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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麻杆捅的!”古峰强自辨道,面前这位实在太过凶狠。
“就是你,麻杆说是你!”杨伟再叱。唾沫直溅到了对方脸上,仿佛要吃人一般。
“真的不是我,他胡说!”古峰再辨。
几句话如同连珠炮,根本没有思考的间隙,凶相外露的杨伟瞬间呼了一口气,释然了,放了古峰的鼻子,坐正了,笑着温文尔雅地说:“对了,你是古峰,那麻杆是谁呀?”
光头骡和前座上的俩人,一下子被逗笑了,这得省得费手脚了,两句话就诈出来了。
古峰这才反应过来,刚刚一惊之下,被人诈了,再要说话却是有点语结,看看这帮子,还真揣不准什么来路了!
光头骡谑笑着放开了人,顺手在脑后扇了一巴掌,不屑地说道:“就他妈这两下,还敢上街当黑社会!?”
看着这小子不说话了,杨伟却是无言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钞票,足足有两三千的样子,捏在手里甩着:“唉,我也不难为你,把这事从头到尾跟我说说,说清楚说明白,帮我找着人,钱归你,反正你也吃亏了,就当医药费了啊!……说不清,我们也没办法,只找着你一个人,那只能捅你一家伙了,你想混,就得明白点混的道理,欠钱还钱、欠命还命,欠一刀,你老老实实挨着啊!……拿刀来!”
前面的刚欠身掏家伙,这古峰急了:“别别,大哥,我说我说,真不是我,我就杵那个当个样,没反应过来,就被那大胖子摁地上揍了一顿,半天才反过劲来,还没打警车就来了,我心里害怕,就钻小胡同跑了,昨天才听说,麻杆还捅了那胖子一刀!……我真一下子都没动手,净挨打了!”
古峰说得,倒比王虎子还冤!
杨伟细细端详,脸上还是青肿和於血未消,这八成是那第三个人,被王虎子摁地上劈里叭拉打那个!
“从头说呀!谁请得你们,和谁一起去的,没你们的事,兄弟都挣两钱不是,我不难为你!”杨伟恩威并施了,直接把钱塞进这小子的口袋里。像这种小混混,基本和自己以前一样,谁给钱就替谁办事。
“是这样……”叫古峰的释然了,看来也别无选择了,嗫喃了半天才说得明白。
带头的叫赵明辉,都叫辉哥,辉哥帮人办事,麻杆是马仔,义不容辞,古峰又是麻杆的朋友,又是朋友又是老乡,来来回回就凑合到一起了,辉哥开着车带着仨人,本想三个人对付一个大师傅没问题,谁知道却被大师傅反收拾了一顿,这古峰倒还觉得自己冤得不行,一分钱好处没落着,被揍了一了,回头看保安室赌牌,又被捎带着抓派出所,大查期间,一律罚款,又罚了两千块钱,刚一出来,又被杨伟提留住了。情节简单,这个人连马仔的档次都不到,纯属一个倒霉蛋!
“小子嗳,别一脸倒霉相呀,遇上我可就开始转运了啊!这不钱都回来了吗?……这什么辉哥?是干什么的?”杨伟看小孩子有点害怕,安慰道。
“辉哥很凶得,我在锦绣呆过几天,哪个小姐妈咪要不听话敢串台,被他打得死去活来。那个保安要是不听他指挥,立马揍一顿,回头回到队里还得挨训,我……我惹不起他!”古峰讪讪说道。
“啊!?锦绣?小姐?妈咪?这他妈什么跟什么呀?弄半天你说的是个鸡头?”杨伟诧异,绕了一大圈,又回到原地了。
“现在都叫经理了,不过……他不光是经理,还……那个……”古峰喃喃说不出来。
杨伟很知意,给他卸了铐子,说道:“你看我们像坏人吗?要是坏人早捅你一刀了。说,怕什么?要不看你年纪小,早收拾你了。”
古峰捂着胳膊左右看看,这才喃喃说道:“我就听说他是卖粉卖药里头带头的,反正小姐妈咪和保安都挺怕他的,不过也挺大方,挺有钱,老给我们小费,所以,他有事,我们……我们……”
不用说,一有事当枪使了!
杨伟示意着罗光雨:“知道这号人吗?”
“没很听说过啊!”老骡摇摇头。
“那我问你,你知道习向丽吗?”杨伟再问这小子。
“知道!锦绣里一小姐,混得不错,还当经理了。好像辉哥说她拿了人家什么东西给了那胖子,一块相跟着去要!谁知道就碰见个这事。”古峰语焉不详,看来知之不多!
“噢,就这么个事啊,辉哥开着车!麻杆、你,还有一个不认识的,三个人打人,然后麻杆捅了那胖子一刀;你被打倒了,问话的,是哪个你不认识的人?”杨伟捋着思路。犯罪事实,清楚明白,一个辉哥是带头的、麻杆马仔,又顺便叫了这么个当枪使的,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应该是主谋,四个人准备挟制王虎子,估计是不认识大意了,才被王虎子反挑了。不过幸亏警察来了,否则反过劲了,王虎子肯定打不过这四个。
“嗯!对!”
“古峰是吧,不说了,带我们找辉哥,你给我们指认就成了,回头给你钱,你立马回家能过年了,怎么样!没你的事!”杨伟释然了。
“那……这……就行吧……”
小孩,好诈唬!不是所有的犯罪者都那么穷凶极恶的!
……
……
半个小时后,杨伟一行带着这个被抓的左拐右拐,在城区凤鸣小区的一幢单元楼下停下了,这古峰解释着,一般这个时候都在家里玩,不是几个人打牌就是找个MM玩,那辆黑色的车就停在楼下,是辆雪佛莱,三厢大屁股那种,杨伟和光头骡耳语了几句,趁着有人出小区,闪身进了单元门。
一上了四零二要找的房间,躲在门拐角,一摁电话,拔着光头骡的手机号……
光头骡一看信号,示意副驾上的手下,叫铁旭的,下了车二话不说,手里早找了块搬花墙的水泥块,照着车前盖、车门咚咚几下砸了几家伙,大水泥块扔到了车顶上……车防盗报警第一时间哇哇乱响一气……四楼,窗口伸出个脑袋来喊着:“我操,找死啊,妈的……”
铁旭装得跟个痞子样,听着这话,对骂了两句立马就跑!
上面的急匆匆地又把脑袋缩回去,看来要下来找麻烦来了!
不远处车里古峰小心翼翼地说了句,大哥,那就是辉哥!
楼上,防盗门、内门啪一开,迎面就是一个钵大的拳头,当头的赵明辉惨叫一声仰面朝后倒,这家伙,上当了!砸车是为了叫开上面的门!
杨伟瞬间发现不是一个人,而是三个人,三个人准备下楼收拾砸车的人那能想到门口有埋伏,狭窄的门廊却是正好动手,跟着杨伟右一撩拳、左一肘拳,把三个门口的都打进屋里,自己也跟着进来了,砰地关上了门……伸手摁了开门键,放光头骡上来。
今天来是早有防备,照着三个倒地的手脚并用,连跺带拳,直打得这几个人哭爹叫娘,这挟愤出手的拳头端得不是盖得,小腹、软肋、大腿根、后腰,杨伟出手是又阴又狠,一人几下过来,告饶的力气一下子都喘不上来,等光头骡上来的时候直吸凉气,一个鼻血长流、一个捂着肚子要吐却吐不出来,另一个捂着裤裆满地打滚,又被光头骡顺势跺了两脚……两人合力把这三个用胶带缚住手。
对付这样的人悬念倒不大,又是猝然出手,到现在三个人都没反应过来!看看茶几上扔了一副扑克牌和一叠钞票,估计刚刚都正在斗地主呢!光头骡进门指指居中一个中等个,浓眉,大板牙的,兀自鼻血长流的,杨伟会意,这就是正主。
两个人像进屋抢劫一般,轮流着在屋里搜索了一番,手机、几千现钞、一支发令枪改装的手枪;倒没有其他东西,光头骡诧异不已的是,杨伟说干就要干!面相从没有这么恶过!
杨伟没拿其他,倒提着酒瓶,问第一个,你叫什么!?
那人眼光还在闪烁不定!
却见杨伟二话不说,酒瓶子当头一砸,砰地碎了,那人,翻着白眼,一缕血汩汩下来了,软软地朝前仆倒了。
却见杨伟摸摸脖子上的脉,摇摇头,咂吧着嘴,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唉,一下都挨不起!?咂咂咂!”
空过了赵明辉,问旁边的,你叫什么?
“大哥,小弟叫陈鹏!”这是个小胖子,年纪不大,嘴倒甜。
“干什么的你是?”杨伟斜着眼,一副老流氓相。
“无业!”陈鹏老老实实交待了。
“无业这么有钱,耍牌耍得不小嘛!?”杨伟呲着脸问,不屑加不相信。
看看那人语结了,杨伟虎着脸:“说,怎么弄钱的,家里才这么点?总不成抢不着钱,把你抢回去吧!”
“大哥,今儿没带那么多现钞,回头给……行吗?”那人看杨伟又找了个啤酒瓶,实在心虚,战战兢兢问。
“你说行吗?抢劫还能赊账?你个猪头!看砸!”
杨伟谑笑着,嘴里喊着、咣地一声早上去了,又是一个酒瓶当头而破,那人翻着白眼,居然没倒。
“妈的,好,有种,钱免了!”杨伟笑着,笑着看上去却是更阴森恐怖了几分。
刚说免了,那人却扑通一下子倒地了。
饶是光头骡身经百战,这整人办法也看得心惊肉跳,向来吝于出手的杨伟仿佛今天变了个人似的,招招把人往死里打,瓶瓶见血,两人脑袋那经得起这大酒瓶子猛干!仆倒着斜躺着,脑袋边汩汩流了一片血,这场面说多恐怖就有多恐怖,那叫赵明辉的根本摸不准这人的来路,跪着发抖,一惊之下,光头骡诧异地发现,把赵明辉的鼻血也吓得止住了!
“你呢?叫什么!”杨伟朝着第三个,手里却剩下两个明晃晃的瓶嘴都是玻璃刺,看得那人一个激灵,立马就说,赵明辉!
“干什么的?”
“我……无业!”
“哪儿人啊?”
“长平!……大哥,要钱我有卡,我……我告诉你密码,您自个取去!我保证不报案。”赵明辉说着,求饶着。
“啊!……”
却见杨伟嘴里呦着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表情瞬间起了变化,没接这茬,想说说话却是没有说,洗着鼻涕、鼻子拧着、眼睛咪着,脖子伸着,朝着赵明辉说道:“钱当然要!……有货吗?抽两口!要没有老子劈了你!”
那人,看着杨伟做态,猛地省悟了:“有有……沙发后头,有有!”
光头骡听得这话不知道什么意思,搬开了房间的沙发,酒精灯、吸食瓶一应俱全,油纸包着的一大块,浅黄色的,交给杨伟闻闻,杨伟仿佛已经忘了要来干什么,拔了一块,放了火焰上烤了烤,闻了闻,勉强说道:“就这纯度,能他妈抽吗?你哄村里赶驴车的呢?”
这货,肯定比在金村见到的要好,而且好得不止一点!却被杨伟说得一文不值。瞪着那人,那人一个激灵赶紧表现:“大哥,那那……卫生间里还有……”
“拖着他去拿来!”杨伟咪着眼好像等不及了!
一会儿功夫,光头骡拖着人带着东西回来了,三个小包扔桌上,有点可笑地说:“这帮鬼孙,居然藏在暖器片里,暖器片有一半是空的。里头还有,看着他,我去都掏出来!”
杨伟掂掂,一个怕不得有20克的大包,仿佛不信货真假似的,一个一个拆开闻闻、摸摸、又在指头肚上粘一点点,尝尝,等光头又抱了一把回来,一共倒有十几袋了,这才惬意地说道:“好货,结晶体成雪花片,好货!有一半纯度了!”
“大大……大哥,好眼力,都归您了,能抽……抽好长时间呢!”赵明辉呲着大板牙,谄媚地笑着,战战兢兢地说着。把杨伟当成个同道中人了,隐隐觉得这些人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