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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薛珍烦躁得一点是,她无法辩驳,王季玉将来的成就一定会让这群没智商,没眼光的人后悔!
对摄政王的期盼和对报复前世的仇敌是支持薛珍的全部动力,同时还有。。。薛珍瞪了抱琴一眼,不能生气。眼下她可不能再生气的,身体要紧。。。薛珍的小日子迟到了。
将来打垮宁欣,她还怕收拾不了一个贱婢么?
“不是要见宁表妹?你跟本县主废什么话?”
“不是奴婢多嘴,您问奴婢话。奴婢自然知无不言。”
抱琴冤枉般的看向薛珍,脸上的表情是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薛珍被气到纯粹是自找的。
薛珍撇下抱琴,快走几步。跟什么人学什么人!
宁欣牙尖嘴利,她调教出来的丫头没一个懂事让人的。薛珍又气又燥,明媚的阳光也驱散不了她心底的阴霾。
穿过过堂,转过小影壁墙,薛珍来到了宁家正堂——和春堂。
匾额上的三个鎏金大字闪闪发亮,落款标注着明远主人小字,以及年月日。
薛珍目光凝在了匾额上,尽量控制住自己的羡慕嫉妒恨,忽视在匾额下亭亭玉立的含笑病西施——宁欣。
皇帝舅舅抽疯了么?好端端的怎么给宁欣赏赐了这么块牌匾?
宁欣卑鄙无耻,无视外祖家的艰难执意逼亲戚还债,她哪一点值得皇帝舅舅看重?
皇帝舅舅是看上她娇蕊般病弱的身段,还是看上她白莲花一般的虚伪?
许多功勋大臣都没得到的赏赐,皇帝舅舅轻轻松松的赏给了宁欣,他也不怕大臣非议,不怕宁欣小人得志登鼻上脸?
昏君,果然是大大的昏君。薛珍给了皇帝最恰当的定位——当代昏君。
“见过二表嫂。”
宁欣不是看不出薛珍的郁闷,也是赶巧,昨日皇帝命人将这块匾额送到宁家,皇帝赏赐,宁欣不敢不悬挂起来,用当今皇帝的看重和欣赏刺激到薛珍实在非宁欣本意。
最近薛珍的日子过得挺艰难,既要卖嫁妆还债,又要为王季玉操心,宁欣打眼儿一看薛珍的状态,对薛珍的身体状况心知肚明。
昭容县主血气不条,郁结于胸,干火旺盛怕是对将来子嗣有埃
对来还钱的薛珍,宁欣是抱有善意的,罕见的笑道:“二表嫂一路辛苦,请到正堂用茶。我新得了二两毛尖,冲给二表嫂尝尝鲜。”
薛珍冷哼了一声,“当不起!”
宁欣笑着退到一旁,让开了门口的位置,薛珍此时气不顺,宁欣看了既觉得好笑,又觉得解气,仔细感觉了一下心意,宁欣暗自点头,嗯,没有同情怜悯。
果然她是个坏人,专门欺负一心想要为贤妻的坏人。
“二表嫂不累么?”宁欣再一次劝道:“你若有事儿,进屋说。咱们姑嫂两人可以坐下来慢慢谈,姑表亲打折骨头连着筋儿,二表嫂有什么难处大可同我说。”
“同你说?”
薛珍对宁欣的做作气不打一出来,讽刺道:“你还记得打折骨头连着筋儿?”
“二表嫂甚是在意二表哥,在您眼里表哥表妹都有些说不得的‘私事’,我为了二表嫂和二表哥过得举案齐眉,再思念外祖母都不敢去看望。”
宁欣委屈般的嘟着嘴儿,事到如今她全然想开了。既然这幅躯壳就是这样的柔弱,她不想再挣扎了,水眸水气缭绕,“二表嫂指责我遗忘外祖母实在是寒了我的一片孝心。”
薛珍很想亲手撕碎宁欣的虚伪。
“我看你是惦记着王家的银钱。”
薛珍迈步走到宁欣身前,顺着正堂敞开的大门向里面一看,她心底的火气更是直冲向上,她最最喜欢的,好不容弄到手的,从来不舍得摆设的落地珐琅精雕玉花瓶就放在宁家的正堂上。
宁欣顺着薛珍的目光看去。腼腆的说道:“长者赐,我不敢辞。”
薛珍凌冽的回头,“楚太夫人是不是你的长辈?我是不是你的嫂子?张口闭口的说孝心,怎么没看到你孝敬?”
“这不是没钱么。”
宁欣悠然的叹息,似嗔怪般的斜睨了一眼薛珍。“二表嫂莫非不知我父母的田产财物都在外祖母家?如今我傍着姑祖母过活,一针一线,一草一木都是姑祖母赐予的。可就算如此,逢年过节,长辈们寿日,我也竭尽所能的准备礼物,不敢同旁人相比。可那也是我能拿出得最贵重的礼物了。”
“过两年许是会好过一点,二表嫂赠给我的江南田产有了出息,我会送二表嫂一份大大的红包。”
宁欣的衣服料子是上好的湖稠锦绣,裙摆上的花纹非苏杭绣娘绣不出。她佩戴的首饰极为精致,玉色上承,就她这身穿戴全置办下来,少说也得二三百两。
她说没钱。谁相信?
薛珍抚了抚额头,不对。宁欣是没钱,可她有一个能甩出一百万两银子的长辈,有薛珍主动送上的江南田产!
从怀里掏出一叠厚厚的银票,薛珍心在泣血,辛辛苦苦十来年,一朝回到奋斗前。
宁欣又露出一副你真好的神色,薛珍紧紧的咬着大牙,将银票勉强的卷成卷,在正堂门口直接甩到宁欣的头上,冷傲般的说道:
“伶牙俐齿的,我说不过你,宁表妹,今日我将王家欠你的都还上了,你就搂着银子好好的过自子吧。”
“宁家的绝户女今日逼着唯一的亲眷外祖家还债,我看将来你碰到难事怎么张嘴求王家!”
薛珍神色凝重且威严,身上透出宁可砸锅卖铁也要还债的志气,本来她想震慑一下宁欣,可谁知。。。宁欣根本没看她,低头数着银票。
薛珍气得脸庞煞白,柳眉倒跳,杏眼圆睁,食指颤抖的指着宁欣:“你。。。你也好意思说是清贵书香的宁家女儿?”
宁欣数着银票的数目,眼睛都没抬,“二表嫂见谅,我是穷怕了,手中有钱,心底不慌,谁也说不想准将来会不会碰见沟沟坎坎,没银子撑腰怎么成?我看人的眼光一向不如二表嫂,您相中的二表哥是解元,将来必入仕途,二表嫂即便没银子也能指望二表哥,可我就比不上二表嫂了,身世飘零,实在是不想再受别人恩赐,不愿意指望着旁人过日子。”
她说得是好话么?为什么听起来这么让人生气?
薛珍感觉胸口燥热难耐,再同宁欣呆一会,她非炸了不可。
前世宁欣人前对人如沐春风擅长在背后下刀子,今生的宁欣牙尖嘴利毫不吃亏,也不像前生在意脸面,到底什么改变了宁欣?
薛珍嘲讽宁欣数银票的样子,“是得好好的数清楚,我看宁表妹这辈子只怕是今日最得意了,做嫂子的劝你一句,你可得将银子守好了,别便宜了旁人。”
“二表嫂的金玉良言,我会记住一辈子。”
宁欣抬眼满含着感激的笑容,“以前常听二表嫂说疼我,我原是不信的,可今儿,我信了。我同二表嫂做贤妻的想法不同,可二表嫂还是对我这么体贴,给我讲守住嫁妆银钱的道理,我不知怎么感激二表嫂好了。”
“二表嫂,您对我实在是太好了。”
。。。。。。
薛珍的目光从宁欣身上移开,额头的青筋凸起,太阳穴鼓鼓的,胸口宛若风箱一般上下起伏着,明知道宁欣是故意惹她生气,可她愣是控制不了不生气。
前生受够了宁欣当面友好背后捅刀子的痛苦,可今生被宁欣当面打脸,薛珍一样的痛苦,肝儿痛。
“二表嫂怕是累着了。”
宁欣关切的说道:“二表嫂是堂堂贵人,宁家怕是入不得您的眼儿,我瞧着您气色实在是不愈,您若是有个好歹,我心里过意不去,让您拖着病体来还银子。”
“左右宁家也没二表嫂看上眼的东西,这一千两银票您拿着买些好药材补补身子,这算是我的一点点心意,外祖母还等着您和二表哥的好消息呢。”
宁欣从一票中抽出了一张面额最小的,不舍得放到薛珍手里:
“外祖家子嗣不盛,庶子也是王家的子孙,二表嫂对我这般好,我也给您提个醒,最让出嫁妇堵心的就是庶长子,二表哥最最是怜香惜玉的人,命里带着躲不开的桃花,二表嫂胸怀宽广不在意二表哥纳妾,可一旦有了庶长子,您受得委屈太大了。”
手里握着本来属于她的银票,听着宁欣的劝诫,薛珍的心像是被刀子凌迟一般的疼痛,呼吸急促,死寂般的眸子盛满了刻骨铭心的痛苦,“你。。。你说得对,庶长子为孽庶,是乱家之源。”
薛珍松手,银票飘落,她推开宁欣,“孽庶,孽庶!”
她仿佛被噩梦袭扰,失魂落魄的模样很是让人担心。
第二百一十九章 落红(加更)
眼看着神色恍惚,失魂落魄的薛珍,她这副样子是宁欣从未见过的。
让跟随薛珍来的仆从好生的伺候,对薛珍躬身:“二表嫂好走,我不送你了。”
低头捡起落在地上的银票,宁欣小声交代抱琴;“快,什么都别问,什么都别说,赶快送二表嫂离开。”
宁欣最怕得是薛珍有个好歹,宁家被王家赖上,她从不敢低估楚氏等人的不要脸程度。
在宁欣进门喝茶时,抱琴心有余悸的返回宁欣身边,纳闷的问道:“主子说二奶奶是怎么了?您方才说了那么多,二奶奶虽是生气但还忍得住,怎么提起庶长子,二奶奶就。。。莫非王二少爷同别人有了庶子?”
“男欢女爱有了身子也不稀奇。”
“主子的意思是赵表小姐有了?”抱琴咋舌,“赵表小姐真真是。。。为了留在王家什么都不顾了,奴婢看昭容县主不像是知道的,她今日太过反常。“
宁欣皱了皱眉头,赞同般的点头,“她满心期盼着二表哥,一旦二表哥奸情暴露,二表嫂只怕会泣血,不过这同我没什么关系,二表嫂千方百计的嫁给二表哥,为了笼络住二表哥煞费心血,旁人看着她挺可怜的,但有句话说得好,可怜之人必有愚蠢之处。但凡她聪明一点也不至于被赵表姐糊弄了去。”
“如果不是她想着利用赵表姐,赵表姐许是早就嫁人了。”
宁欣对薛珍毫无同情怜悯之心,眉头却越皱越紧,一向心中有数的宁欣对薛珍方才的失魂落魄很在意,总觉得她忽略了重要的事儿,想不明白。宁欣摇了摇头,“罢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个人顾个人。”
一沓子银票在手,再加上买回来不断升值的田产,宁欣心满意足得不得了。
不知什么时候还能再发这么一笔横财。
抱琴抿嘴笑道:“您又不缺银子,何必在她面前做出好银子的样子?平白让二奶奶小看您。”
“银子越多越好,谁说我不缺银子?”宁欣眯了眯眼睛。“我并非有意让二表嫂鄙夷我贪财,数银票时,我很激动,也很幸福,巴不得天天都有上百万的银票数。”
“您不腻歪?”
“不腻。数自己的银子,一点都不腻。”
宁欣道:“平王世子答应送我十五名可靠且武功高强的护院,一会你去趟平王府,催催平王世子。昭容县主变卖嫁妆的事情闻名京城,我可不能乐极生悲招一群贼来府里偷盗。”
丢了银子,宁欣会郁闷,但贼子吓到了姑祖母。宁欣会‘发疯’的。
平王世子得了消息,烦躁的摆手,“好了,好了。告诉来人一会就给她送过去。”
“护卫?”来平王府做客的齐王问道。
”嗯,宁欣打过招呼让我选最最勇敢可靠的护卫。”平王世子吞了一颗坚果,一回来就被母亲磨叽个不停,他心里烦躁得很。“要我说,有李冥锐在。她根本不需要要护卫。”
齐王缓缓的说道:“李冥锐眼下不是百人敌,宁欣嫁妆太厚实,李冥锐想全须全好的保存嫁妆并不容易。”
“堂哥的意思是劝他回燕国公府?”
平王世子脑袋转得很快,“可他对燕国公府无意,而且不听劝。”
齐王自嘲的笑笑:“如果是他的福分,他躲不开,如果不是,就算是你为他操碎了心,福气也落不到他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