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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出林子,就看到白峥在门口等我,他的手臂已经包扎好了,神情有几分不自然,他走上前来。
“你可算出来了,我还以为你…”
我冲他点头,示意我没事,便往我们暂住的小院走去。他忙跟上来,与我并肩,似有踟蹰,缓缓道,
“对了,那个,好像,有人找你。”
我佯作未闻,脚步未停。
“你文武都弃权,恐怕…”
果然,刚到厢房,今日监考的武考官和几个陌生的苍心宫弟子便出现了。十三香从她房间窜出来,在门口道,
“真想不通你是怎么通过魔渊林的,什么都不会,还是个哑巴!”
白峥瞪了她一眼,忙对考官等人道,“还有三场,你们就让她再试试吧。”
武考官等人看着我,下一秒便要对我发红牌。
我看向白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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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的便是这样一个机会。不是与其他人一起比,而是专属我一个人的考验。这样我的法宝才会有用武之地。
奇人异士吗?
不知道一夜之间对长安陵的典籍只看一遍便过目不忘一字不落一字不差悉数写下来的技艺,算不算奇?
不知道能将所有图像画得栩栩如生的技艺是不是异?
不知道细作一般的潜入水平挖掘每个参选者的秘密是不是奸?
当然手机偷偷拍下来再抄一遍、洗照片出来、悄悄录音什么的,我都是秘密进行的。
何况也不能太抢风头,太出挑的话,会被怀疑,也会遭受不必要的排挤和关注,我不需要关注度,我只要留下来,留在他身边。
苍心宫的人不会对你说额外的任何一句话。所以根本无从知道魔主的下落,哪怕是护法,也不知所踪,绝对机密。
那夜我被带走,之后回来,和大家一起在进行后三场的比试,十三香和白峥以及其他竞赛者无不好奇那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我不会说话,他们也无从知晓,只得悻悻作罢。
倒是十三香不肯罢休,总是缠着问我。每每都是白峥吵着闹着,从中作梗,替我解围。
转眼三场比试已过,剩下来的,皆是实力雄厚、文武兼备、各有奇才的翘楚。
脱颖而出的不过百来人。接下来将接受五位护法的考验和测试,若是胜出,且双向选择合意,便可正式拜入苍心宫。所以接下来的考验,每个人莫不是摩拳擦掌,翘首以盼。
“哼,我看那个什么十三香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白峥一边刨着饭,狼吞虎咽,一边八卦,“你知道她想入谁的门下吗?你一定想不到!”
我揪着馒头的面屑,有气无力地嚼着。他见我没反应,也见怪不怪地自问自答,
“你一定想不到吧,她跟你一样,也想入魔主的门下!真是太不自量力了!”
我愣住,面屑揪了扔在桌子上,愣愣想,果然就是个名头都能招蜂引蝶,太他妈不公平了!
“你们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怎么见都没见过就想要入魔主门下,我可从来没听过魔主会收弟子,还是刚入门的!”
“那又怎样,我就是要入魔主门下,我来苍心宫,就是为了魔主来的!”十三香突然冒出来,仍是那副胜券在握、志在必得的样子。
我看着她的样子,想着真好,年轻气盛,朝气蓬勃,美艳动人,是男人,都会喜欢上这样的女孩子吧?
十三香对上我的眼眸,娇俏的笑了,瞬时星辰生辉。我有一刹那的失神,更有一刹那的沧桑和失落,曾几何时,我也是那般斗志昂扬,生机勃勃,可如今,我却像一架几近枯死的古藤,倒映着一潭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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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后,护法考验如约而至。
世界上很多事情都不能执著,要心止如水。因为你永远不知道有谁会骗你,哪怕是你最亲近的人,即使他们是出于好意。
护法考验是一个连环结。只要通过第一位护法的考验,便可立即进入第二位,以此类推,直到进入最后一位护法的考验,完成者,双方互选,便可入心仪护法门下,反之,若在任何一轮考验中失败,或是有生命危险,即刻淘汰且后果自负。
选择护法的挑战顺序也是任君抉择的。
白峥说要和我一起挑战。问我先从哪位护法开始,我想了想,还是踏踏实实,从青护法开始吧。
“你要从最高法位的护法开始!”白峥大声惊叫,成功引来了路人的注意力。
十三香握着皮鞭,英姿飒爽,“好,跟我一样,我也会从青护法的考验开始!这样,才比较有挑战性!”
青护法是五位护法中法位最高的护法,接下来依次是黑、赤、白、金四位护法。
青护法居于苍心宫东边的卧龙。大门便是一条卧着的睡龙,却张着肆意的大嘴,请君入瓮森然之感。
白峥在门口有些忸怩,十三香对他又是一阵鄙夷,白峥气不过,率先踏进了龙门,十三香紧随其后。
我看着门口那条龙,仿佛它也看着我。龙鳞处题了一首诗,我凑近正欲细看,守卫上前拦住我,“里面请!”
进门之后,我没有看到白峥和十三香。
面前是一片桃林,按理说,这个季节,是不该有桃花的,可这里,却开满了华丽夭夭的桃花。
我走近桃花林,刚踏入半步,那桃树便如有双翼,肆意地飞在桃林中,移形变位,瞬间变幻莫测。
忙收回脚,果然,桃林又恢复静如处子的状态。
迷阵吗?
那十三香和白峥应该是被困于阵中了。不通过这阵,是不能继续通过考验的,抑或会被传送到金护法的最初考验。
一咬牙,我后退几步,做了个俯冲的姿势,借着助跑的力道,一个箭步穿入桃林,然后飞速奔跑,桃树与我擦身而过,呼呼风声直灌双耳,我却横下心,闭上眼,飞也似的狂奔起来。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耳边的呼呼声似乎消弭了,我猛地睁开眼,这座桃花林竟然变成了炎炎沙漠,烈日当头,漫漫黄沙飞洒,我顿觉饥渴难耐。
幻觉,这一定都是幻觉。
我重新闭眼,再次睁开,还是沙漠。再闭眼,再睁开,仍是沙漠。
沙漠,我怎么会在沙漠?
我站起身,双脚被埋进了沙海,好不容易拔出来,踩下去,又被埋了进去,深一脚浅一脚,费力得很。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索性坐在原地,不肯再动。
这难道便是考验的开始?
青护法、卧龙、移动的桃花林、沙漠……
这一切可有什么联系?还是说,这是根据每个人的心境所变幻的梦境?所以说,我的心境,便如这茫茫沙漠一般,干枯致死了吗?
怎样才能复活它,沙漠变绿洲?
对呀,只有他。我失去了我这一生最重要的,本来已觉得此生,早已生无可恋,可是,我不甘心……
手中死死攥着两捧散沙,怨念疯涨。
散沙归于茫茫大漠,我抚着肚子,清醒过来。固然失去了最重要的,可还有更重要的事,更重要的人等着我,绝不能在此刻倒下。
猛地站起身,我望着愈发灼热的荒漠,罔顾四盼。
宫青一向沉稳持重,他的法阵自然最是牢不可破。但,宫青的弱点是什么?
我重新坐下,原地打坐,闭上眼睛冥想。
他的主子。
宫青的弱点是他的主子。
我懊丧的睁开眼,到现在连人影都没见着,又谈何拿他的主子来要挟他?
不过……
我躺在地上装死。
脸紧贴着沙地,忽然眉间一紧,大地仿佛在震颤。那铺天盖地、气吞山河的汹涌之势,像狂风暴雨般直扑而来,咆哮着、怒号着、遮天蔽日。
声音越来越响,咆哮在天地间,乌云蔽日,天地瞬间沉入无底黑暗。黑暗中那巨响已愈来愈近,无数只骏马铁蹄沉重击踏在沙粒之上,像重锤打在心房,颤起一身血液沸腾,蹄尖扬起沙粒随着骏马奔腾的劲风而去,呼啸着哀嚎着又重归无垠沙漠。
昏天黑地之中,大漠电光火石之间,只听为首那人一声吁,那气势磅礴、整齐划一的踏马将士立马步调一致地高勒缰绳,停在当场,唯为首那人是瞻。
狂风呼啸,刮得黄沙横飞天际,让人眼都睁不开,可这队将士,依旧个个挺胸笔直坐在马背上,精神抖擞,丝毫不受影响望着为首那黑衣大氅里的人。
约莫过了半刻钟,暴风倾盆而下,电闪雷鸣,整个沙漠,沦为雷云之海。
马背上的将士,仍是雕塑般纹丝不动。雨水顺着他们的头顶一路留到马蹄下,溅到沙海里,留下一个一个的浅坑。
他就远远看着。并不靠前。
像是一场耐力持久战。
谁先靠近,谁就输了。
即便我可以毫不怀疑的确定,那个人就是他。
整个人再次泡在雨水沙粒中。即便我不想喉咙再次发炎发肿,再次恶化,那样我就真的永远不能喊他的名字了。
可是……
我整理了下脸上的人皮面具,正准备爬起来。突然,为首那人举起右手,用力一挥,雨花飞溅,他身后的将士立马策马狂奔起来,再次踏着那整齐划一的步调冒雨而去,恢弘的马蹄声盖过惊雷,震得我耳膜几近失聪。
接着,他殿后,单马轻骑,大氅依旧潇洒飘飞暴雨中,溅起微不可见的水花,绝尘而去。
我立马坐起身来,望着那早已模糊的背影,如同水墨画被雨水浸透,变成一团黑乎乎什么也看不清的影像,连念想都没有。
雨水打在脸上生疼,我踉跄站起身,跟着他的马蹄印走。尽管他刚走,马蹄印已被暴雨冲刷干净。
深一脚浅一脚跟着他,只要这样跟着他,我总会追上他,跟他并肩而立。
***
“怎么还不回来?”白峥坐在厢房门口,脸上尽是担忧的神色。
“她整天神神秘秘的,看上去像个幽灵,也不知道她来苍心宫究竟是为了什么?”十三香一边擦着马鞭,一边自说自话。
“你怎么老是对她有意见,她哪里惹到你了!”白峥皱眉。
十三香轻哼一声,“我可是实话实说,那你说,来这里这么久了,你知道她叫什么吗?”
“我……”白峥被噎,面上有些尴尬,“我问了,但是她不肯告诉我。”
“对啊,难道这还不叫神秘吗?”十三香停下动作,“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肯示之于人,这样的人难道不可疑吗?”
“可是,可是万一她是有苦衷的呢?”白峥站起身,走了几步,突然灵机一动,“对了,我们入苍心宫不是要上交资料典籍的吗?要不,我们去看看她的?”
“喂,我干嘛要去看呀,这关我什么事?再说了,那些资料都是绝密的,哪是你想看就能看得了的!”
“倒也是,”白峥略一沉思,又来一计,道,“第一场比试的时候,考卷上应该有写名字的,我去翻考卷!”
十三香无奈摇头,“要去你去,这么无聊的事,我没兴趣!”言罢起身,向外走去。
“你去哪?”白峥忙叫住她。
“你没听说吗,”十三香头也不回,脚不停歇地往外走,“魔主昨夜冒雨而归,好像身子不大好,宫主这边请了好些大夫过去,又统统被赶出来了,我从小在药堆里长大,指不定能帮些忙了!”
白峥对着她已走远的背影做鬼脸,“这又关你什么事!”转念一想,顿时大喜,魔主病了,宫中定然多有松懈,那他去阅卷室偷看考卷,不也就轻松了许多,嗯,就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