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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云讪讪垂首,纯真明净的眼睛乌溜乌溜偷瞟周瑜。
诸葛亮瞧他一副心痒难搔的模样,怂恿道:“那你还不过去?”
赵云一讶一喜,道:“我能过去吗?”
诸葛亮道:“这有什么不能的?蜀吴很快就是一家哩!”
赵云对诸葛亮的话素来深信不疑,当即提了长枪,箭步流星的跑向周瑜。
刘备暗暗叹了口气。
孙尚香道:“刘皇叔你是一国之君,本小姐是一国公主,你我今日若当众大打出手,未免不雅。”
刘备道:“是矣是矣,寡人也这么觉得。”
孙尚香玉手一挥,一群带刀侍女“唰唰唰唰”站列到她与刘备之间。
刘备悚然问道:“公主殿下要寡人与她们过招么?”
孙尚香咯咯一笑,又挥了挥手。
带刀侍女立时分作两排,四名侍仆搬着一张木案,走将过来。
刘备尚在困惑,但听“托托”两声,木案上已放好了两只大碗。
大乔带着两名小鬟款款而至,小鬟手中各抱有一个大酒坛。
“好酒!”张飞嗜酒如命,一下嗅出了酒水品质,猝又“咿”的一叫,道:“这酒味怎怪怪的……”
孙尚香平举右手,五指摊开,掌中赫然是三枚四四方方的骰子。
“我们掷骰子比大小,”孙尚香道,“输的那人罚饮一碗酒,共计十巡。”
刘备忖道:“纵使我全输了,也只需饮下十碗酒水而已,我的酒量并不差。”于是说道:“任由公主殿下安排。”
孙尚香笑道:“刘皇叔果真爽快。待掷完骰子、喝完酒,你我再较量一下脚力,就算是比武啦。”
刘备道:“脚力怎么个较量法?”
孙尚香道:“这个简单,绕着王宫跑一圈,看谁跑得快,怎样?”
刘备寻思:“这也太简单了罢……”点头道:“善。”
他语音刚落,大乔身边的小鬟起手揭去酒坛泥封。一股极为辛辣的气味登时弥散开来,呛得人喉头生疼、鼻内酸涩、眼中滚泪!
关羽张飞吭吭剧咳,骂道:“这什么酒!你等欲害我大哥不成!”
大乔温婉的道:“这是地地道道的稻香良醇。”
张飞道:“胡扯!俺怎不记得稻香醇是这般辛辣的!”
大乔道:“这的确是稻香良醇无错,只不过酒水之中混了许多辣子。”
张飞一怔,眦目喝道:“你等这不是要折腾俺大哥么!”
孙尚香娇甜的笑道:“怎么?刘皇叔怕辣的么?如果害怕,那便不用比了。”
关羽在刘备耳畔说道:“这孙小妹摆明了不想嫁给大哥,蓄意布局刁难啊!”
刘备却大方的道:“男子汉大丈夫,酸甜苦辣咸,五味何惧?”他嘴上这样说,背后已是凉飕飕出了一片冷汗。
“这辣酒灌喉入腹,我少不了流眼泪淌鼻涕。我自己现丑倒还罢了,只怕损了蜀国威严。”苦恼之际,不由得与诸葛亮使了个眼色。
诸葛亮走近他身旁,持扇与孙尚香作揖,道:“赌有输赢,若公主殿下输了,是否亦饮此酒?”
孙尚香昂首道:“当然!”
诸葛亮与刘备道:“主公,您就以昨晚子龙所教之法,和公主殿下切磋一二。”
孙尚香闻言陡怒,恰是记起了当日败于赵云之手的情景,随而想到赵云的种种“不是”,气不打一处来,朝着海棠树下的赵云狠狠剜了一眼。
赵云丝毫未察,他正握着周瑜一手,柔声问道:“我将掷骰子的要诀告诉主公了,公瑾可会不悦?”
周瑜莞尔道:“刘备不是‘漂亮的好孩子’,领悟不了公瑾的机巧。”
赵云道:“主公昨夜勤练数个时辰,卓有成效。”
周瑜道:“勤者,确能补拙,而天赋不济,始终到不得至上境界。这些辣椒美酒,刘备是喝定了。”
赵云“啊”了一声,心中好不替刘备挂虑。
诸葛亮看着海棠树下的两人,慨然道:“子龙与美周郎执手相望,煞是惬意。”
刘备道:“军师关怀他俩做啥……”这“啥”字刚离口,霍觉耳下一阵微微戳痛。
诸葛亮压着嗓门细语道:“微臣已用蚊须针将主公之味觉封死,主公尽管与那孙小妹掷骰斗酒。”
其时众人均被诸葛亮前一句话所引,眼线尽在赵云周瑜两人身上,是故谁都不曾注意到诸葛亮施针。而赵云周瑜自顾自情致缠绵,更不多知旁人杂事。
诸葛亮心道:“幸而子龙绊住了周瑜,不然以周瑜之睿敏,必得发现我这伎俩。”
孙尚香眉梢一挑,道:“刘皇叔,咱们可以开赌了吧?”
刘备抱了抱拳,客套道:“还望公主殿下手下留情。”
孙尚香转脸与孙权道:“那么就请王兄做个见证了。”言罢,婀婀娜娜的走到木案一边,双手捧着骰子,仰面深深呼吸。
一束阳光照在她年轻娇艳的脸庞上,更添俏媚,微风吹拨起她的刘海,活泼可人。
她就像春天里最富生气的那朵鲜花。
孙权望着妹妹,不自禁的怜从中来:“要香儿嫁于刘备,当真是委屈了香儿,便宜了刘备……”
但这一思绪波动只在瞬息,他眼神稍稍一移,即又坚定万分:“南郡既借,此计须行!”
刘备味觉被封,与孙尚香交赌自是有恃无恐。然其他人并不晓此,关羽张飞心弦紧绷。
“我看这孙尚香乃赌中好手,”关羽忐忑的道,“子龙那九字诀窍,大哥尚未掌握精熟啊!”
诸葛亮道:“赌术高超又不是甚值得夸耀的本领,主公落败也无妨,尚香公主不会计较的。”
张飞道:“那她大摆赌局作何?”
诸葛亮拂扇道:“她或是只想看看主公的器量。夫妻相处,贵在和睦,以尚香公主之傲蛮泼辣,绝非寻常男子所能包容。”
关羽冷笑道:“是了,等闲俗子,谁敢娶一个好赌嗜酒又爱玩古怪把戏的武女!”
却听“哒拉拉”“哒拉拉”两阵脆响,孙尚香刘备已掷完一轮骰子。孙尚香以十八满点胜于刘备。
孙尚香俏生生的笑道:“刘皇叔的手指挺灵活,本小姐只小胜了两点。唉,你若换个高明些的‘师父’,说不定就能赢过本小姐哩!”她把“换个高明些的师父”几字说得特别重。
刘备呵呵笑道:“公主殿下谬赞,寡人愿赌服输。”示意小鬟往碗里斟酒。
猛听张飞喊道:“喂!这辣子酒俺代大哥喝了!”说着便要上来抢碗。
刘备摆摆手,温言道:“寡人与公主殿下博赌,罚酒岂能假手于三弟?”
张飞急道:“大哥,这物事喝下肚皮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关羽也道:“大哥万金之体,抱恙不得。正好我与三弟口干,盼以此酒解渴!”
刘备不说话,却端着酒碗,“咕嘟嘟”喝了起来。
关羽张飞嘴角牵动,两张脸孔时青时紫、极是难看,仿佛那些剧辣的酒水全灌入了自己腹中。
赵云自愆道:“唉,都怨我昨日解述不够细致,害得主公捱苦!”
周瑜漠漠的道:“哼,我就说么,他不是‘漂亮的好孩子’,领悟不了箇中机巧。”
而刘备喝完辣酒之后的反应却令众人大为震惊。但见他面色不改,泰然自若,好像方才仅是饮了一碗白水。
关羽张飞扶了刘备双臂,同声问道:“大哥……你……可觉不适?”
刘备道:“两位贤弟不消着慌。”话音竟是中气十足!
孙尚香瞠目结舌,一双大眼瞪着刘备、呆呆出神。隔了一会儿,她拉过大乔问道:“嫂子,你在酒里放了多少辣子?”
大乔道:“按尚香妹妹你的吩咐,一斤稻香醇配半斤红辣子。”
孙尚香眼睛瞪得愈大:“那刘备怎么跟没事儿似的?”
大乔摊了摊手:“我也不懂啊!照着常理,这酒即便辣不死他也能辣晕他啊!”
孙尚香道:“莫非他耐力超卓,这等了得!”
又听孙权朗声笑道:“刘皇叔饮辣如啜甘,豪雄不凡,本王大开眼界!”
刘备谦道:“吴王见笑。”内心不住赞叹诸葛亮手段神妙,自己居然当真尝不出半分辣味,除胃中略有热火升腾,再无其它异感。
遂尔,他越喝越带劲,越喝越无畏忌,孙尚香偶输一两局,待要罚酒,他也将酒碗拿过,替她饮了。
孙尚香睖睖睁睁,道:“刘皇叔好容易取胜,却不罚我么?”
刘备笑道:“博赌之道,贵在乐耳。寡人已得其乐,又何需计较罚与不罚的?况且此酒伤身,公主殿下金枝玉叶,不宜喝尝。”
孙权闻言甚慰:“这刘备倒是挺懂得爱护香儿。”
张飞哈哈笑道:“俺哥哥男子汉大丈夫,乃是天下无双的大好人!胸襟广阔,性情豁达,明君佳婿也!”
他虽口没遮拦惯了,但这话一道出,众人竟全无异议。
只周瑜在海棠树下清冷冷的道:“定是诸葛亮耍了花招,否则刘备岂敢放心大胆的喝辣酒!”而诸葛亮到底耍了甚么花招,他又着实猜测不透。
赵云轻抚他肩膀,微笑道:“我主公诚如张飞大人所说那样,乃是个天下无双的好人。”
周瑜润唇一弯,哂道:“他若是天下无双的好人,那子龙是什么?”
赵云一愣:“我?”
周瑜缓缓的倚在他身上,幽声道:“子龙才是天下无双的好人。”
赵云百脉巨振,气血翻涌,红脸道:“公瑾也是!”左手紧搂住周瑜柔软的腰。
这边诸葛亮摇扇长吁:“很好很好……美周郎仍未洞悉……”
回神之时,忽见孙权一双碧眼亦在望着那株海棠树。
“唉,人之常情……”诸葛亮慨然沉吟。
孙权已敛容正色,问孙尚香道:“十巡毕罢,香儿觉刘皇叔器量如何?”
孙尚香怔怔凝视刘备,并不接话。她澄澈的眸子里荡漾着几丝涟漪,谜题郁郁、不可捉摸。
刘备道:“公主殿下,我们是不是还要比比脚力?”
张飞拽着刘备胳膊道:“大哥刚喝下十大碗辣酒,歇息歇息再比不迟!”
孙尚香突然开口道:“本小姐要你现在就比,你可能行?”
刘备慈蔼的笑道:“寡人应承过公主殿下,任由殿下安排,寡人决不食言。”
孙尚香道:“好,那我们从这儿出发,绕王宫跑一圈,谁先回来,就是赢了!”
关羽粗声道:“胡闹!我大哥十碗酒在肚,此刻运气疾奔,非坏了肠胃不可!”
孙尚香理都不理他,娇躯一侧,纤足一跨,人已纵出三丈,发足便跑。真是电光石火、兔起鹘落。
张飞嚷道:“喂!你怎的赖皮!”
刘备道:“益德休要无礼。你等且在此稍候。”说罢,与孙权抱一抱拳,追赶孙尚香而去。
关羽右手拂髯,摇头吐怨:“胡闹,胡闹,大哥怎陪着那小妮子一道胡闹!”
孙尚香以一国公主之尊,要蜀王刘备赌骰子、饮辣酒、赛脚力,这确然有些胡闹。
而刘备之所以奉陪,并非因他兴致极好,只是他不便违逆孙尚香的意愿。
“孙权就尚香公主这一个妹子,平日视之若珍,我一旦惹尚香公主不高兴,孙权必将着恼,届时到手的南郡说不定又要被他收回去……”刘备默念道。
煮熟的鸭子飞了,这是刘备最最不愿见到的情形。
而且在刘备眼里,孙尚香究竟尚是个稚气未脱的少女,顽皮胡闹正显得她十分天真无邪、活泼烂漫。是以刘备对孙尚香虽谈不上爱慕,但也绝不厌嫌。
一盏茶工夫过去,孙尚香跑着跑着,遽然止步。刘备跟上来,问道:“公主殿下怎么啦?”
孙尚香双眉微皱,恨恨道:“本小姐的丝履磨破了,该死!”
刘备不介意她口出粗语,温声道:“那就找人再取一双新的来。”
孙尚香道:“再取一双有甚分别?这种鞋样子好看,穿着却一点儿不适脚、不舒服。本小姐喜欢快靴,但王兄见了准得批评我失仪。”
刘备暗道:“这孙小妹的喜好倒也奇特。”思索了须臾,柔和笑道:“既然殿下不爱丝履、今日又不好穿靴,那么我给殿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