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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事?不会吧!你老婆每天还拖着一条残腿去报刊亭,连复查的钱你都拿不出来!你那儿子上高二了吧,孩子比爹强啊,小小就知道照顾家里了,明年考个大学,我估计你这当爹的八成得抓瞎,怎么,还恬着脸去借?再说也得有人借给你呀,就你的脾气,我看够呛。连你家老娘都不待见你,哎……”杨伟歪着头问了句,又摇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鲁直清被揭了短,脸有点红,气恼着一拍桌子说了句:“杨伟,你少在这儿装好人,你有俩钱怎么就拽啊!老子不吃你这套,我家的事你操那门子心!趁早收起来,滚!”
鲁直清很恼火,不过是那种被揭了短的恼火。而且是揭短还揭对了的恼火。看样杨伟这下药是对症了。
杨伟看鲁直清再没有过激的动作,等鲁直清缓了口气,杨伟笑着不恼不怒说了句:“鲁所长,名不虚传啊!不过你连来意都没听,就让我滚呀?”
“想说你说,说了也白说!”鲁直清不耐烦地说了句。大咧咧坐下来,一副不待理的样子。其实搁他心里也纳闷,现在权钱交易都讲究等价交换,自己和自己手里这点权力,可还真值不了这么钱!
“很简单,送钱是帮你,我帮你你也帮帮我,其实也是帮你自己,咱们一起去挑个地下赌场,建东巷的知道吗,那个负责的我估计你这辈子忘不了,绰号臭蛋,大名叫张年桂,你老人家被捋就是他告的吧!”杨伟不冷不热地说了句,看着鲁直清的表情。
鲁直清的脸瞬间变了几变,两眼发红、不过还是强自压抑着自己的表情,冷冷地说了句:“你,没有资格让我做这事!我是人民警察,不是你手下的打手。”。这话,从鲁直清的嘴里出来,非常严肃,一点也不做作。
“哈……鲁所长,你没听清楚,你主要是帮自己,我是捎带的,你搞清楚。这帮人是什么货色我估计你比我清楚。难道让你除暴安良也错了?这不你们警察的份内事吗?”杨伟问道,慢慢引入了正题。
“他们不是什么好货色,你也一样,你们的私怨你们自己解决,何必拉着我。我是警察,我要对得起我这身警服,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鲁直清的声音提高了,这话说得倒是实在。杨伟对这鲁直清还真得暗暗竖个大拇指。
“错!”杨伟一下子横眉竖起,指着鲁直清口气强硬起来:“你根本不配穿这身警服、更不配当这个警察,两年前你当分局副局长,你的辖区里这群人干什么的你最清楚,你不但没收拾了他们反而被他们栽赃陷害到这地步,可你又做了什么?不但不为自己伸冤报仇,反而躲在这里当缩头乌龟!良心,你他妈还有良心呀,你老婆被撞成那个样子,你做了什么?你对得起陪你睡觉给你养儿子的老婆吗?你他妈连男人都不配!两年了,你什么都没有做,今天我送你钱给你雪耻的机会你居然不要,你要是男人的话就应该听听我的建议。否则,这事会纠缠你一辈子,这辈子你会做一辈子噩梦,一辈子都不得安生!”
这话,有点过了,不过在杨伟看来,泥人都要有几分土性,一个男人能迸发出多大能量来这东西还真不好说,经常见这三棍打不出的屁来的闷人,不声不响就给你干件让人目瞪口呆的大事。何况像鲁直清这种在公安行当混了十几年的人,杨伟估计他也是心有顾忌而已,这种人,让他出头的唯一办法就是,刺激他那根神经,刺激的越深越准这事越好办!
果不其然,这话听得那鲁直清两眼有点喷火,不过一听完杨伟的话一下子连怒气也发不起来了,两眼有点呆滞,人仿佛一下子又苍老了几岁,两年来的屈辱和置身于那张黑网挣扎难出的一幕幕掠过眼前,鲁直清再次无奈地跌坐到椅子上,喃喃地说:“你说得对,可我不但是警察,还是个丈夫和父亲,我不想祸及家人!对不起,我帮不了你!”
鲁直清的脸上,多的是一份与年龄不相称的苍桑与无奈,杨伟对这种忍辱负重的人多少还是理解和敬重的,这种人要让他觉悟起来,除刺激他的神经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看样,刺激得到位了。
“鲁所长!”杨伟看这人已经口气松动了,跟着一句:“我知道你有顾忌,不过你也知道我的后台,既然大家后台都够硬,那就得比比谁更狠、谁能占据主动了,你窝在这儿,永远也主动不了。况且这次我给你的机会,根本就是你白送的。要真说起来,抓赌是维持社会治安,是你的份内之事呀?”
“不行!”鲁直清还是摇摇头:“一个镇派出所的去市里办案,那不成笑话了?”。这话说得虽然动心,但操作的难度怕是太大。
“哎,老鲁呀,你吃亏就吃在太老实上,我假设一下啊,如果你回市区探亲,路上遭遇了违法犯罪行为,你有没有义务阻止?”杨伟不愧是看守所的普法学习典型,开始诱导鲁直清了。
“有!”
“如果你在市区某一家饭店吃饭,遇到了形迹可疑或者有犯罪倾企图的人,你有没有义务阻止犯罪!”
“有!”
“如果,假设啊,我们虎盾保安公司的人员在巡逻的时候发现了有人聚赌,又碰见了你,你有没有义务或责任协助我们,或者说我们协助你们抓赌呢?”杨伟一下子甩出了包袱。
“有!”鲁直清不假思索地说道。一下子醒过神来了,两眼一动,看着杨伟问了句:“你是说……”
得!进套了。杨伟坏笑着,神神叨叨说了句:“呵……这是突发事件嘛!你来不及汇报不是!……再说,真是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人赃俱获,你说你是有罪呢还是有功,何况,我现在就能给你一大堆录像证据证明这些人参赌收高利贷,其中就有两年前陷害你的那个张年桂参赌的录像,这次你不用动手都能钉死他……除非你害怕不敢去,这事,一点危险都没有,就跟你回家看了趟老婆孩子一样!”。
怨不得武铁军一直说杨伟这煽阴风点鬼火这本事是天生的,天生就是个不安定因素,连这么个老实巴交耿直的鲁所长被杨伟先是拿钱诈、再是用话激,最后是谆谆善诱,一步步引得鲁直清越来越觉得这事是利大于弊,甚至是有利无弊。
“我……我想想……”鲁直清真被说动了,正做着艰难的思想斗争。
“好啊,你慢慢想!”杨伟不再追了。把五万块钱的纸包往前推推,说了句:“欠条和钱你留着,男人的脊梁不能被俩钱压弯了,你要心里过意不去,改天给我打个条!……明天晚上七点,我在虎盾基地等你,你来了,我们是战友,一块干他狗日的;你不来,我们还是朋友。虽然你这人脾气臭点、性子耿点,但是当个朋友还是不错的,最起码不会害人。”
杨伟等了几十秒,看鲁直清还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怕是一下子跟自己为伍转不过这弯来,笑笑转身几步,打开了门……
“等等!”鲁直清在背后叫了一句!
杨伟一回头,却见鲁直清站起身来,一双无神的眼开始有了犀利的光,脸上的皱纹动动,牙关咬着,一字一顿说了句:“我豁出去了!我可以带队参加,不过,不能佩枪!”
“不需要枪!是抓赌又不是杀人!”
“钱我留下了!我带二十名协警临时工去参加,如果出了事他们这身份肯定会被开除,这钱就当他们的安家费了!”鲁直清有点大义凛然的意思,看样被杨伟刺激得怕是想干一场了!
“随你吧,这个我不跟你争!”杨伟头也不回,说了句。
“杨伟,还有一件我不明白!你得老老实实回答我!”
“请讲!”杨伟转过向身来。
“大郎山的事我参与过,以你的手段收拾几个赌场人渣根本不在话下,为什么非要扯上我,而且好处好像都给了我,你究竟有什么居心?”鲁直清的脸色很稳,像审问一个撒谎的犯人。
“哈……大哥,你那儿都好就是脑子不好使,我是保安,不是公安,你抓人天经地义,我抓人可就犯法了!至于居心嘛,更好理解了,我需要帮手,这警察里我倒有朋友,但像你混得这么背的还真没有了,只有你这样的人才会义无反顾去拼一拼,结果总不会比现在更差吧!当然我也需要朋友,一个人虽然可以走得更快,但和朋友一起,却可以走得更远更安全!这就是我的想法!”
“我们也能算朋友?”鲁直清好像有点不满意这个说法。
“呵……俗话说这警匪一家,这事你躲不了,我们俩天生就是朋友!哈……”杨伟笑着,不过这笑里真诚的味道多一些。
鲁直清被杨伟这歪理说得哭笑不得,不过事实还真如杨伟所说,就即使再犯错误,大不了再背个处分,已经这样了还能差到哪里!
“好吧,明天七点见!把张年桂的证据先给我,我豁出去了,我把分局里几个老部下也叫上助助威。几十号警察和保安挑他们一家赌场还不在我们眼里!”鲁直清说不清这事是出于私心还是公心,反正觉得可行了。
“大哥,你又错了!”杨伟呲笑着说了句:“不是一家,是同时搞好几家,拉下水的警察不止你一个,有若干个,咱们是联合行动,你不用豁出去,一点风险都没有!说不定,我这次连陷害你的幕后那主也能拉出来!”杨伟大笑着回敬了句,告辞出了门。背后那鲁直清还是张着大嘴一副合不拢不信的样子!凤城的赌场有多厉害他这老公安是最清楚,杨伟这话,怕是大了点吧!
只有亲历过群体争斗事件的杨伟知道,这种事情,单单警察或者单是混混,这势力范围都是有一定限制性,不过如果警匪联合,这威力可就不敢小觑了。这次,杨伟一直想着怎么着治得高玉胜这伙服服帖帖,光靠自己手下这群货色怕是够呛,那只一个办法了:借势!
警察可以在犯罪份子里安排线人卧底,其实也是一种借势。杨伟一想,我只不过把这办法反过用罢了,这事其实也无可厚非,何况,这警察里的流氓地痞本就不少,干这事怕是比混混还顺手!
……
回迁小区,一干混混们看着周毓惠都是一脸敬佩加羡慕,浑然早把外面奔波的这位大哥忘脑后了,不怨大伙,实在是这周毓惠魅力太大了。
周毓惠先是给一干混混们讲了四种频谱捕捉仪的优劣之处,一干多少懂点赌的混混倒也听懂了个八九不离十,原来这里头学问深着呢?凤城以前赌百家乐由于对庄家出牌有怀疑,后来应运而生了一种机器赌博,模拟一对十四百家乐玩法,而出牌的结果是赌场先机器打印出来封起来,按次序开出,下家可压庄、闲、和三种,这种频谱捕捉分析仪就是捕捉打印机在工作时不同的三种打法进而提前分析出庄闲和三个结果,有效距离为五到十米,最佳为三米,而且不能靠到二米五以内,以防赌博机自带的电子干扰报警,那样可就前功尽弃了。
“这事,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做!风险太大,如果机器报警被赌场抓住,这出千可是要断手断指的,而且即使赌场发现不了,你们大赢几把也会查觉,这钱拿不拿得走都是个问题!仅延庆路那一家就有打手三十七人,这事怕是不好办!”周毓惠解释了半天,最后说了句。
“哟!周姐,你……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伍利民问道。
“呵……我偶而也去赌一把两把!”周毓惠自嘲地笑笑。
“那周姐,你赢了还是输了,我去了几次,怎么没碰见过你!”伍元问了句。
“我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