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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没所谓了,他紧了紧她的手,揣进怀里。
报应就报应吧,也许在那之前他早已经被谁乱刀斩死或者被谁一枪爆头。
看着电梯数字渐渐缩小,圆杉突然“啊”了一声。他侧头望着,她惊愕地张圆了眼睛:“靳安锦!母鸡!”
陈子岭皱着眉头,不解问道:“什么?母鸡?”
意识到不大礼貌,圆杉捂着嘴巴低低笑了几声随后整理情绪:“那个是靳安锦吗?我见过她。你知道的。”
他回首,看着电梯门打开又关闭。想起了那时他们的针锋相对和他对她的威胁。明明就在数月以前却好像已是百年前的事,邈远到他快要忘记从一开始他对她的动机就不单纯。
他淡淡应了声:“嗯。”
“她找你应该是要紧事吧?你先去办,办好我们再去迭日涅夫角。”
“不用了。”
她还待说些什么,他的私人电话铃声响起。他掏出看着上面的名字,顿了顿。圆杉瞄到是简俊的名字,碰了碰他的胳膊,“干嘛不接?”
他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按了接听。
简俊声音低沉,“出事了。”
“说。”
“尤里他们要求赔偿,一共是四亿……我们短时间内凑不出这么多资金运转。”
圆杉听得分明,四亿可不是小数目!她看他瞬间便阴沉下来的神色有些忧心。
“我会想办法。”
结果这一天圆杉玩得也不甚开心,陈子岭一如既往的冷脸,但她总能从其中觑见一丝忧虑挂在他眉睫。
夜晚宿在酒店,她趁陈子岭洗澡的时候拨打了简俊的电话。
等陈子岭从浴室出来,看见的便是她一脸冷淡地坐在床边等他。
陈子岭视线落到被她抛到不远处的手机上面,又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心中已经一片空明。嘴里却在打趣:“不要那么着急,长夜漫漫。”
圆杉咬牙瞪了他几眼,“那四亿我会帮你搞定。”
陈子岭不怒反笑:“路圆杉你当我陈子岭是吃拖鞋饭的么?”
圆杉摇了摇头,小心地斟酌着字句:“陈子岭,说好要坦诚相对,你呢?我等了一天,但你还是什么都不跟我说。”
陈子岭伫在原地,半晌走到她旁边坐下,看着她一双眼睛敛着几丝怒意。他叹气:“我说了,你就再也离不开了。”
“你为什么总是要把我推开呢?”
他沉默。最后开了口,把他整个肮脏的世界和烂泥般的人生摊在她面前。那些残暴、血腥、丑恶……通通在圆杉眼前纷落。
这是圆杉第一次真真实实地了解黑帮、了解人心,了解手段。走每一步都能牵涉出不同的组织不同的关系,要走对,真的很难。根本就没有外人看起来的风光,好像加入黑道就有了保护伞一样,根本不是。一旦背叛,不是死与不死的问题,而是死得很惨,或许连带着家人也会遭殃。
等圆杉把复杂的人际关系消化完已经很晚很晚了。她一言不发,陈子岭拍了拍她的脸颊:“睡吧。”
她点了点头。调整好姿势睡在他身边,却是睁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心绪在翻涌在沸腾,她根本就停不下纷乱的思绪。一颗心沉下去,沉甸甸的根本就看不见任何光明的出路。
陈子岭反手刮了刮她的脸颊,哑声问:“脏吗?”
她摇头,最后又点头。
“后悔吗?”
她点头,最后又摇头。
挪到他胸膛上,她才答道:“我们没有回头路了,陈子岭。尤里他们是你跟简俊花了那么多时间和物力才搭上的线,不能因为这一次而毁了。钱的问题交给我,好吗?我当初说要跟你一起可不是就口头上开开玩笑的,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可能你叫我现在去抄家伙爆谁的头我做不到,但钱的问题我总可以解决的。给我一个机会,我也要为我们的未来负责。”
陈子岭闭上眼睛,掩去所有情绪。她语气的诚恳多么清晰,他却像猎人。看着自己的猎物入了圈套,本该是欢喜的,但着实欢喜不起来。
圆杉摇了摇他的手,“陈子岭,我是认真的。交给我,给我三天。”
他转过头来看着她一双澄澈的眼眸映着他那张脸,脸上表情多么清高。却还是故作姿态地推搪,然后点头,答允。
第二天,圆杉便要求取消一切行程要立马回国。
在飞机上,陈子岭指着就在自己脚底下的那一片连绵的山脉。
“你看。”
圆杉侧头,点头道:“麦金利峰。”
陈子岭回过头来,笑意分明灿烂。圆杉得瑟地一扬眉头:“不用崇拜姐,姐的奖学金可不白拿。”
他颔首,疏离的表情皲裂,露出一丝温润的神色:“总有一天,我们要一起登上去。”
圆杉嗤笑地看着他,挑衅道:“喂,我们有珠穆朗玛峰!咱们自己国家的不登干嘛要登资本主义国家的峰!”
陈子岭挑眉,“我们把中国国旗插在上面。”
圆杉一愣,大笑:“征服美国!多爽!哈哈哈。”
他柔和地看着她,把她的脑袋扳到自己的肩上,“征服黑道,征服美国。”
圆杉点头,壮志熊熊地举起手臂重复道:“对!征服黑道,再征服小美国!”
回到中国,圆杉第一件事便是把自己所有的银行卡都找出来上网查余额。
统共加起来竟然也有两亿之多,圆杉嘲笑地看着桌面上这一大堆不同银行的信用卡。想不到她的家庭她的遭遇她的童年她的回忆会这么值钱。那个人真真是善待她呵。
这么多年下来,她从不屑动用里头的一分一毫。可是现在情况已经不同。既然她要钱,她就要在那个人的手上榨个干净。
那是他欠她的,欠他们的。
就是他把整间公司都还给她也不够,除非加上他和那个女人的命。
有用时就要利用得彻底!
她闭眼,深呼吸把那些肮脏的回忆都赶走以后拨打了她从未打过的电话。
“您好怀缅集团。”
“我找路政刚。”
“不好意思请问您预约了吗?”
“替我接上去,说她女儿找他。”
那边似乎疑惑了下,还是礼貌地说了稍等。
等待间,她竟然觉得紧张。圆杉苦笑,天底下还有比他们更奇怪的父女吗?
“杉杉!是你吗?!”
这个声音根本已经不是印象中那个慈爱的声音了。它沧桑、沙哑,更映着淡淡的欣喜。
时间究竟都带给了他们什么,又带走了他们的什么?
“路先生,你可以叫我欧小姐。”
路政刚顿时语塞,他刻满痕迹的脸上竟可悲地一动。半晌,他喉结一动,声音听着竟十分可怜:“……欧小姐,有什么事?”
圆杉从镜子里非常清晰地看见自己脸上这睥睨一切的神色。轻蔑、不屑,嘲弄。还有几不可见的苦涩。
“路政刚,我要钱。给我十亿,你再不欠我。”
那边没有说话。圆杉吞了吞唾液,微微垂低了头,很自然地就捏紧了拳头,“怎么?这么多年来你敛的钱还少么?不过十亿。”
路政刚看着在身旁的轮椅,转动了皮椅,看窗外繁华盛世。想起当时心肠,再念现今下场。
一切都是报应。
他闭着眼让自己感受黑暗,良久他才听见自己的声音。像花尽了力气才挤出来的声音,只这一句应话便让他再没有睁眼的力气。
“好……你什么时候要?”
“明天。打在我第一张卡上,当然,路先生不知道我第一张卡的账号不妨可以效仿这些年来的做法。每张卡上都有十亿我会十分开心。”话毕,食指便毫不留情地掐断电话。不知过了多久才放下放在耳边的手机。
凉意立即渗进耳朵里,连心都有点微凉。
多少年了?她已经数不清了,这是多少年来他们唯一一次正面谈话?她看着电话上的通话时间,漾起一抹笑意。
不过一分钟。除开等待和转接时间。可能只是半分钟。
这十多年来的爱恨,竟然只用了半分钟的时间便让它尘埃落定。
圆杉蜷成一团,任凭自己思想沸腾,再到空虚。
竟然这么一坐,就坐了一夜。
抬起头时晨光已经张狂地渗透进来,她整张脸快要跟阳光融为一体。
她的眼神十分清明,就像一夜未睡。
她上网查了余额,钱竟然毫无差错地打在她第一张卡上——那是她九岁时他为她办的卡。
她不知道自己是该欣喜还是该悲哀。
收拾好情绪,她打给了陈子岭。
“我已经准备好钱了,你在哪儿?”
圆杉到盛光的时候在门口撞见一个人。
对方似乎也认出了她,足足看了她十秒钟。
对方冲她一笑,侧侧头:“路小姐,请问我可以邀请你一起喝杯咖啡吗?”
“当然,免费咖啡我很喜欢。”
找了一间跟盛光只有一百多米的咖啡厅,一抬头就能看见盛光的大楼。
圆杉一笑,“靳小姐,好久没见了,你还认得我。”
靳安锦撇撇嘴,“我可不认得你是谁。只是出现在他身边的女人我都再清楚不过。”
圆杉好涵养地微笑保持缄默。她等她说话,就像狗血剧里前任找上门或是母亲叫她离开自己儿子让她开价之类的戏码?
靳安锦搅了搅蓝山,目光怀念地看着窗外,“你这个位置是她最喜欢坐的位置。”
“靳安娜?”
她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聪明。看来你也不是猪头一个,起码对他还是有点知底。”圆杉笑着没有说话,桌面下的手却成拳。重点总算是来了么?
“你知道前天是什么日子么?”
她摇了摇头。靳安锦精致的面容竟滑过一丝快意,圆杉看得很清晰。
“她的祭日。她为他而死的日子。”
圆杉被震撼到了,靳安娜难道不是陈子岭亲手杀死的?
她看她虽一脸镇定还是露出了惊讶,不禁挑眉:“哟,该不是陈子岭什么都没跟你说?”
“……他告诉我靳安娜是他杀的。”
“差不多了,我姐为他挡枪死在自己同事手下。不愧陈子岭对我姐念念不忘。”
圆杉眼睛微眯起,“有话直说。”
“够爽快。路小姐,在我知道你以前,他每年的前天都会去银河墓园跟我姐聊天。我曾经躲在后面观察过他一次。他整整坐了十二个小时,说自己说堂口说回忆。可是你出现了,什么都变了。啊,不,至少还有一件事情是永远都不会变的。”她莞尔一笑,抚了抚发丝:“你知道我姐一生人最想去的地方是哪里吗?”
圆杉心中倏然划过不安。靳安锦看着她的神色,满意地笑起来:“看来你已经猜到了。我姐最想去的地方就是阿拉斯加,陈子岭答应她会一起登麦金利峰、吃凯赤坑的三文鱼、在费尔班克斯看北极光,去白令海峡感受昼夜的神奇。啊,这些好像是你跟他前几天的出游路线?”
圆杉心中发笑,看着靳安锦像妒妇一样的嘴脸就好笑。她笑着应道:“是的,我们还在雪天漫步,在北极光前接吻,在顶级酒店里躺在一床花瓣上打开天窗做ai。”
她发誓她真的看见靳安锦一张脸变得铁青了。
她闻了闻咖啡香,笑着放下,起身说道:“靳小姐玩完角色扮演了?或许你扮演勾引姐姐男朋友的女人这角色更生动一些,本色演出嘛。咖啡不怎么好喝,靳小姐我推荐〖全本小说下载:。cndmoz。/〗你再走个五百米去前面的‘日出’,那里的猫屎咖啡你真应该尝尝。抱歉,他还等着我。”
她与她错身而过。
“路圆杉,你真以为陈子岭能对女人专一?他不过是利用你!就像他利用我姐打通在警局的人脉和得知警察的第一手资料而已!”
圆杉头也不回:“你想证明什么?只说明了我对他有利用价值。就算你全luo躺在床上……呵,他不屑你。”
身后哐当一声,似是什么倒了。
圆杉却没空理会,像女皇般高贵地踩着高跟鞋离开。
一下下却也似踏在自己心上。
她说的话自己不是完全没有感觉的。会吃惊,会痛,会怀疑。但她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