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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毓惠淡定地说道,言语里看得出,也许这次不再奢求什么了,也许她也明白了,杨伟的心思根本不在凤城,不在那帮兄弟们身上,当然,更不在她身上。
杨伟很沉稳地开口了:“人到难时才看得出谁是朋友,我再赶你走,怕是这群兄弟们也容不得我了……你做得不错,真正让虎子听你的话,下了不少功夫吧?”
这话,好像是讽刺,不过确实费了周毓惠一番口舌才说通了王虎子,这人的脑袋一根筋,但就一根筋也看得出周毓惠是为杨伟好、是为大家好,没有理由不相信她,何况大家和周毓惠已经有了两年的相处基础,个个都有所受益。
周毓惠眨眨眼看看杨伟,并没有什么很难堪的感觉,就听她说道:“你猜得很对,我是下了不少功夫,可是我问心无愧……我的记忆里,一直是两年前的那个你,那个时候你很豪爽、也很义气,你曾经告诉我,人的心胸要装得下太行山,可我不知道两年一别,你为什么就变成了这样,连你的兄弟们也装不下了,我承认,我很功利,办事交朋友就像做生意,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功利我不知道还能剩下什么,我也知道这是你最反感我的一点,可我改不了了,我曾经在贫困中挣扎了十几年,磕磕碰碰好容易跳出了那个圈子……你知道,人只能向前走,活不回去的!”
周毓惠淡淡地说道,好像在剖析自己。看得杨伟脸上很平静,并没有反感这句话。
“我也很功利,豪爽和义气都是有限度的,其实在两年前那件事中,我得到的好处最多,你们可能都不知道的好处!……我一直是回避,不是反感你,而是反感我原来的生活环境,我只是不想再回到原来的生活状态中,不想再和人斗来斗去,真正做成了黑社会,能完完整整走出来的,没几个,我不想回去了而已。”杨伟终于说明了自己的心迹,谁和钱都没仇,只是这有命挣也得有命花。
周毓惠盯着杨伟,接着说道:“树欲静而风不止,这次,我想你安静不了了。我相信,这次绝对不是一个两个人在搞事,你……仍然要拒绝大家的帮助吗?”
“文青都告诉你了?”
“嗯!……”周毓惠无言地点点头。
“不会了!”杨伟摇摇头,终于下定决心似地说了句:“有了朋友,这路才能走得更远,除了他们,也许没有再愿意和我站在一起冒险!……谢谢你,毓惠!”
周毓惠,听得此言,顿有心花怒放的感觉,却是不自觉地嫣然一笑,仿佛是故意问道:“谢我什么?”
杨伟笑笑,很诚实、很庄重,不像脸上常有的那种谑笑和坏笑,就听杨伟说道:“谢谢你把这群兄弟重新带回了我身边,谢谢你为牧场,为我做的这些事,如果没有你,我也许还是混混噩噩地活着。两年了,我一直尽量避免着和凤城有过什么联系,一直避免着和曾经的这帮混球兄弟联系。我想安静下来,我有了老婆、有了新朋友,有了自己的生活,可有一天我发现了,我在别人眼里,还是一个不可救药的混混,是个几进宫不可救药的两劳人员……我爱的人虽然也爱我,但她只是愿意按着她的意志来要求我;我尊敬别人,却赢不得别人同样的尊敬、我以诚待人,却得不到应有回报;当然,我不是怨天忧人,即使这样我也愿意安安静静地做个老百姓……可今天,你看到了,真正有了难处的时候,能和我站在一起的人不多,我最尊敬的一位,苛责我的行为;我的合作伙伴,要忙着抽资自保;我小心翼翼地来这里打听点消息,却是处处碰壁,没有人拿正眼瞧过我一眼,天下最难的,莫过于做一个守法公民、莫过于做一个与世无争的平头百姓,出门在家都是处处为难……当我茫然无助的时候,我最先想到的,还是这帮子同甘共苦过的兄弟们,当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还是这帮兄弟们第一个出现,今天我才发现,我终究还是扔不下他们!”
周毓惠听着杨伟的表白,看着杨伟自信颇多的脸庞,很俏皮地问了一句:“那我呢?……我在什么位置?”
杨伟也很俏皮地回答了一句:“你说呢?你准备到什么位置?”
默契,周毓惠突然重新感觉到了两年前俩人曾经有过的默契。就见周毓惠笑着说道:“这个,我不关心,不过既然开诚布公地说话,我希望我们之间,不要有所隐瞒!我心里有很多疑问也有很多事需要你解决。”
杨伟道:“没问题!你有什么疑问告诉我。”
周毓惠笑着,两手托着腮,恢复了那个温文尔雅的形象,问道:“……以前我一直想不通你为什么拒绝我的帮助、甚至拒绝你的兄弟们,今天这件事我已经有答案了,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你和佟姐,到底怎么回事,出了这样的事,你准备怎么办?”
“呵……呵……”杨伟笑着回答了句:“依身佛门的时候,我的师傅说,别人打你左脸的时候,把右脸也给他,这事我做不到,不过军队有句话倒是实用,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这事,很简单,以牙还牙!佟思遥虽然是警察,她帮过我、也帮过你,甚至可以说我们这两年的安静生活都和她有所联系,我不能坐视她的名誉、她的职业和她的前途被别人毁了,也许最终我做不了什么,但我毕竟要做到自己将来不后悔,这就是我的想法!……还有吗?”
“呵!好吧,那我继续问,这个问题是个问答式的,你一直怀疑我把你拉回凤城的居心,你想知道真实情况吗?”周毓惠侧头着问,每次看着杨伟的时候,都莫名其妙地会有一种很安全的感觉,那怕是身处险境。
杨伟笑着说道:“很简单,你快控制不了,对吗?”
“错了……”周毓惠两只清澈的大眼眨着,笑意盎然地说道:“我已经控制不了了!”
“说吧,我知道你有难处!”杨伟道。
周毓惠正色道:“我在以前,你这帮兄弟的行径也是有所耳闻,但真正大家都干什么,我其实不知情也当不了家,上次你回凤城,我暗地里的打听了一下,现实情况比你说的要遭糕,封时伦和翟起顺,两人经营的拆车市场其实就是个黑车交易市场,中间的事,应该不小;罗光雨,就是光头骡,暗地里收了原高玉胜的赌场生意,甚至连原高玉胜的人马也收了不少,西城一家独大,手底虽然没有什么大案,但设赌放债这事,也干得不少;陆超性子软点,倒没什么;章三板在建材市场也算不小了,不过就是欺行霸市搞垄断,这倒可以理解。最可怕的是伍利民,确实像你说的那样,他贩毒……杨伟,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
这么多让周毓惠心惊肉跳的事,杨伟很平静地听着,这倒让周毓惠奇怪了。
“呵……呵……”杨伟笑笑说道:“他们要是不干这些事,我倒惊讶了。你怎么知道伍利民贩毒?这小子越来越没长进了,居然连你发现得了!”
周毓惠解释道:“景瑞霞偶而发现的,你回过凤城后她才悄悄告诉我,几个月前瑞霞偶然发现伍利民居然用培训地点做掩护藏了几箱摇头丸,她怕对我不利,就暗自没有声张。不过后来不知道是不是停了。”
“哎,小疾成大患大恶呀!……咂……他不会停,贩毒的钱挣惯了,其他的钱来得就太慢了。”杨伟摇摇头,有点无可奈何地说道。
周毓惠如释负了,看着杨伟无可奈何地说道:“这就是我一直找你的原因,我害怕!我怕这群兄弟们在我手里全折了,他们虽然不齿,但却是这一生中帮我最多最大的人,没有他们,就没有我的成就,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只有你帮得了他们,虽然你也在做坏事,但一直是游离在法于罪的边缘,干得事虽然大,但让人觉得无迹可寻,我觉得,只有你救得了他们。当然,我也有私心,我想合法地把生意做好,那怕做不大,也维持现状!”
杨伟说道:“我知道了,我已经想了个差不离了,不过你做好准备,这件事要作完,代价可能是相当惨痛的,也是很昂贵的。不管出了什么事,你都要做好心理准备。”
周毓惠心下一惊:“惨痛!?昂贵?……杨伟,你别吓唬我!”
杨伟面色平静地说道:“……卜离就是例子,你可能还不知道,他贩毒被抓了,十多公斤的冰毒,估摸着得最低限度也得十几年,如果弄不好就死缓都有可能!前一段警察到凤城找我就是为了他的事!”
“什么!……那你没事吧?”周毓惠惊讶地喊了声,手不自觉地紧紧地拉住了杨伟的手。
“呵……我有事还能坐这儿吗?……你……”杨伟示意地看看周毓惠的手,周毓惠触电一般,又缩回来了。
有点心跳、有点脸红!周毓惠讪讪笑笑,不过最喜欢的也莫过于此,最喜欢的就是和这个男人在一起体味那种患得患失的心境,那忐忑的感觉总能让血液加速。
周毓惠掩饰般地随口问了句:“那……那咱们怎么办?”
不知不觉中,已经换成了“咱们”这个称呼。
“没办法了,洗白。洗不白也得洗白……逃不掉的,痛下杀手,把他们送进去吧,送了比不送好、早送比迟送好,有些事可能警察已经盯上了,逃得掉的,让他们逃吧。洗得白得,全部洗白,洗不白的生意,全部砍掉。还有,你的煤场经营方式也有问题,得大动一下!”杨伟随意说到。这段时候从卜离入狱开始,也许自己好多原先的想法都是要重新来过了。
周毓惠奇怪地说:“煤场也有问题?这不会吧!”
杨伟道:“哈,路过凤城去三河家的时候,我专门看过你的煤场了,你的选址很好,从军事角度看,你是扼住了长平、阳明、凤城、泽州通往外省的咽喉,又设在离煤管站不远,你们和煤管之间的猫腻不用说,肯定少不了!这点眼光放得很好。不像陈大拿这个草包,要建煤场他肯定建成那个煤矿跟前!论经营,你比他强一百倍。”
周毓惠仿佛还有点不好意思的拔弄着手指说道:“听你说句赞扬的话真不容易啊!不过你说的确实对。”
“别高兴,这是好处,你点坏处更大。”看着周毓惠马上换做惊讶的目光,杨伟说道:“你看的是经营,我看的是人性,人性本贪,这话说得忒好了,你这经营手法太咄咄逼人了,不给人活路,你应该知道,商家之间的竞争是最无耻最不要脸的,什么下作手段都使得出来,王大炮凭着一帮敢打敢杀的混混把场子经营得一家独大,而且没有给其他场子生存的空间,这是逼着人在孤注一掷,特别像煤场这种半黑半白的生意更是如此;比如我要搞你的话,我可以先把煤管站收黑钱的事乱捅一气,你要折三分之一的生意;第二,我可以在你大批量走车的时候,让车在路上全部趴窝,这个时间可以选在出煤最紧俏的时候干,无声无息地就压走你一半生意;第三,我可以联合其他场子,共同挤压你一家,在关键的时候压价,压住你的现金。然后逼得你出煤赔本,这个更简单,我用一千吨就能打乱市场,你受得了吗?第四……算,不说了,这损招太多,说完了别把你也教坏了……”
“这……你,有你这么无耻的人吗?”周毓惠膛目结舌地说了句,杨伟随口的几个办法既损又毒,招招都是釜底抽薪要命招数。随便来一件事,自己肯定挡不住。
这话出口,周毓惠猛地觉得出口不逊,有点讪讪地捂住了嘴,失言了又!
不过杨伟却是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