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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娘放下茶壶,捏着袖角抹了抹嘴,“刚好赶上那西子巷的罗伢娘了,价格也合适,她还领着我直接上户了,这才耽误了些功夫。长风娘,睿儿今个咋样?”
“今天很乖,玩了一上午的折纸,中午又睡了一个多时辰,这会醒了又玩起来了。”长风娘细细的又和豆娘说了,他这一天都吃了些什么。
走的时候,豆娘又给长风娘用芭蕉叶包了块豆腐,为此两人又是推推搡搡的好一会,最后长风娘还是收下了,却又说她家的萝卜长的好,硬拉着豆娘随她家去拿些。
豆娘无奈,想着这就几步路的功夫,也就半推半就的去了。
春花见她们闹哄哄的出了门,才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倒了杯茶水,翘着二郎腿,慢条斯理的喝着,眼还不停的打量着这屋子。
这屋自是较她们家大好几倍,大概是两房一厅的结构,堂屋正中摆放着一个二十来岁男人的画像,大概便是她的主家老爷,几个用料结实的木柜,柜面上放着些杂物,一张四角饭桌,几张凳子,朴素而简单。
春花放下杯子,向后伸了个懒腰,在回过身时,却看见自己眼前多了个俊美的少年,骇的她是直接跌坐到地上。
“呵呵呵。”听着低哑的笑声,春花只觉得头皮疼,恨不得直接瘫地上不起了,刚翻过身就对上了一双好奇的眼睛。
少年轮廓分明,鼻峰高挺,眉眼狭长,衬着白皙的脸庞越发清俊,衣着长衫,头巾束发,一派儒雅书生模样。
春花也不知道自己盯着这人看了多久,只觉得躺得后背都有些发麻了,回过神后更是为自己刚才的花痴行径暗骂不已。
又不是没见过比他帅的,她这白痴样实在是无颜见牛家村的父老啊,春花在心里偷偷扇了自己一巴掌,后来又安慰自己,她这是见太多滚土娃的原因,这突然见一儒雅人士才难免看痴的,一定是这样。
心里转了几个来回后,她才舒了口气,从地上爬起来后,强装着似没发现那粘人的目光,镇定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又扶起倒地的长凳,坐下。
却见那少年已是蹲在她面前,与她平视,手里还揪着半张折纸。
春花用眼角看他,却发现他只是一直好奇的看着她,就如同幼儿一般的,纯粹,干净。
她有些疑惑的正视他,发现这个少年的确是有些问题,难道他并不是豆娘口中的天才少年?
“你是谁?”春花觉得自己的声音都有些颤,毕竟她连着两辈子是第一次这般俊美的人说话,而且这人没准还是传说中的天才,对于她这种注定两辈子都是与聪慧背道而驰的大老粗来说,这就和见到偶像明星差不多了。
但是回应她的还是沉默,以及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
“你会说话吗?”春花双手撑着下巴,颇有兴趣的看着他。
少年没说话却也学着她撑着下巴,眼珠也跟着她一般滴溜溜的转。
见状春花也不恼,越是笑意满眼的和他大眼瞪小眼,这般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站了起来,小大人似的背着手在屋里溜达,时不时还回头看着和她一般动作的少年,心里更是憋笑不已。
这正乐着,就模糊的听见外头传来吵闹声,而且依稀的还有豆娘呼喊声。
☆、第十九章 小秀才家的极品亲戚
春花犹豫了会还是跑了出去,寻着声跑了不远,刚好看见人群里的豆娘正和一个三十来岁的阔嘴大盘脸婆娘撕扯着,一旁地上还掉着几节断开的大白萝卜,而长风娘也正站在一旁急得直冒烟,但这两人都比较壮实,她这也只能在一旁干瞪眼。
待春花挤到跟前,两人已是在地上扭打起来,而豆娘一手揪着那婆娘的头发,一手撕扯着她的衣襟,嘴里还骂咧咧的,“你这黑心肝的钱大嘴,心肝都让狗啃了的死婆娘,想让我没饭吃?你这黑心肝的。”
春花傻眼的看着这滚的满脸满身尘土的两人,若不是听着动静,只怕这会谁是谁都分不出了。
她想上前帮忙,但是就如长风娘一样,这钱大嘴可不比王家庄的挑花眼,这她们还扭成团的,竟也是无从下手。
春花扫了眼四周,发现已是围了不少人,春花忙躬身求道:“各位婶子,小嫂子,能帮忙把她两人拉开吗?这要是一个不小心出力个好歹,虽是疼着她们,只怕传出村去,咱十里村的都得没脸哩!求求大家帮帮忙!”
一旁长风娘也回过神来,忙招呼人帮忙,这才七手八脚帮着拉开了人。
但就是这般,那钱大嘴还是误伤了一小嫂子,气的那人是一使劲又把她推到地上,就这会,听见一粗犷的声音道:“谁打我媳妇啦!谁!给我站出来。”
春花拉着豆娘,也是挨她使劲推了几把,却又听到这话,豆娘是胡地甩开众人,刺啦的就站在了那魁梧的汉子面前,挺直了腰板,双手叉腰,喊道:“就是我,你那短命弟弟家的婆娘,怎么你还想和我掐上一架不成?来啊!反正你这也是要开了豆腐坊,整死你这苦命的侄子,弟媳了,我也豁出去了,最多也就是领着我那儿到地下见他爹去了。”
豆娘是一边喊还一边抹眼泪,最后更是直接癞地上哭天抢地起来了。
这钱大嘴见自家男人被豆娘说的是一愣愣的,而一旁的邻里一个个都对他们指指点点的,她是脸都青了,把混乱的头发往脑后一拢,摆好了架势,是骂到了豆娘的脸上:“李翠花,啊,李翠花,你卖你家的豆腐,我开我的豆腐坊,看不惯你大可以不卖啊,我是拦着你不让你磨豆腐了,还是绝了你家后了,你这喊什么喊,自己没本事,儿子还摔傻了,怪谁啊?自己手艺不精,开不起作坊,我家这有钱开了,你管得着嘛你。”
豆娘一听,也是跐溜的站了起来,气粗了脖子指着那男人道:“张铁锤,你说,你敢当着大伙的面指天发誓的说,你那手艺是不是学的我家的!你说!”
见那魁梧的张铁锤默不作声,豆娘也是瞪直了眼,“明明当年分家时老爹就说了,这做豆腐的手艺只传我家那死鬼老公,是你,糊弄的我家那死鬼教的你,这会又来绝我家活路来了,你张铁锤就不是人!”
“你骂谁呢?说谁不是人呢?”钱大嘴戳着豆娘的鼻子骂道:“老爹当年是说直传给二弟,但现在你家那死鬼早没了,这长男接了这行技发家了,有什么不对,难道还得让你这外家人谋了去?还是我们这一代都得守着你家那傻子给做豆腐?”
“你,你。”豆娘涨红了脸,嘴里“你”的也没个头,最后是赤着眼又和钱大嘴互掐了起来。
“都给我住手!”闻声人们都自动的让出了一条道给里长。
春花抬眼看着这个四十来岁的男人,浑身有着非一般百姓的威严,只听他一句话,豆娘二人便悻悻的松开了。
里长又板着脸喝散了一众围观的,最后才转过头对张铁锤两人道:“你一大男人也跟着瞎闹,还要脸不。”还不忘瞪了一旁还哼哼唧唧的钱大嘴,“还不领你婆娘家去。”
见着张铁锤这就打算走了,豆娘哪肯,正想追上去,却又被里长喝住了,“张睿娘啊,我知道你有难处,这几年你也是不容易,但你这样咋也得注意着啊,毕竟睿儿那门亲也是不易的,这要是传到石家,只怕不好吧。”
豆娘一听这话忙点头称是,还拍胸脯的表白道:“没下回了,绝对没下回了。”
接着这事便算是了了,长风娘把地上的白萝卜给她找了个篮子装了,又拉着豆娘说了些安慰的话。
春花呆立在一旁,有些担忧,也不知道这豆娘听进去了没,毕竟这作坊要是真开了,她家怕是得断了大半的财路了。
不过倒是不用再担心豆娘会闹事了,春花看着蹲在路边找蚂蚁玩的少年,她觉得豆娘为了这人,就不会再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了,而再多的事,似乎已经不是她能管的了。
三人回到家,春花帮着豆娘草草做了晚饭,而那张睿则是在院子里追得是鸡飞鸟散,豆娘也不管,直到晚饭的时候才拉着不情不愿的儿子上桌吃饭,而作为丫鬟的她也得了特许坐上了桌。
春花坐在一角,看着豆娘满脸的灰,却还是挤着笑哄张睿吃饭,那怪异的表情看得春花嘴角直抽抽。
“春花啊,以后少爷就归你照顾了,知道了吗?”喂饱儿子的豆娘嘱咐道。
春花咽下最后一口饭,点了点头。
晚饭后,豆娘又领着她熟悉了一遍家里常用的物事摆放,才打着哈欠冲澡睡觉去了。
听着一旁的豆娘已是鼻鼾响起,挤在床脚的春花却是久久不能入睡。
想着不知身在何处的陈氏,前途未卜的春茶,又想到牛家村许是还在哭鼻子的小麦冬,春花只觉得眼涩涩的,又瞪大了眼,眨了眨,又是胡思乱想了好久,才渐渐睡去。
早上春花是被压醒的,模模糊糊的挣开眼,看着趴坐在自己眼前的人儿,有一下每一下的捏着她没几两肉的脸墩,模模糊糊的还以为是麦冬又闹她了,便挥开他的手,闭了眼,捂了被打算再眯会,但是蹭着这柔软的被,春花慢慢回了神,她好似已经不在牛家村了。
呼啦的掀被跳起,火速的套上衣衫,穿上鞋,再看着瞪大眼的她家少爷,还啪啪的拍着掌,春花只觉得心脏都有些不好使了。
☆、第二十章 小秀才被欺负了
春花先是把自己收拾好了,才端来了木盆给小秀才洗脸漱口。
“少爷,洗脸你会吗?”春花看着乖乖坐在小凳上的美少年,见他仍是晃若未闻的玩着自己的指头,目光一直在地上的来来回回,也不知再寻些什么。
她只好叹了口气,捧着他的脸,逼着他直视她,看着他眼渐渐聚焦,最后整个眼中只剩她的倒影,“洗脸,知道吗?洗脸。”
见他目光一直锁住她后,春花只好示范性的用木盆里的棉布抹了抹脸,又把棉布湿了交给他,见他接过后,学着她抹了脸,又自己湿了帕,又洗了回。
春花蹲在一旁,一派孺子可教的模样,但没多大会,她就傻眼了。
那家伙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喜欢上玩水了,棉布结团的丢进去,再捡起,又丢,然后他就看着水花四起直拍掌。
春花要端走水他还不给,还用那湿漉漉的眼珠瞪她,害她总有种罪恶感,这苦着脸站在一旁看着湿了一大滩的地,只想一巴掌呼了这熊孩子。
等这大少爷玩够了,她才板着脸倒水去了,谁叫豆娘临走前吩咐了,一切以少爷为先。
早饭是热乎乎的豆浆,春花吃的美美的,当然要是没有这一捣蛋的会更美。
为了防止又像刚才一样的恶性循环,春花就直接倒了碗豆浆丢在他跟前,对于他的游离太虚般的态度也不甚在乎,准备待她喝完了再好好看着他。
但是张少爷明显不是个等得起的主,看着白花花的豆浆,他是又起了玩水的心思,是直接就把手指放里头搅着玩儿。
这可把春花气的不行了,扯过他的手,不顾他迷茫的眼神,摊开手掌,啪啪就是狠狠的打了好几下,“看你还敢不敢!还敢不敢!知不知道这世上还有多少人想吃都吃不上呢,你这还浪费。”
发了一通邪火后,她对上了那双湿润了的大眼,滴溜溜的,春花突然什么怨气都没了,还觉得自己似乎打的重了,再见他扁着嘴,垂下目光,她已是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不下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