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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皱起眉跑进屋里,又见到梅母在灯下缝衣服,身边还放着好几件,都是没见过的,当即就明白他们没有听他的话,偷偷跑去找活干了。“娘!我不是说了让你们不要干活了吗?这些缝缝补补的能挣多少钱?说不定还会累坏眼睛,不要缝了!”
梅母身子一转躲开了梅若鸿想抢衣服的手,仔细看了看,后怕的说道:“天呐,幸亏没弄坏衣服,这么漂亮的衣服娘一辈子也没见过,要是弄坏了,可拿什么陪给人家哟!”
梅若鸿将画架随手放到一边,烦躁的扒拉下头发,将兜里的钱掏出来放到桌上,说道:“娘,这是我今天挣的钱,你明天把衣服送回去,别做这些事。还有院子里的地,这里是大城市,不是乡下,怎么能在院子里种地呢?”
梅父从里间走出来说道:“你这是什么话!所有人吃的饭菜都是种地种出来的,种地有什么可耻?再说这里又不是繁华地段,周围的人家也都有种地的,你到底有什么不满意?”
梅若鸿到底不敢冲父亲发脾气,只是住的地方被改成这样,哪里还有一点“水云间”的影子?简直和家里的农房一模一样了。他梗着脖子喊道:“爹!水云间是浪漫的、美好的!往常我和醉马画会的同伴聚会时,还会灵感爆发画一画这里的环境,可现在,水云间已经面目全非了!”
梅父从来都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之前忍了这么多天,也是因为他们突然来投奔儿子,给儿子添了许多麻烦,心里有些愧疚罢了。但梅若鸿这些天的表现让他寒心,他二十五岁的时候已经独自撑起一家门户了,可梅若鸿呢?挣不来钱对未来也没打算,过一天算一天,再这么下去,这一家人岂不是又要挨饿了?
以前整天下地干活,孩子们都是放养的,老二老三走了,梅父伤心难过但也算不上震惊,毕竟在家乡,这种抛弃老幼的也不止他们一家。可梅若鸿是他们家最小的儿子,生下来的时候家里条件好了许多,他们夫妻对这个小儿子是十分宠爱的,特别是在他表现出画画的天赋之后,更是从不让他干活,给他买笔买纸培养他画画。
结果梅若鸿离家九年,再见面时,却发现那个聪慧机灵的小儿子变了!眼高手低,整天拿着自己的天赋说事儿,埋怨别人不懂欣赏,现在还来阻止他们干活挣钱,简直和乡里那些好吃懒做的混混没差别!
梅父冷下脸,盯着他道:“你这是在埋怨我们?我和你娘还没有老得动不了,你若是嫌弃,我们明天就出去另找房子住,不在这打扰你的灵感!”
翠屏过来扶着梅父坐下,劝道:“爹,看您说的,若鸿怎么会这么想呢?他可能一个人生活习惯了,突然有些不适应罢了,我听神父说,画画有时候会遇到那什么……‘瓶颈’,心情很容易烦躁的,”她转头看着梅若鸿低喝道:“若鸿,还傻站着干吗?快向爹道歉!一家人都是想把日子过好,谁挣钱又有什么关系?”
梅若鸿看着梅父的脸色,上前一步道了歉,可心里却在哀嚎。他为什么会有这么不开明的父母?为什么就不能理解他对艺术的追求?老天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虞卿画的地雷,么么哒~~~(*  ̄)( ̄▽ ̄*)ゞ'亲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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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独家发表-作者:兰桂
☆、第181章 水云间(四)
梅母干活很是利索;速度又快;缝得又好。几天过去了;梅母缝补衣服挣的钱是梅若鸿的三倍;这严重的伤到了梅若鸿的自尊心;连家也不愿回;每天除了在西湖边画画;就是去烟雨楼和醉马画会的那些人谈天说地;只有夜晚才回水云间睡觉。
这天,翠屏领了工钱,吃完午饭后对梅父梅母说道:“咱们一家人的衣裳都很破旧了,正好家里攒了一点钱,不如今天去城里一人买一身衣裳。”
梅母看了眼几人衣服上的补丁;沉默了一下,说道:“你和画儿买就行了,我们两个平时也不出门,穿这个就行了,别乱花钱。”
“娘,现在咱们挣的钱维持生活足够了,咱们从老家一路找到这来,也没两件换洗衣物,到时候若鸿的朋友来做客,也不好看。而且咱们不挑那些时兴的,花不了几个钱的。”翠屏将屋子收拾好,又道:“顺便,我们去烟雨楼把这房子的租金送过去,虽说若鸿和汪先生关系好,可这么白住着总不是个事儿。若鸿一向不喜这些,昨天我刚提了个头儿,他就说俗气,我想着,今天反正去城里,就顺便买些水果好好感谢一下汪先生。”
梅父点点头,起身理了理衣服,“翠屏说得对,不能白住着人家的房子,人家好心帮忙,咱们可不能理所当然。再说既然是过日子,衣服还是要买的,这就走,早去早回。”
一行四人走在街上,初时梅父梅母还有些拘谨,在小地方当了一辈子农夫,第一次逛这么大的城市,看着别人光鲜亮丽,自己一身补丁,心里颇有些不知所措。不过这一年以来,两老已经隐隐将翠屏当做了主心骨,见她一脸自然的找着店铺,对别人的视线毫不在意,便也慢慢放开了,毕竟他们没干什么亏心事,不过是衣服旧了些,有什么挺不直腰的?
画儿才九岁,倒是没那么多想法,一到街上就左看右看,眼睛都不够用了,兴奋的蹦蹦跳跳的。翠屏之前在教堂打工的时候,别人给她介绍了几家物美价廉的实惠店铺。他们一人买了一身极普通的成衣,在店里的隔间换上了。又买了些耐脏的布料打算回家做几件干活时穿的衣裳,这才挑了一篮子水果出发去了烟雨楼。
烟雨楼里,汪子默和一奇三怪正在讨论光线对绘画的影响,见他们来了,立刻热情的招呼他们坐下。梅父梅母笑着和他们客气了一下,坐在椅子上,谁知一抬头就看见了对面立着的大画板。画上是一个半裸的女人,身上只盖着一层轻纱,却更是引人遐思,那人分明就是他们见过一面的汪小姐!
两位老人哪里见过这样伤风败俗的画作?特别是那模特还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少奶奶,顿时心生不喜,皱起了眉头。汪子默留意到二老表情不对,顺着他们的视线望去,心中升起一丝尴尬。虽然他认为这是追求艺术,但在两位老人明显不喜的目光下,他难得的感到有些羞愧。
汪子默快步上前,拿起旁边挂着的遮盖布把这幅素描盖了起来。因着这一举动,其他几人也都不太自在,说白了他们私心里也都知道汪子璇一个有夫之妇这样给他们当模特不好,但人家本人和哥哥都没意见,他们也乐得欣赏美女。可在长辈面前多少都会有些别扭,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此一来,竟没人想起要去后院通知梅若鸿他父母妻女来了。
翠屏将果篮放到桌子上,微微笑道:“汪先生,我们今天来,主要是想把水云间的房租付给你,之前若鸿住了那么久,我们已经很感激了,现在我们一家几口人,若是不付房租,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汪子默忙把她递过来的钱推了回去,“嫂子你不要这么客气!若鸿是我们醉马画会的一份子,也是我们的好朋友,朋友有难互相帮助是应该的。而且水云间本来也只是一处闲置的房子罢了,伯父伯母,嫂子,你们真的不必放在心上。”一奇三怪也跟着劝翠屏把钱收起来,不要见外。
梅父拿过翠屏手里的钱放到了汪子默面前的桌子上,说道:“汪先生,若鸿他不懂事,这几年定是给你添了不少麻烦。这钱你就收下,要不然,我住的也不安心呐!”
汪子默见他们执意如此,只好收下一半,将剩下的钱又推了回去,道:“伯父,你们叫我子墨就好,这租金我就收下了,不过真的用不了这么多,剩下的你们还是拿回去,画儿还小,多给她补补身子。”
梅父点点头没再说话,陆秀山看事情解决了,想着活跃一下气氛,就提议道:“嫂子,我还记着你说过的家乡菜呢!择日不如撞日,我看就现在做!在烟雨楼做!”钟舒奇等人也跟着起哄。
翠屏笑道:“那怎么好意思?我刚领了工钱,本来是打算这两天就请你们到家里去的,只是若鸿早上走的太早了,我还没来得及跟他说。”
“哎?若鸿?”叶鸣一拍脑门,喊道:“咱们怎么把若鸿和子璇给忘了,他们两个去后院半天了怎么还没出来?”
梅母一听若鸿和那个子璇单独呆在后院这么久,眉头就皱了起来,梅父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不过这会儿大家正吵着要去找梅若鸿顺便请翠屏做饭,倒也没注意他们二人。
翠屏推辞了一会儿,盛情难却,便应了下来,说道:“那我今天就献丑了,改日一定要请你们再到水云间吃一顿。”
梅母想了想,跟着起身道:“翠屏,我和你一起,做的也快一点。”众人虽说不愿让长辈辛苦,但无奈他们都不会做饭,只想着待会儿到了后院让汪子璇去帮把手好了。梅父也站起身,说要去后院找梅若鸿,顺便参观参观他们的烟雨楼。于是,所有人就一起热热闹闹的向后走去。
进了后院,他们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听到汪子璇哭泣的声音,“若鸿,这么久了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你为什么不早说你有了老婆孩子?如果我早早的知道了,就不会陷得这么深,伤得这么痛了,若鸿,你瞒的我好苦啊!”
梅若鸿喊道:“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我没想瞒着谁!”他的声音里带了点慌乱,急切的解释道:“我没有提起,是因为我觉得这些没有意义!成亲那年我才十五岁!你想想十五岁懂什么?我那时还只是个孩子啊,爹娘找来个比我大三岁的姑娘,叫我拜堂,我就这么糊里糊涂的成了亲,第二年我就离开了家乡,连画儿的存在我也不知道啊!”
汪子璇停住了哭声,问道:“这么说,你不喜欢翠屏,是不是?那只是一段无奈的包办婚姻,就像我和谷雨农一样,对不对?”她的声音里满含着希冀。
梅若鸿也没有让她失望,想都没想就斩钉截铁的回道:“当然不喜欢!我只是把她当做姐姐一样啊!我一直认为,十六岁离家的时候就是我人生的另一段开始,在那之前的事都好遥远,我叫它‘前生’,而在那之后的事,才是我的‘今生’!我觉得这就是两个时代,怎么可以混为一谈?可是我万万想不到,‘前生’的翠屏会带着一个画儿跑到我的‘今生’来呀!子璇,你了解吗?你懂我吗?你原谅我吗?”
汪子璇连连点头,口中喊着:“若鸿!我了解!我懂你!我原谅你!”
梅若鸿感动的上前两步,紧紧抱住了她,“子璇!子璇!还好有你支持我!”这个拥抱无关情爱,只是因为子璇懂他,在他压抑了这么多天的现在,子璇的肯定,无疑是给了他莫大的安慰。
汪子默已经被眼前的情况惊呆了,根本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一奇三怪也难得的安静了下来,毕竟梅若鸿的言论实在是太奇怪了。他们虽然爱玩,但对就是对,错就是错,谁也不会弄出什么“前生今生”来,像梅若鸿这样的想法,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说。
梅父气得脸色铁青,怒道:“孽障!孽障!什么‘前生今生’?翠屏是你的结发妻子!是你孩子的娘!你竟能说出这么混账的话来!照你这么说,当初是我们硬逼着你成亲的?是我们硬逼着你洞房的?狗屁!你十六岁以前是‘前生’?那我们这两个老不死的是不是活该饿死,也不该来打扰你‘今生’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