”
李炳清毫不在意地扬手,“老弟啊,有心了。既然是跨国,中国耐不了我几何。马来西亚可是我自己的地头!”
简俊表示理解,陈子岭望向贝尔:“小贝尔,你还是决定走水路吗?”
贝尔理所当然地点头,“当然!坐船刺激多了!摇摇晃晃的感觉,我们都很喜欢。”
简俊跑出来泼冷水,“小贝尔,你记得行动之前先问问专业人士,省得又翻船把货都喂进大海的嘴巴里!”
这事说起来只能怪贝尔倒霉,谁知道暴风雨说来就来,还来得特别凶猛。龙卷风都跑出来了,尽管那艘船制作精良先进,还是免不了变成残骸。他们能捡回一条命就已经是天大的喜事了,从此而后她却更是乐此不疲。这种生死一线的刺激紧张让她及手下都莫名兴奋起来。
年纪越小越是疯狂,拉丁帮诠释得相当完美。
“各位,我的提议就是这样。如果有不想参与的可以退出,但必须保密。怎么样?”
林飞扬举起手示意,“我退出。但你们放心,今天的谈话内容绝不会让第七者知道。”
众人点头,林飞扬的诚信和为人他们怎么会不知道。但也不免有些遗憾,这多好的差事啊。
林飞扬干脆退出,贝尔吐着舌头:“不如我把那个大叔干掉吧?死人才是真的保密。”
尤里的温润瞬间被褪去,笑得十分欢快:“哈哈哈,小贝尔,你竟然有这样的想法!你只是不知道那个老头子有多可怕!放心吧,我们都信得过他。”
简俊举起桌上的红酒,“Cheers; I hope that we can cooperate happily。”
众人举杯,一看陈子岭手上的白开水又“噗”地一下笑开。贝尔乐得眼睛都看不见了,“大哥哥!你要不要这么省哦?”
陈子岭瞅了她一眼,“喝完就该讨论细节了。”
干杯后大家讨论了一下细节,没有问题后才纷纷退出。陈子岭喝了口水,靠在椅背上,脖子搭在凳柄上。
养了一会儿神才起身向圆杉走去。他把角落里的简易床搬出来,高大的身子侧卧在上面。距离圆杉只有十公分的距离,一边看着她被铺上的呼吸起伏一边入睡。
翌日,护士前来查房时发现病床身旁摆放着一张简易床,床上的男子睡得不是很安稳。高大的身子与简小的床显得十分不相符。但这情景看起来十分甜蜜宁静和温暖人心,这份温馨在战乱的时期显得格外珍贵。
见他搭在身上的西装也掉在了地上。她好心地走过去捡起来正想给他铺上,手却一下子被人抓得紧,紧接着太阳穴被一把枪抵着。她一下子就尖叫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他们说的当然是英语……啊,这章写得很费脑细胞啊 |||累死了话说,这个“义群”、“拉丁帮”是真的存在的……
、否极泰来
陈子岭看清楚眼前的是医院的护士,把枪收起来并道歉。护士在他把枪放下的一瞬间就冲了出去,陈子岭起来,把简易床收好便活动了下肢体。
浴室搭了条毛巾。他便打了一盆水,搓洗了下毛巾,接着替圆杉擦起了脸。英俊的脸上那股认真仔细的神情真叫人看得移不开眼。擦完了脸又替她擦了擦手脚,微微屈下的身子带着一股凌厉却刻意收敛的劲头。
杜卿婷看到这个情景的时候她第一个反应是难以置信。
她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在做着什么。在她更小的时候她已经跟简俊和陈子岭很相熟。那时候的陈子岭还没有现在这样冷淡锐利,会有些暴虐,总是把手里的人弄个半死不活。每次她去找父亲的时候总会听到蓝堂的人在细声议论“陈子岭今天做了什么”、“那个人好惨”、“真是得罪谁都不能得罪他”,“喂不要再说了被他知道我们在说他我们就不要想见到对方了”。诸如此类的话她听多了难免会觉得诧异。
陈子岭再怎样暴虐,对着她的时候还会露出笑容。没有笑得多温暖,起码在她眼中她会看到真切的笑意,莹润清透。这样一个大哥哥,会时时护着她,然后嘲笑她。她不觉得什么,就是温暖的感觉。她不会希望见到很多人奉承的笑脸,即使冷言冷语也没关系,最要紧是真实。
她不相信陈子岭会有多残忍。直到她偶然撞见他在单挑一个小帮会的头目,明明对方已经跪地求饶,他却偏是不肯放过。把对方的四肢绑着,然后用刀尖在对方的小臂一下又一下地割伤,看血流得差不多了,便插得更深入些。几乎都能见到骨头,血淌得地板都是。他便用纱布捂着他的伤口止血。止血期间他又划伤另一个地方,深可见骨。于是捂着这边的伤口止血,那边已经放开了手,继续用刀浅划,深插。又止血……
这样的重复放血止血放血又止血,整间小房子都弥漫着深重的血腥气。染红的纱布叠成一座小山,那个人已经脸色青白地晕过去了。她连忙走过去抓着他的手,“不要这样,他快断气了。”
她看见他的眼睛是被暴怒和无情充斥着的,那种墨黑的亮光看不见,只有两抹残忍和戾气挂在上面。
“断气?如果他这么容易就死,我马上把他扔去山林,这样的人连骨头都没有资格留下!”
她劝不住,便去找简俊。简俊听着她的形容,难得地没有嬉皮笑脸,反倒一本正经地告诉她。眼里闪着熠熠的光辉,通红又冷静。
“由他去吧,那个人抢劫了我们的养母……”简俊顿了顿,把挺直的背对着她,“捅死了她。”
她从来没有见过简俊这样疯狂又深沉的样子。
直到今天她都没有忘记那具尸体是被怎样榨干了一身的鲜血。
过了这么多年,站在她面前的已经不是一个暴虐张扬的少年。他收起了满身的爪牙,变得低调而成熟。满肠心绪埋在躯干下面,怎样挖都挖不出半点心思。
而现在,这个跟她一起长大的大哥哥已经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