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仨人刚从医院出来饭没吃得上一口,又风骤电掣地往医院赶……
……
又是足足等了三个多小时这才把断指再接手术做完,杨伟和卜离俩人真是无语了,而且这还不敢刺激,别这脑袋想不开再切自己几根手指还麻烦了,在处头等的时候这杨伟就不满地埋怨:“卜离,你小子怎么不看住他,这弄得这事!”
“哎哟,你不知道,这三河就一根筋,别看他傻不愣瞪,有时候不声不响地心里做事呢,人家进门自己就去厨房,我还以为他上厕所呢,谁知道人拿把刀出来,直接就朝自己下手了……看样,三河受的窝囊气不少,这又听着是被拉黑牛了,估计是气得厉害……”卜离哭笑不得说,还真没想到看似没心没肺的秦三河有这么大决心。
“哎,三河心直,人老实,咱们是不是刺激得太厉害了!”杨伟有点后悔,本来就想揍他两下,这倒好,整出这事来了,那护士一脸诧异地看着两人第二次来,保不准还以为是他们俩人干的。
“哥,那这事,咱们到底怎么办,管是不管,三河都这样了,咱们不出头,谁还替他出头……哎,哥,今天这事我怎么看着你胆小了,刚认识你那会,在黄花街了连打一条街那豪气那去了,是不是因为武局长……”卜离小心翼翼地说道。
“呵……这事和武局长有什么关系,别乱扯!卜离呀,你这两年跟我在一块,见我害怕过谁吗?”杨伟道。
卜离想想,摇摇头,当年卜离最怕的就是恶棍成安国,自己在街上隔三差五讹俩钱还得给成安国上贡,就这还三番五次被成安国欺负着。后来知道这恶棍连着手下几十号人被杨伟赶得躲瘟神一般,就投奔了锦绣的这伙人,再到后来,眼见着连成安国也死在杨伟手上,一直以来是把杨伟当成偶像崇拜着,要说害怕那是笑话,见过杀人的害怕什么吗?杨伟在郎山岭上还不止杀了一个人。
见卜离无语了,杨伟跟着就开口了:“这个事,要处理得慢慢来,现在你去上门找,说破大天咱们也不占多少理,怎么着,人家是打人了呀,再说得不济,顶多就是赔了万把块医药费!要整人,整个不疼不痒有个蛋用啊,要干就把他干翻,干翻了再跺两脚,让他永世不得翻身!”杨伟恶狠狠地说道,能把秦三河整得砍自己的手指,这帮收高利贷估计下手下得不轻,现在连杨伟都有点生气了。
卜离听得眼前一亮,一下喜于形色,往前凑了凑,轻轻说了句:“哥!你是说,灭了他……”
“哦哟哟!”杨伟气得又是一巴掌,不过被卜离躲过了,就听杨伟说了句:“秦三河蠢,你比三河也好不到那!我问你呀?咱们辛辛苦苦能挣多少钱,这一下子被这姓史地蒙了二十多万,你灭了他,朝谁要这个钱去?还有,你灭他,能保证干得滴水不漏,公安找不着你?你怎么就不长进,光想着打打杀杀。现在活颠倒了,还想着杀人放火了是不是?”
卜离一听,瞪着眼转了几圈还没明白杨伟到底想怎么干,这就又是诧异地问:“你那意思不灭口怎么干,都把我说迷糊了!”
“这样吧!这段时间我忙炸矿的事,你什么也别干,找俩人在暗处,给我摸这帮人的底子,场子在哪、手底有多少人、都是谁、背后谁撑腰,摸清楚,你什么时候摸清楚了,什么时候咱们就能动手,到时候,不但这场子得找回来,今天这钱,得加倍拿出来。如果真是骗赌的话,把那使坏的揪出来,我他妈轻饶不了他。”杨伟大致说了说,又和卜离说了些细节。
“哥,这有点玄吧,要说收拾人好说,你朝高利贷的收钱,这难度可大了点,这帮人可就靠这个吃饭,从他们身上榨钱,那比去跟警察收保护费还难呀?”卜离担心地说了句。
“呵……呵……”杨伟不置可否地笑着,说了句:“卜离,你信不信,别说往后要钱,你就现在拿着史更强的收条和欠条去找高玉胜,那老家伙绝对连本带利都退给你!而且这事,不用咱们收拾他,高玉胜就饶不了这小子……咱们要整他,先干了他的手下、再挑他场子、砸了他老窝、最后再让警察收拾他,没有钱没有后台,他跟狗脸,迟早要成丧家犬!”
“对对!……借刀杀人,合理合法!”卜离恍然大悟,这才明白了杨伟一直坚持拿钱换收条的原因,有这收条史更强的签名和欠条再带上秦三河这人证,真捅公了,最轻的史更强免不了得蹲几年大狱。这下高兴了,竖着大拇指说了句:“哥,还是你阴险!”
“滚你妈的。就像你那样,打来打去,不定那天就被人收拾了,以后学着点,有些时候得拳头解决,有些事,脑子比拳头更管用……咱们这次,黑的白的一起上,把他妈这屎壳郎整出屎来才出得了这口恶气……”杨伟有点气愤地说着。
“那是……那是……哥,你这水平可真见长,您要不拉杆子在凤城圈个地界,真可惜了啊!”卜离现在可真是放心了,要是杨伟愿意出头,这事还真就不用自己操心了,杨伟一出手便是匪夷所思,每次收拾人都是干净利索,丝毫不拖泥带水,这正是他一直佩服的地方。
“哎!咱们现在是商人好不好!你说的那是黑社会,以后少提啊,咱们和他们不是一回事……”杨伟谑笑着回了卜离的话,引得卜离又是一阵好笑。
……
空无人一人的走廊里,两个货在商量着害人大计,杨伟这几句点拔,点得卜离是茅塞顿开,眉飞色舞,佩服得五体投地。一直到秦三河做完手术出来,俩人还在商量着什么细节。看着手术完了,卜离忙着去办住院手续,杨伟推着脸色有点苍白的秦三河跟着护士进病房。
“哥,你不会赶我走了吧,我打小爹妈都嫌我惹事不待见我,就你对我好,处处帮我护着我……我真不是人,我……哥,我……”秦三河说着,看着杨伟,自己就恨恨地抬着右手打自己的脸。
“弄够了没有!”杨伟虎着脸说了句。
“我……”秦三河停下手来,不敢再弄了。
半晌之后,杨伟开口了:“三河,咱们俩认识差不多两年,记得第一次怎么认识你的吗?”
秦三河说道:“在虎子家认识的!”
“是啊,第一次见你,你偷了只黑狗,去虎子家炖!虎子朝你借钱,你二话不说,连着裤底翻了十几块零钱都塞给虎子了,你还记得吗?”
“哥,你还记得这些呀?”秦三河眼瞪着看着杨伟,不知道杨伟到底要说什么。
“怎么记不得,虎子借钱是给我借!……你想想我们那时候多好,高兴了喝喝酒打打牌,不高兴了骂骂娘,那日子逍遥啊,那个时候你这就在街上打打零工,和王虎子、卜离他们不一样,除好惹点事,没有他们那一身毛病,多好个人……你说你现在,怎么从进锦绣染上这毛病,你成什么样子,人不人鬼不鬼,挣俩钱都给别人上贡,你这毛病还不如去嫖小姐呢,那好歹还能爽了,你说你图个什么呀?”杨伟正色地说着这话。
“哥,我这次真改,你要不相信,我把手剁了给你!”秦三河哭丧着脸,一副后悔不已的表情。
“相信,我怎么不相信,不相信你能改,我都不花钱去赎你了!”杨伟赶忙说了句,这秦三河说不成还真敢办那事。跟着杨伟说道:“三河,以前你有错了,我这当哥的一天就是骂你打你,是我不对,可是我也不会用其他办法教你呀?……现在你这样,哥这心里也难受呀!你说这帮收高利贷的,那他妈就不是娘生爹养的,真要断你条胳膊腿残废了,你这以后日子还长呢,那可咋办呀?”
“呜……哥,对不起,我错了,我再也不赌了……”秦三河眼里噙着泪,泣不成声地说道。
“好了,别哭了,以后赌的时候看看你那根指头,真能把这毛病改了,这也不是什么坏事……”杨伟拍拍他的膀子,安慰地说了句。
“嗯!……哥,对不起,我把钱都输了不说,还让你又拿了十几万赎我,我伤好了,我干活挣钱还你!我有力气,我一定还你……”秦三河说话着就是悲从中来,不禁是掩面大哭。以前每次就是输了钱心疼几天,可这次是输了人格和尊严,想想自己在锦绣在基地的快乐日子,想想自己被人作践的日子,这秦三河的哭声却是越来越大了。
杨伟叹了口气,伸手挡住了要上前阻拦的卜离说了句:“三河,都是俩钱害了你呀!要咱们不拿那钱,就不会出后来这么多烂事!这账你不要有负担,哥跟你们几个都是过命的交情,还记得这个医院吗?当时是你们几个抬着门板把我抬到这里来的,要没有你们,我早成孤魂野鬼了,哥不在乎这俩钱,别说十几万,就是让我拿命换你们我都不眨下眼,可是,我的命只有一条,能换你们一回两回,换不了你们一辈子呀,活人活到底得靠自个,你要不争气,谁也帮不了你呀!”杨伟抹抹湿润的眼角,看着秦三河两眼是泪,也是有点动情了。
“哥……我难受呀,哥……我要杀了这群王八蛋……”秦三河吸着鼻子,眼泪长流,一副有话难言、有苦难诉的样子。抱着被子蒙着脸号陶大哭起来。
“三河,你要哭就放开哭吧,哥陪你一起哭,我知道这次你受了委曲,虽然也怨你自己,可他们这么侮辱人,你就不说,我也放不过他们,你安心养伤,等你伤好了,咱们一起去挑了狗日的场子,谁吞了你的钱,让他们一分不少地吐出来,谁在你身上下的黑手,咱们以牙还牙、以血还血,让他们加倍偿还,哥和你一起把你丢了面子找回来,让你今后出了门堂堂正正、挺着脊梁骨做人!”杨伟说着,一颗大滴的泪滴了下来。
卜离看着两人,若有所思,跟着也是眼里也是酸酸的,这个大哥,还是原来那位跟兄弟们贴心的大哥!自己什么时候能当到这份上,也算没白混一场了。
……
安抚好了秦三河,杨伟又安排着卜离和秦三河一起住着,自己出了医院大门,已经过了午夜,大街上空荡荡地难得见到一个行人,杨伟正准备上车的当会,猛然听到了不知那里隐隐约约的一声咳嗽的声音。猛地一回头,却是空荡荡地没有一个人,这才心下狐疑地上了车,又等了一会儿,才发动车慢悠悠地起步了……
身上,几辆停在台阶上车中的一辆里面轻声谈话:
“怎么回事,他好像有察觉!你咳嗽什么?”
“咂,凤城这鬼天气,早晚冻得这么厉害,感冒了!……他耳朵没有那么尖吧?”
“小心为上,杨组长一直说这是个危险人物,说不定就是毒枭一号!”
“那跟不跟!”
“别跟了!这么晚了,估计是回基地了,咱们盯着病房里那俩小子!”
“嗯……好!我通知杨组长了啊!”
……
远处已经离开的那辆改装车里,杨伟依然是有点狐疑不定,以前在部队的时候,到了陌生的环境遇到危险才会有这种心悸的感觉,可今天却奇怪,毫无征兆地就出现这种感觉,开始还以为史更强的人跟踪着探底,后来一想不可能,这钱都收了,欠债了死活他们才不会关心呢!再一想就没什么人了,这心里定不下来就驾着车沿着环城路转悠了两圈,一直注意着身后的来车,直到最后确认背后没人跟踪后才回到了基地。这一天连炸矿带着秦三河的事,让杨伟觉得好累,躺在床上想起韩雪来准备打个电话问候,却发现时间已经快凌晨一点了,这才悻悻放了电话,和衣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