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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小调声渐渐隐去，燕国公持重声音飘出来，“锐儿？你进来。”
李冥锐推开了卧房门走了进去，抬头看到喝得醉醺醺燕国公穿着单衣从暖炕上爬起来，他身上带了几分酒气，脸庞也比寻常显得红润了一些，勉强睁开醉眼，燕国公问道：“有事儿？”
“醒酒汤。”
“嗯。”
燕国公心满意足接过醒酒汤。以前孙女也曾照顾过他，可眼下从李冥锐手中接下醒酒汤却似有千斤重，燕国公喝了一口，“坐下说，看你就是有事样儿。”
李冥锐依言坐下，见燕国公喝了大半碗，估摸着燕国公应该清醒一些了，说道：“伯父今日很高兴？”
“那是自然。”燕国公将汤碗放到了一旁炕桌上，醉眼闪烁着兴奋光亮。欣慰望着李冥锐，道：“不瞒你说，燕国公府好久没这么扬眉吐气了，除了我承爵那日，今儿是我高兴一天！锐儿。我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咱们燕国公一脉振兴希望！”
“伯父没生气？”李冥锐指得是宁老太太设答谢宴反击，忍不住为姑祖母解释，其实李冥锐心里，姑祖母分量比伯父重，他虽会孝顺伯父，但对燕国公还是心存一丝丝芥蒂。“宁家太夫人也是个倔脾气，况且她太疼宁欣。”
“我明白！”
燕国公洒然一笑，“宁家人都是倔脾气，我还不明白这一点？锐儿。我比你了解宁家人！宁家家谱也是咱们比不上，你放心我没小看宁家意思，也不会因为宴会菜色事儿迁怒宁欣，反而……我很高兴。燕国公一脉总算是能娶到清贵士族小姐了，咱们燕国公一脉被书人认为是屠夫莽夫。这些我都晓得。”
“每一代联姻，大多是同勋贵人家或是中等文臣之家，顶级士族看不上咱们！”
燕国公转而哈哈大笑，拍着李冥锐肩头豪放说道：“可你！锐儿，好样，你打破了燕国公娶妻身份不贵传统，你又中了状元，我看谁敢再说燕国公一脉都是蛮子！”
“当年咱们祖上用战功，比武艺逼得那群书夫人不敢张嘴，可逼迫来尊重，哪有你今日威风？”
燕国公打开了话匣子，不停嘴说道：“况且今日那些菜色别说我，就算是首辅他们都不一定见过，宁家独女嫁给了你，她一切就是你，是你将来子嗣，也是我燕国公府，以后我有得是机会再设一桌这样菜色，让他们干看着眼红……呵呵，这点委屈算什么？宁家陪送得是咱们李家为缺少东西，宁家能给你也是我给不了你。”
“所以啊，锐儿，我根本没生气，还盼着宁家再抖出点好东西来，让那群眼红人羡慕死！”
“伯父不意就好。”
李冥锐稍稍放心，看燕国公兴头上，压下了到嘴边话，他同宁欣关系……并不是燕国公所想宁家一切都是他，而是他一切都是宁欣！
他挣下家业都会交给宁欣，宁欣爱给女儿给女儿，愿意给儿子就给儿子，总之李冥锐有点零花银子就满足了。
燕国公身体不好，李冥锐想着还是别刺激他了。
“今日其实咱们燕国公府也是大出风头，锐儿看到没？送聘礼队伍聚集了京城多少人目光？他们都以为燕国公府完了，可我用珍藏告诉他们，燕国公府比他们想得坚挺！”
“大唐帝国不灭，燕国公府就会长存。”
燕国公醉眼一下子清明了许多，冷笑：“便是大唐帝国有个万一，燕国公依然会存。”
今日，他得意，他骄傲，看到旁人羡慕目光，燕国公从未如此满足过。
李冥锐却觉得心情沉重，等到燕国公发泄完得意后，问道：“伯父，除了送到宁家聘礼外，您是不是还有别珍藏？”
“怎么？”燕国公点头：“还剩下大约一半，珍藏是祖宗留下做咱们传家宝，也能证明咱们祖上曾经辉煌过，等你承接了爵位，剩下珍藏我都传给你！”
“伯父，我想说得就是这一点。”李冥锐正色说道：“敢问伯父，是珍藏重要还是燕国公一脉荣辱重要？”
“你是怕皇上？不会，祖上曾经还给皇室一批珍藏，剩下……”
“那是以前，伯父，今时不同往日，燕国公府地位并不像祖上那般稳固，祖上能保留下珍藏，但如今……不行。”
李冥锐单膝跪下，仰头认真说道：“请伯父将剩下珍藏全部献给皇上，就以皇上下月万寿缘由，伯父，珍藏是死物，人才是活生生。”
“那是咱们李家传家宝！”
“若是李家没了，传家宝也成了别人家了。”
“李冥锐，你这是败家知道么？燕国公什么时候服过皇上？”
“我以为我是振兴燕国公府，您别忘了前两日皇上才将丹书铁券赐还回来，若是没有丹书铁券，还有燕国公？祖上可以同皇上顶牛，如今您有什么实力同皇上叫板？”
李冥锐毫不退缩直视燕国公，“为人臣子要有为人臣子作为，这批珍藏留国公府也不过是占着库房，平白遭人记恨，我以为不妨用这些东西换些燕国公府振兴必不可少东西，比如圣宠，比如神机营兵权，再比如韩地！”
燕国公抹了一把额头上汗水，气息有些不稳，“你说什么？”
“敢想才能敢做，这些做起来固然不容易，但……不见得不能达到目。”李冥锐跪爬了半步，压低声音道：“我会就武职，这些珍藏早晚会以赏赐名义重回到我们手里，伯父，您就听我一句劝吧，眼下多了这笔珍藏不过是沉重包袱，您又不舍得拿它们去换银钱，它们又不当吃喝，我实是不知珍藏除了遭记恨外，还有什么用。”
“万一你将来短了银子……”
“伯父，我娶了宁欣后，永远不会少银子用。”
李冥锐自信一笑，“况且俸禄和我额外赚到银子足以保证燕国公府满门富贵。”
燕国公道：“想想，让我再想想。”
翌日，皇上接到了燕国公偕同燕国公世子进献，皇帝看着摆满了御书房珍藏，笑道：“李冥锐是个本分忠诚，好，马公公赏燕国公世子皇庄一座，白银万两，朕不能亏待了忠臣。”
第三百一十三章 婚礼
皇帝是天子，是万民主宰，燕国公将珍藏全部献给皇上，虽然有溜须拍马嫌疑，但谁又能敢说他做得不妥？
珍藏只换来了一座皇庄和万两白银，看似燕国公府亏了，但蕴含其中政治好处，确实不是死物珍藏可以衡量。
“那些珍藏也就是占着地方玩应，几年都不见得拿出来摆一次，我若是摆上了，指不定皇上怎么想，旁人怎么羡慕……”
李冥锐坐平王府客厅里，他身上穿着世子朝服，显得他整个人很是挺拔贵重，“左右我没看出珍藏东西哪里好来。”
“我说兄弟，你这话是对我说吧。”
平王世子爱不释手把玩着一对玉如意，“那是你不知珍藏价值。”、李冥锐憨然一笑，故意为难说道：“以后我不能同你玩了，皇上方才召见我，除了赏赐之外，还给我委任了官职。”
“什么官？别装了，看你一脸得意样儿，装为难也装不像，”
平王世子对李冥锐很鄙夷，但对李冥锐送过来两件燕国公府珍藏爱不释手，“真应该让那些认为你是憨厚老实人看看你现样子，哼，狡猾，骗人！”
李冥锐把平王世子当兄弟，自然会留下两件好东西送给他，不仅是平王世子，李冥锐还偷偷将几本绝版金刚经送给了佛子戒色小和尚。
昨夜李冥锐库房看到佛经时候，眼睛直冒绿光，戒色小和尚提过好几次，没想到竟然被燕国公收藏了。
送了佛经，以后再麻烦戒色小和尚，李冥锐也可以理直气壮，有来有往。才是朋友之间相处嘛。
一旦戒色小和尚修成正果，李冥锐也有一份功德，当然那些事情就有些远了。
“到底什么官职啊，恳求燕国公世子爷告诉告诉下！”
平王世子凑近李冥锐，桃花眼一翻，掐着奸细声音：“告诉我呗，告诉我呗，世子爷？”
……
李冥锐被他媚眼吓得一哆嗦，向后侧开了身子，“好好说话！时候也不早了。咱们是不是得去齐王府了？”
“都怪你，我同齐王堂哥说好……”
平王世子眸色凝重许多，见李冥锐低头喝着茶水。正色道：“你是故意？皇上已经怀疑齐王堂哥了？”
送他珍藏什么时候不行？偏偏齐王迎亲前，李冥锐堵上了他？
“他坐齐王位置，皇上怎么可能放心他？”李冥锐吹了吹漂浮茶叶，低声道：“你是因为我才同齐王殿下相交，平王府同齐王不同暧昧高手。皇上许是对齐王殿下有顾忌，但对你……”
“那你呢？是准备……”
平王世子摊开手掌，正反翻了一下，“嗯？”
李冥锐轻轻摇头，站起身手臂自然搭平王世子肩头，”齐王殿下大婚。咱们可不能迟了。”
“喂喂，你到底怎么想？”
“我不过是个马前卒而已，我能想什么？你是平王世子。行事需慎重，平王爷一辈子没走错一步，我可不希望你茫茫撞撞栽进去……其实他们都一样。”
“什么一样？”
“没人情，没义气，没……”李冥锐叹息道：“想做皇帝都一样！可以随时牺牲身边人。端看是否有价值了。“平王世子想了一会，见李冥锐已经翻身上马。兄弟同以前不一样了，他憨厚外表下藏着一副玲珑心肠，平王世子心里暖暖，李冥锐把他当兄弟，才会这么说！
“你这小子！”平王世子爬上了马，单以动作来说，他是潇洒有余，气势不足，平王世子扬起马鞭抽打了李冥锐一下，“你还想用憨厚外表欺骗多少人？说，是不是宁欣教你？”
李冥锐听见宁欣名字，笑容里多了一抹柔情，平王世子看得直泛酸，暗自发誓也要娶世子妃！
“她只是帮我打开了京城门，摘掉盖住我眼前美好！”
李冥锐催马向前，“这是天赋，天赋！”
平王世子追了上去，鄙夷道：“天赋？哼，也就你这么想，宁欣本身就是……你也这样，哎，我倒要数数看你们能欺骗世人多久……”
齐王婚礼轰动了整个京城，皇上为此特意赐了一副字给齐王，天作之合！齐王毕恭毕敬将这幅字挂王府显眼位置，以示对皇上敬意。
姜家嫁妆早已送到了齐王府，厚实嫁妆证明姜家不愧是江南第一世家，也证明了姜家很疼爱齐王妃，姜家陪送嫁妆亦有不少银子都买不来珍品。
齐王府宾客盈门，尚京城达官显贵棋局齐王府，首辅等重臣也亲自前来道贺，女眷命妇簇拥着齐王太妃，整座齐王府人声鼎沸，衣香鬓影。
唯一遗憾是齐王父亲，闹过笑话前齐王近修身养性，并有了绝红尘心思，齐王娶正妃，他为了修行并没有回到齐王府。
自然这个时候也没有谁说想念齐王父亲！
随同齐王迎娶姜小姐人大多是齐王府故友亲朋，虽然勋贵宗室都来齐王府道贺，但他们可不敢同齐王靠得太近，谁都猜不透齐王和皇帝玩什么把戏。
姜家受了一番责难齐王领着娘子齐王妃跨入了喜堂。
齐王丰神俊秀，此时他穿着一身郎红衣，衬得他俊美若仙人，不，他是因为动了凡心而被贬谪下凡神仙！
齐王不仅五官俊美，身上隐隐散发气势也有别于寻常人，此时他俊美脸庞上挂着一缕微笑，他……让场男男女女们移不开目光。
喜堂早已经布置妥当了，齐王同齐王妃姜家芝兰叩拜天地，齐王太妃……然后是夫妻交拜。
齐王夫妻交拜时候停顿了一下，灿若晨星眸子微微上扬，仿佛想要找到什么人……他并没有看清周围人笑脸，将手盖了齐王妃手上，齐王唇边笑容越发显眼，弯腰，磕头，眼前人才是他妻子真仙奇缘！
同他相伴一生妻子！
如果他做出遗忘发妻事情，她会看不起自己。
盖头下齐王妃见交握双手，她一瞬间羞红了脸，心跳得很，他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