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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你不是他的对手。”神钩王寒要叫回自己的弟子。
双方只过了一招,以他的眼光看,祝童的身法高明的不可想象,就是自己出手也不会占到便宜;他以为,刚才祝童是故意示弱,引诱自己的人挑战,祝门中人,实在是太狡猾了。
但是,小火轮退不回来了。
祝童左手倒背,右手转动两枚金针,不间断刺向小火轮的双目,把个刚才还信心满满的四品红火高手,吓的魂飞魄散,轮刀只会招架,再没一点还手的机会。
“祝兄,手下留情。”神钩王寒上前一步,黑杖横握。“怎么?打不过要群殴?”祝童还有时间回头,邪邪一笑,手里的金针还在小火轮眼前闲耀;“江湖规矩难道是放屁不成?”
神钩王寒退回原地,刚才,是他说的规矩,理屈;不过,他到底是老江湖,看出祝童暂时没有伤害小火轮的意思,似乎在耍着他玩。
不过,看祝童的身法,灵动飘逸,真是漂亮啊。
这样的身法以前江湖上可没有,四品红火历来行走在车马船上,本以轻功见长,同样要的是机巧的手上功夫;神钩王寒惯用钩刀,也是个灵巧的小兵器,此刻不禁羡幕起祝童的祝门身法。
人家是怎么练得呢?神钩王寒想不明白,根本就没想到祝童的身法不是练出来的,绝大部分功劳,当归于他不理解没见识过的神秘存在,蝶神。
祝童实战经验很少,此刻在以小火轮为靶子,一遍遍操练身法,和针法。
鬼门十三针,气字诀五针,灵字诀七针,中字诀九针,一回回一遍遍反复演练。
他不怕被人看穿,祝门术字的每一个笔画,都被小骗子化为针法,外人就是看一百遍也理解不了其中的奥妙。
手上的功夫本就细微,小火轮身上被刺出数下,人己渐渐痴迷,双手机械的抵挡着,一双眼睛再不敢睁开。祝童用金针再眼前不停的闲动,那是比噩梦还恐怖的折磨。
忽然,祝童的身体沉滞下来,右手在空中虚画,嘴里以暗咒之术轻轻喝道:“凤!凤!!……”
小火轮挣扎几个回合,神情终于迷茫,身体摇摆松弛,跌跌撞撞滚出来,脑袋上的头发根根竖立,双手还在眼前挥舞,嘴里嘟哝着:“飞,飞。”
神钩王寒以黑杖拖起小火轮,戒备着祝童,退后三步才拍小火轮后背一掌:“醒来。”
“凤,飞,飞!凤,飞,飞!小火轮摇头摆尾,念叨着三个字,满脸迷离。
“祝兄,我们说好了,以真本事见高下,你不该以邪术害人。”
神钩王寒阴森森的说,黑杖高举,杖头金环晃动,一副要动手的状态,身边几个人也围过来。
“说你是前辈,原来这点见识也没有。”祝童好一派悠闲样子,金针旋转,在身前绥绥划出一个凤凰的“凤”。
周围风,地上的残叶却卷动起来,隐隐有热流滚动。
“祝门的功夫,你没见识过,难道连这个字也不认识?”
“别乱说,邪术就是邪术,谁见过写个字、念几个词就能把人制住的功夫?”
叫、子,乖乖受用吧,咱们不会要你的命,只要把你的手废掉一只就好了。”
神钩王寒没说话,他身边的人愤怒吵嚷着;如今这里只有祝童一个人,怎么说,一张嘴也说不过七张嘴。况且,此处风高地偏,夜色阴沉,正是杀人灭口的好去处。
小火轮也清醒了,刚才,祝童在他眼前写下个“风”字,影响力当真有限,扰乱一下心神,被同伴一嚷嚷,明白了。“怎么找个地方说理,今天,你是走不了了。用长家伙招呼他。”
神钩王寒终于咬牙,如果就这么让祝童走了,自己的面子,四品红火的面子,都要丢尽了。他看出祝童的功夫在近身缠斗,用长家伙就能限制住他的大半本事。
祝童知道,如今说什么都晚了,退后几步,背靠大树道:“你们不要后悔。”
“后悔’老子敢作敢当,从来就不知道后悔怎么写。”小火轮又扑上来,他刚才受辱被同伴嘲笑,急红了眼,不管不顾冲过来,全忘了,刚才是祝童手下留情。
另两个人抽出木棍,一左一右舞出棍花,配合小火轮扑上前。
群殴,如果跑不了,背靠大树是个最稳妥的办法。
祝童如果跑,情况还好办些,神钩王寒希望祝童逃跑,那样,他隐藏在黑杖里的钩刀就能射出去,至少能伤祝童轻一点;即使祝童真的逃脱,他也有得交代。
面对祝门弟子,老江湖还是心里不安稳,不敢下死手。
海边石屋内,黄衣道士软倒在地,他的脸在扭曲,想叫叫不出来。
只十几分钟,黑衣妇人全身只剩皮包骨头;只有一只右手还完好,惨白带灰颜色,正紧紧抓着黄衣道士胯下睾丸。
黑珠子如今己是血般嫣红,滚在地上。
第七卷、流醉传杯 五 江湖隐士(上)
祝童可不知道神钩王寒的心思,此刻,三个四品红火的人围着他,一把轮刀,两根木棒,互相配合,把祝童弄得只有招架,再闲心写什么字,练什么功夫。
好在他的身法当真不错,在棍影里左躲右闪,勉强支撑。
蝶神已经把金头蜈蚣吸成一具皮囊,但是祝童就是指挥不动它;小精灵浑身金光闪闪,正好奇的体会针芒的厉害。连带着,祝童印堂穴外一阵阵发麻。
“各位不讲理,少陪了。”祝童终于抵挡不住,叫一声,贴着大树跃起。
神钩王寒等的就是这一刻,黑杖舞动,一点金光射向祝童胯下。
“前辈,招数太狠了吧?”
祝童面临变成太监的危险,只有扭身闪躲,身体又滑到树下。
金光到眼前分为三点锐芒,“叮!”一声锐响,一点刺中祝童胸前。两点盘旋一周,又返回神钩王寒身边。
黑杖落下,祝童还是没有看清传说中的神钩,到底是什么样子,只看胸前的衣服消失了一块,心底害怕,大叫道:“你们逼我的。”
两根木棒搂头砸过来,祝童却不躲闪,眼看着木棒击打。
神钩王寒愣愣的看着祝童,钩刀锋利无比,蕴含着他修炼半生的浑厚真气,击中祝童的胸口,人家却没事人一般。
他正要再次出手,已经晚了。
树下,两个拿木棒的,同时惨叫一声,抱着手腕蹲下,小火轮正扑过去,被祝童点上肩井穴。他的本事与哥哥大火轮同出一门,罩门也一样。
小火轮身体发软,被祝童左手弹出一枚金针刺入腰后;他双腿歪斜着,身体瘫软倒地。
“本想饶了你,这次是你自找的。”
这枚金针刺伤了小火轮右腿少阴脉,如果没有高人解救,半年内小火轮只能躺着了。
那边,神钩王寒恼羞成怒,举起黑杖旋转三周,刚要对祝童下黑手,空气中响起一声闷响,黑杖顶部的金环爆出一点火花。
谁都知道,遇到枪手了。
神钩王寒狐疑的四处巡视,他的手下也散开。
江湖中人,也许不怕死,但是,都怕枪手。
一般枪手也许没什么,遇到练过功夫的枪手,眼光一流,准头一流,哪个不怕?也许,只有真正的高手如竹道士一流才能不在意这些,竹道士般的高手实在不是谁都能练出来的。
四品红火入世最深,不像别的门派对门人有严格的挑选过程,弟子来源繁杂,没几个人还有潜心修炼高明武功的耐心。
与现实社会一样,江湖也变得实际了,既然修炼那些玄妙的东西不能得到永生,一把威力大些的手枪,就能结束一个高手;生命短暂,还是多挣些钱来的实在。
树林外响起马达声,两束灯光射进来。
“呵呵呵,这里好热闹,王兄,为什么事情难为祝门掌门?”
灯光下,出现一位雄壮的老者,连鞘握着一把三尺长剑。
老者飘然而至,浑身没有任何修饰,自有一派高手风范;虽只孤身一人,面色慈祥,满脸含笑,举手投足间,双眼开阖中,隐约有藐视众生的肃杀冰冷。
“如今的江湖,倒是满热闹的,四品红火总脱不去匪气,到这个时候还不忘打打杀杀。神钩王寒,你也算成名已久的前辈,如此难为一个晚辈,为难七品祝门现任掌门,一点江湖道统江湖规矩也不讲,让后生们如何学的好?”
“祝门掌门?”不只是神钩王寒吃惊,连被指为掌门的祝童,一样惴惴焉。
“您又是谁?”神钩王寒横下黑杖,终以江湖规矩见礼,问询;总不能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就被教训一顿。
老者洒然一笑,缓缓抽出长剑:“你不认识我,总该知道这把剑吧?”
剑长三尺刚出鞘,浓重的夜色里竟如艳阳天;青色的剑身布满菱角纹,两条银龙在剑身盘绕周旋。
“隐龙剑。”
“不错,正是隐龙剑。”
“您是?”神钩王寒迟疑着。
“秦桐山,石旗门第十八代传人。”
“石旗门,隐龙剑。”神钩王寒瞪大眼睛,似乎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隐剑代表着一个传奇,过去的千百年里,几乎每隔几十年,必有一位身手高绝的侠客出现,手里就握着这把隐龙剑;它代表着极大的权威,持有人虽然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行事也多有偏狭,但都是一身正气的堂堂英雄,被尊为江湖隐士。
每次江湖酒会,江湖八派都会邀请几位当世风云人物与会,一来借外界的视点检视江湖八派的行为,二来也是对江湖八派有个客观评价,第三每次面临江湖八派排序更迭或有门派进入八派品序,这些旁观者就是见证人。
而这把隐龙剑的持有人,几乎就能代表这些旁观者的意见;行走江湖时,江湖隐士手持隐龙剑除暴安良行侠仗义,为自己闯出绝大名头的同时,也广交天下英雄,且不会如别的高手大侠那样挟技自珍。
江湖隐士与江湖朋友交往中往往会倾心交流,就是绝技,只要感觉合适也会慨然相授,他的号召力、人员、口碑当然是极好的。
四品红火曾经两次被逐出江湖道,每次都是被这把隐龙剑持有人驱除。虽然后来在蓝石帮助下又两次回归江湖八派,对这把隐龙剑,对江湖隐士,红火门人别有番滋味在心头。
最后一次四品红火进出江湖八派,是在几十年前的抗战时期。
那是江湖上出现的最后一位江湖隐士,专杀鬼子军官和汉奸,手中的神兵就是这把隐龙剑。
说来惭愧,四品红火历来就是人员繁杂良莠不齐的所在,里面很是出了几个汉奸。
江湖隐士替四品红火清理门户后,在那届江湖酒会上突然出现,面斥江湖八派在乱世中的种种作为,对江湖道、特别是佛门和四品红火很不满意,连八品兰花的一群女子都知道帮助同道、帮助同胞,而和尚们多抛弃寺院或潜身深山自保,或干脆落发还俗,四品红火的好多人竟然出头为鬼子卖命。
江湖隐士当时要求把这两派逐出江湖八派,现场气氛十分尴尬,还是蓝石和道宗劝解:时值乱世,民族危难之际,江湖道统凋零,不是大家不肯出力,是因为时代不同了,血肉之躯匹夫之勇不可持,过去的辉煌功夫,终究敌不过现代枪炮。
山东石旗门的功夫不算不高,人心不能说不齐,面对鬼子的机枪,也落得个灭门的惨痛结果。
当时的江湖隐士是位朗朗年轻人,却号半翁。
江湖酒会过后,江湖道进入凋零期,八派各自躲避,江湖隐士周半翁也从此渺无踪迹。
如今,石旗门的秦桐山手持隐龙剑出现在这个场合,不由得神钩王寒不心惊;他年纪够大,对过去的事情还有记忆,考虑的事情也多,知道这个人不会凭