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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克瓦希涅夫斯基接通了布莱尔的电话。布莱尔的办公厅主任乔纳森·鲍威尔回忆道:“克瓦希涅夫斯基敦促布莱尔和他一起去基辅,但布莱尔有顾虑,因为俄罗斯人总以为我们在包围他们,认为西方正在打入他们的势力范围。托尼因此决定不去基辅。”
波兰总统于是组成一个欧盟团,准备在两位候选人和库奇马总统之间扮演调停人的角色。他们定于周末动身去基辅。然而事态急转直下。
11月23日星期二,尤先科宣布自己赢得了大选,并象征性地宣誓就职总统。他的竞选伙伴尤利娅·季莫申科急躁地宣布,她将带领示威者前往总统府并宣称:“要么他们让权,要么我们夺权。”她发出的这一号召在自己的竞选班子内引起激烈争吵。雷巴丘克告诉她:“你不应该这样挑动群众,万一有人被打死怎么办?”
据雷巴丘克说,季莫申科回答说:“那他们就是死得光荣。”
次日,中央选举委员会正式宣布亚努科维奇赢得大选。面对大选中肆无忌惮的舞弊现象,为确保选举公平投入甚多的美国现在必须决定何去何从。国务卿鲍威尔在一次采访中回忆道:“就在局势急剧变化的时候我来到办公室,说:‘此事事关重大。我们不能再袖手旁观,含糊其辞。’”鲍威尔来到记者室,发表了一份导致华盛顿与莫斯科对峙的声明:“我们不能接受这一选举结果是合法的,因为它不符合国际标准,而且也没有对有关选举舞弊的大量可信报道进行过调查。”
普京总统结束对拉美的访问返国途中,在海牙短暂停留,参加一场与欧盟领导人的峰会。在这里他摆出了迎战的架势。“在道义上,我们无权陷一个欧洲大国于大规模的社会动荡。我们也不应允许以暴民夺权手段解决这类冲突成为国际惯例的一部分。”
普京在幕后似乎建议库奇马控制形势,把人群从街道上清走。在一次采访中被问到这个问题时,库奇马承认:“普京作风强硬。他并没有直接说,‘出动坦克清除街道’,他说话很注意方式。但他给了我点暗示,这并不是什么秘密。”这种暗示显然很强烈,库奇马不得不予以抵制:“我不会动用武力清除广场上的示威者,因为我知道那里有孩子,动用武力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显而易见。”'8'
星期五,大选结束后的第五天,由克瓦希涅夫斯基和欧盟外交政策高级代表哈维尔·索拉纳率领的欧盟代表团抵达基辅。然而就在100万尤先科的支持者在街头耐心等待的时候,来自亚努科维奇家乡顿涅茨克的4万矿工向基辅进军。克瓦希涅夫斯基告诉库奇马:“你打算怎么办?这意味着一场屠杀!我告诉你,如果发生屠杀的话,我和索拉纳马上去机场,然后在布鲁塞尔召开一次庞大的记者招待会,指控你在乌克兰挑起内战。”
库奇马采取了必要措施避免灾难发生。日后他回忆说:“我对一些重要人物有影响力。我们设法制止了他们。”
调解谈判开始前,库奇马给莫斯科的普京打电话,强调“圆桌会议”必须有一位俄罗斯代表参加。普京建议派叶利钦参加。克瓦希涅夫斯基听着像是戏言。他告诉库奇马:“对不起,我没法把这话当真。尽管我很尊敬叶利钦而且和他合作得很愉快,但我们希望举行严肃认真的谈判,而不是作秀。”'9'
普京没派叶利钦,而是派了一位他信任的政府官员、前内政部长和国家杜马议长鲍里斯·格雷兹洛夫参加谈判。此前普京刚任命他出任自己的党“统一俄罗斯党”的党魁。格雷兹洛夫对谈判的贡献比派叶利钦参加也好不到哪里去。尤先科说,气氛极其紧张。“我知道,俄罗斯最不希望看到我当选总统。选举中的弄虚作假、俄罗斯人表达的关切、他们在选举期间采取的偏袒立场以及对乌克兰内政的干涉……这一切尽人皆知。”
据克瓦希涅夫斯基称,格雷兹洛夫的出发点是,亚努科维奇是总统,讨论传言的选举舞弊是浪费时间。这都是外国势力煽动的,没什么好谈的,圆桌会议毫无意义。
尤先科和亚努科维奇互相指摘对方在不同选区操纵选票。有人提出,总体来看,受操纵的选票不超过10%。克瓦希涅夫斯基说,他盯着此人说:“好啊,那你就在本国宪法里加上这一条,倘若被操纵的选票不超过10%,选举有效!”格雷兹洛夫提到2000年的美国总统大选和佛罗里达州的重新计票并建议说,他们应该和美国人一样,接受一次显然有瑕疵的选举结果。“我们还是以宪法为依据。”
谈判陷入僵局。克瓦希涅夫斯基知道,只有一个人可以打破僵局—德国总理施罗德,于是他请施罗德出面与普京谈一谈。“我说,‘您跟普京熟,请您告诉他,如果你硬说这是一个由西方势力资助、没有合法性的人为的运动,硬说没有人操纵选举,那么你就错了,这意味着你没有认识到局势的严重性。’”
施罗德拨通了普京的电话,但听到的是一连串的指责。普京认为,他非常了解局势,远比克瓦希涅夫斯基和他的欧盟代表团更了解。施罗德将通话结果告诉了克瓦希涅夫斯基,说这是他与普京之间最艰辛的电话通话之一。
无从得知施罗德的电话起了什么作用,或普京后来是否对库奇马说了些什么。然而大选后一周的一个星期天晚上,美国大使馆得到消息,最坏的情况即将发生。全副武装的警察部队被派去驱赶示威者。约翰·赫布斯特大使给华盛顿打电话,告诉国内的人:“我认为鲍威尔国务卿需要与库奇马总统通电话。”
鲍威尔获知,内政部管辖下的部队正在城市郊外集结。“我试图与总统通话,但突然间他人不见了。”库奇马在一次采访中解释说,他不接电话是因为当时是凌晨3点,他身边没有翻译。与此同时,美国大使设法找到了库奇马的女婿维克多·宾楚克并告诉他:今晚若有任何镇压举动,库奇马要负个人责任。
派出的部队撤回了。第二天早上鲍威尔终于接通了库奇马总统的电话,库奇马告诉他,什么也不会发生,这只是一场“虚惊”。随后他又补了一句:“国务卿先生,倘若白宫像我的总统府和政府机构一样被人包围,您会怎么做?”据库奇马说,鲍威尔避而不答他的问题。
库奇马变得越来越绝望。他现在打算丢弃自己的人选和尤先科,对新的候选人重新举行一次选举。他说:“如果亚努科维奇出任总统,乌克兰在国际上会遭到唾弃。街头上的压力会继续下去,外加西方的外交封锁,尤其是美国。”
然而没有莫斯科的许可,库奇马什么也做不成。12月2日星期四,库奇马飞往莫斯科,与普京在瓦努科沃机场举行磋商。普京似乎赞同他的想法。他告诉库奇马:“(在亚努科维奇和尤先科之间)再选一轮也许同样毫无结果。然后是第三轮,第四轮,第二十五轮,直到一方如愿以偿。”
普京谈了自己的担心,乌克兰有可能会一分为二:西乌克兰和与俄罗斯接壤的东乌克兰。前者更具民族主义色彩,当地人一面倒地支持尤先科。后者高度工业化,当地人基本支持亚努科维奇。普京告诉库奇马:“我必须坦率地告诉您,我们对乌克兰走向分裂的趋势极为担忧,对目前的局势没有漠不关心。据人口统计,乌克兰人口的17%是俄罗斯人,即俄罗斯少数族裔。事实上我觉得俄罗斯少数族裔的人数远比这一数字要多。这是一个说俄语的国家,无论是东边还是西边。可以毫不夸大地说,乌克兰的每两个家庭中,就有一个与俄罗斯有亲戚或个人关系,甚至不止一个,所以我们才对局势的发展如此担忧。”
显然,普京把乌克兰几乎看做(日后他透露给小布什)俄罗斯的一个行省,至少绝对视为他日后所称的“特权利益范围”。他的顾问马尔科夫说,普京出任总统后不久,他为普京起草了背景介绍文件,其中称“乌克兰的公众舆论希望乌克兰和俄罗斯之间不设边界,所有公民均得以享受同等权利,使用同一货币,适用同一教育和新闻政策。但同时乌克兰保留自己的主权,有自己的国旗和国歌,自己的总统和公民权,等等”。
这就是克里姆林宫领导人所相信的。美国政府同样坚信,乌克兰已经作好准备与西方结盟,大多数乌克兰人渴望加入北约和欧盟。
实际情况是,俄罗斯人和美国人都低估了最重要的一个因素:乌克兰是一个各方势力互相牵制的微妙平衡体。讲俄语的人和讲乌克兰语的人之间有语言隔阂;东正教徒和天主教徒之间有宗教隔阂;有人怀念旧时光(更安全、冲突少、腐败少、几乎没有族裔争端),有人希望向前走(开放、民主、企业自由);既有乌克兰民族主义者,又有俄罗斯少数族裔,地理分布上大致可以按“东—西”两部分划分。舆论并没有显示出全国各地的乌克兰人绝大部分都希望加入北约,尽管加入欧盟更受欢迎。普京说的家庭纽带的确存在,但与此同时,现在的乌克兰已不是当年苏联“大家庭”内一个组成部分的那个乌克兰。它作为一个单独的实体已经走过了13个年头,一种新的认同感正在与日俱增。乌克兰语的使用范围远比苏联时期广泛。当年我曾问乌克兰共产党领导人弗拉基米尔·谢尔比茨基,乌克兰中央委员会开会时使用什么语言,令他尴尬不已。如今这个国家有了一种新的自豪感,而且认识到至少就经济而言,把自己的未来同西方连在一起,比同俄罗斯改革了一半的腐败经济连在一起要好多了。
2004年大选就是在这种思潮背景下依据12月26日最高法院的一项裁决重选的。新的选举规定严格了竞选程序,以减少舞弊现象。尤先科在选举中胜出,赢得了52%的选票。亚努科维奇赢得44%的选票。国际观察员宣布,选举是公平的。
普京为了阻止他心目中因西方阴谋“失去”乌克兰用尽了一切办法,选举结果却让他颜面尽失。
橙色革命像是一扇大门,在设法理解对方的俄罗斯和西方中间砰然关闭。很难想象出对任何一个事件能作出观点如此对立的解释。西方把橙色革命视为民主的胜利。
在俄罗斯,橙色革命基本上被看做美国情报部门做的手脚。帕夫洛夫斯基把橙色示威者形容为“红色近卫军”,受到美国顾问的训练和资助。“然而这不是什么精密科学。有相当一批当地专家自从1990~1991年车臣计划以来一直在从事‘灭掉俄罗斯’计划。”'10'
马尔科夫说,这是一场政变,目的是让乌克兰远离俄罗斯。尤先科获胜是因为他弄虚作假。“橙色军从来不曾靠自由选举掌权。他们掌权靠的是一次反宪法的政变,这次政变自然得到了美国政府和西方观察员的支持。无论有多少美国参议员说这样做是合法的,实则它是反宪法的。”
革命期间,帕夫洛夫斯基这个克里姆林宫的操盘手不得不化装才得以离开。“我离开基辅的经过很可笑。我当时住在市中心的一个酒店里,位于封锁了总统府的橙色人群中央。我不得不像克伦斯基(被1917年革命推翻的俄国总理)一样乔装打扮。据苏联课本讲,当年克伦斯基装扮成一个女护士逃走了。我围了一条橙色围巾,戴了顶橙色帽子走出人群。”
震荡
没有几个人能说他们熟悉弗拉季斯拉夫·苏尔科夫,尽管过去十几年里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