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皇天不负有心人!
第三天的时候,他终于在一个行船的小伙子嘴里得到一点消息。
这伙子常年在水上漂,方圆百里的人,他都熟络。
他一听子南的描述,就说:“你说的不会是,鹑尾镇的老张头吧。”
“你认识他,你知道他住哪里吗?”
“认识倒谈不上,就是面熟,他这人憨憨的,除了喜欢哼个歌,唱个曲,平时半天也蹦不出一句话,你要跟他在一起,能把人憋死。”小伙子笑呵呵地说。
“你知道他住哪儿吗?”
“我只知道他是鹑尾镇的人,具体在哪儿我也不知道。”
“那有人知道吗?”
“老宋跟他走得近,或许他知道,不过老宋好像有几天没出船了!”
“他们不出船吗,生计怎么办?”
“一般情况下,不管刮风下雨,我们都在河上晃荡,但总有例外不是吗?听说,天泽城出了大乱子,国君的儿子,被人伏杀了。现在处处都在设警戒查人,老宋头是鹑尾镇的里老,天天忙着协助排查治安,所以就没时间出航了。”
“真有此事?”
“当然,现在通往四面八方的通道,处处都是关卡,连一只鸟都得验明正身才能通过。”小伙子夸张的卖弄道。
子南心中暗道糟糕,看来,君父真的对他真格了!
“小哥,你能不能带我去鹑尾镇。”子南想到了鹑尾镇再稍微打听,一定找到老张头,他迫切地想知道宛如现在怎么样了?
“哎,等等,你看,那艘船,就是那艘船,好像就是老张头破渔船。”小伙子边说,边划着船,向岸边刚泊上的一只船靠近。
子南老远看着那艘船,有点相似,可是在他眼里所有的渔船,几乎都是那副破皮邋遢的样子,看不出太大的区别,船靠近,小伙子,冲着那艘船就喊:“老张头,是你吗?”
“谁呀?”应声出来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长得精瘦精瘦的,脸色暗沉,嘴皮皲裂,想是在河上常年风吹日晒的造成的。
“二张,今天出船怎么就你,你爹呢?”
“找我爹干嘛?”
子南不待小伙子回答,纵身一跃,从小伙子的船上,跳到二张船上。船,剧烈晃动几下,像是承受不住子南那么用力的一跃。
子南颠簸着上前一把抓住二张说:“你们家是不是来了一个受伤的姑娘。”
“你怎么知道的。”
“她怎么样了,你快带我去,我是她的亲人,为了找他我把沿岸的犄角旮旯都翻遍了。”
“头几天,我爹天天在那等,说等一位把姑娘交给他的公子,可是一直没等到。他跟我说,八成是个没良心的汉子,丢下媳妇不管了。”
“那姑娘现在怎么样?”
“我娘亲自给她上山采草药,天天好吃好喝地供着他。应该没什么好多了吧。”
“那你赶紧带我去见他。”
“那走吧!”二张应了一声,就撑篙开船,二张的性格跟他爹还真有几分相似,都是闷罐子。
子南对刚才那个热心的小伙子千恩万谢。
然后搭着二张的船,去鹑尾镇。
子南乘着船,顺水向下游划去,见岸上许多路口,都有衙门里的人,对过往行人,盘查。
不过以他现在的狼狈样,别人肯定猜不出他就是曾经气宇轩昂,傲气凌然的太子殿下。
顺河漂流足足四五百里,沿路拐了好几个港汊,来到一个僻静的小镇,这就是鹑尾镇。这是个封闭的小镇,镇上鸡犬相闻,阡陌纵横,像一个世外桃源。
二张带着子南在里弄里七拐八扭,来到一座庄口。
二张说:“这就是我家。”
子南跟着他进到院子里,院子打扫的干净整洁,农具,干柴,鸡笼鸭舍井然有序。
“娘,来人了!”
一个体态憨实的中年女人,推开门,出来了。
子南急忙上前,说道:“大婶,您好,我找那位受伤的姑娘。”
“你是他什么人?”
“亲人?”
“什么亲人?你八成就是个负心汉,多好姑娘,身上还怀着孩子,受着伤,你把她一扔,自个跑得没有踪影了。”
“大婶,你误会了!”子南正要辩解。
“年轻人,做错了就做错了,还狡辩,真是的。”大婶一脸愤愤地说道。
“是,大婶,你骂的是。我知道错了,多谢你这么多天来,对她的照顾。她现在哪儿?我是来接她的。”
“她走了!”
59所谓伊人 在水一方(六)
宛若和王后在后花园的葡萄架下用早餐。
阳光透过葡萄架,星星点点地洒在案几上。案几上摆着罐儿野鸡、烤鹿肉、卤什锦、炝虾仁、软炸里脊、熘鱼片、烩三鲜、熘丸子、麻酥油卷儿、糯米凉糕 、芸豆卷 、鸽子玻璃糕等等;琳琅满目;色香俱全。
宛若没什么胃口;看着满桌的菜肴;举箸不动,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王后看着她,温和地说:“早点不合你的胃口吗?”
“没有;早膳我都用得少。”宛若淡淡地说。
“你该多吃些;哀家看你太单薄了!”王后说着往宛若的盘子里夹了一小块炙烤的鹿肉。
“谢王后盛情!”宛若礼节性的说道。
“你尝尝!”王后建议道。
宛若早膳很少吃油腻的东西,既然王后执意要她吃,也不好太不给面子,就夹起来放进嘴里;细细咀嚼。
“怎么样?”
“挺好的。”宛若敷衍道。
“这是哀家亲自腌制,亲自烧烤的。以前,天子最爱吃哀家炙烤的鹿肉了。”王后饶有兴致地说。
“哦。”宛若简单的回应道。
“其实,接近天子,你会喜欢他的。他肯定跟坊间传说的不一样。”
“娘娘知道坊间怎么评价他的吗?”
“威武刚猛?雄才伟略?睥睨天下?刚愎自用?贪恋女色?还有什么?”王后说道。
“娘娘不知道民间对天子怨声载道吗?”宛若不以为然地直说道。
“谁能不成为别人饭后茶余的谈资呢?天子既然还能容忍别人非议他,就说明他还足够宽容。”
“娘娘不知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吗?天子本应该表率天下,既然横行无道,难不成,天下人说还不能说了。王后不会不知道周厉王的前车之鉴吧?”宛若直言顶撞道。
“你!”王后有些生气地站了起来。宛若也站了起来。
宛若迎着王后的目光,王后的眸光从犀利慢慢转成无奈,进而淡定。
对峙良久,还是王后偃旗息鼓了。
“坐下吧,我们不过一起用早餐,我们有必要这样针锋相对吗?”
“这不是针锋相对,我们只是就事论事。”
“宛若,你要抱着这种思想入宫,你会很危险的。”
“你们扼杀了我的幸福,对我来说,生命已经不足惜,你说我还惧怕什么?”
“你不为自己考虑,难道也不顾家人和宛国的安危了?”王后揪住她的要害说道。
“我已经答应入宫了,还想怎样?”
“哀家还想你好好侍奉天子。”
“你觉得我能做到吗?”
“哀家觉得假以时日,你会的。别看天子现在肆意淫乐,那是因为他没有遇到他钟情的人,我相信你一定是能降住他的人,如果英雄是暴虐的洪水,美人就是那堤坝。”
“王后曾经就是一座堤坝,是吗?”
“我已经老了?”王后哀戚地说。
“王后,你有过爱吗?”
“年轻的时候,哀家也曾忘情地爱过一个浪荡公子。不过,后来我还是嫁给了现在的天子。”
“你爱他吗?”
“谁?”
“天子?”
“刚结婚的时候,只是顺从命运的安排,服从家国政治的需要,但是,后来我们渐渐休戚与共,他率军出征,我安顿后方,他礼让我,我敬重他。”
“这是爱吗?”
“你觉得爱就得是朝暮相守,如漆似胶;就得是轰轰烈烈,炽热如烈焰灼灼吗?这样的爱,能烧多久?”
“至少应该心心相印,忠贞不渝吧。”
“忠贞不渝,那是传奇里这么演绎的。娥皇、女英和舜帝的爱情够凄美吧,舜帝除了她俩,还有多少嫔妃,你知道吗?商纣王专宠苏妲己,虽然世人咒骂他们祸国殃民,可为什么不说商纣王对妲己用情至深,可纣王就妲己一个女人吗?吴王夫差对西施难道不是情谊甚笃,可是他们就忠贞不渝吗,他们就只有彼此吗,还不都是后宫佳丽无数吗?宛若,你还年轻,可是你既然选择入宫,就必须放弃天真,不管爱与不爱,想方设法笼住天子的心,那就是关键。”
“王后答应宛若去看君父,现在我们是不是该出发了。”
宛若不想再和王后纠缠这些了,既然彼此的价值观和认识,完全不一样,说得越多,只会分歧越大,闹僵了对宛若没什么好处,毕竟她是王后,虽然现在她刻意忍让着宛若。宛若现在有求于王后,甚至以后的王宫生活还要倚仗王后的庇护,既然这样,该打住就打住吧。
日头已经升高了!昨夜,秋风肃杀,劲风扫出一片高远的云天,朵朵白云被打散成絮状,支离破碎地点缀在广袤而寂寥的蓝天上。
空气透着丝丝的凉意。
庭中残菊经霜,颜色斑斓,依然芬芳馥郁。
枫树被一夜秋风横扫,红叶遍地狼藉。
葡萄架上的串串葡萄,晶莹剔透的像无数卖萌的眼睛。
宛若盯着那些葡萄,突然有一种很懊恼的感觉,她拿起案几上的一串葡萄,摘下一个,啃噬一口,就扔在盘里,反反复复,不一会儿,手里就剩下一个葡萄梗,盘里码着一堆七零八碎的葡萄。
王后很无奈地看着宛若像一个孩子似地撒气。
“这园子里的葡萄,都是哀家和天子当年亲自种下的,那时候,每年葡萄成熟时,我们都会来这里品尝葡萄,酿制葡萄酒。只是,酒放在酒窖里,经过岁月会越来越醇厚,可是人的感情历经时间,却越磨越淡。哀家希望你能早点看开了,就好。”王后开导道。
宛若弄得满手都是葡萄汁,她没有接王后的话,招手让侍女,拿来铜匜浇水洗手,她双腕的跳脱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
“谢娘娘的盛餐,宛若已经吃饱了!”
“晓雾,你去招呼公冶父,叫他备车。”王后对晓雾吩咐道。
“诺!”晓雾应声退下。
“宛若,你去加件衣裳,现在天凉了。”王后对宛若和蔼地说道。
“好的。”
宛若应声回去,加了一件翠羽披风,跟着王后出了桑园,坐着王后的凤辇去夏台探望她的君父。
夏台就是天牢所在地。
一路上,王后有意要化解刚才在花园里对话带来的僵持,拉着宛若的手,爱怜地啧啧赞叹道:
“你母夫人真会调理女儿,看把你养得这么水灵。”
宛若淡然浅笑,一心惦记君父的状况,心里忐忑不安。
夏台在青阳的北坂,它用一块块巨大的岩石堆垒起来,远处看就像一座巨大的碉堡。走到近处,石壁森然、冷硬。两扇厚重的大门上狴犴兽面目狰狞,张牙舞爪。
一条狭长的甬道通向阴森森的地牢。两边隔间里关押着都是政治犯,囚犯们长期被酷刑和形同地狱的生活折磨,有的痴呆,有的癫狂,有的暴躁,有的喊冤,有的半死不活,情状悲惨而不堪入目。
宛若心里惶恐,强作镇静地跟着王后往里走。
王后不时回头,用意味深长的眼眸看她。
宛若知道王后的意思不外是,你看,你忍心让你的君父在这样的环境里受苦吗?如果不忍心,你就得认命,好好侍奉天子。
宛若忧心惙惙地往深处走,甬道漫长仿佛无尽处。宛若想见君父的心情是那么迫切,她渴望急于想确认君父是否真的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