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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家老妈那炯炯有神爱意拳拳的目光下吃完了午餐,安禾回屋换了身舒适的居家服,还没蹦跶多久就被父亲安政臣叫到了书房。
临进门前安禾在心里默念了声“老天保佑”,随后便在母亲张欣可怜兮兮的眼神儿里合上了门扇。
门一关,安禾的心脏便开始“噗通”起来。
如果你问安禾在她住了这么多年的家里她最讨厌的地方是哪儿,她会毫不犹豫地将手指向书房的方向。
就是她现在站的这里。
印象中,从小到大,一切不愉快的对话几乎都回响在这个房间里。
无论是因为自己考试成绩不好被训斥,还是因为弟弟安宇顶撞母亲被赏耳光,打小时候起,这里除了是父亲的工作学习空间、是一家人读书休憩的地点,更是用来教育安禾还有安宇成才的地方。
便是前些日子父女二人的那次冲突,不也是在这里发生的吗?
一想到这儿,安禾便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
“听说在刚结束的这次军演中,你为X军区立了功?”
额,这个开场倒是出乎了安禾的意料。
迂回战术吗?她还以为父亲一向都是开门见山的呢。
“算不上什么立功。”安禾正色道:“只是做自己能做的罢了。”
“恩。”安政臣沉吟了一声道:“倒是有几分骨气。”
安禾不语,等待着父亲的下文。
“给我说说,你借调到X军区特种大队的这段日子里,都学到些什么?”
啧……这怎么还成了思想汇报了?!
听到房内传来的话语,趴在书房门外偷听了好半天的张欣顿时郁闷得不行,直暗自咬牙骂安政臣迂腐。
“敢打必胜,攻坚克难。”安禾扬唇缓缓道出这八个字来。
“有点儿意思。”安政臣负手而立,又转过身来望向安禾道:“你能体会到那八个字,倒也真是没有辜负了此行。”
安禾没有接茬,虽然有些无聊,但她亦早已习惯了父亲的这种生硬古板的谈话方式。
“那么,其余的方面……”说着,安政臣将视线再度投向安禾:“有什么要对家人说得吗?”
总算是……切入正题了啊。
安禾微微挺胸,挺拔的身姿瞬时立得更直。
“是。”粉唇轻启:“爸,我谈恋爱了。”
“恩。”预料之中的,父亲安政臣依旧是一副面色沉稳的模样。“对方是?”
安禾明白,这是父亲对他个人手中所掌握的信息的最后的确认。
“X军区特种大队二中队的中队长——许尉。”安禾像报幕一样流利地脱口而出。
“恩……”安政臣一边沉吟一边抬眼望向安禾:“考虑清楚了?”
这事儿还需要考虑吗?!
“是。”安禾朗声应道。
“如果我没记错……安宇当初是他带出来的兵?”
脊背瞬间僵直,尽管早已预料到了这样的情形,安禾的头仍旧是止不住地眩晕起来。
她微微轻颤着咬住下唇,抑制着声线里的颤抖轻声道了句“恩。”
一秒钟、两秒钟……安禾强迫自己挥去脑海里纷繁冗杂的思绪,静静地等待父亲接下来的叱责。
然而过了很久都没有预期的驳斥声。
下意识抬眼,安禾见到的却是父亲一脸的感慨之色。
没有动怒的意味,没有发作的迹象。
“我承认他是一位优秀的特种兵。”安政臣一字一句道:“在你们三人之前的交往中,也看得出他的人品秉性同样无可挑剔。”
安禾只静静地听着,并不做声。
“论家世学历,人家比你,只高不低。”安政臣这样说着,语气里竟然拖曳出一丝极轻的叹息:“说起来也是门当户对两情相悦……只是,安禾,爸爸并不希望你嫁给他。”
作者有话要说:上来发第一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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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2。
终于……还是说出了那句话啊。
安政臣心里也并不好受,于是便垂下眼帘去看安禾的情况。
安禾轻轻地深呼吸,然后下意识地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嘴唇。
“恩。”
鼻息间溢出的似是呓语一样的声音。
安政臣讶然地望着女儿。
“我知道的。”安禾自唇边扯出一抹笑来:“我心里……一直有数。”
明明早就预料到了这样的情形,但在亲耳听到父亲开口的那一刹那,直直地逼上心头的除了无法言喻的酸楚,相伴随的,竟然还有在片刻之间到达顶点的对许尉的思念。
忽然就很想很想见到他。
促狭地略带调侃地盯着自己的他。
扬着俊眉冲自己笑得一脸无害的他。
用温暖的手轻揉自己发顶的他。
薄薄的唇片轻轻在自己额头落下一吻的他。
鼻子一酸,安禾竟然在自己的父亲面前险些落下泪来。
而此刻正在一旁目睹了这一切的安政臣内心里也着实是大大地讶异的一番。
原来,在他还未作了解的时候,他那个向来骄傲而优秀的女儿竟然对许尉用情到了如此地步。
在他的记忆之中,自己这个女儿一向是坚强的。
哪怕是在挨罚时手板被冷硬的钢尺打得又红又肿。
哪怕是在骑马时从马背上滚落当场摔断了肋骨。
换做其他的孩子,早就该是一副哭喊着吵闹着跟父母家人撒泼打滚儿的情景,到了安禾这里,却是安静的沉默着死死咬住牙关一言不发。
不喊疼,也不落泪。
从小她就那样倔强却又坚强的一个孩子。
而安政臣唯一看见女儿哭,便是当安宇永远离开他们的时候。
那一次,她瘫在地上,整个军区总院的走廊里都是她撕心裂肺的哭声。
像是将这么多年的泪水都积攒在一起一般。
那样的恸哭,是会叫所有人听过以后都动容不已的哭声。
所以,望着眼前的在这一刻红了眼圈的安禾,向来擅长做思想工作的安政臣竟然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说下去。
“安安……”再严肃的人,到了这时终究是会深深地心疼着自己的女儿。
安政臣极少唤安禾作“安安”,便是在安老爷子的面前,他也向来都喊安禾的大名。
于是,方才那声安抚一样的轻唤一出口,安禾也愣住了。
一时间父女二人再度陷入沉默。
良久,安禾才垂着眸子低低地开口。
“对不起,爸,是我太自私了……”
“自私?”安政臣的声音微扬,面上似有些许诧异。
“我知道……五年前小宇那件事……”再不想触碰的记忆,在此时也无法逃脱:“许尉是当时的指挥官,所以您气他、怨他都是应该……可是……”
“等一下。”安政臣出声打断安禾的话。“你说这些是?”
这下轮到安禾有些惊讶。
“爸,您难道不是因为小宇的事情所以迁怒于许尉吗?”
此话一出,安政臣方才恍然大悟。
“那件事怨不得人家。”他轻叹了一声道:“军人当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身为指挥官,许尉只能履行他的职责。况且那件事的详细情况大队领导也详细与我说过。许尉没有过失,便是到最后,在那种状况下,以他的资历与经验,放弃经判断已经没有抢救希望的重伤员确保任务胜利才应该是最重要的,但他却拼了命把当时已经奄奄一息的小宇给带了回来。”
安禾不禁咋舌,不知道该怎样接下去好。
所以说,听父亲话语里的意思,他对许尉不仅没有怨恨反感,反倒该是欣赏与认可的……
可如果是那样,又怎么会……
“安安,在特种兵的生涯中,他们要处理的突发状况向来是不可预计的,作为一支二十四小时全天待命的快速反应部队,他们时刻要面临生与死的考验……”说到这里,安政臣重重地叹了一声,随即抬眼望向对面的安禾一字一句道:“为什么我和你妈那么紧张你借调到特种大队的事儿?小宇的死是意外,但在某种意义上讲也是可以预见的必然。你们姐弟俩一副脾气,如果那样的情景在出现,在上面允许的情况下,想必你也有可能参与其中。我急着调你回来,便是不希望你参与到那样令人心惊胆战的生死考验中。”
忆起安宇的死,安政臣不可避免地有些伤感。
“安安,爸爸已经失去了儿子……我不想再失去我的女儿和女婿啊!”
再也控制不住,滚烫的泪珠“唰——”地从眼眶跌落,急速滑过安禾的脸颊。
我是父女相谈分割线
吃过晚饭洗过澡,安禾仰面躺倒在只开了一盏床头灯的房间里。
“我希望我的女儿将来能过一种安定的生活。而我对女婿的要求——他可以不富裕,可以不强大,可以没有优秀到需要他人仰视的程度,但唯一的一点——他必须有时刻陪伴在你身边保证你幸福的能力。”
“或许许尉他足够疼你,足够爱你,但惟独却不能让你将一颗心牢牢地搁在心底。作一名军嫂本来就是辛苦之至,何况他还是特种兵。他的前方即是战场,你要是真随了他,剩下了便是没完没了的担心与记挂。”
父亲的话还在耳边回响,安禾下意识地伸出手缠绕着自己还微微有些潮湿的发丝,目光却早已飘忽着不知落到了哪个角落。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父亲的心结会跟自己一样,岂不知得到的答案竟然是完全相反的。
说起来,自安宇死后,从那阴影之中一直都没有走出来的,原来只有她一个人。
生活一早儿就在继续了,沉浸于悲伤之中无可自拔的,却是一直都自诩坚强的自己。
在替许尉松了口气的同时,安禾也在考虑父亲说过的话。
想得入了神,有人蹑手蹑脚地进了自己的房间,安禾也没有意识到。
直到一双还带着寒意的手抚上安禾暴*露在空气中的手臂,安禾才被那突如其来的低温刺激地大叫了一声。
“啊——妈?!”
“什么嘛……看样子也没太吓着你啊……”张欣撇撇嘴将另一只手上的果盘放到安禾房间的床头柜上。
“妈你干嘛啊……”安禾无语地望着还一手水珠的母亲:“大晚上的跑我这屋吓人。”
“得了吧。”张欣伸出食指一点安禾的脑门儿:“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你?!我能吓着你?你有那么娇弱我倒不用担心你的‘归属’问题了呢!”
不痛不痒的一席话却成功地将安禾臊成了大红脸。
“吃水果。瞧你那皮肤都糙成什么样儿了……瞅着都要皴裂了一样。”张欣边说边用牙签挑了块儿哈密瓜塞到安禾嘴里。“多吃点儿,补充补充水分。”
“奏介么点儿水分儿……”安禾一边吃着一边口齿不清地开口道:“还不够我向汤撤所的呢……【(就这么点儿水分)(还不够我上趟厕所的呢)】
“女孩子家家的讲话这么粗鲁!”又往安禾的嘴里塞了瓣儿橙子,张欣用胳膊肘轻轻捅捅安禾到:“来,给我汇报汇报,你下午跟你爸都唠扯什么了?”
“您问我干嘛啊……”安禾吞下橙子抚了抚胸口:“直接让我爸跟您汇报不更省事儿吗?!”
“问三句他能回俩字儿。还不够费那劲呢我!”说着张欣掐了掐安禾的脸蛋儿:“死孩子,麻溜儿的,都乖乖给我招了。”
“招什么啊……”安禾打马虎眼道:“招苍蝇啊?还是招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