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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天胡,你终于都落在我们手里了。”
“我呸!你们这两个狗崽子,不过是花了些小伎俩!上得了什么台面!”
“是是,陆爷的伎俩可比我们两个高明多了。但那又怎么样?你最后还不是落在了我们这两个狗崽子手上?”简俊抬起头四下环绕,废旧车场有大把钢铁,他一下子便拿来了两根,一个给了陈子岭。另一个自己拿在手里狠狠地挥拍下去,正中陆天胡的脑袋。这手劲太大了,一下子便把陆天胡拍懵。
“这一下!替我们蓝堂的兄弟打的!”
“呵……”他顶着一张血脸,笑了起来,牙齿都染了血色。“是你们能力不够!”
陈子岭浑身的气压低得惊人,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往他的腿上一打。骨头的碎裂声很小,但很清晰地传来。
“这一下,是晓旭。”
简俊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浑身一震。又在他另一条腿伤添上一笔,“这条腿,是晓旭的。”
打完了腿,他索性解下了绳索。陆天胡痛得龇牙咧嘴,倒也算是一条汉子,没有出声求饶。简俊打完了左手又打右手,“这是晓旭的!晓旭的!”
陆天胡来不及叫出声来又被陈子岭击中腹部。剧痛当前,他仍然笑得出来:“郑晓旭?哦,她也算是烈女子。死也不肯给我,这又怎么样?上她的时候她还不是爽得要命。”
简俊扔下了手里的家伙,拳头上阵。每一下触觉都是真实的,真实的,让他感到了痛。他想起了那个明媚的女人惨死的状况,手下更是毫不留情。
“呵,我猜你们没试过她的滋味吧?她竟然还是处子。我看她被几个人上的时候,她那种表情,真是销魂。”
这话惹得简俊极不淡定,分明情绪就已经在临破点。陈子岭也按耐不住,掏出了枪,想要一枪毙命。简俊堵住了枪口,眼里有泪,双眼的悲凉直接就感染了陈子岭。害他差点便落下了泪。他移开了视线,收回了枪,站在一旁,任由简俊处置。
陆天胡笑得猖狂,“哈哈哈哈,你们那时候干什么去了?她可是在声声都呼唤着你们啊。”
简俊的拳头还没下去,外头便骚动起来。隐约听见自己手下的声音,“保哥!保哥!”
陈子岭隐去了悲痛,手枪上了膛。
陆天胡仿佛听不见任何骚动,只继续刺激着简俊:“哦,你们是胆小鬼呢。那时候都在玩捉迷藏啊。”
简俊一声低喝,一拳挥下去便打松了陆天胡几颗牙。
陆天胡说话也不清了,“赵晓旭是你们害死的,是你们没有能力救她!”
简俊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他什么话也说不出了。只是不停地打着陆天胡,每一下都狠命到仿佛要把他活活打死才罢休。
王保已经冲了进来,跟陈子岭丝毫没有交流便开始干架。他瞄了瞄陆天胡那处,看简俊不要命似的狂揍,心下焦急,连连出现漏洞,稍一恍神就被陈子岭有机可乘。
“保哥,这件事你不要理,陆天胡欠了我们好多。他害死了晓旭,单这一条罪就够他死一万次。”
王保正要说话,又被陈子岭先发制人:“他是你父亲也不可原谅!”
王保怎样也没有料到他竟然知晓了自己跟陆天胡的关系,一时间僵在原地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陈子岭抹去了嘴角的血丝,他第一次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无助又凄楚……
“晓旭叫你一声保哥哥,后来我们关系恶化,她还是对你好。她对你有多好你心里知道,这些你都忘记了?她惨死在你父亲手上,这样的仇我们一定要报。你想阻止就先过我这关!”
那边的简俊早已停下了动作,他看着陆天胡的脸,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陆天胡,就这样死了的话就太便宜你了。”
他在他耳边低语道,“我要你,没了命根。我还要,杀了王保。我要你一辈子都……绝子绝孙!”
话音刚落,两道枪声响起。陈子岭跟王保回头望去,陈子岭眸光一闪,最后闭上了眼睛安慰地笑。王保却是跌跌撞撞地朝陆天胡跑去。
正当此时,外头警车鸣笛。陈子岭拉着简俊离去,简俊一直都在盯着陆天胡,眼里燃烧的火焰永远也熄灭不了。
“爸!爸!”陆天胡在简俊开枪的那一刹那便痛得晕了过去,听见声音费力地撑起了眼皮。
“小……小心……”说完再度晕厥。王保抱着他,内心汹涌复杂。他跟另一个手下把陆天胡搬离,但半路途中还是被警察截下了。
“警官,我父亲没犯事你没权捉人!”
“对!警官!就是他!他,他迷女干了我,嘤嘤嘤嘤。”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她俨然便是刚才伴在陆天胡身旁的女人。
王保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现下自己不能跟他们动手。不得已,他眼白白地看着陆天胡被警察带走。
陈子岭,简俊。你们为什么就是不能放过我?
陈子岭跟简俊在车上待了好久都没有说话。特别是简俊,拳头都打肿了,可他似乎一点知觉都没有。只怔怔地看着警车那个方向,看陆天胡被警察带走,看王保的无能为力。
陈子岭拍了拍他的肩头,简俊瞬间便流下了眼泪。
“我们终于替晓旭报仇了,我们终于都替她报仇了。可是这有什么用!这有什么用!她能活过来吗!她死了!什么都不知道!”简俊情绪激动,不断挥舞着拳头。陈子岭按着他的身子,低声道:“她知道的,她知道陆天胡遭到了报应。她的眼睛可以闭上了……”
简俊紧紧地阖上双眼,脑海里浮现出赵晓旭至死都在看着那扇门的情景,那双眼睛有光,但绝望把她带离了这个世界。
这一晚上简俊的情绪十分不稳定,他们二人喝了好多酒。陈子岭一口便吞掉了一杯龙舌兰,“我们把他扳倒了,但我开心不起来,这是为什么?”
简俊眉目慵懒,醉意纷纷,他不怀好意笑道:“因为你还有个杉妹妹呀。”
陈子岭眯起眼,不禁摇了摇头。
他拍拍简俊的肩头,“好好休息。”简俊哎了一声,继而扑通一声,醉倒在地。陈子岭无奈,他把他挪上了床。又清理了下伤口,做完一切以后,他看着简俊,惊觉时光的残酷。一不小心,他们都老了。
他无奈地笑着,拔下了简俊的一根白头发。
回到公寓的时候天已经下了起雨。他停在楼下,开着雨刷,摇下车窗。碎雨纷飞,沾在他脸上微微有些凉意。他看着他们的房间,脑子里在想着她现在熟睡的模样,刚笑了没一秒钟,便又眯起了眼,吸了一口烟。笑意消失得一干二净,他竟然连回去都不敢。
他在楼下一停便停留了一整个雨夜,待雨不再下了,天已经微微亮了。
他和她隔着的或爱或恨太长,长过一片海。他不断欺瞒,却直到现在才发觉,其实也会厌倦的。
他开了门,难得的是圆杉竟然坐在了厅里。听到声音,她一下子便起来了。
“怎么那么晚?”她揉揉眼睛,视线清晰了却惊讶了。他衣衫不整,又彻夜未归。恐怕……她垂下了眼睫,瞬间又平复好心情,笑着走过去,她拉住了他的手臂,走到了餐桌前。
“工作到现在肯定累坏了吧。你等等,我去热一热饭菜。”
陈子岭直到现在都没有说话,他是受宠若惊的。他看着圆杉忙前忙后,站在炉火前为他加热饭菜的样子,心里一阵发暖。她就像是等候丈夫归来的妻子。陈子岭融化了如霜一般的眉目,慢慢走了过去,从后面抱住了她。
“我们结婚吧。”
、天堂地狱
“我们结婚吧。”陈子岭的气息就在她周围,她不用再靠任何物件来想念这种味道。换做以前,她肯定会欢天喜地但还是故作矫情地答应吧?
可是现在,她已经决定不要他了。
陈子岭也呆住了,他想不到自己会说出这一句话。这句话压在他心里已经很久了,总是没有勇气提出来。现在突兀地说出来了,可是气氛正好,这也是他内心的想法。他一点都不后悔说出这样的话,在他看见她为他加热饭菜的身影以前,他还在左右摇摆犹豫不定。就在刚才,他很想让她一辈子都为他做饭洗衣。
他报仇了,压在心里的这块石头冷不丁地就抛开了。他很想有一个人能跟他分享一切,而这个人,只有她。
无可否认的是,她还在爱他,听见这句话抑制不住心中的狂喜。可这句话来得太迟了,他们之间没有任何承诺,所以她已经做好了准备不再爱他。
圆杉偏头甜甜地笑了,“陈老板,这算求婚吗?”
陈子岭低笑着摩挲着她的脸:“那路小姐你愿意成为陈太太吗?”
圆杉一个锅铲便拍了上来:“你求婚敢不敢再寒酸一些?”
他反驳道:“就是因为没有任何准备才是出于真心的。”
“歪话连篇!”
“路圆杉你怎么跟别的女人一样?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市侩了?”
圆杉又赏他一个锅铲:“别的女人?那我请问陈先生,你还跟其他什么女人求过婚了?靳安锦?”
陈子岭无奈,却是点了点头。圆杉勉强笑着,“你找死!就你这样的表现还想让我嫁给你?”
“……”
“好了好了,你先去洗澡。浑身的酒味,真的好臭。”
或许是这一切都来得太突然,她如以往一般笑闹,陈子岭觉得高兴的同时却莫名不安,他最后还是点了点头。他刚走出厨房,圆杉的笑意便垮了下来。陈子岭喜悦的声音却在她身后传来,“我今天好开心,真的。”不但报了仇,你还回来了。
圆杉低下了头,不知道什么表情。背影却是孤寂又忧伤。
圆杉坐在床上看着盥洗室这道门,她认真地看着,似乎能透过这扇门看见陈子岭一样。她神情很严肃,仿佛在思考。
她怔怔出神,为什么他可以安然无事,可以这样心安理得?当时的陈子岭已经快二十岁了,她不相信他会没有任何记忆。就算没有认出她来,至少也会在她向他描述她十岁时的遭遇时表现出不安吧?可是他镇定得仿佛是第一次听说,难道是她当时漏掉了什么信息么?
圆杉眨了眨干涩的眼睛,留下了泪。眼睛仿佛与心相连,她的眼睛难受,心也跟着难受。眼睛在流泪,心也在哭。
不不,只要细细想来,陈子岭也总是在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那时候她不知缘故,现在却觉得讽刺。路圆杉,是你太蠢,非得一头栽进去,你现在要怪他欺瞒你?他给了你那么多次离开的机会,你却对他死心塌地。可是一往情深,不一定能换得长相厮守。
门打开了,陈子岭擦着头发走来。圆杉抬起了头微笑,双手却抓着床单,紧紧地揪住。
“陈子岭,我不想跟你结婚。你太老了,我还年轻呢。”
陈子岭点点头,却在一瞬间扑倒了他。他双满布满阴鸷,连声音也都像地狱而来:“路圆杉,是我太纵容你了吗?现在连我也敢拒绝了?”圆杉头一撇,翻了个白眼:“陈子岭你少来!我还不摸清你是什么人了?你这套还是用来管制手下吧,对我没用!”
陈子岭嗤嗤地笑了,他坏笑着咬着她的耳朵,连连暧昧地喷发气息:“可是我愿意纵容你一辈子。”圆杉的目光有一刹那的失神。爱恨在这瞬间来回纠缠,她最后还是败在了柔情的手上。她娇笑着搂着他,“陈老板,这句话也对靳安娜说过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渐渐爱打趣他了,还是拿靳安娜来说事。他想她其实已经想透了他这段过去,否则又怎会爱这般“追究”。这也是他为什么会爱上路圆杉的其中一点,她从不钻牛角尖,想事情通透,不会执拗地执着过去那段时光死死不放。
圆杉环着他的项颈,指尖在他脉搏的搏动上来回描绘。他最避忌让人捏住脉门,可对方是她,他放任而为,毫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