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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雪和赵建设就像是被鬼迷住了似的,并不去理会人们的议论和异样的眼光。两个人一个施肥,一个下种。而滑稽的是,赵建设的头总是对着袁雪的后面。
袁雪干劳动和别人不太一样。别人干劳动一般都得换一身脏衣服,看着破破烂烂的,一副劳动人民的本色。可是袁雪不这样,袁雪只是在小红花棉袄上加了一件洗得发白的工作服,下身却是一条豆汤色裤子,同样也是很干净的。也许是里面穿多了吧,衣服和裤子就显得有点紧绷了。袁雪每走一步,不是胸前挺,就是后面翘,感觉两个胸脯和臀部都快把衣服和裤子绷开了。
“难怪赵建设会这么紧跟着!”
花魁嘟嚷着,眼睛却紧紧盯住正弯着腰、翘着肥美背部忙着下种的袁雪。
赵建设施肥很麻烦,他不像别人那样,只管在前面施肥,不必绕到下种人的后面去。赵建设施肥的动作很快,很利索,双手捧着个大撮箕,对着开挖好的沟渠,那么一撒,很均匀的就把肥施好了。完成之后,几大步奔到袁雪后面,弯下腰去,头对着袁雪肥美的臀部,然后把袁雪丢到沟渠里的洋芋种摆正,再用脚从沟渠两便一拔,洋芋种便被盖上了。
“呵呵赵叔!”
花魁提着个弹弓跟在赵建设身后,“一个人就能干两个人的活哦。赵叔真像个棒小伙哩!”
“小家伙!”
赵建设头都没抬的丢下一句,“一边玩去,莫把地踩坏啦。”
赵建设不撵花魁还好,这一撵,花魁干脆也去找了个撮箕,帮袁雪运输洋芋种子。
046 整赵建设
“雪姨我也来帮你!”
花魁瞅准了机会,见赵建设刚弯下腰去,头正好对准了袁雪手里的撮箕,花魁故意手一松,一撮箕洋芋种便倒了出去。
“啊呀花小子!”
袁雪一个不留神,人往后猛的坐去,正好撮箕坐到了赵建设的头。袁雪差点没接住花魁倒来的洋芋种,于是便有点生气了,“这个傻小子!做事总是这么鲁莽。”
“哈哈赵叔!”
花魁看着被袁雪的撮箕撞倒在地的赵建设,忍不住哈哈大笑,“雪姨你看!”
“哎呀!”
袁雪一转脸,见赵建设坐在地上爬不起来,也跟着笑了,“哈哈,老赵呀!咋啦,还学会坐地上耍赖啦!”
“还笑哩!”
赵建设仍然还是以前那傻样,看不出自己是被花魁捉弄了,“你这个婆娘!哎呀,端那么大个撮箕干哪样哩!哎呀!”
“嘻嘻,我撮箕大,那能怨我么?”
袁雪说着,拿眼睛剜了赵建设一眼,心里便嘀咕开了,“真是个猪脑子!分明就是被花小子捉弄了,自己还不知道。还一天有事没事跟着女人后面追。追吧,馋死你去!”
“嘿嘿,不怨你!哪能怨你呢!”
赵建设费力地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泥土,却突然间呆住了,“哎呀完喽!”
原来赵建设坐了一身的猪屎。这下花魁终于又忍不住笑了。袁雪怕露馅,忙伸手去捂花魁的嘴。
“雪姨你……”
花魁把头一扭,“哇”的一声吐了。
“呵呵,花小子!”
袁雪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是脏的,“快去弄点水洗洗吧。嘻嘻,正好你赵叔也得回家去换衣服哩。”
赵建设狠狠的瞪了花魁一眼,心里那个气就不说了,“臭小子!”
赵建设心里一阵乱骂,“老子眼看就到手的好事情,结果被你个臭小子给坏掉啦!爷爷的,八成老子前世欠你哩!”
赵建设没好气的猛一跺脚,骂骂咧咧的走了。
原本一桩让谢方姐妹头疼的事情,就这样被花魁胡打乱撞的给解决了。花魁正暗自得意,袁雪见花魁嘴唇边尽是泥,忙从衣服兜里扯了张草纸出来,打算帮花魁把嘴唇上的泥擦掉。
“雪姨你做哪样?”
花魁忙往旁边一躲,“嘿嘿,你那纸不是用过的吧!”
70年代所谓的“草纸”也就是一种很粗糙的纸,一般只有大人才用这样的纸。花魁偷看大人解手那阵子就明白了,草纸是大人来那个时专用的。
“哈哈,笑死我喽!”
袁雪一手指着花魁,一手抱着肚子,“还真看不出来哈,傻小子啥都懂哩!嗯,雪姨就是要拿大人用过的草纸给你擦!”
袁雪直起身子,假装要去擦花魁的嘴,却一下子就愣住了,眼前的花魁已经不是以前的小孩子了,而是长成了一个白净的大小伙子。袁雪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花魁,禁不住动了心。
此时的花魁足足高出袁雪一个头,应该差不多有1米7了,依然是一头黑黑的卷发,白净的脸蛋,细长的眉毛,和一双似笑非笑的大眼睛。而且花魁的嘴唇上,已经长出了毛茸茸的小胡子。
“啊呀花小子!”
袁雪傻看着花魁差不多足有两分钟,却突然间感叹道,“花小子呀,你太像电影《流浪者》里的拉兹啦!真的,太像啦!”
袁雪说的《流浪者》是一部印度电影,是那个时代最流行的,全国人民几乎都在看。
“雪姨你骂我。”
花魁嬉皮笑脸的看着袁雪,“我才不当拉兹哩!雪姨我不理你啦。”
就在花魁别过脸去的时候,袁雪几乎就把持不住了,头上一热,双脚一软,差点没摔倒下去。
“花小子!”
袁雪做贼似的朝四周看了看,眼光突然间变得迷糊起来,“雪姨好那个哦,你帮雪姨看着好吗,雪姨怕人家偷看耶。”
花魁被袁雪看得直打哆嗦,身子连抖了几抖,嘴里想答应,却发不出声,脚不想跟着,却不听使唤,居然糊里糊涂跟了袁雪去了。
袁雪在前面扭着腰走路,花魁却木头木脑的在后面跟着。看着来到一棵毛栗树下,袁雪头都没回……花魁什么都没有听到,因为整翻赵建设,花魁太开心了,都忘乎所以了。
袁雪那个完了,从衣服兜里扯出那张给花魁擦嘴的草纸擦了擦头上的汗水,然后慢慢站起身,一点一点的将衣服拉好。下着大雪呢,不把衣服拉好冷死去了。
“啊呀好冷啊!”
袁雪长长的舒了口气,然后转身,“嘻嘻,傻小子!瞧你那馋样。”
“馋?”
花魁不解的望着袁雪,“雪姨你是说我想吃下的雪么?嘿嘿,没听说过这种事。雪姨,你不是鬼上身了吧!那雪冰凉冰凉的,哪能吃呢?”
“傻小子!”
袁雪走到花魁身边,“我看是狐狸精上你身哩!”
047 一件礼物
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袁雪从花魁身边走过时,手碰到了花魁衣服兜里的弹弓。起先袁雪以为是碰到的不是花魁裤兜里的弹弓,不过仔细一想,觉得不对,因为那东西不仅硬,而且还有点绵软。绝对是弹弓呢。
“雪姨你……”
花魁傻子一般的看着袁雪,双手一下子僵在了那里。这下袁雪更加肯定自己刚才碰到的什么东西了。就是弹弓呢。多危险呐,看来花魁是想拿弹弓打赵建设呢。
“雪姨咋啦?”
袁雪转过脸,对着花魁抿起嘴笑了笑,“没想到还真长大了哈!很好嘛。”
一句意味深长的“没想到还真长大了哈!很好嘛。”
让花魁摸不着头脑。花魁想问个明白,但袁雪却没理他。袁雪自顾自的忙着地里的活,任随花魁在后面跟着。
雪越下越大了,工人们都在叫苦连天。队长朱卫星也觉得实在是干不下去了,于是只得提前收工。工人们一听收工,忙收起手里的工具,一窝蜂的朝家里奔去。
袁雪和李莉媛、周洁茹几个比较慢一些,她们先是到水沟边就着冷水洗了洗脸,再把身上的泥土拍干净了,这才不慌不忙的回家去。
花魁是有任务的,袁雪每走一步,他都会跟着,简直成了袁雪的影子了。而袁雪却以为花魁是想看她的后面,便故意走在最后一个。
“雪姨,晚上来我家吃饭嘛。”
花魁随手掰了根松树枝递给袁雪,让袁雪遮挡乱飞的雪花。
袁雪接过树枝,感激的看了花魁一眼,“吃饭?呵呵,咋想起喊我去你家吃饭呢?你老后爹过生日?嗯,不对呀。是方蕾找到婆家呐?”
“嘿嘿雪姨。”
花魁上前一步和袁雪并肩,“我今天满16岁啦!雪姨,我姐说啦,让你们一家人都来哩。我早上打了只野兔,两只野鸭哩。”
“是吗!”
袁雪停住脚步,仔细打量着花魁,“呵呵,花小子你真厉害!雪姨肯定去。只是,雪姨没啥东西送你哩。”
“送东西?呵呵,雪姨,不用送东西哩,我都长大啦!”
花魁说着,伸手把袁雪肩膀上的雪拍掉。袁雪怔了一下,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呵呵,花小子!”
袁雪说话的声音在发颤,“那我晚上带方方和园园来嘛。唉,正好老谢回老家去了,弄得我们母女几个好冷清哩。”
走到队部的时候,袁雪带着花魁顺便去了财会室,把里面的火炉子加了些煤炭。一般情况下,袁雪是脱产的,只负责把自己的财会工作干好就行了。也只是在特殊情况下,诸如抢种抢收,突击剪羊毛等等,才会去参加体力劳动。
“花小子,唉,雪姨吃完晚饭还得加班哩。”
袁雪突然间转过脸盯着花魁。可不是么,过完春节,其实是财务上最忙的。这样账目,那样表格,就算不去参加生产劳动,都已经够忙了。
“哦。”
花魁应了一声,“那,雪姨你是说,晚上你一个人还来财会室吗?”
“是呀。”
袁雪试探性的伸手抓着花魁的一只手,心里却在打鼓,也不知这傻小子真的开窍没有,是不是还像以前那样黏着自己。
“雪姨你咋啦?”
花魁被袁雪这么一拉,还真有点不好意思,因此就有点紧张了,这一紧张,大脑里竟然成了一片空白。
“唉,雪姨是想到,一个人在这里加班哩,有点怕哟!都说这地方闹鬼哩。”
袁雪突然间攥紧了花魁的衣服。
说到鬼,这显然是袁雪的借口。花魁正想开口答应,突然间灵机一动,干脆就来个装懵。
袁雪在等待着花魁,希望花魁说一声“雪姨晚上我来陪你”然而,花魁却傻子一般的站着。这下袁雪有些急了,直接说要花魁晚上来陪她吧,万一花魁拒绝呢?那岂不是尴尬。
“呵呵,花小子。”
袁雪的脑子里迅速转动着,不知该怎么样对花魁说,因此急得脑门上都冒出了细汗。
“嗯,雪姨你说嘛,我听着哩。”
花魁尽量忍住笑,但却不敢看袁雪的眼睛。
袁雪咬了咬牙,“花小子,嘻嘻,雪姨想送你件礼物。你肯定喜欢哦。但是你晚上要来陪我,我才能拿给你耶!”
说完话,袁雪的脸都红透了。但花魁却没看出来,还以为袁雪脸上的红只是常见的高原红而已。在轿子山农牧场一带,很多人只要是稍微一累,或者是冬天经寒风一刮,脸上顿时就会显出红色,就像是喝多了酒似的,整个人红光满面。
“礼物?”
花魁愣头愣脑的看着袁雪,“雪姨你真要送我礼物啊!雪姨你可不可以先告诉我嘛,是哪样礼物?”
048 生日晚宴
“嘻嘻,急了吧。”
见花魁傻乎乎的样子,袁雪顿时便放松了,“等到晚上不就晓得了么,何必这么急嘛。好啦花小子,我们快走吧,我回家去洗个脸就来哈。”
花魁回到家里,方家华和女儿方蕾正忙着弄菜。早上花魁打的两只野鸭只拿一只来炖了,留下来一只。野兔却做成了辣子兔丁,是方蕾妈妈老家的一道特色菜肴。方蕾只是在旁边打下手。原本方蕾就是父亲方家华教会做菜的。当然了,方家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