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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这么多年,站在她面前的已经不是一个暴虐张扬的少年。他收起了满身的爪牙,变得低调而成熟。满肠心绪埋在躯干下面,怎样挖都挖不出半点心思。
而现在,这个跟她一起长大的大哥哥已经学会了温柔。不得不说看着他细致地替杉杉擦身子的时候脸上那种静谧真的彻底震撼了她!
这个病房里阳光没有很多地透进来,更没有浸满他全身。但就让她觉得,面前这个男人在发着光,光芒没有金灿灿,而是一点一滴一层一圈地渗透出去。
不由自主地就摸着自己的肚子,肚子里的这个小生命很顽强。尽管她恨方浩天,说到底造成如今这个局面的是强硬的自己。她从来只是按照自己的意愿去要求他人。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句在小学已经学到的话为什么她现在才明白?
陈子岭手上顿了动作,挺直腰杆转过头去。
“你还要站多久?没事就走。”
杜卿婷白了他一眼,走过去抢走了他手上的毛巾。放在脸盆里搓了搓,不客气道:“我是女的,你霸道什么?!”
陈子岭习惯性地抱臂盯着她,“女的也不行,她的身子只有我能看。”
杜卿婷又一次难以置信,她拧干毛巾的水,摇着头瞪了他一眼:“虽然我是叫你哥哥,但哥哥不代表能为所欲为好吧?杉杉的身体我可是从小学就开始看了!先来后到你懂不懂?”
“不劳大小姐费心了,你身骄肉贵,伺候人的活还是我来吧。”淡淡撩了她一眼便把毛巾拿过来。一边解开圆杉的衣扣一边冷道:“要不要我把你的也脱了?”
杜卿婷在他背后做了几个鬼脸,挤眉弄眼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表情都齐齐上演。
“你这男人怎么回事,谈恋爱不可以这么专制的!究竟知不知道什么是爱啊?否则对方会很痛苦,她的痛苦造就你更多的痛苦。”杜卿婷本意是想一本正经地教训陈子岭,却没想到这话越说越觉得自己就是里头的主角。当下收回表情,“行了行了,你以后不后悔就行。”
陈子岭擦了擦,发觉毛巾已经有些凉了。便添了些热水在脸盆里,试了试温度觉得可以了才把毛巾泡进去,“就算互相折磨相互痛苦我也不会放开她。爱是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她要离开我我就立马毙了她。”
杜卿婷无语了,已经不打算可以说服他了,这种答案就是标准的言情男主角特别是黑道背景的男人说的话啊。虽然俗套,但听着其实挺感动。如果一份感情不能走到最后,那么毁掉也不怕,曾经已经在他们的手里了。
“陈子岭……”细小的声音仿佛被风一吹就轻飘飘地散了,可它确实是存在!陈子岭抬头,放下了手里的毛巾,“不要说话,养足力气再说。”
杜卿婷的反应不比陈子岭,她先是怔愣,然后整个人已经欢腾开了!一下子拨开陈子岭,也不敢扑在圆杉的身上,只得抓着她没有留置针的手不断摩挲,“你终于醒了!终于醒了!心口痛吗?口渴吗?有力气吗?还记得自己是谁吗?我是……”
“你干什么!”陈子岭再也忍受不了,把她整个人推开,偏头去睨她:“亏得自己还是医生,痛不痛?废话。口渴?废话。有力气吗?废话。还记得自己是谁吗?你当她是脑袋开花?!还不去叫医生!”
杜卿婷条件反射性地回了句嘴:“我就是医生!”后来被他这样一睨她就什么话也没说了,才似回过神,整了整仪容快步走了出去。出去前还撂下了一句话:“难得听见你说话这么长!这么废话!”
待她出去了,病房里安静下来。圆杉攒足力气才睁开了眼睛,她高兴,自己一醒来就能看见自己在乎的男人。
他好像憔悴了一些,虽然没有胡茬也没有青紫的黑眼圈,但感觉精神头没有那么足。她漾开了一抹清浅的笑意,仿佛就是清澈的水塘里养着的白莲花盛开,被泥泞缠足了时间,终是开出了一朵温润洁白的花。
他用棉签蘸了些温水,扫在她唇上:“等会儿再喝水。”
圆杉一直看着他,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他一样,目不斜视地看着。这种目光专注又夹着丝柔情。
吴教授很快赶到,给圆杉做了检查才放心地拍着陈子岭的肩膀:“度过了危险期,一切都会好起来。看身体恢复得不错,话不要说得太多,先把身子养好。”
陈子岭点头,“谢谢。”
杜卿婷眼巴巴地看着圆杉,她有好多话要跟她说。但圆杉不是像她这样单身寡母的,人家已经有了男人。而且这个男人还不是很好惹的那种,于是抛给了圆杉一个卫生球,大意是“我等等再来找你”,然后引着吴教授他们出去了,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个人。
经历生死,肯定好多情衷要哀诉啊。
杜卿婷替他们掩上了门,打个电话给杜瑞博报平安。杜瑞博一扫多日的阴霾,终于笑了出来。
“我现在脱不开身,你先守着杉丫头,等会儿杜天就会过来了。”
杜卿婷坐在门口的凳子上,即使搁着一个电话还是抛给了对方一个大白目:“爹地啊,你能不能识趣一点,等人家小两口甜蜜完再来搞破坏?”
杜瑞博沉默,他还没有忘记自己说过的话。
陈子岭……他不知道什么是爱,如果一个男人不懂爱而去爱人,受伤的肯定是杉杉。
毕竟是父女,杜卿婷轻松的口吻宽慰了杜瑞博紧绷的心:“爹地,你以为现在还是过去那个社会吗?他们都是大人,自己是有想法的,你就不要干涉了。”
杜瑞博的呼吸音听在杜卿婷耳里,有种很温馨的感觉。他们已经很久都没有这样平心静气地说话了。经过这次的事情,她明白自己已经改变了好多。
“我这边很忙,先不说了。”
看着被毫不留情挂上的电话,杜卿婷今天已经忘记了是抛的第几个白眼了,“总是这样!说不过就跑!”
转头看着身旁这扇门,手里不禁抚上了自己的肚皮。
目光渐渐放柔,唇边扩起了一个温和的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祝大家双节快乐~最重要是身体健康!合家欢乐,幸福美满!心想事成哦~~好声音落下帷幕了,唉。刷了一晚上的微博了……已经不想在这里重复吐槽。。没有好声音的周五晚上要怎么度过啊TAT呜,第二季快来啊啊啊啊!!!下章会甜会开始有之前打酱油的名字重新粗线~~
、谢谢活着
病房里圆杉还在看着陈子岭,他视若无睹地把她的衣扣重新扣好才拉了床旁椅坐下,“不要看了,我就在这里,不会凭空消失。”
圆杉攒了点力气,动了动手指头。他不为所动,她又继续动着手指头,并蹙眉看他。
陈子岭反倒是靠在椅背上,抱臂看着她。
她的脸还是这样小小的,因为这几天只是吊水,营养根本跟不上来便显得更瘦削。一双眼睛还是这样清亮,但睁开就已经费了很大力气一样地啪嗒着下来。唇瓣苍白,眉眼更不用说,完全没了往日飞扬的神采。
她的胸口还有一个伤疤,那颗子弹曾经与她这样亲密,埋在她身体里,带给她痛苦。
其实带给她痛苦的,是他才对。
“路圆杉,我知道你恨我,但别想逃,知道吗?”
圆杉困惑地眨了眨眼睛,纯真得就像个天使。似是想通了什么,她眼里的笑意更加明显,完全透亮到眉梢眼角处,处处都是说不出的温婉动人。
“陈子岭你在怕什么?我还是喜欢你对我霸道一点。”
似是败给了对方也败给了自己。他握着她小小的手,放到唇边轻轻地吻了一下:“我好像今天才认识你一样,原来你是被虐狂啊。”
圆杉小瞪了他一眼,随后自行笑开:“嗯,要是我们可以调转角色就好了。”
许是笑得用力,刚说完话便是一顿抑制不住的咳嗽。他给她顺了顺气,呵斥道:“不要说话。”
圆杉以前或许还会害怕,可现在的她怕什么呢?这个男人已经是她的男人了!
“我要说话,几天没有说,有点憋到了。啊,老板,不要炒我鱿鱼行不行?”她的目光带着哀怜,陈子岭臭着一张脸:“不行,我盛光没有这样的员工。”
“可是,我是为了世界和平才躺在这儿的啊。”
“哦,为了世界和平冲上去当炮灰吗?”
圆杉使劲地瞪!却不知道自己这样孱弱的身子瞪人瞪得很没架势。见对方强硬,态度便一点一点地温软下来,“陈子岭,我要抱抱。”
陈子岭阴沉着脸白了她一眼,“还搞要抱抱?我叫你逞强!以后我走到哪里你就跟到哪里!你在我五步之外就死定了,看我拧不拧断你的脑袋?”
“你舍得吗?”
“我只舍得听话的女人。”
圆杉嘟长着小嘴,眼里水雾缭绕,看似受了天大的委屈“我听话,我要抱抱!”看对方不为所动,她又下足了功夫,不断重复着:“我要抱抱啊!小气!你就不想抱我吗?”
陈子岭皱眉,“等你好了,你想在床上滚多久都可以。”
“……”
“急什么?”
“……不是这样的……”
“放心,到时候你想不滚我也不答应。”
圆杉默默在心里垂泪,真的不是这样的啊,我完全完全没有这个意思啊陈总!
陈子岭把她的手包进被窝里,掖了掖,“好了别说话,等你好点再说。”
圆杉忍不住,见了他就是想说话,变得像个话痨一样:“让我再说几句,你不要凶我嘛。”
“躺在这里还敢跟我谈条件的人为数不多,算你一个。”
看着他这样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圆杉耸了耸鼻子,“陈子岭,我想死你了。你不知道,我倒在地上的时候多害怕,我在想,如果我死了只剩你一个该怎么办?你肯定会将我从墓地里掘出来然后挫骨扬灰的。”
“嗯,你这番分析很到位,继续说。”听到这番话,他的心有种很陌生的感觉。酸酸涩涩,却在瞬间就把他整颗心都涨满。
“你就不能抱抱我吗?”
陈子岭没有表情。最后还是把她的手又拿出来握在手里不放。
圆杉继续说道:“刚刚婷婷问我心口痛不痛,其实痛得要命,可是见到你之后就有点酸酸甜甜的感觉,把痛都掩盖住了。”说到这里她的目光放得更加揉脸,惹得他整颗心都软了。
“我都把要说的话提前想好了,可是现在我又忘了我要说什么了。陈子岭,你有没有想我?”
过了很久,他拨开她额上的碎发,“没有。”
她顿时就像打霜的茄子,蔫了。又听得他说,“想念这种东西只会在知道对方永远都不可能再出现的时候才会有的情感。”
他的目光是难得的放柔,她愣了愣,把话仔细咀嚼了好几遍才明白过来,瞬间就笑了。点亮了整张脸,又变得有朝气了:“谢谢你信任我。我以前最不喜欢跟熟人亲人说谢谢,可现在除了谢谢你的相信我不知道该跟你说什么了!”
“可以跟我说‘我会尽快好起来然后跟你一起滚多久都愿意’。”
圆杉看着他眼里的笑意一下子笑也不是怒也不是,最后只能干瞪着眼,“你就不能正经地说句话?”
“可以。”
“嗯嗯。”圆杉期待。
陈子岭筑起一张冷脸,“不要叽叽喳喳。”
“可是人家好想你。”圆杉哀怨。
陈子岭的冷脸化了一点点,“只能说一点。”看着他一脸冷淡,圆杉不禁在心里偷乐。
啊,原来这个面冷心软的男人也不是那么难搞嘛?
“陈子岭,我之前跟在士兵身后跟他一起抬担架去救人,我见到了好多我没有见过的东西。经历了好多一下子就让我成长起来的东西。我想,可能是我不够强。”
陈子岭情不自禁地握紧了她的手,眸里的阴鸷浮浮沉沉,最后还是被他压了下去。
“你很强,你很坚强。”
他没法想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