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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一眼火海,听到求救的哭声,李冥锐从地上跃起,直扑向那几个黑衣人,带走证人固然重要,但他无法见死不救,眼看着整个村庄的老少被烧死,做人不能太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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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坦言
李冥锐拳脚功夫不错,可一个人的力量敌不过在场的黑衣人,在黑衣人反映过来之后,他因偷袭占据的优势荡然无存,黑衣人围上李冥锐,他陷入重围之中。
即便如此,李冥锐依然没有后悔方才的选择,他眸子里闪过几许的愧疚。
黑衣人手中的刀在他胳膊上划过留下一道伤口,鲜血渗出染红了衣服。就在李冥锐感觉坚持不了多久时,从火海里冲出来的村民拿起趁手的榔头木棍向黑衣人袭来。
原本麻木等死的村民因为李冥锐突然出现而重新焕发了对生的渴望,趁着李冥锐同黑衣人缠斗,他们再一次从火海扶老携幼的冲出来,当他们看到救命恶人身陷险境时,他们没有趁机逃跑,而是贡献了他们的力量。
众人捡柴火焰高,当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当仇恨控制了行动,这些普通的村民化身为不怕死的战士。十几名黑衣人陷入了人民战争的海洋中,哪怕是垂髻的孩童都在母亲的怀里向他们扔石头。
李冥锐愣神了好一会,向马车旁边走去,果然,李冥锐看到有一个黑衣人将方才躺在地上的三人扔到马车里,李冥锐大喊一声:“哪里去?”
他冲上去拽住了启动的马车,李冥锐胳膊用力,身上的衣服撕裂开露出他强健的胸肌,马车上的黑衣人扬起鞭子抽打他,“兔崽子放手!”
李冥锐硬是吃了一鞭子,腰腹用力翻身上了马车后,一拳将黑衣人大落下去,他勒住缰绳让狂奔的马匹慢慢的停下,李冥锐回头看了一眼车厢里的三人,长长出了一口气,总是是赶上了,若他无法完成宁欣的嘱托,他没有脸面再见宁欣。
村民同黑衣人的战斗也接近尾声,黑衣人大多被捆绑得严严实实的,村民恨不得直接一棒子敲下去了结这些畜生!
“他们不是长乐公主的人,长乐公主知道有人打着她的名头行凶才让我赶过来阻止。”
不得不说李冥锐憨厚的外表占了很大的便宜,劫后余生朴实的村民们愿意相信他,对李冥锐恩公恩公的叫着,哪怕黑衣人说他们是长乐公主的侍卫都没有人相信。
马车上的妇人清醒过来,她先是抱紧了自己的孩子,怯生生的问道:“你是谁?”
李冥锐拉开一定的距离,说道:“我受长乐公主所托来救援你们。”
“未亡人多谢这位大侠相救!”
妇人二十多岁却一身寡妇装束,她本就寻常的眉眼又因为眉宇间的死寂显得暮气沉沉,那双眼眸若古井一般毫无生机。李冥锐皱了皱眉头:“未亡人?你丈夫”
“他去了。”
“可曾安葬?”
妇人拦住儿女,呜咽的说道:“他尸骨无存,若不是乡亲好心,我连衣冠冢都凑不齐。”
李冥锐问道:“你夫家可姓于?”
妇人点点头,哀婉般的说道:“是,我丈夫曾经是教书先生,他也中过秀才的。那年乡试,他说去考举人…后来音信皆无,我们这是乡野地方,只听人说他落水淹死了。”
“你同我回京,我知晓他在哪里。”李冥锐郑重的说道。
此处位于南越王封地和大唐皇帝管辖郡县交叉地带,村庄自给自足,村民贫苦,大唐和南越王都不大理会此地。所以说那人才敢明明有妻还想着尚主。这些黑衣人才敢打着长乐公主的名号胡来。
李冥锐是憨厚,但他不愚蠢,知晓事关重大,也记得宁欣说过下个月长乐公主大婚,他不敢再耽搁时间,辞别了对他感恩戴德的村民,带着母子三人和黑衣人的头目上路。
李冥锐将俘虏卸去四肢以防逃跑,卸去下巴以防他服毒,每日只请那位于家娘子喂他吃粥,因此等李冥锐赶回京城时,那名黑衣壮汉起码瘦了二十斤。
李冥锐不在的这段日子,宁欣生活平稳安宁。长乐公主几次命人送来吃食小物件给宁欣,在长乐公主筹备婚礼时还还记挂着她,就冲这一点足以让伯爵府的人不敢亏待宁欣。
薛珍听说宁欣和长乐公主交情甚密并定下了手帕玉盟后,在她脸上多了几许未卜先知般的冷笑,“不管她。”
越发得贤妃娘娘看重的薛珍最近却有高兴不起来,她娇艳的脸上没有定亲后的娇羞喜悦,薛珍将书桌上的纸张扔进火盆里,火焰映衬着她的脸庞,“他能不能写点别的?功课呢?他竟弄一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王季玉的诗词尤其是情诗着实有名,他在京城都算得上一号。他写得诗词感情丰富,对男女之间的情谊刻画得淋漓尽致,许是了解心疼女子,在他的诗词中女子大多是完美的婉约的,因此王季玉其实在闺阁少女中还是很出名的。
以前若是他做了这么一首诗词送薛珍,薛珍会满怀喜悦的收下并且附上一首情诗做表白,可如今薛珍都同他定亲了,王季玉再整日里弄些酸诗,不做功课,不关心朝堂,只沉迷于儿女情长之中,好强争胜的薛珍如何能受得了?
她嫁给王季玉一是为了报仇,二是知道王季玉将来的成就。当然在此时的薛珍眼里,报仇比王季玉将来的成就还要更重要一点。
薛珍发脾气得时候,旁边的人不敢规劝,等都薛珍将王季玉送来的诗稿都撕碎烧毁后,打扮得体的丫头才敢说话:“王公子怕是身上伤口还没好,有您在还愁王公子不能高中?”
“我要得不是依靠裙带关系的废物男人!”薛珍面色显得狠厉。
“主子,奴婢看王公子的性情怕是一会半会难改,您不能着急,得慢慢引导王公子向上,像上次您打破王公子脑袋的事情可不能再有了,听说伯爵府得太夫人和太太对您颇有微词。”
薛珍冷笑道:“怎么?她们不喜欢我?想要退婚?”
“不是,不是的,只是奴婢觉得您既然早晚是要嫁进去的,还是同夫家的长辈好好相处得好。”
“楚氏那个老妖妇欺软怕硬,最擅长伪装!”薛珍对楚氏恨得牙痒痒,以前她还能装一装,定亲后,她在亲近人面前装都不屑于装了,“我迟早收拾了老妖妇!”
“主子。”
“你别说了。”薛珍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底的刻骨恨意,“柳娘,我知晓你是为我好。但我今日告诉你,伯爵府里没有一个好东西。老妖妇和宁欣她们是一伙的,她们害人都不带眨眼睛,心肠比蛇蝎还毒。”
柳娘是薛珍新提拔上来得丫头,谁也不知薛珍怎么就对她另眼相看了,柳娘对薛珍很感激,因此对她忠心耿耿,柳娘心疼得说道:“既然主子知道为何还想着嫁过去?”
“奴婢冒死说一句。”柳娘双膝跪地,眼泪盈盈的苦劝:“奴婢从旁看着王季玉不是良人,您再要强也是个女子,需要一个家,需要一个可以依靠的丈夫,主子,奴婢恳求您再想想,您配王公子实在是可惜了。”
长相一般的柳娘从来都不多话,也很少人知晓她是个有内秀的人。
薛珍拉起柳娘,拍了拍她都手背,“你为我好,我知道!柳娘,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有什么话我可以同你说,我知道伯爵府没有好人,可我不能不嫁。”
柳娘看到薛珍唇边的苦涩,“主子。”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劝才好,明明主子什么都明白,却偏偏要去跳火坑。
薛珍缓缓的说道:“他现在是看着配不上我,可他不会总是这样的,柳娘,这辈子我不会再做错任何选择。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我要过快意得过一辈子。”
她薛珍,庆林长公主的爱女绝不再做宁欣的踏脚石,那些吃了她的,都得给她吐出来,那些算计她的,都得百倍偿还。
“宁欣最近有什么动静?”
“回县主,她最近经常同长乐公主出游。”
薛珍合眼问道:“她没再做别得事儿?”
“没有。”
“我想也是,她拿什么同我比?”
宁欣没见过贤妃,更没给贤妃出主意,她没有实力操作那事儿。薛珍冷笑道:“既是她们要好,死在一起正合适。”
“柳娘,你让人去伯爵府告诉王季玉,我在未名湖等他。”
“是,主子。”
“百炼成钢,我是为了他早日成才。”薛珍对王季玉将来的成就很有把握。
宁欣被长乐公主派去的车架接出伯爵府,见到脸上带着幸福满足笑容的长乐公主,宁欣无奈得说:“今儿你又让我看什么?”
长乐公主挽住宁欣的手臂,不客气的笑道:“帮我参谋公主府的布置,我发现了,你的眼光比我还好呢。”
公主府的布置?宁欣心中没有来得一痛,听着长乐公主对未来的打算,她得一颗心沉入了谷底。
长乐公主看出宁欣兴致不高,问道:“是不是有人欺负你?欣妹妹有什么难处大可同我说。”
宁欣咬了咬了嘴唇,郑重的说道:“今**不来人接我,我也会来找你的。”
“什么事?”
“我需要一个僻静的地方单独同你说话。”
长乐公主将宁欣带到了公主府的书房,笑着说道:“你可以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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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献策
公主府的书房外默立着以风筝为首的宫女侍婢,风筝是个心细的人,隐约听见屋子里传出呜咽的声音。
她悄悄打量了身边的姐妹,见她们毫无反应,自我怀疑是不是听差了。每当宁小姐来看公主时,公主就会显得很欢快喜悦。
在风筝伺候公主沐浴时,听公主说过,宁欣是她最好最好的姐妹,比亲姐妹还要亲厚。
风筝立着耳朵仔细听了听屋子里的动静,没有长乐公主的召唤,她不敢擅自进去。风筝心中没有来的一阵慌乱,预感到公主一定是出事了,她此时只希望宁小姐能安慰保护公主。
别看宁小姐比公主年岁小,但风筝有种宁小姐是公主主心骨的感觉。公主有犯难的事情都会询问宁小姐的意见,在宁小姐面前好像再难的事情都变得很简单。
自从公主同宁小姐定盟之后,长乐公主身体好了许多,不再动不动得就生病,公主同皇后娘娘的关系也恢复了几分,公主现在不用染病就能让陛下留在中宫,聪明的风筝看得出这些好变化都是宁小姐带来的,风筝对公主忠心耿耿,对总是显得很淡定从容的宁欣佩服有加。
有宁小姐在,她不用为公主过多担心,风筝想着是不是让人准备浴桶热水,公主一会还得沐浴呢。
书房中,长乐公主勉强稳住身体,眸子从惊讶,不信到死一般的落寞,眼泪簇簇的滚落,沙哑的问宁欣,“你不是骗我?欣妹妹,你是骗我的,对吧,对吧。”
长乐公主仿佛救命稻草一般抓住宁欣的胳膊,眼圈通红,祈望的看着宁欣:“你是骗我的,于郎…于郎…他不会说谎话,他对我的感情不是假装出来的。”
但凡幸福的人遭受背叛,大多怀疑背叛是假的,是糊弄人的。上辈子宁欣直到看见娘家被封,她才相信韩王是打算彻底的清楚宁家。
韩王是她师兄,被父亲当作另一个儿子,韩王对父亲一样是有感情的。可这份感情比不过江山,比不过唯我独尊的地位。
宁欣当时差一点提着宝剑冲到韩王府去问个究竟,不是小姨让她冷静,也没有后来的那些事了。
“我没说他对你的感情不真,公主殿下是最好最美的女子。”
“可是他…竟然有妻子…我同他的婚书算什么?”
堂堂大唐帝国嫡长公主竟然做了妾,没有比这点更羞辱的了。长乐公主苦涩的问道:“你一直不喜欢于郎,总是劝我小心他,欣妹妹,我相信你,可你能告诉你从哪看穿他的?”
宁欣说道:“他挂着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