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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清蓉大惊,原来那簪子与耳坠还有此来历,原来楚天阔对她用情至此。她讷讷道:“我并不知道他会如此。”
“你不知道?!枉你这样聪明,一夜之间公子变少女的戏法都会,他的心思你会不知道?”说完,赵霆自怀里掏出一包东西扔到她面前道:“这些你收好了,免得被人看见。还有,那件红袍子最好马上消失,想找出点痕迹不是那么困难。”
冯清蓉捡起地上的布包,又听赵霆切齿道:“在牢里,谁对你用刑了?”
“没有。”她本能地否认,见他盯着自己的额角,遂道:“我自己不小心碰的。”
“蠢!”赵霆自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又恶声道:“这几日你最好消停点,老老实实待在家里。若再被我抓了把柄,我必不放过你。”
门响处,黑色身影瞬息不见。
打开手里的布包,里面是一条污迹斑斑的丝帕,一团红色丝线,两团棉花,还有一张旧油纸。丝线是从衣服上拆下来的,衣服太大,春兰只将腰身收紧,袍摆摺上去扦好,原来的针线并未拆掉。昨晚,她费了好大力气才摸索着拆去春兰缝上去的线,将袍子恢复成原来的尺寸。棉花团是塞到皂靴里的,女子的脚总不比男子,故她穿男装时常将棉花团塞进靴里。油纸则是包着褪色药粉的。这些东西一时找不到地方藏,她也只是尽可能藏进墙缝稻草中,只企求地牢阴暗,别人未必能够发现。不想,莫弃果真细心,没有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赵霆竟是护着她的,这次是她欠了他的情。
冯清蓉就着灯火将这些东西一一扔进香炉,燃了火折子,长袍太大,她取来剪刀,一下下剪成碎条,火光跳动,隐约出现了楚天阔的面容。
初见面,他戏谑地拿着折扇打她的头:“哪里来的小娃娃,挺精神?”
小溪旁,他狡诈地扯掉她的衣袖:“你是女人?”
山坡下,他恼怒地拽她上马:“又蠢又笨,又呆又傻。”
花园里,他微笑地将簪子插入她的发髻:“我可是有礼送给蓉儿呢。”
酒楼中,他惊诧地问:“你一个女人,随身带迷药干什么?”
大街上,他慌乱地拉她的手:“我喜欢你,我心里只有你一个。”
……
点点滴滴的往事,就这么浮现在眼前。冯清蓉叹道:“楚大哥,你对蓉儿的好,蓉儿都知道,只是蓉儿心里已经有人了,这份情无以为报,若得有来生,我愿作你的亲妹子,任你打骂解气可好?”
火苗暗下去,冯清蓉擦干眼泪,忽听窗户处似有响动。她忙吹熄蜡烛,顺手抄起烛台朝窗边走去。烛油滴在脚上,她顾不上叫疼,双眼紧紧盯着窗边晃动的黑影。
只听有人低声道:“蓉儿,是我。”
声音极其熟悉。
放下手中的烛台,将窗户打开,熟悉的药香扑面而来。
“先生。”她再忍不住,扑进他的怀里,哭了个天昏地暗。
风逍遥由着她哭,只抱紧了她,让她的头舒服地靠在自己的肩窝里。
好容易等她止了哭声,他才推开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一日没吃东西,饿坏了吧。”
闻到包子香味,冯清蓉的肚子不争气地叫起来,“你不说我还忘了,今天竟是水米未进。”
风逍遥燃了火折子,把灯点上,柔声道:“慢点吃,别噎着。”转身瞧见,矮几上还有半杯水,尝了口,已经凉透了。他双手捧起茶杯,稍一运功,杯上飘起了热气。
冯清蓉看着他所作的一切,眼泪又要流出来。风逍遥将水递给她:“喝口水。”
狼吞虎咽地吃完了包子,喝光了水,冯清蓉感觉浑身又有了精神,眉眼里漾出笑来:“还是先生最好,知道蓉儿快要饿死了。”
风逍遥长叹一声,将她揽至身前,细细端详了一下道:“还好没什么事,在狱中可受了委屈?”
“没有,他们没用刑。”冯清蓉安心地靠着这个熟悉的怀抱,只觉得世上最大的幸福莫过于此——有个温暖的胸膛为自己敞开着,随时可以依靠。
因见风逍遥盯着自己的脸看,冯清蓉想起了什么,自嘲地笑:“这个是自己碰的,想昏倒又没办法,只好豁出去了。”
风逍遥低低道:“以后可别做这种傻事了,有我呢。”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差不多寅时就到了,在城外等了一会,待天亮了,才去找了御史大夫。”
难怪史大人会替她说话,原来是先生所托。冯清蓉看着面前略显憔悴的俊脸,又是感动又是心疼,若不是因为她,他何必连夜赶路。
“昨晚赶了一夜路,可有些乏了?”
“不妨。”风逍遥轻吻了一下她的脸颊,道:“习武之人,身体好。”
“你怎知我没吃饭?”
“下午我便来了,见你睡着。夜里再来,你还在睡。故先去找了些吃的,刚好看到一家打烊的包子铺。”
“赵霆刚才也来了。”冯清蓉一下坐直了身子。
“我看到了,还有一个侍卫守在外面。下人们被点了睡穴。”
难怪他嚷这么大声都没人听见。冯清蓉又道:“你听到我们说话了?”
“没有,他们主仆二人武功都很高,我不敢靠太近。看他们走了一会,我才过来。”
冯清蓉将她与赵霆的话讲了一遍,又把这几日如何设计赵霆落水,如何三番两次诱赵霆付帐,如何到青楼会采秋以及顾芷若如何找她谈话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他。风逍遥只是认真听着,并不插话。
“你怪我吗?”她有些心虚,毕竟,这许多的事情,有一半是她招惹来的。若她如清莲清茉一般足不出户,那么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没有,蓉儿。”风逍遥复将她环在怀里道:“我说过,我了解你。你不是大家闺秀,从来都不是。你是小时候玩泥巴长大的,你爬树,你掏鸟蛋,你捉虫子。想想看,哪个大户人家的女儿会做这样的事情?可是,你会,蓉儿,我喜欢你本来的性子。这几年你一直压抑着自己,我原本还担心,你会不会把自己憋坏了。现在可好,你又成为你自己了。”
“那楚天阔呢?”她不安地问。
风逍遥笑笑:“你这样好的女子,他喜欢你,很正常。我并不担心你看上他,蓉儿,他不如我好。”
他怎么可以这样懂她,他怎么可以这样好?冯清蓉俯在他的胸前,只觉得一丝丝的甜意涌上来。原来他说的没错,他真的是最了解她的人。
似乎感知到冯清蓉的心思,风逍遥柔声道:“现下反悔没有,那么多人宠着你。楚公子还有赵将军,他们都对你上了心。”
“不后悔,他们都不是你,我只要你。”冯清蓉伸出手,捂住他要说的话。
“我与你一样。”风逍遥握住她的素手,低下头来,吻上那张想念许久的红唇。
他的唇那样温暖,他的吻那样轻柔,他的气息那样好闻。虽然只是两唇相对的浅吻,已教冯清蓉无法呼吸,浑身酥软得象是要化成一滩水。
好一阵子,她才渐渐平息了呼吸,羞红着脸,嗔到:“你欺负人。”
风逍遥溺爱地看着她道:“那我一辈子这样欺负你,你愿不愿?”
“不愿,不愿!”冯清蓉推开他又欲低下来的头,钻进他的怀里,紧紧搂住他的腰际。
“蓉儿,真不想离开你。”风逍遥抚摸着她乌黑的发,低叹。
“你还要走吗?”听出他话语中的离别之意,冯清蓉抬头看着他,眼里满是依恋与不舍。
“待一阵子再走。总得过完中秋节。”
“你住在哪里?我能去找你吗?”
“还住老地方,这阵子风声紧,你且待在家里别出门,我会经常来看你。”
“好。”她应着,低下头,不愿看到他离开。
风逍遥怔了一下,虽然不舍,却还是硬下心来,从窗户飞掠出去,转眼消失在夜色里。
半个月来,冯清蓉足不出户,每日只在听雨轩临帖读书,偶尔摆弄一下院里的花草,十足是个千金小姐。
这日,刚过申时大街上就传来喜庆的唢呐声,冯清蓉正纳罕,夏荷道:“今天楚公子迎娶顾家小姐,大街上可热闹呢。”
心里算了一下,果然楚天阔成亲的日子就是今天。这阵子在家修身养性,倒是什么都抛在脑后了。不过,楚天阔成亲原本与她就不相干,她记得不记得,也没什么大不了。
楚家位于城西,顾家位于城南距冯府并不太远,这桩亲事,使得半个上镐城都沸腾起来。夏荷跟冬梅都借故出去看热闹了,秋菊却没出去,留在家里陪着冯清蓉习字。
“秋菊,你也去吧,不必陪我。”冯清蓉看着秋菊心不在焉的样子,笑道。
“我不爱看热闹。”秋菊道,突然又压低了声音说:“往常这个时辰,那个人总会来看看小姐的,今日竟没来。”
“是谁?”冯清蓉有些紧张,难道风逍遥来此竟让这个丫头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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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她不恨他 。。。
“是谁?”冯清蓉有些紧张,难道风逍遥来此竟让这个丫头看到了。
“就是上次那个人。”
她说的是莫弃。冯清蓉顿时放下心来。会审那日,莫弃私自来到冯府,威逼着秋菊,教了一套说辞,所以秋菊在刑堂上所说的话才分毫不差。
“莫弃是威武将军的侍卫,奉命监视我而已。想必看了这些日子,也没什么可看的,所以就不来了。”冯清蓉故意轻描淡写,心中却是诧异,莫弃武功不低,连她都不曾察觉,秋菊怎会知道?
想至此,她问:“你看到过他来?我竟是不知。”
秋菊道:“往日这个时候,小姐都会小憩一会,我在廊下做女红,有两次感觉象是有个黑影闪过去,细看却没有,还以为眼花了。后来就留了神,昨天也是,黑影刚过去,长贵就追过来了,问我看没看到个人。我说没有,长贵转了一圈也没找到。正好绿丝线用完了,我去屋里拿丝线,瞧见他藏在柜子后面。他嘱我不要出声,我也就没说话。过会再去看,他已经不见了。”
“这么大的事,你怎不告诉我。还有别人知道此事吗?”
“也只是昨儿的事,那人说他只是看看小姐。”秋菊红了脸,又道:“我只告诉了小姐,别人都没说”。
“也罢,得亏是莫弃,若是歹人,咱们的一言一行岂不都让人知道了。以后再有此事,赶紧告诉我,且莫向外声张。”
秋菊低头应了声。冯清蓉察其颜色,只怕对莫弃已上了心,不由暗叹,女人天生就是心软,一旦动了情就把心交出去了。春兰如此,秋菊如此,换作自己,怕也不能例外。
只是,春兰之事容易成全,秋菊之事却难。且不说莫弃对秋菊是否有情,即便有情,莫弃对赵霆忠心耿耿,岂能舍了主子与他人成亲。看来,秋菊的心事八九要落空,只盼她用情尚浅,日后多多提点她,将这份情慢慢放下也就罢了。
这样想着,便道:“日后恐怕他也不会来了,昨日露了踪迹,怎会涉险再来。”
秋菊听了,想想也是,神色黯然地拿着绣了半截的丝帕出去了。
冯清蓉凝了凝神,继续写字,突听有风声传来,接着一张纸笺落在面前。冯清蓉向窗外一看,只见微风吹动花草轻轻摇摆,并无一人。她拿起纸笺,上面是熟悉的行楷:今天的字可练得好了些?
风逍遥送来的。她不禁一笑,这些天虽然没有见到他的人影,可是每天都能收到他写的信笺,有时候是一句诗,有时候是半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